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神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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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建忠和譚飛對視一眼,看來,問題還得從查爾斯身上找。
    袁文殊不可能是謀殺者,他是王青木的親信,如果他要動手,那機會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出岔子。
    “袁科長,藥片我能看一下嗎?”譚飛想了想問道。
    袁文殊點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拆開以後,十幾粒土黃色的藥片出現在大家麵前。
    “這不是我做的藥,藥被人給換了!”一看到藥片,查爾斯就大聲嚷嚷起來。
    “說詳細點。”袁文殊瞪著查爾斯。
    查爾斯有點懼怕的往後縮了縮,開口道:“我的藥片雖然也是黃色,可顏色沒有這麽深,這不是我配的藥,藥被換了!”
    “你再好好想想,你取藥回家後,中途有沒有人能接觸到你的藥物,好好想想,查爾斯,”譚飛語重心長的看著他,“雖然我認為不是你幹的,但是如果你找不到對你有利的證據,那麽,恐怕我也沒辦法保你太久。”
    查爾斯終於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片刻後,他白皙的麵孔逐漸扭曲,開始喘起粗氣,然後猛的一下睜開眼睛,看著譚飛說道:“還有一個人,有可能接觸到那些藥物。”
    譚飛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一個女人,一個風姿綽約的女人,不,不可能是她。”查爾斯又搖了搖頭,似乎完全不能相信那個女人會是一個調換他藥物,意圖謀殺的凶手。
    “說一下這個女人,形貌,特征,職業,住址,盡可能多的信息。”鄭建忠和譚飛對視一眼,插口道。
    “不是她,肯定不是她,她是那麽溫柔,善良,善解人意,怎麽會是她呢?這絕不可能!”查爾斯閉上眼睛,不斷的否認自己的判斷。
    “查爾斯,你上當了!”譚飛大聲的提醒查爾斯,“英國有句諺語:女人的嘴是最甜蜜的毒藥,你上當了,醒醒吧!”
    查爾斯身子猛的一抖,似乎剛從一場幻夢中醒了過來,他無神的睜開雙眼看著屋頂,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
    “我是在法租界的巴黎夢酒吧認識她的,她是一個十分漂亮的中國女人,輕紗遮麵,如夢如幻,還能跳一曲完美的華爾茲,她有一雙迷人的眼睛,在那雙眼睛裏,你能看到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我心甘情願的陪她度過了幾個令人沉醉的夜晚,可惜,她在三天前,就消失了。”
    “你什麽時候配好的藥物?”譚飛覺得,他終於抓到了真相的一角。
    “一周前,病人每回都會拿一個周的藥物,我會在病人取走藥的第二天,提前將下周的藥物配好。”
    “你都跟她說了什麽?”
    “什麽都說,我在倫敦的生活,我在印度服役的經曆,我的病人,我在上海的生活,所有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查爾斯夢囈般的回答。
    “她叫什麽名字?”
    “夢夢。”
    譚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以對手的專業性,不會給自己留下太多的線索了。
    “那麽查爾斯先生,如果你再次見到這個女人,能不能認出她來?”一旁的袁文殊插嘴道。
    “能,一定可以。”查爾斯斬釘截鐵的回答,看樣子,他已經恢複了理智。
    “很好,如果你再次見到這個叫‘夢夢’的女人,希望給我們打電話。”袁文殊囑咐道。
    查爾斯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顯然,他對這個女人餘情未了。
    “查爾斯,你沒死已經是一種幸運了,”譚飛直截了當的打破了查爾斯的幻想,“這個女人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但如果她出現了,那就是你的死期。”
    “為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查爾斯梗著脖子說。
    “你知道她的相貌,這就是你死亡的原因,你得慶幸,她不想因為你的死亡,讓我們察覺到她的陰謀,否則,三天前你就該死了。”譚飛冷笑著說道。
    查爾斯啞口無言。
    譚飛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害怕陰謀提前暴露,他恐怕不會活到現在,但他馬上意識到,現在陰謀已經被發現,他是唯一見過那個女人的人,那麽
    “譚,你得保護我!”查爾斯大叫起來。
    “恐怕我沒有理由保護你,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我們站長也不會差點中毒而死,說實話,現在不找你的麻煩就已經不錯了!”譚飛冷冰冰的說道。
    “你太不講情麵了,譚!要知道,我還救過你的”
    啪!
    三根金條落在查爾斯的麵前。
    “我們兩清了,查爾斯。”譚飛聳聳肩。
    “no!no!no!no!no!”查爾斯急切的站起身,“金條我不要了,但你得保護我的安全,譚,歡迎你入住洋涇浜路106號,夥食全包,住宿全免,隻要你陪我住一段時間!”
    譚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接著又板起了臉:“你的要求我很難接受,因為這很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不過,鑒於我們之前的友情,我可以考慮一下,但你不要抱太多希望。”
    “請好好考慮,ps!”查爾斯言辭懇切。
    “回頭再說吧!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女人,那一切就都不是問題。”譚飛拍了拍查爾斯的肩膀,收回了桌上的金條。
    三人走出房間。
    “處長,袁科長,那我先拋磚引玉,簡單梳理一下線索,”譚飛踱了幾步,開口道:“第一,查爾斯沒有辨別中國女人和日本女人的能力,我更傾向這個女人是日本人;第二,對手應該是提前掌握了王站長的住址,然後通過監視,反向跟蹤了袁科長,然後找到了查爾斯,最後通過誘惑查爾斯,獲得了所需要的信息;第三,對方一定還在密切關注王站長的現狀,確認他是否死亡,並且不排除繼續下手的可能。”
    鄭建忠和袁文殊點了點頭,對譚飛的分析表示認可。
    “袁科長,王站長的住址有多少人知道?”譚飛看向袁文殊。
    “這個”袁文殊猶豫了一下,“有心人眼裏,應該不是什麽秘密。王站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譚飛點了點頭,袁文殊說的沒錯,王青木其人囂張跋扈,和法租界的華人總捕黃金榮關係莫逆,所以對自身的行蹤並不是特別遮掩,再加上出行又有很多人保護,所以知道他住址的人不在少數,從知道王青木住址的人裏麵去找那個女人,恐怕不太容易。
    鄭建忠內心十分不滿,可當著袁文殊的麵,實在不好說什麽。一個搞情報工作的人員,不極力掩藏自己的身份,反而行事囂張拋頭露麵,他不死誰死?
    “袁科長,你平時就沒有勸過王站長幾句?”譚飛察言觀色,替鄭建忠把話問了。
    袁文殊麵露苦色,無奈道:“說了,我提醒過站長很多次,現在的上海可不是滬淞會戰前的上海,就算在法租界,也不是絕對安全。可王站長不聽,他覺得,法租界都是他的人,除非出動軍隊,誰都攻不破上海站,所以一直都沒轉入地下。”
    “這個王青木,上海在我們手下和在日本人手下,能一樣嗎?!”鄭建忠連連搖頭,接著說:“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雙管齊下,一邊找那個女人,一邊對日本人實施報複行動。”
    “報複行動,已經在實施了。”袁文殊抬起手,看了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