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從惡若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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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太子石邃稱病不理政事,秘密帶領宮內大臣、文武官員五百多人騎著馬來到李顏的別墅裏飲酒作酒酣耳熱之際,石邃突然拔劍,紅著眼睛對席間眾人說:“孤要去冀州殺掉石宣這個混蛋,有膽敢不跟從的,斬首!”
可才剛剛跑了幾裏路,五百多人就已經尋機逃散得差不多李顏不想去送死,跪地叩頭,極力諫止,恰好石邃酒勁上頭,也就昏昏沉沉地打道回府
天王皇後鄭櫻桃聽說這事後,連忙派遣身邊的親信去告誡兒子,讓他千萬不要魯莽行石邃卻不知哪根筋出問題了,竟殺死了母親派過來的
見石邃不肯死心,身邊的佞人提醒道:“大和尚有神通,很可能知道我們的圖謀,要是他告發我們,那可就麻煩”
石邃頗有同感地點頭說:“是啊,應當先除掉大和”
李顏勸諫道:“大和尚不忠於先皇,未必會忠於今上吧?”
石邃搖搖頭,固執地說:“還是死人比較放”
十五日,佛圖澄按例要去朝覲石出發前,佛圖澄對弟子僧慧說:“昨天晚上,覺仙告誡我:‘明天朝覲之前,不要去看望別’如果有人邀請,你一定要製止”
平常入朝,佛圖澄總是會先去探望一下太子石邃,這次途經太子府,石邃更是苦苦相佛圖澄無奈,隻好轉身隨當佛圖澄行至南台正要拾階而入的時候,僧慧裝作要為師父牽衣的樣子,湊過去拉了拉佛圖澄的僧
佛圖澄立即醒悟過來,連忙雙手合十,恭敬地說:“太子,陛下正等著見我,老衲下回再來打”
石邃畏懼佛圖澄的神通,不敢當街出手,隻好看著佛圖澄師徒徑直離
進宮之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石邃,想起有段時間沒見阿鐵了,石虎突然父愛湧起,就要去探視愛子的病然而,佛圖澄卻委婉地說:“陛下最好不要經常去東”
石虎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麽不妥,雖然經常會給石邃出些“難題”,但他認為這都是對太子有益的“敲打佛圖澄居然暗示自己也無法擺脫帝王家骨肉相殘的宿命,這讓自視雄豪的石虎十分難受,不由圓睜著雙眼,心有不甘地道:“朕成了天下的主人,父子之間也一樣無法相互信任了嗎?”
雖然滿宮之人全都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但石虎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最寵信的兒子竟會真的忤逆不於是,石虎讓自己所親近信任的女尚書前往太子府了解情
“石邃”這個名字,讓後趙所有的女人都不寒而女尚書忐忑地走進東宮,見太子麵帶微笑地叫自己到麵前談話,不敢不疾步上前,哪知還沒有開口,石邃便突然拔劍,直接朝自己的胸口刺了過來……
石虎在宮中飲著酒、欣賞著歌舞,等候回音,可花枝招展的女尚書沒了人影,等回來的是一顆洗淨血汙的人
天王這才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立即派人將太子中庶子李顏等人捉拿起來審李顏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石虎怒不可遏,下令將李顏等三十多人全部處死,把石邃幽禁在了東
沒過多久,石虎便赦免了石邃的罪行,並在太武殿東堂召見這個酷似自己的兒但石邃毫無愧疚之色,僅僅隻是向父親鞠躬行禮而
石虎悲戚地問:“阿鐵,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了嗎?”
石邃冷漠地掃了父親一眼,掉頭就
石虎趕緊派女官追了上去,提醒石邃說:“太子,您應該去中宮拜見一下皇後,怎麽能馬上就走呢?”
石邃充耳不聞,昂首揚長而
見太子絲毫沒有悔改之意,石虎終於絕望了,當即下令將石邃廢黜為平
當夜,仍然怒氣難消的石虎派人處死石邃及其妻子張氏,連同其他男女親眷共二十六人合葬在一口棺材裏,並誅殺掉石邃宮臣、黨羽兩百多接著,廢鄭皇後為東海太妃,立石宣為天王皇太子,封石宣的母親杜昭儀為天王皇
同年十月,遼東慕容皝自稱燕王,建立前燕政權,冊封世子慕容儁為王太
段部鮮卑首領段遼經常調兵遣將侵擾燕慕容皝自稱燕王之後,不顧相國封弈的反對,派遣揚烈將軍宋回向石虎稱臣,並讓自己的弟弟寧遠將軍慕容汗去充當人質,乞請後趙發兵討伐段遼,承諾到時燕國一定出動所有的兵馬協同作
侍中石璞、常侍韋謏、領軍王朗等人認為後趙師出無名,主張坐山觀虎鬥,反對出
石虎召來司空李農,鬱悶地問道:“你們趙人總說‘沒有正當理由,做大事就不能成功’,李愛卿你覺得呢?”
李農聽出了天王的言外之意,凜然地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統一天下,還需要什麽理由呢?”
石虎頓時覺得舒心了不少,別有意味地問道:“石敏勇冠三軍,這次出征讓他做前鋒怎麽樣?”
李農坦率地說:“石大人橫空出世以來,戰無不勝,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正四品的遊擊將軍了,陛下還這麽眷顧他,恐怕終有一天會賞無可賞吧?”
石虎滿意地望著曾是晉人的李農,繼續試探著問道:“那潑猴,朕還是信得過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李愛卿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李農毫不猶豫地說:“陛下可以命他南下伐”
石虎不由讚許地道:“李愛卿,忠心可嘉啊!”
李農畢恭畢敬地回答:“陛下聖明,臣不敢不竭誠盡忠!”
石虎欣賞地說:“廣宗活躍著一支乞活軍,你如果能想辦法招納過來,那就交給你指揮好”
兵權才是真正的實力,來自乞活軍的李農十分清楚乞活軍的訴求,不由激動地道:“謝主隆恩!”
一番交談,石虎心安下來,於是盛情款待宋回,厚禮酬答燕王,謝絕慕容汗為人質,遣送他回國,並與慕容皝秘密約定明年會師討伐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