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雪~花~飄飄,北風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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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無甲,也不是不能理解。
一般來說,大軍之中,較為精銳的士卒,才能甲胄齊全,一般的炮灰,沒這個待遇。
歸義軍這種農人起事的團夥,手中甲胄很少,配備就更不齊全了。
但問題在於,歸義軍人數並不多,而且在奪下汝南之後,不僅拿下了汝南之中的庫存,還把汝南守軍,給扒了個幹淨。
肯定早就甲胄齊全了。
而且汝南城庫府裏的冬衣,還真不少。
就算甲胄不齊,多穿幾件冬衣,不僅暖和,勉強也能當甲胄用啊!
“有詐?”
聶羌呢喃一聲,這個情況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他雖然也是身經百戰,文武雙全的大將。
但更擅長騎戰、突襲、斬將這種,喜歡以攻代守。
要說守營,真不太擅長。
不過他也不是沒辦法。
歸義軍此時屬於襲營進攻,那麽將自己代入到歸義軍的角色之中,揣摩其意圖,便可知一二。
然而揣測一陣後,聶羌更加迷糊了。
這種惡劣的氣候條件下,確實適合奇襲敵營。
但氣候並非是唯一條件,還得多方考慮。
比如看看敵軍士氣是高是低,奇襲之前如何隱匿行蹤,如何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或是提前找有心投降的內應,裏應外合。
再不濟,也得將大營的布局了解清楚,保證突擊之後,立即能有所斬獲。
但此時的歸義軍,看著就好像,什麽都沒有做。
完全是憑著一腔悍勇,赤膊裸身殺來。
甚至都不打算遮掩一二,也不知道是想幹嘛。
一時間沒什麽頭緒,但聶羌也不敢輕敵,下令道:
“不必驚慌,漢帝帶著歸義軍士卒,冒雪前來,想必也僅僅隻是試探而已,未必是來襲營。”
“傳令下去,令阿裏術領一部兵馬去營門阻敵,全軍戒嚴,嚴陣以待,靜觀其變。”
即使拿捏不準敵方的意圖,聶羌也不慌不忙的發號施令,頗有幾分大將氣度,鎮定自若。
不是衝著襲營來的話,應該是隻過來探明情報,或是試探一二。
“看來漢帝也覺得,那些攻城器械有貓膩了。”
聶羌搖了搖頭,雖說用攻城器械將歸義軍給騙出了城,但如今這不合理的形勢,他居然有些束手束腳的。
完全看不明白歸義軍為何會赤膊果衣而來,他直接被唬住了不敢輕動。
大雪之中,情報不足,貿然出擊比較危險。
誰知道這會不會是專門設下的誘餌,另有伏兵伺候。
可如果真被歸義軍就這麽看穿了虛實,也不太好辦。
待暗哨離去之後,聶羌出了中軍大帳。
這處營帳,紮在半山腰的平坦地兒,易守難攻。
中軍大帳視野極好,隻不過受大雪的影響,此時能見度較差。
否則的話,居高臨下,能將敵軍一覽無餘。
“確實是好時機.”
聶羌不禁歎了一聲,漢帝在奇襲方麵,似乎比之於自己,也未有遜色半分。
絕不像普六茹阿摩那麽好打。
蒲前光這時候也接到了消息,聽到聶羌已經下令之後,沉吟一聲,便作出了判斷:
“歸義軍士卒赤膊上陣,不過是故弄玄虛,嚴寒之下,他們必不能持久。”
“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嚴陣以待,同時保護好攻城器械,不要讓敵軍發現端倪,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必敗無疑!”
蒲前光雖然沒有聶羌那麽豐富的奇襲經驗,但也能看得明白。
此時那劉雉兒,不過是想要出奇製勝而已。
裸衣上陣,故弄玄虛。
要是天熱的時候,或許可以理解,畢竟能圖個涼快。
但現在可是大冬天,還下著大雪。
別人都生怕衣服穿少了,不抗凍。
這幫子漢賊倒好,赤身裸衣,也就是來鬧笑話的。
東胡勇士們,會被這樣的兵馬擊敗?
