江至晚清楚地記得，雅典娜曾經說過，她被盤古按在地上摩擦過，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差。
    當時江至晚覺得雅典娜有一種受虐傾向，但是接觸久了，發現所謂盤古對她思想的影響特別巨大。
    甚至讓她甘心忘掉以前的一切，從頭再來。
    所以當江至晚和雅典娜初相遇的時候，雅典娜連進攻都不會了，隻會一招戰爭壁壘。
    而現在雅典娜在諸神裏的進步是最快的，作為下一代神王的候選人，她的實力甚至隱隱超過了如今的宙斯。
    要知道，宙斯在之前的戰鬥中拿回了自己的神軀，而雅典娜是純靈魂凝為實質。
    她好像換了一種路子，不是單純地汲取天地能量進行堆積，而是思考能量中的邏輯。
    連江至晚都看不懂雅典娜的修煉方法，但她好像有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明確目標。
    這種感覺，在江至晚看見紀元至尊的那一刹那也懂了，
    當你看見更高維度的生命體是什麽樣子的時候，你就會不由自主地按照那個方向走過去。
    江至晚恍然大悟，紀元至尊是故意召喚所有神明，就算神明原本有自己的修煉路徑，但看見強大的紀元至尊後也會改變修煉方法，向著紀元至尊的氣息邁進。
    然後，掉入紀元至尊的陷阱——你會快速進步，但永遠突破不了下一個瓶頸。
    江至晚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指尖一點，將巨獸血撚在了掌心。
    獸血似乎有一種保護機製，很燙，江至晚都覺得手心有點發熱。
    “光是奧林匹斯和阿薩神族的史料裏所掌握的巨妖種類就高達600種，他們羅馬叫巨獸，我們叫巨妖，一個意思。”
    “比如引發諸神黃昏的巨狼芬裏厄，塵世巨蟒耶夢加得，啃食世界樹的毒龍尼德霍格，混亂自然巨獸奇美拉，北境黃金守護者格裏芬……當年的世界處處危機，與其說我們占據地中海，不如說我們被驅趕到了沿海地帶，那時候的世界是巨獸的角鬥場。”雅典娜解釋，“這種獸血看起來沒那麽誇張，應該是三代獸血……如果耶夢加得那種生物算是第一代的話。”
    “對了！”尼普頓抬頭，“雅典娜，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嗯？”雅典娜眨了眨藍寶石一般的眼睛。
    “你們的史詩上是不是曾經形容過，巨妖的一滴血滴落在人間，引來魔鬼與野獸的爭搶，他們行進的道路上，城市化作焦炭，人類成為飼料？”尼普頓背著古拙的文字。
    “對。”雅典娜就回複了一個字。
    “那……周圍的野獸會不會暴走？”尼普頓眨了眨那黑豆子一樣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我們跑吧！”雅典娜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意見，一邊看向江至晚，他的感官最靈敏。
    剛才江至晚一心一意想著維度的概念和盤古所說的話，還真沒有注意周圍。
    江至晚稍稍靜下心來一秒，然後看向兩位神靈：“你們跑得快麽？”
    “還行。”尼普頓說，“沒雅典娜快……也沒你快。”
    “那就好！”江至晚說完足尖點地直接向著樓上飄去。
    雅典娜也心有靈犀一般張開雙翼，跟隨江至晚的方向。
    下一刻，周圍獸吼聲大作。
    “我去！沒義氣，重色輕友的東西！”尼普頓壓低了聲音罵著，一邊化作流水一溜煙地消失。
    周圍那長滿了苔蘚，植物的牆壁在下一刻破碎，露出裏麵的空心磚來。
    建築的承重柱也被什麽東西撞碎。
    黑壓壓的，好像是河馬，好像是犀牛，一時間小小的大樓萬獸奔騰。
    那些巨獸用高鐵一般的速度從四麵八方襲來，目標好像就是那一地妖血。
    江至晚他們退到了三個方向，看著獸潮湧來，這裏原本被植被覆蓋得暗無天日，在巨獸的衝撞下，那些植物生生倒塌。
    江至晚這才看出來，這裏原本應該是個辦公樓集群。
    下麵是條挺繁華的商業街，隻不過五年光景，這裏被植被遮蓋得隻能勉強看出來有點人類建築的模樣。
    這些高樓大廈在自然的眼裏都不值一提，何況是大廈裏曾經那些故作光鮮的人呢？
    江至晚稍稍側身，一隻尖角切碎背後樹幹直徑兩米的大樹。
    一頭黑色的，高五米的巨型犀牛搖動著鋼鐵一般的犀牛角橫衝直撞，它的腳踐踏著地麵，大地都在微微顫動。
    上一秒它還在一百米開外，下一秒它就衝過江至晚的身邊，把辦公樓的底層商鋪撞了個稀爛，包括那些鋼筋混凝土打造的承重柱！
    它還要前進，忽然有一段火紅色的長條纏住了它的一條腿。
    那巨型犀牛居然開始爆吼，剩下三條腿沒命似的往前狂奔。
    江至晚居然在他的吼聲中，感受到了恐懼。
    犀牛可怕的力量在那長條的纏繞下渾然不起作用。
    忽然長條往後收，把整個犀牛像是小石子一般吊了起來，迅速飛向遠方。
    遠方那蒼翠的山林張開了血盆大口，將犀牛吞入。
    “我去，居然是隻山林巨蛙？”頻道裏響起尼普頓的聲音。
    江至晚從來沒想過，一隻青蛙的體長能達到三百米。
    他忽然覺得，怪不得紀元使徒一直不敢大舉入侵。
    他們可能是無法經過這些水泥森林。
    自然在阻止著大夏外出探索，也在阻止著紀元使徒的進攻。
    自然真特麽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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