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七章 另類的人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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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趕著下午回老家的火車已經是下午4點了,在鐵道上定票後,我幾乎是把公寓給翻了個底朝天,連壓在床腳吃灰的一元硬幣都翻出來了,獨獨找到那個該死的不知道該叫“長命鎖”還是“償命鎖”的東西。難道這個東西會飛?我很肯定長命鎖就被我壓在了枕頭下麵,不翼而飛又苦尋不得,無奈隻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本來打算再過三天回老家向長葛大爺打聽那個老道士的消息。可是,重要的東西丟了,隻能把日程趕上來了。
    在去火車站的路上,我還是給張小嫻的遺孀打過去了電話,從電話這頭還能聽得到她依然傷心,顯然還沒有從家裏頂梁柱倒下的沉痛中走出來,我也有點擔心這個女人會不會尋短見!但是,當我把我剛才在公寓裏經曆的一幕說給她聽的時候,尤其是把重複四遍可妮告訴她後,她先是停頓了一會,稍後又哭哭啼啼了起來。
    不過,我還沒有傻到把整個事件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多少得潤色一點,長命鎖的事情隻字未提,還說我隻是做了一場夢。當然,我也不會把我能看到靈異個體的事情告訴她,因為,這種不知道是人類特異功能,還是基因突變的能力。希望,能騙得過去,也希望可妮對張小嫻的感情是真的。
    本來,我還以為是什麽線索呢!結果,四連可妮不過是他們夫妻的暗號,她給我的回答那就是,在認識張小嫻之前,她叫李四妮,因為父母沒有文化,生下來的四個丫頭,也就從大妮開始一直排到了老四。而,張小嫻他嘴貧,逗媳婦的時候就會連叫四聲可妮。真想揶揄一嘴,學朱元璋他老爹朱五四呢?給人家明太祖取名朱重八嗎?
    不管是不是真的,人家給我的回答就是這個,我也不好意思去懷疑,誰讓我沒有合理懷疑的理由呢?就算我感覺張小嫻的意思不會這麽簡單,但是,目前的我也隻能當張小嫻給的線索斷了。以至於,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給整得快成妄想症了。所以,我就當可妮說的是真話吧,反正長命鎖的事情才是頭等大的事情,優先辦理。
    鄲州市是個不起眼的三線小城市,而它下屬的小肥縣更是個鮮為人知的小地方。可偏偏這麽個破爛溜丟的小地方,還通火車。隻不過我的反向列車是一趟‘老古董’類型的列車,還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綠皮車’。在高鐵動車遍布全國鐵路網,車廂比頭等艙還舒適快捷的時代,回我老家的列車卻隻有這麽一趟慢車,其實吧,就是鐵路為了節約運營成本,把淘汰的綠皮車用到縣際鐵道上了。
    從省城火車站到縣城火車站一共才230公裏的距離,要跑將近六個小時,要命的是這種綠皮慢車它逢站必停,從南往北一路下來,跨兩個城市,卻要停靠12個站,每個站都停靠五分鍾以上,這能不慢嗎?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是這麽大熱個天,車廂裏隻有轉扇沒有空調。試想一下,炎炎夏日,誰不想躲在空調屋裏涼快,而我非得坐這趟糟心的‘綠皮車’。既然鐵道部讓這種落後的車型運行就有道理,就是為了方便務工人員乘坐,進城打工的人掙錢不容易,大多都願意擠綠皮車,就圖個便宜。
    現在正值七月酷暑季,頂在我們頭上的日頭正在肆意地烘烤著我們這列車的人,老舊的綠皮車還不通透,空氣不流通,自然悶得慌。雖然,現在是出行的淡季,追求舒適的城裏人更是不在乎那仨瓜倆棗的,但是這種逢站必停,見車讓車的列車還是有很多進城務工的鄉下人乘坐的。這些人大多不講究,不是袒胸露乳就是把臭腳丫翹到車椅子上,車廂內的空氣裏彌漫著狐臭、腳臭、口臭、煙香,形容不出來是什麽味道,隻是讓人覺得上頭。
