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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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滄,你可真的是個小偵探啊,我們翻了這些筆記這麽久,從來沒發現封麵皮套裏還有夾帶著東西的。”湘玉看到照片的時候,立刻就開口了,然而,她也馬上發現了我的臉色不對勁,於是又說了一句“什麽照片啊,看把你嚇的。”
她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有點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我,“周滄,你來過這裏了?”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張繼生。
此話一出,張繼生和王之水急忙將我手中的照片奪了過去,看了之後,都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但是沒人說話。
過了半響,王之水開口了,“周滄,我這個人嘴巴直,你不要見怪,但是,從剛剛的古祠圖畫到現在的這張照片,我們實在是難以相信你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來,如果方便的話,不妨說個明白,如果能讓我們安然無恙地走出這氹,他日也方便登門道謝。”
王之水這話說得非常巧,我敷衍不掉。
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張照片是從哪裏來的,又怎能說出這照片背後的故事呢?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我是間接性失憶嗎?可為何我忘記的,總是這些如此重要的經曆呢?
我早在三年前就已經進入過瓦屋山了,那爺爺和奶奶為何不告訴我。
爺爺他每年都會外出到各個地方淘古董,如果說他曾經來過我還能接受。可是2011年,我的記憶裏,那一年自己與奶奶是絕對沒有離開過小鎮的。
如果是別的年份,我還不敢如此斬釘截鐵,但是2011年,我的印象太深了。
那一年年初,爺爺從一個漁民的手裏買回了數量巨大的古錢幣,漁民說是家裏祖上傳下來的,但我們都心知肚明,這東西就是在海裏撈的。
這些錢幣的表麵幾乎都覆蓋了泥土且滿是鏽跡,因而,那一整年,我幾乎都是在清洗這些古錢幣中度過的,連國慶節都沒有出去玩。
當時,好像是在這些古錢幣裏麵發現了一些新莽時期的貨布,然後,爺爺說有人要收,因此帶著幾十枚貨布離開過小鎮一段時間。難道,那段時間,他來了瓦屋山嗎?
可是,我與奶奶又是怎麽一回事?
“周滄,你既不方便說,我們也不勉強你,但是,無論你進山的目的是什麽,我希望咱們能夠同舟共濟,無論最後我們各自的目的有沒有達到,大家都要平安地走出去。”
張繼生說著,將照片又重新塞回到我的手裏。
我能感受到他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生疏,但是自己又無從解釋,一股煩悶之氣,瞬間就在心頭衝了上來。
大家繼續看自己手頭的資料,老頭則坐在一旁抽著旱煙,對我們的行為,他向來愛答不理的,這是他的風格。
突然,我想起來墨鏡背後的那個眼神,那麽熟悉,會不會他與教授進山的那一次,我也有參加過。
爺爺在書房中懇求書房中與他交談的那個人放過我,難道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我曾多次進入瓦屋山,但是每一次都很僥幸地死裏逃生,因此爺爺想阻止我再次進山,但是那個人卻希望我進山。
可是,這是為什麽呢?我在這件事中,難道能起到什麽關鍵作用嗎?
突然,王之水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把我硬生生地逼回到現實之中。
“繼生,陳教授的筆記裏記載著,這裏的地質條件很特殊,氹下麵是超厚的玄武岩,玄武岩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會形成‘柱狀節理’,這就使得它們的橫截麵圖是一個個規則的六邊形圖案,這些圖案會讓人不自覺地按照六邊形的軌跡行走,因此就會出現原地打圈,回到起點的現象。”
“我知道了,玄武岩裏含有豐富的磁鐵成分,所以在這裏羅盤才會失靈。”湘玉說道。
“是的,就是因為這個緣由,但是手表的問題,暫時就還不知道為什麽。”王之水說道。
“如果是受到磁鐵影響的話,那麽羅盤就不是失靈,而應該隻是指針出現了一定角度的偏差而已,”張繼生突然煥然大悟的樣子,“我們一進氹,就受到了手表秒針快速轉動先入為主的影響,所以根本沒有去查看羅盤,就認定了羅盤不行,這是恐懼心裏在作祟,使我們失去正常的理性判斷,從而才會迷路的。”
“我來之前看過一些關於氹的學術報告,以前有一支科考隊伍曾在氹中走出去的,雖然他們的學術報告中隻是簡單講借用自然規律,沒有寫具體的方法,但是,既然有人可以想到辦法走出去,我們也應該可以的。”王之水的話很是鼓舞人心。
他盯著前麵不遠處的小溪流發呆,突然間站起來,又往前走了幾步蹲在溪流旁邊,似是喃喃自語道“小溪…溪流…水…我找到了,是水,水往低處流,水是受引力的影響,所以磁場的變化對它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們聽到他這麽說,不由得都湊了上去。
王之水有點興奮地繼續說道“我們這一路走來,都知道氹中的湖泊以及小溪流很多,這些水肯定會有一個源頭的,而且,據先生所言,古祠是建在山中的一條大河裏,這些水的源頭,很可能就是這條大河。河流經過氹時,受到山中地理環境的影響,因此分流成眾多的小溪流以及湖泊。如果這樣的推理沒錯的話,那麽我們隻要循著這些湖泊溪流的軌跡走,就可以走出氹,還順帶能找到古祠。”
“可是,這氹中的小湖泊小溪流這麽多,我們怎麽知道該朝哪個方向走啊?”張繼生發出疑惑。
“繼生,我們可以用羅盤,你剛剛不是也說,羅盤隻是指針發生了偏差,而不是失靈,這就說明,我們還是可以用羅盤來判斷指導我們走同一個方向的。”
“你這話聽起來沒錯,但是,我們又如何能知道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湘玉說道。
“辨別方向這個事,是我的拿手本領,你們先等一下。”王之水看著湘玉笑著說道,然後放下背包,取出了紙和筆,“很簡單,用兩點成線的原理,我們先用一個湖泊作為參照物,然後用羅盤測出這個湖泊臨近的另外一個湖泊在哪個方位。”
他在紙上沙沙沙地一邊畫圖一邊給我們解釋著。
“以此類推,我們再把每個湖泊的方位都畫在紙上,然後按照它們的先後順序連接起來,這一條曲線就能夠顯示出河流的大致走向了。”
“還真的是一個很科學的法子啊。”張繼生聽完,第一個說道。
“那就趕快行動,林子裏的日頭很短,現在日已過午,很快就要天黑了,”一直在邊上抽旱煙的老頭突然站起來對我們說道,原來這老爺子,一直是在默默關注著我們的一言一行的啊。
然而,理論與實踐是有著很大的距離的,雖然事實證明王之水的想法是正確的,但是,僅僅是判斷河流的走向,我們就用了特別長的時間,才基本上摸清了河流應該是東西偏南的走向。
這個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沒辦法,我們隻能在氹裏過一宿,等天亮了再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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