蒲前光是不相信的。
要說是裸衣的大漢正規軍,是那跟著皇帝從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禁軍,在這樣近似於破釜沉舟的赤膊裸衣激勵下,還真有可能有一番作為。
但歸義軍?
不太行。
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襲擊他們,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再說了,營中足有數萬兵馬。
汝南的歸義軍就算是全軍出擊,也不過萬餘人。
甚至都無法對他們造成有效傷亡。
隻要護住攻城器械,將歸義軍攔在大營之外,不被看出虛實就好了。
等著時間過去,冰天雪地裏,直接就能將這群無衣變態,凍成冰雕。
隻是和兩個大將所想的不太一樣。
下麵的東胡將士們,接到命令之後,很不以為意。
起初他們還對皇帝和歸義軍的突然殺到,驚慌不已。
但得知歸義軍全都是裸衣而來,就連漢帝都赤著身子時,這群東胡人情不自禁的鬆懈了起來。
大冷天的,不著甲,不穿衣。
這不就是來送的?
甚至有些士卒,都懶得去戒備。
歸義軍這麽赤膊裸衣前來進攻,要麽送死,要麽就是出來探探情報,然後溜一圈,無功而返。
就連一些軍中將校,都不相信歸義軍的這些將士,真能在冰天雪地之中,維持多久。
要不賭一賭看看,到底是先被砍死,還是先被凍死?
所以即使聶羌與蒲前光,都下令了讓將士們戒嚴,但下麵的將士,著實沒這個覺悟。
加之東胡人頗多,又一直奔襲,還連日打造器械,沒有維持訓練,軍紀算不得好。
更是沒多少人,將這話放在心上。
被種軒射了一支冷箭的阿裏術,在領命去營門布防的時候,也是這麽想著。
歸義軍都沒甲胄,他自負勇武,肯定能有所斬獲。
縱然殺不死漢帝,弄死幾個有名有姓的將軍,也不錯啊!
點名種軒!
居然在他叫戰的時候放冷箭,真不講武德!
漫天大雪既帶來了嚴寒,也為歸義軍的行動,作出了掩護。
雖說暗哨能及時發現歸義軍的動向,但都是因為早有準備,且一直有心留意。
大營裏的東胡人就沒那麽容易了,視線被阻撓,隻能等著歸義軍將士們,達到了他們目的所及的地方,才能開始拚殺。
這給歸義軍帶來了一絲機會,一絲無損接近東胡大營營門的機會。
對付沒有甲胄在身的歸義軍,最好的武器,自然是弓箭。
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使得能見度極差。
等到歸義軍將士們,都出現在弓箭的射程之內了,東胡人這才發現了蹤影。
而且由於歸義軍是輕裝上陣,沒有甲胄拖累,行進速度極快。
等到東胡弓箭手們,想要彎弓搭箭的時候,歸義軍將士們已經殺過去了。
守在營外的東胡士卒,就這麽被赤膊的歸義軍將士們給纏上了。
歸義軍將士們現在正是士氣如虹,一路疾行而來,雖然消耗了些體力,但也熱了身子。
現在身子正暖著,幾乎處於一種最佳的狀態。
而歸義軍將士們手中的短刀,也是利落無比,這短兵器比長兵器,好就在好在前搖後搖的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近身作戰殺傷力極強。
反觀東胡人,雖說身上有甲胄護著,還有冬衣暖著身子。
但顯然更為笨重,遠不如歸義軍將士們靈活。
此前身子都僵著呢,尤其是輕敵之下,突然進入戰鬥狀態,各個方麵都要比歸義軍將士們差了不少。
哪怕歸義軍將士們的戰鬥力,確實不如東胡人,但此消彼長之下,竟是斬獲無數。
尤其是種軒,更是仗著個人武力一通亂殺。
這場被暗哨提前發現的突襲,竟然在各種意外之下,成了一邊倒的情況。
守在營門外的東胡人,簡直就跟紙糊的一樣,隻能任由赤膊的歸義軍將士們大肆砍殺,甚至一步一步,往大營之中推進。
雖說已經因為輕敵吃了虧,但阿裏術依然覺得,歸義軍隻是憑借一時悍勇而已,維持不了多久。
而且他也深知,絕不能讓歸義軍進到大營之中。
不然讓歸義軍在大營裏放了火,不僅能取暖,緩解寒意,還能在大營裏製造混亂。
至於歸義軍將士們赤膊而來,到底要怎麽點火,引燃物又放在哪兒.