    幸運的是,這些人大多都是短途,坐票也很好買到,剛好我的位置是靠窗位,於是我靠著已經嚴重磨損的皮質座椅開始用手機度娘起來了長命鎖,想著能找來一些線索,但查閱到的不是長命鎖的購買鏈接就是訂製網頁,還不夠浪費手機流量的呢!火車慢悠悠地逛蕩,猶如搖籃,看手機看得我眼皮沉,但又擔心會有小偷趁我睡著掏我的行李,隻能抱緊我的背包,眼睛半開半合地打著盹,時刻警惕第三隻手。因為,綠皮車上的農民工大多還不會用智能手機,所以帶的還是紙幣,有手藝的小偷就喜歡上這樣的車。
    好在我的位置靠裏,跟我同排坐的是個農婦,至於她的那個熊孩子在車廂裏撒歡地跑著,農婦沒少嗬斥,但是無濟於事。跟我相對而坐的是個微胖的中年婦女,從麵相和皮膚看土裏土氣的,可就這麽個女人偏偏濃妝豔抹,還穿了身極不搭的低胸衫,把自己的事業線露出來給人看,說白了,我坐在她正對麵呢,不就是給我看嘛!但,我沒興趣,徐娘半老的人,還賣弄風騷。而坐在她旁邊的是個白襯衣,是個中分頭,還戴著一副黑邊近視鏡,看模樣斯斯文文的,是個知識分子,手裏捧著一本《高等數學》,這麽顛簸的列車上,他還看得下去,近視眼就是這麽練成的。
    可是恍惚之中,我又發覺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對勁,我麵前這個微胖的中年婦女怎麽有那麽一點點透明呢,難道她是髒東西,還是我的眼睛又出問題了?不對勁,我感覺很是不對勁。不過,這個時候我的眼睛還是有些疼,按照那個神秘男子說的話,我這是正在長眼睛呢!具體是什麽情況,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慢悠悠的綠皮車,就跟沒吃飽的老牛一樣,拉不動車,還沒等到地方,我就先累了。實在是困了,離我到縣城火車站還得四個小時呢,要不就在這個位置小憩一會兒吧!我才剛閉眼,打算去找周公,一個清新溫柔的女音傳入了我的耳中,嬌滴滴的聲音融化了我的心:“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坐嗎?”
    我微微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見的是一件白色蕾絲衫,腰腹沒有一絲贅肉,隻是胸部發育一般,兩條修長的手臂潔白無瑕,這皮膚真白。抬頭往上看,一張俊秀白淨的鵝蛋臉,五官精致且協調,細弱的眉線,水汪汪的大眼,挺拔的小鼻梁,最奇妙的就是圓潤的豐唇稍微有點粉,最後就是整齊的馬尾辮,整個人都是那麽地水靈,完全配的上美貌。最讓我受不了的就是白嫩白嫩的大長腿,欸,女人啊,腿長就是了不起。
    “欸,這個人不就是我的鄧婉婉嘛?隻不過,現在她的打扮更清純了,他是不是就是那個神秘男人跟我說的那個影響人生兩個關鍵中的女人呢?”我心說著,要不打個招呼吧。
    “那個……那個美女啊,請問你是不是姓鄧叫鄧婉婉?”我大著膽子說道。
    那個美女對我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鄧婉婉,也許我跟你說的那個叫鄧婉婉的女人長得很像吧!不過,你這種撩妹搭訕的伎倆,已經過時了,不好意思。”
    這下子,我可是尷尬透了,我旁邊的那個抱孩子的農婦也跟著白了我一眼,表示看不起我。倒是,那個戴眼鏡看《高等數學》的呆子反而很淡定,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現在的人,誰不八卦啊,這小子絕對是個例外,不過呢!倒也對,也就是有這麽個愛學習的呆瓜,才能把這麽高深複雜的數學知識當成美味佳肴,怡然自得地享受知識。
    算了,尷尬也就尷尬那麽一小會,既然人家不是鄧婉婉,那就不開口搭訕了。我就繼續欣賞這個美女吧,現在的我可不是極道天師館的得意弟子陽生,我隻不過是個普通碼字人。
    這個美女絕對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的代表,看得我癡了,看得我呆了,看得我睡意全無,看著美女就想流口水。要說美中不足是什麽,那就是女人最引以為傲的補位小了點。
    那個女孩似乎看出來了我的失態,硬咳了兩聲,果斷地打斷了我的意淫,“請問,這個位置有人坐嗎?”我這才意識到,這個女生有點不高興了,他故意問我就是給顏色看,順帶警告我,不要打她的主意,奇怪了,這麽漂亮的女人,怎麽霸氣這麽足?她真的要做嗎?我這一排的三個座位已經被我,農婦還有他的那個調皮的孩子,哪有空位。
