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勝
    是夜，漆黑如墨，看不到絲毫星光，天氣也變得非常悶熱。
    營寨內。
    彭脫脫掉了上衣，滿頭大汗的罵道：“這鬼天氣，實在難熬，根本難以入睡。”
    龔都見狀急忙說道：“渠帥勿愁，吾觀天氣有些反常，今夜應該會有大暴雨。”
    彭脫聞言，不由眼睛一亮。
    這段時間的酷熱天氣，實在太過折磨人。
    莫說攻打官兵所在的城池了，就是讓人在太陽底下站上半個時辰，或許都會中暑倒地。
    如果真能下一場大雨，就能緩解士卒們低落的士氣。
    彭脫斜了龔都一眼，沉聲說道：“汝所言當真？”
    龔都急忙拍著胸脯道：“我問過軍中老人，絕不會有錯，按照他們的經驗，今夜肯定會下大暴雨。”
    自從龔都充當先鋒將領被周琦擊敗，折損了大軍士氣以後，彭脫就對龔都態度不怎麽友善。
    所以當他感受到彭脫態度似有好轉以後，當即熱情洋溢的說著。
    彭脫聞言，卻是皺眉道：“下大暴雨，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
    龔都搖頭道：“若還是在穎水河畔安營紮寨，說不定真會有很大影響。”
    “我們如今在山林之中安營，這裏乃是山丘，地勢很高，下暴雨雖然行動不便，卻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不過今夜漆黑如墨，還是應當提前吩咐下去，讓兄弟們趁早躲入營帳之中，免得下暴雨以後遭遇不測。”
    彭脫略作沉吟，說道：“那麽就把外麵負責巡視的士卒，全都召回營寨吧。”
    此前為了防備官兵偷襲，彭脫派人在外圍巡夜。
    他這麽做，也未嚐沒有擔心官兵火攻的原因，雖說如今不會刮西北風，彭脫還是頗為謹慎。
    眼看暴雨即將落下，山丘之中本就行動不便，如果繼續讓人巡視，難保那些士卒不會受傷。
    龔都興致勃勃的領命而去，將那些在外圍巡視的黃巾軍，全都撤了回來。
    隱強城內。
    周琦讓人收集桐油以及引火之物的事情，終究還是被汝南太守趙謙所知。
    他找到了周琦，問道：“這些都是守城必須物資，子異為何將它們收了下來。”
    周琦正色道：“下官準備今晚夜襲黃巾賊營寨，以火攻之計破之。”
    趙謙聞言，不由臉色一黑，指著黑漆漆的天色，道：“天色黑暗，如何行軍？”
    “且今日天氣陰沉沉，顯然會有大暴雨，莫說沒有西北風相助，就算你僥幸放火成功，恐怕也會被暴雨澆滅吧。”
    周琦解釋道：“為將者，當知天時，曉地理。”
    “今日潁水暴漲，氣溫降低，且潁水之上多浮沫，顯然上遊有大暴雨。”
    “如今乃是夏季，按理來講雨水應該自東往西，現在如此反常，使君可知為何？”
    趙謙聞言，卻是愣在當場。
    他雖然學識淵博，可是對氣候之類的東西並無涉獵，當即問道：“為何？”
    周琦神情振奮的說道：“也就是說，今晚必然會刮起西北風，而且還是大風。”
    “待刮起了西北風，隻要我們放火，彭脫等人必然難逃此劫。”
    趙謙卻是疑惑道：“如今可是夏季，怎會刮西北風？”
    他雖不知天勢，卻也知道常理，曉得夏季風基本都是東南風。
    麵對趙謙的詢問，周琦卻是有些為難了，總不能給他講解什麽叫夏季風的作用嗎？
    就算周琦能講明白，對方聽得明白嗎。
    而且時間不等人，這種反常的天氣固然會帶來較為強勁的西北風，可是西北風抵達不久，由於氣流對衝的緣故，也會氣溫驟降，而後暴雨傾盆。
    想要以火攻之計擊破黃巾，就必須把握住暴雨來臨前的小段時間內。
    沉吟半晌，周琦拜道：“時間不多了，也解釋不清楚，然戰機稍縱即逝，某願立軍令狀，若不能破敵，願受使君懲處。”
    趙謙眉頭緊皺，想起了此前周琦的非凡表現，終究還是選擇相信對方。
    他扶起了周琦，道：“我不善兵事，既然子異有把握，可自行決斷，軍令狀就不用立了。”
    “然城中兵馬已然不多，子異既然準備以火攻破敵，想必也不會帶太多士卒。”
    “此戰，汝隻帶五百人出城，可否？”
    很顯然。
    趙謙並不完全信任周琦，擔心他帶領大軍出城折損太多，導致沒有人繼續守城，才給出了這個建議。
    周琦略作思量，道：“五百人可以，然而需我自行挑選。”
    “我不挑精壯能戰之士，隻選那些可以夜中視物者。”
    這個時代，夜盲症患者非常多，就算趙謙不作限製，周琦也不可能帶領所有人出城。
    趙謙聞言，欣然答應。
    就這樣，周琦挑選了五百人，帶上引火之物朝著黃巾軍營寨的方向偷偷摸去。
    他們尚未抵達黃巾軍營寨，本來悶熱的天氣就已經氣溫驟降，習習涼風也開始從西北方刮來。
    這些被周琦挑選出來夜襲的士卒，本來聽說今晚會刮西北風，很多人還有些將信將疑。
    隻是礙於周琦的威信，卻也沒有人敢出言頂撞，心中多少有些不以為意。
    直到此時。