阿裏術壓根就不想深入思考。
漢帝總有點火的新花樣,反正隻要進了大營,肯定能燒起來。
因而阿裏術也是趕緊調度兵馬阻攔。
先讓步卒頂到最前麵,給後頭的弓箭手足夠的準備時間。
畢竟對付赤膊的歸義軍將士,射箭就是最好的辦法。
甚至都不用顧忌歸義軍將士正在和己方交戰,一通亂射就行,反正沒甲胄的肯定死的更多。
雪中準頭差點就差點吧,反正對麵也無甲,咱們以量取勝、
“種卿,隨朕衝過去!”
劉恪見此,二話不說把種軒拽上驢車,直接往後方的東胡弓箭手的位置衝去。
在發現聶羌與蒲前光隻在營門外布置了士卒的時候,劉恪就覺得,這一仗能贏。
不然東胡大軍真要直接在大營外頭,擺開陣勢,他還真不好打。
畢竟歸義軍將士赤膊,確實隻是憑借一腔熱血,以及高昂的士氣的來殺敵,遲早會撐不住的。
隻要東胡大軍以人數優勢阻攔,他也隻能另找機會。
而在大營裏麵作戰則不同。
給了他突破的機會,而且之前布置下去的敬道榮,也將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有兩名東胡人想要阻擋驢車,結果被劉恪一矛一個,擦著就死。
如此的生猛,嚇得其他東胡人,根本就不敢靠前。
劉恪還覺得有些掃興。
他和歸義軍將士們不同,【去衣馳走】的天命下,果奔確實有能力加成。
以他基礎71的武力值,在這個狀態下起碼得有80的水平,加上【殺豬】帶來的精妙招式,以及殺必死的棋盤。
就算沒有其他大掛,單單隻是武力方麵,應當也與種軒不相上下。
見著驢車瘋狂衝陣,阿裏術暗暗地叫苦不迭。
城下叫陣你不來,偷襲你衝最前麵?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漢帝的對手,要是種軒可能還有點機會,而且現在是兩人一起來
阿裏術打心裏發怵,想掉頭跑路,但眼前的這個形勢,顯然不能輕易撤退,一旦被歸義軍殺入大營之中,他們可討不了好。
所以阿裏術也沒辦法,隻能是硬著頭皮將步卒繼續往前調,或是背過身來合圍阻攔。
自己則帶著弓箭手們,先拉開距離。
拉開距離再來一波萬箭齊發,應當還是有機會的。
雖說聽那些從汝南城裏跑出來的守軍說了,漢帝刀槍不入,萬箭齊發最多隻能射驢子。
但很顯然,那時候的漢帝,身上是有甲胄的。
皇帝穿的甲胄,肯定都是寶甲,能擋住箭矢,也很正常。
現在則不同,皇帝也是赤膊而來!!
“拉開距離!!”
阿裏術一邊調兵遣將,一邊帶著弓箭手們往後走,同時自己手中也拿起了弓,打算來一箭。
忽而,劉恪就像霹靂車上的竹簧一樣,從驢車上彈了出去。
身體似乎失去了控製,像周圍的雪花一樣,無力跌落。
作為護衛,元福見此,二話不說直接跟著跳車,就要來保護劉恪。
元福落地的那一刻,隻覺得頭暈眼花,縱然有積雪緩衝,他身板向來耐艸,也沒有減輕多少疼痛。
他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仿佛要被摔得四分五裂,嘴巴裏鼻子裏,全是冷風,幾乎都快沒辦法呼吸。
阿裏術看得一愣,這得多疼啊?
