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 人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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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有石傭,證明有過人類活動的痕跡。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不由得湧起了一絲的雀躍。
因為找到了人類曾經的活動痕跡的話,就有可能是已經接近了魚鳧族星盤的藏匿地了。
安德魯事先安排的裝備裏沒有手套,因而剛剛扒開那一藏在雪地裏的人俑時,我的手基本上已經被雪凍腫了。
但是眼前的情形緊急,我必須盡量找到多一點的石傭,然後看看能否循著這些石俑找到魚鳧族修建在這神堂灣深處的建築。
因為此刻的我,感覺身體已經高度透支了,如果不盡快找到一個地方避寒,我大概支撐不了多久的。
我冒著手指可能會被極寒的冰雪凍到壞死的風險,不斷地在雪地裏摸索著。
幸運的是,沒過多久,我就又摸到了一尊人俑。
這一次,我沒有將人俑身上的積雪全部都抹掉,而是遵循著兩座人俑之間大致的方向,然後往下走。
緊接著,一座座人俑開始漸漸地在我的手下出現了,我摸著這些石俑,慢慢地朝著崖壁的方向前行。
在積雪及腰的雪地裏前行原本就異常的艱難,再加上我還要摸著深埋在雪地裏的人俑作為探路指標,因而這不到一百米的距離,我走了差不多快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小時的高強度運動之中,防寒服裏麵原本已經結了冰的衣服,在我的身體不斷散發出來的熱量的作用下,又開始慢慢地融化了。
所以當我走到崖壁邊上的時候,防寒服裏麵的衣裳,幾乎又可以擰出水來了。
濕漉漉的布衣貼在黏膩的皮膚上,特別的難受,此刻我迫切地想找一處室內的空間,然後可以換一身幹淨的衣服。
原本感覺摸著這些石俑走過來,應該可以在崖壁上找到入口的,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因為眼前的崖壁上,除了裸露的、光禿禿的石頭之外,啥都沒有。
我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那般,整個人就癱了。
因為雙腿都沒在雪中,所以身體被雪撐住了,連躺下去的機會都沒我想。
此刻的我身體疲累也是,心理上的防線被擊潰了也算,反正整個人都萎靡了那般。
鬼知道我摸著石俑走到崖壁這邊來,幾乎是傾盡了身體裏全部的洪荒之力。
剛剛身體一直在動,所以身體蓬蓬往外散發的熱量讓衣服上的冰融化成水。
這會兒,剛剛站沒多久,原本附著在衣服上的水又開始在結冰了。
因而,又開始覺得冷了。
我一定要趁著現在身體還有殘存的力氣,找到一條生路,不然這麽等下去的話,結果肯定是葬身在這茫茫的白雪之中。
想到了這裏,我把剛剛憋在胸口的那團氣咽了下去,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開始仔細地觀察了四周一圈。
石俑明明是到了這崖壁前麵就消失了,可為何沒有在崖壁上麵找到入口呢?
難道這入口,也需要通過機關來打開的嗎?
我抖動了一下在紮在雪地裏,已經凍得發麻的腿,然後朝著崖壁盡量地靠近了些。
崖壁上麵都是凹凸不平,一塊塊突兀地裸露在外的石頭,我端詳了許久,卻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奇怪的是,這穀底眼之所及都是皚皚的白雪,但這崖壁之上卻隻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冰霜。
難不成,這崖壁上還有什麽特殊的性質,能夠讓冰雪不在其上麵積聚嗎?
這一層薄冰霜下麵覆蓋的,到底是什麽呢?
我忽地有一個想法,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了,何不破釜沉舟地賭一把。
下定決心之後,我將背包裏兩個熱水壺全都給拎出來,然後朝著崖壁上石俑盡頭的正上方一淋。
原本我是想著將崖壁上的薄冰霜給化開,看看裏麵的石頭上有沒有什麽機關。
但是,讓我始料不及的是,兩壺熱水澆了上去,這崖壁上原本看起來很是細薄的冰霜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該怎樣就怎樣。
這就讓我有點難以理解了,即便這冰川再怎麽厚,這熱水淋上去,沒辦法消融它的話,至少應該還會有一陣白煙的嘛。
可這什麽都沒有,兩壺熱水像是被冰川給吃掉了那般,怎麽可能呢?
