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的傳承也出現了……”空中傳來虛無縹緲的聲音。
    通過翻譯機在所有人的耳朵裏響起。
    包括遠在大夏，遠在帷幕裏的人類，他們抬頭看著天穹，身軀不由地開始顫動。
    那是巨物恐懼症。
    你能想象麽，當你抬頭看向天空的時候，你看見的不是蒼穹，而是一個眼球。
    你甚至都看不見那眼球的全貌，他在白雲之上朦朦朧朧的。
    那眼裏的一根血絲比山脈都要巨大。
    那種感覺，就好像把你扔進一場睡夢，把你放入一片虛無，你的整個世界就隻剩頭頂的那個漫無邊際的眼球，緊緊地盯著你。
    整個大夏拉響了尖銳的警報聲。
    人們從走上大街小巷和屋頂天台，看著頭頂的天空，互相擁抱著，發著顫。
    “這是什麽東西？”
    “怎麽一個個敵人多到沒完沒了？”
    “而且一個比一個強，已經沒法抵抗了！”
    “這麽大的眼球，他的身體該有多大？光是重力就可以直接擠碎地球吧？”
    有人趕緊往地下避難所跑，有人知道，現在跑也沒用了，還是聽天由命吧。
    人類從來沒有一刻那麽絕望，那眼球沒有發起任何的進攻，隻是無神地看著這個世界。
    但就隻是看著那眼球，光是體型上的巨大就能讓人心生絕望和壓抑，
    黎星若心中一顫，低頭看向手表。
    倒計時三分鍾，才過去兩分鍾。
    還有整整一分鍾的時間。
    “江至晚！”她低頭對著江至晚大喊一聲。
    麵對如此巨大的生物，恐怕隻有江至晚能夠衡量對方的實力了吧？
    也僅僅隻是衡量。
    江至晚在紀元使徒的圍攻中，讓整個裂穀血雨紛飛。
    紫紅色的血遮蓋著他的臉，他使勁抹了一把眼皮，睜眼看向天空。
    “至尊！”
    “至尊到來了！”
    身邊有使徒大喊。
    趁著他興奮的片刻，江至晚反手一巴掌讓他原地轉了五圈。
    不知道他有沒有牙，不知道牙會不會掉落，反正他是閉嘴了。
    江至晚隻感覺一股絕大的壓力從頭頂壓來。
    他才剛剛到達“長白”境界，享受了短短幾秒登臨絕巔的感覺。
    好像是你爬上一座擋住你視線的山，還沒喘口氣就看見山的那邊還是山。
    你永遠走不出大山，你永遠鬥不過命運。
    “再給我十年，二十年，說不定能打。”江至晚心中嘶吼著。
    抬頭看著天穹上的眼珠，看著眼珠裏倒映著自己的身形。
    世界響起虛無縹緲的低語：“你們的抵抗，可以受到尊重。”
    “紀元的洪流不可阻擋，我可以恩賜人類一個機會，在炙熱中坐化。”
    “眾生平等，一同走向毀滅。”
    他的聲音飄然在天地之間，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命令，讓人不由地想要跪下。
    哪怕是至尊後代的血脈，也無法阻擋。
    他低頭看著江至晚的方向，低語：“那個最強的人類，代表人類做出回答吧！”
    江至晚抬頭看著紀元至尊，身邊的人與神甚至已經抓不穩自己手裏的武器了。
    紀元使徒好像進入狂歡的節奏，他們噴出炙熱或者極寒的光柱，砸向江至晚的方向。
    江至晚揮刀阻斷那些進攻。
    他的背後挨了一記從天而降的火流星，那好像小行星一般的流星砸得他後背一片血肉模糊。
    那一瞬間，江至晚瞬間殺紅了眼，反手抓住那始作俑者的喉管，五指緊扣，手指生生嵌入了對方的皮肉中。
    然後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單手破開他的喉管。
    身邊的人提供不了任何幫助，他們隻能倔強地抬著頭，算作對江至晚的支持。
    江至晚舉起那捂著脖子不斷掙紮的紀元使徒的身體，對著好像覆蓋了整個宇宙的眼球。
    大聲咆哮著喊出四個字：“去你嘛的！”
    然後下一拳，打爆了那使徒的心髒。
    那一瞬間，他自己的身體也被幾個使徒的武器洞穿。
    江至晚麵不改色，抓住刺入自己身體的武器，反手刺進使徒的胸膛。
    “這樣的戰士，比任何一個使徒都要出色。”眼球繼續發出低語，“可惜，女媧的傳承無法被策反。”
    黑色的眼珠變成紫紅的色澤：“那就去死……”
    說著，江至晚麵前一個紀元使徒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膨脹。
    “我這是……”紀元使徒大驚失色，“至尊，我是忠於你的使徒！”
    “和這樣出色的戰士同歸於盡，應當是一種榮耀。”眼球的主人的語調毫無表情。
    然後江至晚麵前的紀元使徒轟然炸開，那一瞬間好像太陽降臨地球。
    就算是從宇宙中看，都能看見地球上炸出一大團明顯的光點。
    三萬米高的蘑菇雲直衝雲霄，江至晚想後退卸力，背後好像撞到了一麵透明的牆壁。
    爆炸的威力定向施加在他的身上，他的皮膚瞬間汽化，血肉在高溫與衝擊波中化作一團團棉絮。
    “至晚！”邢菲在遠方知道自己救不了江至晚，她身後的太陽愈發明亮，抬手勉強射出一箭。
    直衝天穹而去。
    紫薇神箭在宇宙中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光點。
    不知道有沒有射中那雙眼睛。
    甚至她都不知道那雙眼睛離她有多遠。
    她的憤怒甚至沒有引起眼睛主人的注意。
    他還是看著江至晚。
    看著爆炸褪去後，透明的牆壁被取消，江至晚渾身隻剩焦黑的碎肉和嶙峋的骨骼。
    甚至能直接看見心髒瓣膜，能看見燒焦的肋骨刺入心髒。
    他站在那裏，好像雕塑，隻有心髒還在微微跳動。
    “咦？”蒼穹上的眼球發出驚疑的聲音。
    “一個不夠是麽？”他說著，江至晚前後的兩個紀元使徒身體同時開始像吹氣球一樣脹大。
    “草！”江清淺在不遠處，他咬著牙要舉起筆，這支筆怎麽都拿不起來。
    人類的身體不聽自己的使喚，他們嚐試咬碎牙尖，嚐試強行突破，都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兩個紀元使徒的身體脹到了最大，他們也不受控製地走到江至晚的身邊。nt
    忽然，隻見江至晚猛地抬手，掐住兩個人的脖子，已經隻剩腿骨的雙腿狠狠發力，帶著兩個紀元使徒直衝雲霄而去。
    嘴裏一聲大吼：“這就是人類的回答！”
    “去你嘛的！”
    那殘軀抓著尊嚴，飛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怒罵聲在天地之間回蕩。
    那一刻，人們看著江至晚死意已決的衝鋒，耳邊仿佛聽見有人於濤濤江水邊擊缶而歌。
    “少年俠氣，交結五都雄！”
    “肝膽洞！”
    “毛發聳！”
    “立談中！”
    “死生同！”
    “一諾千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