從高速行進的驢車上跌落,直接砸在了雪地上,雖說積雪可能有一定保護,但漢帝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
萬一磕著碰著
起碼是個重傷!!
阿裏術頓時一陣心跳加速,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看看那為了保護皇帝而跳車的元福,那寬厚的身板,赤膊果身,腱子肉都在跳,可現在都爬不起來!
時機已到!
阿裏術手中緊握著弓,猛然回身,直接往那邊跑去,生擒漢帝,就在今日!
未曾想,那與他一同後撤拉開距離的弓箭手們,也是如此,紛紛放棄了後撤的念頭,轉過身子往前衝去。
驢車上的種軒,還愣著呢,怎麽跑著跑著,皇帝跌落下去了,元福為了保護皇帝,也跳車了,車上就剩個自己?
但沒給他更多思考的時間,因為此時驢車已經加速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層次。
直接帶著他衝到了阿裏術麵前,連續幾個東胡士卒擋在車前,都被直接撞飛了出去,還不帶半點減速。
種軒見顧不上車下的事,又正巧看見了阿裏術,當即挺槍一掃:
“胡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阿裏術還在忙著上前追擊,準備勒死劉恪呢。
雖說心裏感到一陣寒意,久經戰陣讓他察覺到了不妙,但當真沒顧得上。
這一槍冷不防的掃來,照著阿裏術的後心,就刺了下去。
種軒本就武藝不俗,又有驢車加速。
此刻一槍捅下,就如同刺到了一塊豆腐的上麵,阿裏術身上的甲胄,都瞬間就被刺穿了。
有衣無衣,有什麽區別?
阿裏術隻覺得心中一涼,低頭一著,胸口竟然多了一個槍頭,他眼前一黑,直接就躺在了雪地上。
阿裏術一死,守在大營之外的東胡人,更是大亂,紛紛地潰敗起來。
加之對赤膊的歸義軍將士最有殺傷力的弓箭手,要麽猝不及防沒來及射箭,要麽就是被劉恪一波控住了,根本沒心思射。
以至於幾乎沒有了反抗能力。
“你這身板還不行啊,多練練。”
還是劉恪把元福給扶了起來,咋還有人跟著他跳呢,怎麽,你也有【鐵屁股】還懂【自由落體】啊?
之後,歸義軍則在種軒與劉恪的率領之下,勢如破竹,一路高歌猛進,殺得東胡人人仰馬翻。
原本設在營門前的防線,已經被歸義軍衝了個七零八散,很快歸義軍將士們,就直接衝到了大營之中,向營中發起了進攻。
這個結果,完全出乎聶羌與蒲前光的預料。
沒想到提前防備也沒防住,更沒想到,這特麽脫了甲胄、冬衣,赤著胳膊的歸義軍,是真來襲營的。
還愣是給他們殺進大營裏麵了!
聶羌都沒想到,甚至於阿裏術與營外守軍潰敗的速度,比他的反應速度,都要快。
幾乎就在他覺得不太對勁的時候,同一時間就傳來了歸義軍殺入大營的消息。
他趕忙找到了蒲前光,道:
“蒲前將軍,漢帝擅長火攻,此時已經入了大營,隻怕馬上就要放火了。”
“將士們連日打造攻城器械,未有操練,又看到歸義軍未有著甲渾身赤膊,縱然你我都下令警戒,心中依然多有輕慢。”
“阿裏術與營外的將士們,定然也是吃了輕敵的虧。”
“現如今隻怕不容易打,還是趕緊調集將士,先撤往營外。”
蒲前光有些發懵,這一仗他打得真是有些稀裏糊塗。
歸義軍莫名其妙地赤膊來攻,他們又在有一定準備的情況下,被莫名其妙的被殺入了大營。
現在聶羌更是離譜。
居然說要棄營而走?