這下子連熱水都沒有了,難道就真的隻能等死嗎?
我不死心,整個人幾乎是趴在崖壁的薄冰霜上麵,然後不顧上麵的冰霜沾得掌心痛得不行,在上麵不停地敲打著。
突然,我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細節。
剛剛我摸到的這些人俑,全都是淹沒在雪地裏的,所以說,如果人俑的盡頭處有什麽入口的話,那也應該是與人俑處於同一水平麵上的。
而我現在所站的這個位置,因為地下積雪的緣故,應該是比人俑高出了大概一米左右的距離。
因而,如果要在崖壁上找到入口的話,那麽就不應該從我現在這個角度上去尋找,而是應該趴下來,在崖壁和積雪的交界處探索。
想到了這裏,我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了自己好幾聲,而且由於剛剛的衝動,導致了現在身上一丁點熱水都沒有。
沒有多少時間和體力可以耽擱了,我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彎下了身子在崖壁和積雪之間的交界處不停地扒著。
終於,我看到了手下麵摻雜著我的鮮血的雪堆裏麵,似乎有一個小洞孔出現了,洞孔的裏麵,按照目前的判斷,應該是有些許空間的。
這一希望的出現,給了我無限的動力,我顧不上掌心被鋒利的冰川給割得滿是口子,一心隻想快點將洞口挖大一些,讓自己可以鑽進去。
畢竟在死亡麵前,其他的一切磕磕碰碰都是不足一提的小傷。
洞口的積雪漸漸地被我扒開了,我趴在外麵,隱約能見到洞穴裏麵也立著一尊人俑。
就是這裏沒錯了。
我心裏有點興奮,腎上激素促使我的手速也變快了。
沒過一會兒,我就在厚厚的積雪裏麵挖出來一個可以容許我的身體轉過去的小洞口了。
我沒有任何猶豫,將身上的背包先取下來扔進去,然後貓下身子,整個人穿了過去。
不知是否因為山穀裏麵積雪的遮蔽作用,洞穴裏麵幾乎是處於完全的黑暗,我的視覺從滿是白色一下子就切換成完全的黑暗,眼睛沒辦法瞬間就適應,所以出現了暫時性的暴盲。
不知道是先天性的基因病變還是什麽疾病因素,反正這種情況在我身上經常出現,但是隻要閉上眼睛稍作休息一小會,眼睛就會自動恢複正常,所以我沒有多在意,就是習慣性地將眼睛給閉上而已。
閉上了眼睛之後,感官上的神經可能有點遲鈍了,這就使得觸覺上的神經變得敏銳起來。
雖然我暫時不知道這洞穴到底有多大,但是從目前的感覺上來判斷,洞穴應該很深,而且這裏麵溫度比洞穴外麵高很多,幾乎是出於人體最舒適的氣溫,可是卻很幹燥,就站了這麽一小會,我就已經覺得自己的喉嚨和鼻腔幹得不行,身體開始頻頻發出要喝水的信號了。
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了大概五分鍾,估摸著視網膜應該是休息夠了,才緩緩地將眼睛睜開。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卻差點被嚇尿了。
在我的前麵,正正地立著一尊人俑,但是不知為何,人俑臉上的眼睛耳朵鼻子都被人給挖走了,它大張著嘴巴,雙手往前長伸,臉上那副猙獰的模樣,像是是與我有血海深仇,下一刻就會將我給吃了那般,
我剛想罵一句不知那個缺心眼的將好好的一尊人俑破壞成這樣,就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直小蟲子準確無誤地飛入我的鼻腔中。
鼻粘膜受到外來物體的刺激,讓我立刻打了好幾個噴嚏。
可是,不知是否因為這山洞之中空氣過於幹燥的緣故,我這幾個噴嚏裏麵,都帶著血噴出來,而且這些鮮血,都灑在了那尊被挖走五官的人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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