    我正準備回答她的問題時,斜對麵的那個斯文書生抬起頭,搶在我前麵答話道:“坐我這吧,我這剛好還有個位置坐。”
    回答完了,又低頭翻了一頁,繼續閱讀起來了那些看著頭疼的數字符號。淡定是什麽?淡定就是當一個貌美如天仙的靚女主動向你搭訕,而被搭訕的人還能淡定從容地自顧自地暢遊在知識的海洋裏。就因為這個呆子會裝逼,我在心裏把斯文書生罵成了斯文敗類,心說:“呆子,你裝什麽裝啊?如此美女跟你對話,你還敢在知識海洋裏遊水?淹不死你個呆子。”
    我還是小看了那個呆子的淡定心理,為了避免被人說揩油,很知趣地站了起來,把座位讓了出來。美女也不客氣,把自己的行李包塞到了貨架上,走到了我對麵一屁股坐了下去,和旁邊的中年婦女形成了互補對比。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就是胸欠點,另外一個黑些,模樣一般般,因為胖了點又穿了條素布褲子顯不出來腿的優勢,唯一拿得出來的就是女人的事業線。很顯然,我還是喜歡膚白貌美大長腿。
    意想不到的是,美女對呆子莞爾一笑,“帥哥,你坐下來吧,我往裏靠一靠就行。”
    “不用了,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站會吧,反正,我也就差一站了。”
    眼鏡男還真是隱藏得夠深的啊,男人男友不好色的,你裝什麽裝?除非,你不是正常男人。小樣兒,你跟我裝,能坐在如此美女的身邊,是多幸福的事情啊。
    而我,則故意以手機打掩護,借機會偷瞄那個美女,誰讓我對膚白貌美大長腿感興趣呢!但是,這麽不自然的姿勢我很難受,斜視著眼睛,那叫一個累啊!
    不過,可以欣賞到眼前的美景,值了。
    一晃四個多小時過去了,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天也漸黑了下來,這列老破的綠皮車真是沒意思得很,在鐵道上一直走走停停的,慢吞吞地往終點站駛去。如果,在平時在這麽無聊的列車上晃悠,那就是浪費時間。不過,好在我對麵的那個美女足夠養眼,偷瞄了那麽久我也不覺得累,或者說我寧願累但很快樂。坐在我旁邊的那個農婦已經帶著自己調皮的孩子在前一站下了車,美女旁邊的那個老婦女則在一個多小時前離開了座位,到現在都沒回來,興許已經提前下車了。再看我斜對麵的那個斯文呆子,已經盯著那本高數看了許久了,若不是他過幾分鍾翻動下書頁或是拿筆做個記錄什麽的,我甚至會以為他是個蠟像……
    前麵一站是個地級市車站,屬於全列車途經的第二大站了,到下一站又得四五十分鍾,不過,車上的人明顯減少了,看樣子得少了一半多。不知道是不是車載人數少了,列車減輕了負擔,感覺車速明顯提上去了,座位空檔了不少,氣溫也下降了些許,跟我同樣疲憊的人們也大多四仰八叉地或躺或靠在列車的長椅上,時不時還傳來一些打鼾的聲音。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睡了,或是開始犯困,正是盜賊動手的最佳時機,我不太敢睡,但是,困頓乏累還是戰勝了我的精神力量,最終還是靠在車廂的內壁上迷迷糊糊地開始了似睡非睡。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一會兒,等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第一眼看到的不再是膚白貌美大長腿,而是一個男子的背影,把我的視線遮擋得嚴嚴實實。算了,反正我還困呢,再眯一會。可我剛閉眼,大腦立刻閃過一個念頭——是小偷。鬼鬼祟祟的動作,一看就不是好人。睡意一下子消散全無,清醒了過來。
    隻是,醒過來的我沒有立馬發作,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檢查下自己的財物是不是還很安全,手機……在!錢包……咦?錢包哪裏去了?都怪我,沒有把這麽重要的錢包貼身攜帶,而是放到了背包的外側兜裏。我的錢、銀行卡、身份證還有電話本都在錢包裏麵,這一丟不全都丟了嗎?哎,這些三隻手為什麽沒有點基本道德操守呢?求財又不求物的話,你把我的東西給我留下啊!