蒲前光眼角有淚,抬頭望天,就差直接跪下了。
這樣的結果,他顯然不能接受。
現在的戰局,也是讓人極為不能理解。
但所有的這一切,又是親眼所目睹的,容不得他不信。
而且他可以發誓,下一幕,肯定是營中大火。
蒲前光猜的沒錯,就和當初被五十騎劫營時一樣,營中燃起了大火。
火光衝天,熱浪滾滾,照亮了整個營地。
將士們的驚呼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但在這片熟悉的混亂之中,蒲前光雙眼之中,閃動著不一樣的神色。
他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抿了抿嘴,望向聶羌:
“我來調兵滅火阻敵,聶將軍你來找機會。”
“你”
聶羌皺了皺眉。
現在局勢不明,最穩妥的做法,其實是棄營直接撤,反正歸義軍渾身赤膊,也不可能追。
等他們稍微整頓一番,不會有大事。
反觀歸義軍將士,就算赤膊裸身,靠著一腔熱血,成功襲營,但實際上沒有什麽戰果。
至多也就是發現了那些攻城器械的虛實。
而代價卻是後續作戰無力。
想都不用想,這一仗之後,肯定有大量歸義軍士卒要凍傷,就算不會當場死亡,也是一身暗疾,很難維持戰鬥力。
到時候就算沒有攻城器械,沒有霹靂車,歸義軍又拿什麽守城?
就算你漢帝神勇,我拿人堆也給你堆死了啊!
但他也明白蒲前光的意思。
蒲前光覺得再這麽拖下去,變數就太大了。
今天漢帝能帶著歸義軍赤著胳膊殺出來,明天漢帝脫了褲子指不定就帶著歸義軍順著汝水漂走了。
雖說這次因為輕敵,小吃了一虧,但未嚐不是機會。
五十騎襲營,漢帝能帶著五十騎全身而退,是因為目標小,且都是騎兵,跑得快。
而現在,前來的歸義軍起碼有五千之數,而且都是步卒。
縱然繼續在大營裏拚殺,有可能會招致嘯營、嘩變,將士們四散而逃。
但也確實能拖住歸義軍腳步。
這時候聶羌就可以動手了。
他所部的兵馬都是精銳,都是騎兵。
而且膽子頗大,敢跟著他衝擊普六茹部的十萬大軍。
雖說漢帝和普六茹阿摩根本不屬於同一個物種,但歸義軍也遠遠未到十萬之數。
如果能拚著大量戰損,將這五千歸義軍全都吞下,就算最後損失慘重,也能夠接受。
這是在汝南郡之中,他們還能繼續調兵,歸義軍可沒有補員。
漢帝隻能被迫退走,甚至都不一定敢回汝南城中。
到時候汝南城輕鬆可破,城中漢將全都是他們的俘虜。
甚至這都能算得上,對漢帝的第一次勝利,哪怕是慘勝,也是勝利,逼得那天下無雙的漢帝,黯然遁走。
打破了百戰百勝不可一世的神話,後續抗漢也會容易許多。
甚至在三部之外的其他東胡部族,也有一定可能來尋求合作。
自家汗王在八部之中的地位,也會更高。
“就這麽定下了。”
蒲前光不待聶羌做出回應,竟是無比決絕。
他不需要一場勝利來穩固自己的威望,能在漢帝手下活過好幾仗,都已經屬於公認的神仙手段。
甚至他都覺得,這一仗之自己說不定會戰死沙場,拿命拖住漢帝,也不想想自己能挨幾個棋盤。
但他覺得,無論生死成敗,都有必要改變自己的心態。
蒲前光看得清自己現在的情況。
隻是敗了這幾場,他就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看著烤肉都會吐,乃至於見著金汁能惡心歸義軍,他都會樂此不疲的投擲。
全然沒有半點大將之風。
如果這次就這麽跑了,哪怕能活,他估計自己以後,也不會再有勇氣與漢帝對陣。
這對於一個將領來說,是不能接受的。
可以不打,可以輸,但不能不敢打。
他眸子裏的火光,就和大營裏的火光一樣盛。
聶羌見此,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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