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許半仙嘴炮勸人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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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黃色的陽光照下來,給上鬆觀渡了一層光輝。
    一個個前來上鬆觀燒香的人,麵容變得肅穆了幾分。
    上鬆觀前的一個算命攤上。
    仙風道骨的算命先生怔怔的望著手裏的命簽。
    命簽翻譯過來就是,山有樹木相陪,樹木有枝丫相伴,藤蔓對山的愛意都快滿了,山難道不知道?
    梅芳穀是喜歡石清的,而且是一門心思的喜歡。
    她曾被譽為武林中第一美人,就連武功都能壓師兄石清一頭。
    更別提那閔柔了。
    她無論是美貌還是武功,都勝過那閔柔許多分,偏偏卻在師兄這上麵,師兄選擇喜歡閔柔,而不是喜歡她。
    “先生,如何?”
    鬥笠都無法遮掩梅芳穀的雙眸,她聲音中都帶有一絲縹緲的渴盼。
    許誌清未說話,那丁璫卻是喊道:“姑姑,別相信他,他就是一個胡說八道的老東西!”
    “他竟然說我喜歡的人,不是我真正我喜歡的人,我真正喜歡的人又怎麽怎麽樣,還讓我放棄!”
    “他根本就是我爺爺請來騙我的吧!”
    丁璫甚至懷疑到了爺爺的頭上。
    她的話,讓老煙槍氣急的同時,也是眼睛一亮。
    “哎,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攤子前的梅芳穀沒有理會身後的爺孫倆,她輕聲道:“這簽,何解?”
    許誌清聞言,輕輕歎息一聲,把手中的木簽放在桌麵上。
    “姑娘,也是想要算感情吧?”
    梅芳穀遲疑一下,頓時微微頷首。
    “就當我算感情吧!”
    她才想到,抽簽時,這人也沒有問她算啥。
    現在都拿到簽了才算。
    許誌清見梅芳穀點頭,他輕聲一笑,隨即道:“姑娘倒是一個很癡心的人啊!”
    梅芳穀眯起眼睛。
    “怎麽說?”
    許誌清指了指第三句,長藤漫山。
    “不就是藤蔓在山上長滿了嗎?”
    “是,字麵上是這種意思!不過在男女之情上,它代表的是情感,姑娘對那個人的愛,恐怕超乎尋常,甚至能夠為此獻出自個性命吧!”
    許誌清說的篤定,梅芳穀身後的丁璫卻是大聲道:“姑姑,你看吧,他就是一個爺爺請來的騙子,都知道你不喜歡男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個男人獻出自個的性命!”
    她說著突然覺得不對勁。
    “哎,姑姑你說過你有一個孩子,那他們呢?”
    丁璫話還沒說完,就察覺到姑姑頭猛然轉過來,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
    丁璫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她扁扁嘴。
    “不讓我說,我不說就是,幹嘛嚇我!”
    老煙槍可沒管孫女啥樣子,他聽到孫女又汙蔑他,拿起煙杆又給孫女一下。
    “爺爺說了沒請就是沒請!”
    他說完衝許誌清哼聲道:“多掰扯掰扯吧,反正等一會兒你就沒有命再多說話了!”
    他還是念念不忘要殺許誌清替孫女出氣。
    許誌清卻沒有感受到這老煙槍有任何的殺意,反而像是幫孫女恐嚇他人,裝著替孫女出氣的模樣。
    許誌清拱拱手:“那就多謝不三前輩的‘等一會兒’再殺!”
    他說完,扭頭看向梅芳穀。
    “姑娘,不知道我先前說的對還是不對?”
    頂部三還在疑惑這算命的怎麽知道他時,卻見算命的沒有再和他說,反而去問梅芳穀去了。
    他隻好按下心中的疑惑,也是好奇的看著梅芳穀。
    他心中嘀咕,這算命的不就是胡說的嗎?
    怎麽還能算對不成?
    梅芳穀鬥笠下,神情複雜。
    她聽著這算命先生的話,心中翻騰不已。
    她打量著攤子上旗子旁邊立下的許半仙這三個字,心道莫非這人真是半仙不成。
    她喜歡師兄的事情,隻有她自個和師兄才知道。
    旁人絲毫不知才是。
    “就當你說的對了!”
    “哎,姑姑,你還真的有喜歡的人了啊!”