    這個時候,那個狗賊還在聚精會神地偷東西,還是個技術賊,正在用大鑷子對那個已經睡熟的美女褲兜搞動作。好啊,還真讓我給逮到了,看我不抓你個現行,順便在美女麵前表現下我自己。說抓那就抓,我悄悄地、無聲無息地坐起身子來,大有一副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架勢,為的就是抓現行,讓這個小偷猝不及防。
    我心說:“好小偷,成為我俘獲美女芳心的犧牲品吧,能不能博得美女好感,就在此舉。”
    “好你個小偷!光天化日之下,還敢行竊。”我突然站起大喝一聲,右手迅速抽出想要去抓那個小偷操鑷子的手。
    想法很好,操作起來很蹩腳,可能是久坐血液不暢,我才站起身來,就腳一軟,雙腿麻酥酥的,往前一栽倒。然後,就是如此清脆的一聲“啪”,我整個人都趴在了對麵的那個美女身上!而我的手,成了鹹豬手,我清清楚楚地用手感覺到了柔軟的質感還有絲滑的肌膚,摸起來真的很不錯,但是,我即將萬劫不複。至於那個小偷的手,早就撤開了,而且還緊忙地站到了一旁。現在,小偷的手很無辜地揣在兜裏麵,而我的手正緊緊貼在那美女白嫩嫩的大腿上,這是赤果果的‘揩油’。
    我剛才那聲大喊,本來是想驚醒大多數吃瓜群眾來看我見義勇為,結果,這些人現在成了我耍流氓的見證人。結果,車廂內的人全都向我這個聲音發出人看了過來。幾個五大三粗好事的人湊了過來,而且已經摩拳擦掌了,還不明真相的想要揍,我喊的小偷。但是,被弄巧成拙了。因為,他們沒看見小偷,反倒是發現大喊抓‘小偷’的人,卻整個身體無縫隙地壓在了一個美女身上的時候,眼神都傳遞來了一種‘流氓’的認定眼色,但也有一些人看得流口水,估計心裏還在想,“這小子,膽兒真肥,敢在車廂裏猥褻美女。”
    列車員都走了過來,不知道怎麽處理了,最淡定的人反而是那個看高等數學的斯文呆瓜,裝作沒看見一樣,繼續淡定地看著他手中的那本書,美女在身邊坐懷不亂,就連我都撲上去了,也熟視無睹,這家夥不正常?
    欸,不對,我怎麽看他有點麵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他?在哪來著?偏偏這個時候,腦袋短路了,死活想不起來,這個臉熟的人是誰,又在哪裏見過。
    一股強大的掌力把我推開,被我壓在身下的美女紅著臉,氣哄哄地說道:“哼,小偷,我沒見到,但是色狼這裏倒有一個現成的。從我一坐下,你就一直在偷瞄我,別當我不知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色膽包天,敢公然對我貼身!”
