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找上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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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我會去查,你且安心。
    對了,今日聖上提起你我二人的婚事——”
    燕予蒼開口,有些難為情道。
    按理說江白瑜孝期已過,聖旨過後不過數月就要嫁進王府。
    但皇帝那時候答應過他讓他自己覺得,今天突然之間又提起讓江白瑜盡早嫁過來的事情。
    雖正中他下懷,但他也要尊重江白瑜的意思才好。
    “你怎麽看”
    江白瑜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我家中無父母,其他長輩也管不到我這裏來,雖是由著我做主。
    可我想知道你是什麽想法?
    ——燕予蒼。”
    “我自是希望你盡早嫁過來,你我二人成婚。”
    燕予蒼語氣中的急切不似作假,他目光灼灼,落在江白瑜身上好似有火一般,但這並不足以讓江白瑜動容。
    讓她動容的是接下來燕予蒼說的話。
    “但我更希望你是願意嫁過來的,而不是因為什麽權勢,因為什麽逼迫,因為什麽不得已。
    我想要愛的,是你這個完完全全真心實意屬於我願意和我過一輩子的人。”
    “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愛的是你,自然也等得起你。
    我願意等你到你願意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我一定會恪守禮儀,絕對不會不尊重你。”
    身為皇室貴胄,他能也這番覺悟已經是很了不得了。
    出於一種莫名的信任,江白瑜答應了他,“好,你等我那一天。”
    接下倆一段時日,江白瑜便忙著跟皇宮裏麵製造一批肥皂。
    燕予蒼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雖不知他在忙些什麽,但江白瑜卻感到無比安心,她知道他肯定會為她掃清障礙,讓她這次進宮平安無虞。
    日子斷斷續續溜走,轉瞬間秋意更濃。
    喬芷在選妃宴上一波三折,最終是選成了三皇子側妃,正妃之位暫且空懸。
    太子為此樂不思蜀,特意叫了宋少虞來吃酒。
    “多虧你出的好主意,才能反將老三一軍。”
    “殿下謬讚了,少虞隻不過略盡綿薄之力。”
    “哎——不必謙讓,本宮敬你一杯!”
    幾杯酒入肚,太子已經熏熏然,“話說前些日子京中的流言——呃,可是真的”
    他也是接著酒膽才敢直接問了出來。
    宋少虞生得美,一舉一動都像是在誘惑他,偏偏又是個清高冷淡的性子,在他幾次暗示之下都不願意與他歡愉一場。
    他久而久之,倒懷疑是自己太過心急,而眼前這個人不曉得情愛,不通男女之事,尚且未意識到。
    “流言罷了,端看信與不信。太子殿下說呢”
    太子笑了,頰上泛著紅,“我自是不信的,少虞乃天下英傑都過之人物,豈會看上宋聞璟那等子愣貨。”
    太子醉醺醺地又要喝酒,光顧著低頭了,愣是沒看到宋少虞眼中那陰沉的戾氣。
    “你那兄長啊是個榆木疙瘩,我幾次示好,他恍若未聞。
    讓他半點小事都推三阻四,這脾氣能當什麽大官!
    怪不得丟去了大理寺那等子地方!
    該!”
    咕嚕咕嚕幾杯酒下肚,這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他自顧自道,“少虞有如此大才,怎甘屈之於下,受宋聞璟那愣頭青指揮拿捏!
    你若是願意,來東宮,可與本宮同吃同住,無人再敢輕視你!
    就是那宋聞璟也要瞧你三分臉色!”
    宋少虞握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忍了忍將自己的手緩緩移開,落在了桌下帷布遮擋出。
    他勾起笑,慢慢問道,“同吃同住?”
    太子似乎被勾起了興趣,三兩步站起來湊到他身邊,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輕輕叩擊著肩胛骨道,“對,就是同吃同住。
    本宮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東宮太子,你在本宮身邊自然是受萬人矚目的存在。
    你覺得如何”
    宋少虞笑意不達眼底。
    “如此,也可免了外頭人的謠言,省的那宋聞璟覬覦你。”
    說到最後,太子一臉調笑模樣,眼神頻頻往宋少虞那一張無暇的臉上瞟。
    甚至伸出兩根指頭,想要摸上去。
    宋少虞回頭,眼神冷如冰,眸間湧動著一層化不去的陰翳。
    他淡淡說,“殿下若是還想要這天下,最好不要對微臣動手動腳。”
    “否則,微臣可就不幫你了呢。”
    太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樣,訕訕收回自己的手,“本宮——喝醉了、喝醉了!”
    宋少虞哼笑了一聲,“殿下記得就好。隻要殿下聽話,微臣保準今年冬天,就有您榮登大寶的可能。”
    這麽快?