    那丁璫聞言倒是吃驚的緊,她看著頭戴鬥笠的姑姑,突然想到了什麽。
    “姑姑,你不會因為那個男得才自毀容貌,然後不再喜歡男人了吧?”
    丁璫還想再說,她爺爺卻是啪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說話,你姑姑要是生氣打起了你,我可不攔著哈!”
    丁不三哼哼說著,卻也是衝梅芳穀道:“是那個男人導致你變成了現在模樣,你告訴三伯伯,三伯伯去殺了他!”
    梅芳穀聞聲,她柔聲道:“謝三伯的關心,那個人是我的私事,我自會和他算賬!”
    梅芳穀說完,她看向許誌清。
    “既然是算我因緣,那你告訴我,我因緣的最終結果是什麽?”
    許誌清聞言,沉默片刻後,他收攏起桌子上的命簽。
    嘩啦嘩啦嘩啦。
    他搖晃一會兒,把命簽木桶放在梅芳穀眼前。
    “請姑娘再抽一支簽!”
    梅芳穀伸出兩根手指頭,夾出了一支竹簽。
    “曲終人散終歸夢,百轉回旋盡是空!”
    許誌清看到這兩句話,他尋思梅芳穀是不是手氣不好。
    他都沒有解簽,就已經看到了梅芳穀的臉色不好了。
    “這句,怎麽解釋!”
    她還是不死心的問。
    許誌清輕聲道:“姑娘,是否信緣?”
    梅芳穀不解。
    “何意?”
    “因為緣嘛,信則靈,不信則不靈!”
    許誌清隨口扯著當鋪墊,心中想著該怎麽解開心結。
    “這句詩的結果,相信不用我解釋,姑娘也能明白它的意思!”
    “信,則是靈,不信,就當它是一句詩好了!”
    他說著話,注意著梅芳穀的神態。
    他說完,就見梅芳穀似乎失魂幾分。
    他眯起眼,該怎麽破局。
    打擊梅芳穀對他又沒有什麽好處,他要的是破開梅芳穀心結。
    許誌清思考著,目光不由得放到了丁璫的身上。
    此時的丁璫哪怕嘴巴被爺爺捂著,她卻還在嘀咕著不停。
    他望著丁璫,突然揚聲道:“丁璫姑娘,你既然算了因緣,莫非不想解嗎?”
    他話剛落地,那丁不三頓時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這算命的家夥,莫非還想讓我孫女和那狗日的在一起不成?”
    他舉起手中的煙杆。
    “信不信現在我就敲得你腦瓜子崩裂?”
    “汪!”
    許誌清沒開口,他身邊趴著的阿黃,察覺到丁不三的一絲殺意之後,撲棱一下站起身。
    它衝著丁不三叫了一聲,尾巴微微下垂,雙眸瞪直了,死死盯著丁不三。
    丁不三聽到狗叫,他望著阿黃,莫名的有些膽怯。
    他隨即想到,自個怎麽怕了一個畜生。
    嘴皮抖動著就要說什麽。
    丁璫卻先他一步開了口。
    “算命的,你是說我和莪喜歡的那人,還有著好的結果不成?”
    她的話,讓梅芳穀的眼睛都是一亮,隨即也是看向了許誌清。
    許誌清聽到丁璫的話。
    他淡淡道:“一切結果,並非決定,正所謂一命二運,一是看命,命中注定的話,兩人想要分開也會一直糾纏,若是沒那個命,哪怕想要在一起,也隻是徒枉然!”
    “二是看個人運氣,有緣千裏來相會,緣暈比較好,哪怕距離比較遠,平日不想見,也能在一起!若是無緣,且末無緣強牽連,看似做的讓對方關注自己,實則……”
    丁璫還沒有問,梅芳穀卻急著問:“實則怎麽樣?”
    許誌清歎息一聲:“實則看似相連,卻相顧各行遠!若是不小心,還能把兩人唯一的緣分給消耗掉,再無緣分!”
    他這話一出,梅芳穀聯想到自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臉在鬥笠下麵,沒人察覺到。
    倒是許誌清察覺到梅芳穀的氣勢變得幾位低沉,不怎麽對勁。
    他倒沒有擔心梅芳穀發火。
    一個因癡成恨的人,精神波動大點正常。
    哪怕發火,也很正常。
    那邊丁璫卻是喜笑顏看,在她看來,這算命的是說她和石哥哥有緣呢!
    她想著,突然覺得不對。
    “算命的,我和我那情郎,是有緣還是沒緣分?”