    話說完了,我不敢抬頭看她的臉,更不敢與她對視,僅僅聽她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就知道現在的她有多麽憤怒。我隻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再看她的那大白腿,已經被我的手給按紅了一塊。剛想開口道歉,祈求人家原諒的時候,我的手腕就被捏住了,一陣劇痛直衝入我的神經深處。我被人家美女掐住了手腕,順勢一擰我整個人都翻了個身,用臉貼住了長椅的椅背。與此同時,我的右肩膀跟著嘎嘣一聲,又是一陣疼痛入體,我害怕脫臼,本能想要反用力,畢竟關節可不是這麽被擰巴的。但卻一點力都使不上,我才知道,我得罪的是個練家子,看似嬌弱無力的美女,擒拿功夫卻如此了得。
    等我回過頭去一看,那個美女正銀牙緊咬,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而那個真真正正的小偷,正在遠處看著我,呲牙咧嘴地嘲笑。
    我被美女死死地壓製住了,想動卻動彈不得。哎,我真的不是有意占你便宜的,是真的想要抓賊啊,但是,事實如此。我說我比竇娥還冤,那是不可能的了。
    “誤會,誤會,真的隻是誤會啊。美女,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是無心的。”被這個美女的虎爪壓製得生疼,再說了被人家誤會成流氓,心裏怎麽會好受呢,所以趕忙解釋。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人家更生氣了,感覺肩膀的關節被人家給擰掉了,劇痛和酥麻蔓延到了我這個身體。我後悔自己的解釋了,顯然,人家已經把我的解釋當成掩飾了。然後,這個美女就給我來了一段經典的港式警察逮捕開口詞,“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這連港劇台詞都給我整上了,沉默是金還真對。不過好在,他沒有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因為,我清楚,我要是真的坦白了,那我就牢底坐穿了,相反,抗拒從嚴,那我就能夠回家過年。我又對那個看書的家夥投來了目光,可是他還是不搭理我,我心說:“你小子全程沒有合過眼,有小偷你肯定全看在眼裏了,我見義勇為還被這麽一番蹂躪,你就不能說句公道話嗎?算了,還是求一求我對麵這個救命稻草吧。”
    “喂,那個戴眼鏡的小哥啊,你別在看書了,你全程都沒合眼,一直看書呢。拜托你說一句公道話,我不是色狼啊,我是真的抓小偷的好人。你就給我證明一下行不行?好不好?”我算是把自己的臉麵都拉下來了,為的就是求這個死活不開口的人說一句救我命的話,可是,不求還好,一求我就更倒黴了,這個家夥真會落井下石。
    偏偏那個看書的斯文呆瓜給補充了一句該死的話,“事實勝於雄辯,你整個人都壓在了人家身上,大家都看在眼裏,還想抵賴嗎?小偷沒有,正經的流氓倒是現成的。再說了,流氓兩個字又沒有寫在臉上。”此時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那個淡定從容讀書的呆瓜,突然彪出了一句說冷不冷的笑話,惹得吃瓜群眾們哄堂大笑,這個該死的家夥,我都這麽慘了還揶揄我,拿我的慘相來給大家緩解氣氛。
    最可憐的還是我的右手臂,被扣得死死的,哪怕是天大的笑話,也逗不笑我了。實在是太疼了,痛入骨髓的那種感覺,隻有我自己清楚我是被冤枉的,所以,我甘願冒著手臂被折掉的風險,再次喊了出來,“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以我的人格擔保,剛才真的有小偷,他正偷東西呢!真的,我那我的腦袋給你證明啊,美女,是真的。”
    但是,那個美女不吃我這一套,更加用力擰巴我的胳膊了,強烈的疼痛感,刺激得我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這美女依舊不依不饒,咬著牙憤反駁道:“呆瓜小賊,你說什麽?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你以為賣個慘,發個誓就能哄過去嗎?我呸,你說你不是色狼,那為什麽從我坐到你對麵,你就沒有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你作何解釋?你對我耍流氓,全車的人都看到了,你還裝蒜?真是厚顏無恥。今天,你栽在老娘的手裏,算你倒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這話聽得我想罵娘,心說:“你一個這麽標致靚麗的女生,說話怎麽這麽歹毒啊,就算我是色狼,也不過是無意地跟你近距離接觸了一下,至於嗎?”
    這時候,那個該死的斯文呆瓜,又開始犯賤了,憑空又彪出來了一句諸葛亮的經典台詞,“吾,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此言一出,又一次成功把車廂內的群眾逗笑了。
    “你丫的,書呆子。老子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總是,用你的臭嘴冷不丁地補刀,你給老子等著,有你好受的。”心裏問候完了這個挨千刀的以後,那個美女再次一用力,疼得我嗷一嗓子叫了出來,胳膊又是咯嘣一聲,我感覺像是骨頭滑出來了。
    “小姐,差不多行了,你剛才這一下子,已經讓他胳膊脫臼了。別再用勁了,就算他是猥褻你在先,你也不能太過火,真要是弄傷了他,你也會又麻煩的。警察真的也會找你問材料的,相信我。”斯文呆子這次倒說了句人話,沒有繼續補刀拱火。
    但,那個美女卻依舊不依不饒,說道:“哼,這樣的流氓,不值得同情,剛好收拾收拾,給他個教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了?我一過來,他就賊眉鼠眼,色眯眯的,絕不是好人。”
    我也來脾氣了,回懟道:“美女,話可不敢這麽說啊。車廂裏這麽多人呢,我不信全都是睡著的,總得有一兩個醒著的吧,你好好問問他們,到底有沒有小偷?”美女突然臉色一變,稍微鬆了一點力,但依舊把我反扣得死死的。左顧右盼了一下,用眼神問了問,周圍的人。但,還是低頭小聲問了下斯文呆瓜,“我不信他的話,就衝你能坐在我旁邊專心看書,我就信你,是不是真的有小偷?”