    太子先是劃過一抹不可置信,緊接著喜不自勝,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穿龍袍坐享天下的日子裏了。
    “還是少虞有本事。
    這下可好了,以後這天下就是本宮的了。
    到時候本宮一定要好好封你一個大官當當。”
    “是殿下有上天庇佑,乃眾望所歸,微臣不過順勢而為。”
    宋少虞說完,斟了一杯酒遞給太子。
    抬手間,一些小粉末已經落在杯中,三兩下就沒了蹤影。
    太子沒做多想,接過一飲而盡,眼中期望之色灼灼,“你可有萬無一失的把握?
    不要給了本宮希望,又讓本宮失望。
    萬一事情沒把握,咱們暫且等一等也無妨,左右父皇不會廢了本宮,景王和三弟也都是小打小鬧,不會動搖本宮的根基!”
    “等不了了。
    臣一刻也等不了了。”
    宋少虞勾唇,眼裏滿是瘋狂的渴望與勢在必得的氣勢。
    “殿下放心,今歲你我定會如願。”
    最遲在今年冬天,一切就要結束,重新開始。
    他的兄長,再也逃脫不了他的手掌心。
    “好!
    有你這句話本宮自然能放下一百個心!!!”
    太子激情壯語,正要再欲與宋少虞飲酒的時候,外麵侍衛來報,說是柳家世子爺求見。
    “滾滾滾不見不見。”
    太子不耐煩揮手,“讓他滾遠點,本宮沒時間聽他嘮叨。”
    侍衛結結巴巴道,“可是,柳世子跪在門外麵不起來,這來來往往的人都瞧著……”
    恐怕讓別人猜測什麽啊。
    太子就要發怒,被宋少虞擋住,“殿下稍安勿躁,臣去會會他。”
    “也好,辛苦少虞了。”
    太子眼神狠厲,絕情道,“若是他胡攪蠻纏,柳家便不必救了。
    柳國公在寒獄裏受審,絕對不能讓他咬咱們一口。”
    “微臣明白。”
    柳辛安一腔怒氣不敢言,這幾日他跑遍了無數舊友府上,那些曾經受過他恩惠的,亦或者是跟他稱兄道弟恨不得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一見他上門立刻翻臉不認人。
    母親和老夫人出麵,也是吃了不少閉門羹,話裏話外都是這件事情他們插不得手幫不了忙。
    各種推三阻四的緣由,竟是讓他忽而懷疑起了自己這些年究竟是怎麽活的。
    他就是心中氣不過,別人可以不救柳家,但太子不能不救,他可是知道的,景王說的那些貪財斂財的罪名,明明就是太子讓父親這樣幹的。
    父親,隻是在背鍋。
    雖然父親做了這麽不堪的事情,和三嬸苟合的事情也是真的,但,那終究是他的父親。
    想到母親和祖母奔走無果,姐姐在宮裏也是處境艱難,空有心使不上勁,他便心中異常難受。
    外頭的日頭很大,他跪了不肖多大一會,額上已經冒下了汗珠。
    平生將近二十年他都是富貴窩裏長大的紈絝子弟,根本曬不到這麽火辣的太陽。
    就在他掌心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時,一道人影姍姍來遲。
    青衣如墨,乍一看溫潤之姿貴逸清雋。
    宋……聞璟?!
    不對,是宋少虞!
    柳辛安微微皺眉,“怎麽是你?”
    “跟我走吧,有話裏麵去說。
    跪在這裏想什麽,脅迫麽”
    柳辛安看來人距他幾步遠,說完轉頭就走,自己才不情不願地跟上。
    “你救救我父親——”
    “柳國公身在寒獄,我救不了。”
    “不,你一定有辦法的。
    你為太子謀劃這麽久,你們不能放棄我父親,他為你們做了這麽多事情,憑什麽讓他去做替罪羊?!
    這不公平!”
    柳辛安憤憤說完,卻見眼前人眸色淡淡,並沒有什麽反應。
    他張開雙臂跑到前麵擋住,“今日你們不給我柳家一個交代,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柳辛安,要不怎麽說你蠢呢你難道看不出來,是景王挑事把你們柳家禍害至此!”
    柳辛安當然知道,但他有什麽辦法?難不成他還能跟燕予蒼對罵起來或者是去寒獄跟程淮搶人?
    笑話!
    他怎麽敢!
    “若不是替你們做這些事情,父親何苦這種地步!
    你們更有責任!”
    宋少虞嗤笑,“你怎麽不說,是柳國公自己貪圖榮華富貴,願意富貴險中求呢”
    柳辛安欲張口,卻啞口無言,這話無法反駁。
    “所以,你憑什麽讓我救你父親?
    他如今有什麽價值值得我去冒這個險!”
    柳辛安欲哭無淚,死死咬著唇。
    “你看,你自己都說不出來理由!
    請回吧,柳世子。
    慢走不送!”
    宋少虞撥開他攔路的手臂,淡然朝前走去,對待這種無理取鬧胡攪蠻纏的小孩子心性之人,他素來如此幹脆利落紮人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