    她話一出,丁不三神色更加不善的盯著許誌清。
    那模樣似乎在說,你要說敢說有緣,下一刻我就掀了你的攤子。
    許誌清忽略掉丁不三,他望著丁璫。
    “緣分到了莫強求,它自留,莫非沒到,就需要你去努力一把嘍!”
    “說不定,你努力一下,就能增強自己的運氣,不然的話會是無可奈何花落去嘍!”
    許誌清想著丁璫喜歡的人,她喜歡的是石中玉的花言巧語,後麵卻喜歡狗哥的忠厚老實。
    所以呐,她最終喜歡誰隻有她自個知道。
    一個人浪漫且渣,從來不會留戀一朵花。
    另一個人憨厚老實,卻一心一意不愛她。
    她就算喜歡,也是無用。
    許誌清搖頭,卻看到那丁璫神色喜滋滋,很顯然是想努力一把。
    他尋思,石中玉若是有狗哥的一半心腸,也能混的風生水起吧。
    拜師江湖中有名的大派雪山派,再加上名震江湖的父母,走到哪恐怕都已人賣他幾分麵子。
    偏偏……
    他隻能說慈母多敗兒?
    “算命的,看你說的還行的份上,我就先不殺你了!看來你算命還是真的準!”
    丁璫的話讓許誌清無法言語,他貌似都沒說什麽好話。
    他突然想到昨日那江湖騙子老頭說,算命算命,莫說滿,含糊其詞最安全。
    是好是壞,都全賴客人去往哪方麵想。
    盡量讓客人愁容來,笑顏去。
    許誌清看著丁璫那模樣,他心中覺得那老頭還是不錯,還真說了一些真話。
    “姑娘,這份緣,可需要牽連哦!”
    許他說著掏出了錢袋子。
    啪。
    丁璫高興,直接甩出一錠銀子在許誌清的桌子上。
    許誌清手一抹,把銀子收進了錢袋子裏。
    “姑娘很定福緣深厚!”
    他突然覺得,他裝作算命的恐怕都能吃飽飯。
    他心裏正感慨著,又是一錠銀子落在他麵前。
    “先生,我呢?”
    梅芳穀飽含期待的眼神一眨不眨的望著許誌清,似乎也想從他這裏得到好的結果。
    許誌清看了一眼梅芳穀,又看了一眼桌子上銀子。
    他把銀子推回梅芳穀身邊,搖頭歎息道:“姑娘這銀子我很想要,可話語我已經說過了一遍!”
    “對那姑娘說的話,也是對姑娘所言,緣嘛,強求不來!”
    他說完這些,隨即又拿出第一支簽。
    他微笑的望著梅芳穀。
    “姑娘這一支簽還沒有解完呢。”
    “山有木,木有支,說明你喜歡的那個人,他身邊有她人陪伴!”
    許誌清盯著梅芳穀,他說出來,就注意到梅芳穀身子一顫。
    梅芳穀並沒有言語,沉默著確認了。
    許誌清見梅芳穀沒開口,他又道:“長蔓漫山,不止指情義,也是指長蔓生命旺盛!”
    梅芳穀聽到許誌清說這個,她迷茫的看著許誌清。
    “這句話莫非還有第二個意思?”
    許誌清頷首。
    “正是!長蔓漫山,它大過了山,又蓋過了樹木!此並非好事!”
    梅芳穀身軀又是一顫。
    “它那麽強橫難道不好嗎?”
    許誌清歎息一聲。
    “那要分情況,樹木有的需要筆直朝天去,有藤蔓覆蓋抵擋,直長讓它敬而遠之!”
    “若是長蔓纏身,恐怕還會讓其憎惡!”
    他說著目光放到梅芳穀身上。
    “不知道姑娘是哪一種呢?”
    梅芳穀避開許誌清目光,不敢去看。
    許誌清歎息:“看來姑娘是選擇第二種了!”
    他微微搖頭:“姑娘與那人本身應該有緣分,卻因命有欠缺,反而有緣無分!”
    “哪怕往日常常互相陪伴,最終卻還是要分道揚鑣!”
    許誌清嘀嘀咕咕說著,越說越順嘴。
    說完,他突然止聲。
    而梅芳穀,身軀顫抖著近乎站不穩了。
    她雙臂撐住桌子,喉嚨裏幾處聲音。
    “我……我莫非是真的,真是錯了!”