    哎喲,我的祖宗啊,你問這個家夥幹什麽?這個小子瘦瘦的,模樣也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弱不禁風的,再說了那個小偷比他粗壯那麽多,一看就知道是個膽小怕事的主,指望他來給我洗脫冤屈,那還不如我去買彩票。再說了,這個美女是什麽邏輯啊?就因為,那個小子守著你自顧自地看書,你就相信他的人品了?你這是什麽腦回路啊!沒準這小子,他是個悶聲色狼呢?切,往往隱藏最深的人,才是最危險的人,我深有體會。
    我心說:“完了,我真的完蛋了,一看他這樣子就是個怕事的主。估摸著會說,我在看書沒有注意到一類的話,我是真的要萬劫不複,被美女蹂躪到懷疑人生了。”
    斯文呆子先是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把書和尚,摘下來了眼鏡,揉了揉鼻梁又再次戴上才慢條斯理地說:“小偷是吧?嗯……有,確實有,而且剛才還用大鑷子夾你衣兜裏的錢呢!”
    正當我以為完蛋的時候,斯文呆子突然說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慢半拍的我,突然一怔,要爆粗口的話,剛要出口就被咽了回去。死乞白賴地對壓製我的美女說道:“美女,你可聽到了啊,這個呆瓜都說有小偷了,還說正偷你的東西。這下有人給我作證了,你可以不可以放開我了?”
    斯文呆子是呆,但是卻幫了我一個忙,隻不過那個美女還是很不甘心,對我凶了一嘴:“哼,算你走運,不過,你最好管住你的鹹豬手,再隨便亂摸,我就給你剁了。”這才不情願地鬆開了我胳膊,也就在鬆開的那一刻,劇痛再次湧了上來。
    那個美女,拉住我的胳膊,說道:“大老爺們,怎麽這麽怕疼啊,忍著。”
    說完,又是大力一拉扯,把我脫臼的部位給複位了,美女是美女,但也是真的彪……
    第一次被人家誤會這麽深,還把我的關節給弄脫臼了,我什麽時候受過這麽大的委屈,雖然,最後誤會澄清了,我的手臂也接好了。
    但剛才,那是真的好疼,我心裏還憋著一肚子的火呢,本來想要衝那個美女發泄,結果看她一臉尷尬,還對我很餘怒未消,我怕惹到了這位姑奶奶再被她收拾一頓。
    算我倒黴,今天這苦酒我得自己喝掉了,誰讓我惹不起人家呢!
    再說了,好男不跟女鬥,也沒有辦法,我這個人就這樣,天生的女權主義維護者,也可以說我見了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但也不能不撒氣吧,仔細一想,都怪那個斯文呆子。
    於是,我轉頭就埋怨起來了那個還在看高等數學的斯文呆子:“欸,我說,那個戴眼鏡還在看阿拉伯符號的呆子,你既然看到了有小偷正在偷人家的錢,怎麽不早說?”
    哪知道這個呆子的話,能把死人給氣活,隻是頭也不帶抬的,抽了下鼻子揶揄道:“哼,我早說?憑什麽?再說了,你們也沒問我有沒有見小偷偷東西,我幹嘛多嘴。”
    我真的要被這個呆子的話給氣得背過氣去了,這都是什麽人啊?社會風氣就這麽差了嗎?不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受害人,有人正在偷東西嗎?舉手之勞。雖說,這個斯文呆子確實是沒有告訴的義務,更扯不上無因管理。
    “不過,那個美女啊,這個小子確實是好心要幫你抓賊的。你真的是誤會人家了,而且,他一直靠窗保持著一個姿勢打瞌睡,猛地起身,血液供應不暢,才會頭懵倒在你身上的。所以,美女你誤會他了。”斯文呆子突然又變換了口氣,溫柔地開口說道。
    斯文呆子討厭是討厭。不過,這個斯文呆子的嘴巴還真是牛,上一句話能把你氣得七竅生煙,下一句話就能把你哄得忘乎所以。我心說:“你個王八犢子,你真會表演,你這是當代爽文男主啊,正反兩極玩得賊溜。”
    這番話說下來,美女才不那麽生氣了,相反還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她錯怪了我,還弄得我這胳膊一直疼。又是道歉,又是接水的,把我都給整得不好意思了,美人最能被原諒,犯了什麽錯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借用一句,海賊王女帝波雅漢庫克的話——奴家做什麽事都會被原諒的,因為奴家太美了。
    聊了聊天,我才知道,剛才暴打我的美女是省體校的研究生,而且還是省級散打運動員,難怪伸手如此了得了,我開始暗自慶幸,我剛才沒有對她發飆是多麽地理智。
    美女姓尹,名勝男,尹勝男,人如其名,要不這彪悍。今年,讀研二,因為性格大大咧咧的,所以,沒少鬧出來烏龍,他還說,他們學校的男生都打不過他,得了,活脫脫一個母夜叉,要不叫勝男呢!男人都打不過他!
    圍觀的乘客見兩個剛才還水火不容的男女冤家,現在快速反轉成了隨意聊天的密友,都大呼看不懂,特別的是這個女生還是個姿色不差的美人,引得列車內一幫大老爺們羨慕嫉妒恨。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我隻告訴你,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最重要的是,我感覺我剛才那頓痛沒有白享受,誰讓我因禍得福了,最高興的是,我們還互相交換了聯係方式。人生的反轉如此之快,我的小心髒受不了,所以,這個時候,我覺得那個斯文呆瓜也沒有那麽討厭了,相反,我還覺得他有那麽一丟丟的可愛。
    邊與勝男聊天邊喝她給我接來的熱水,不一會兒就喝了兩大杯了,突然內急,想要去噓噓,碰巧那個斯文呆子剛好從廁所裏麵出來,我才意識到我光跟美女聊天了,忘了向人家說一聲謝謝。雖然,我的謝謝來得有點晚,但人家好歹是替我沉冤昭雪了。
    見他正在洗手池那裏洗手,我就走了過去,側著身子,說道:“哥們兒,剛才的事,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要冤死了。”
    哪知道,這個人還真是高冷,讓我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果然是爽文的男主,情緒的反差還這麽大。斯文呆子沒有接我的話,反倒是提了一嘴:“你光顧撩妹了,小偷呢?東西呢?”
    他提醒過我以後,我才想到了現在的我是最慘的,自己的錢包被剛才那個小偷偷走了,錢吧,到沒有多少,關鍵是我的身份證啊,銀行卡。沒了身份證要補辦多麻煩,銀行卡更不得了,那是我的稿費卡,沒了它,我吃什麽?
    不過,好在從我醒來到現在,火車就一直在行駛中,那個小偷應該還在車裏,除非他敢跳車。既然,斯文呆瓜提醒我了,那他肯定是個細心的人,我趕緊問:“好兄弟,你看到那個臭小偷往哪去了嗎?我得趕緊找到他。”
    斯文呆瓜不再答我的話了,從褲兜裏掏出來了一張濕巾,使勁擦了擦自己的臉,扭頭就往自己的位置走去了,留下來了尷尬的我,關注他的背影。
    “這個人可真怪,說他冷血吧,還真是關鍵時候說關鍵的話,幫我解圍;說他熱心腸吧,卻偏偏隻說半截話。”我內心暗忖一番後,憋住了自己的火氣,就準備回自己的位置上,再好好地甩給他倆大白眼。
    我剛往座位上走了兩步,那個斯文呆瓜突然扭頭朝我走了過來,把胳膊往我的肩膀上一架說道:“小偷,不一定是人!白瞎了你的那雙能看鬼的眼了!”
    斯文呆瓜的話,聽得我心頭為之一顫,靠,什麽,偷我東西的難道不是人?還有,這個死呆子是怎麽知道我有陰陽眼的?
    抱著懷疑地態度,我問道:“欸,你說的小偷不一定是人,那會是什麽?還有,你知道我的眼睛不一般?你怎麽知道的?”
    哪知道,斯文帶乖隻是笑了笑,甩出來了一句:“我就是知道。”
    然後,就瀟瀟灑灑地坐會了自己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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