    “姑娘此言差異,拋開一些東西不談,你喜歡的那個人恐怕莫非沒有錯嗎?”
    “對!”
    丁不三跳出來了,他站在侄女身邊。
    “以前的你長得多美,江湖中稱你為第一美人,可就是因為你喜歡的那個人,搞得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一定是他的錯!他一定是有眼無珠!”
    丁不三說著吧唧吧唧抽了幾口煙。
    他說完後,又上下看了許誌清一番。
    “你這算命的,倒是有幾分本事!”
    他說著擼起了袖子。
    “你要不給我算算?”
    許誌清瞥了一眼丁不三。
    “丁前輩,你?你是算因緣還是算前程?”
    丁不算嘿嘿一笑:“算算我和老四的武功,誰高誰低?”
    許誌清失笑:“丁前輩,這不用算,論武功你倆可能差不多,可要是論智謀,你卻是在那一位上麵!”
    “哈哈哈!你這算命的,你這話我喜歡,我就說我比老四聰明,可惜他偏偏不承認!”
    “等到時候見了,我就給他說,你要不要給我做個見證?”
    丁不三說的興趣很濃,卻注意到侄女的神態。
    他吧唧一下嘴。
    “你這算命的還是算算我侄女現在是什麽問題吧?”
    許誌清聞言,恰其手指,二四六六四二……
    他掐指掐了一會兒。
    最後又把目光緩緩放到梅芳穀的身上。
    “姑娘,我算到你曾被一個問題深深困住,我隨口說說,姑娘就當我隨便說的隨風話。”
    許誌清說著瞥了一眼梅芳穀,見梅芳穀分出一部分心神聽。
    他則是長歎道:“姑娘困惑,自個無論是容貌還是武功,都在另一人之上,為何喜歡的人卻不喜歡她?”
    梅芳穀霍然抬頭,目光死死盯著許誌清。
    許誌清恍若未見,他繼續道:“那姑娘相比較另外一人,確實處處在其上麵,卻忽略了喜歡人的感受!”
    “她所喜歡之人,對其敬畏有,愛慕有,卻因內心不想被未來的另一半壓住一頭,所以望高山而卻步,見大河而繞行!”
    “那人喜愛山峰,卻不喜歡登不上的山峰,喜歡河流,卻不喜歡橫渡不過去的河流!”
    許誌清說到這笑嗬嗬道:“那人或許會有名聲,可終究有一些大男子有的臭毛病!”
    他說完深深望著梅芳穀:“姑娘所喜歡的人,並非值得所托付之人!姑娘心中認為自個處處勝過另外一個女人,卻突然在情感上麵輸了!”
    “所以姑娘困惑、不解、迷茫甚至於憤恨!”
    “其實呐,這些都是姑娘內心不甘、憤懣,甚至對那人太過於喜愛,而產生了負麵的獨特占有!”
    許誌清還要繼續說,卻見梅芳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頭嗆地。
    “請仙人救我,我每次響起他們在一起,便日日夜夜心如刀攪,痛不欲生!”
    “請仙人救我脫離苦海!”
    梅芳穀跪下,頭上鬥笠掉落,露出一副醜陋的麵容。
    此時的她雙目橫流,難以自己。
    一旁的丁璫看到姑姑的麵容,當即驚嚇的捂住了嘴巴。
    以前的姑姑,可不是長這樣。
    丁不三注意到後,沒有再吭聲,隻是更勤的吧唧吧唧抽著手中的旱煙。
    許誌清望著跪在地上的梅芳穀,梅芳穀的麵容疤痕交錯,麵皮更是宛如被火燒過。
    “姑娘,正所謂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許誌清望著陷入情障的梅芳穀,他搖搖頭。
    “你不能正視自己,不能正視他們,一味逃避,終究會越來越深陷!”
    “若要解脫,應示人以真麵、真心,與他人一笑而過,與自己何解!”
    “正所謂,愛非束縛雙翅於身邊,而是助其乘風上青雲!”
    他的話語落地,就見叩首的梅芳穀麵頰上的臉皮一塊塊脫落。
    一個美豔的人兒跪在地上,長長的睫毛還濕潤著。
    筆直的鼻梁下那飽滿的嘴唇,還有幾分鮮紅。
    許誌清哪怕見慣了美人,也是被梅芳穀驚豔了一下。
    而先前捂嘴的丁璫,在看到梅芳穀真實的麵容之後,她忍不住驚呼。
    “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