    當他們真正看到刮起了西北風以後，這些士卒才都精神大振，看向周琦的眼神中，頓時帶著深深的敬畏。
    周琦見狀，卻是臉色微變，喝道：“西北風已起，持續不了多久便會下大雨。”
    “且速速行軍，莫要錯過了破敵良機。”
    這一次，所有人都對周琦信任不已，行軍的步伐顯然加快了許多。
    黃巾軍營寨內。
    本來酷熱難耐，始終難以入眠的彭脫，忽然感到了習習涼風，頓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哎呀，真涼快啊。”
    欣喜過後，彭脫卻是感覺有些不對，急忙走出了營帳。
    風越刮越大，氣溫猛然下降了許多，彭脫卻是臉色微變，道：“居然是西北風！”
    他急忙衝到附近龔都的營帳內，把他揪了起來，道：“西北風越刮越猛，如果官兵此時放火，我等豈有活命之理。”
    龔都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甩了甩有些迷糊的腦袋，這才失笑道：“要不了多久，便會下大暴雨，除非官兵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這個時候放火。”
    “就算放火，也會被暴雨澆滅，渠帥不必擔心。”
    彭脫聞言，這才心中稍緩，卻仍舊問道：“你確定會下暴雨？”
    龔都反問道：“若不下大暴雨，怎會刮這麽大的風，降溫這麽多？”
    彭脫想了想，覺得龔都所言有理，當即走出了營帳。
    “嘩啦啦！”
    西北風月刮越大，彭脫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本來應該是酷暑的天氣，彭脫居然感受了些許寒意。
    “喀嚓！”
    就在彭脫感到有點冷，準備進入營帳的時候，西北風變得越發凶猛，豎立在營帳旁邊的那杆帥旗忽然折斷，重重摔在了地上。
    龔都聽到響聲，急忙衝了出來。
    他看到折斷的大旗不由臉色微變，道：“帥旗折斷，乃上天示警，渠帥恐有禍事。”
    彭脫聞言大怒，指著龔都罵道：“汝敢妖言惑眾，亂我軍心耶？”
    “吾麾下有數萬大軍，官兵畏之如虎不敢出戰，本帥有何危險？”
    龔都心中驚慌，急忙拜倒在地，不敢多言。
    彭脫被人詛咒，怒氣衝衝返回了營帳，看著處處讓人鬧心的龔都，再想起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劉辟，頓時感覺心中有些發堵。
    按捺住心中的不快，彭脫緩緩入睡。
    “走水了！”
    “走水了！”
    彭脫睡下沒多久，忽然聽到了驚慌的喊聲。
    他急忙穿衣跑出營帳，卻是看到外麵已經火光衝天，滔天大火以極快的速度衝進了營寨之中，很多黃巾軍尚在睡夢之中，就已經被大火吞沒。
    “渠帥，走水了，快逃吧！”
    就在此時，龔都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滿臉驚恐的說道。
    眼看火勢洶洶，很快就席卷了半個營寨，彭脫扯著襲都的衣領，大聲吼道：“這麽大的火，往哪裏逃，你告訴我往哪裏逃？”
    看著臉色猙獰的彭脫，以及那漫山遍野燃起的大火，龔都終究還是咬牙指著大火燒來的方向。
    “風勢甚急，我們若是繼續往東南逃竄，肯定逃不過大火蔓延的速度。”
    “渠帥不如下令讓眾人迎火而上，隻要衝出了火場，就能保全性命！”
    “砰！”
    彭脫一腳將龔都踹倒在地，罵道：“汝嫌我死得慢嗎？”
    “這火來得如此蹊蹺，如此迅猛，肯定乃是官兵故意縱火。”
    “他們既然縱火，必然藏有伏兵，此時往西北方向衝去，就算不被大火燒死，也會被官兵所殺。”
    彭脫話音剛落，就聽到轟隆的戰鼓聲從西北方向傳來。
    隱約間，他還聽到了“彭脫速來受死”的喊聲。
    彭脫眼看火勢凶猛，麾下黃巾軍四散而逃，還有很多人葬身火海，當即也顧不得其他，直接朝著南方逃去。
    龔都、黃邵、何儀、何曼等人見狀，也都紛紛領兵緊隨其後。
    縣城內。
    趙謙感受著越來越疾的西北風，看著東南方向黃巾軍營寨所處的位置，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他的眼中，有期待，亦有擔心。
    此戰，如果周琦真能放火成功，汝南黃巾必然大敗，趙謙這位汝南太守也會名揚天下。
    雖說仗是周琦打的。
    可趙謙才是此地官職最高者，理應分走大半功勞。
    真要是那樣的話，趙謙必將平步青雲，以後仕途也會通暢無比，縱然位列三公也未嚐不可。
    就在趙謙滿臉期待的時候，東南方向忽然有火光燃起。
    漆黑的夜裏，那抹火光如此耀眼奪目。
    沒過多久，在西北風的肆虐下，整個東南方向都被火光照亮，宛若白晝。
    “哈。”
    “哈哈。”
    “哈哈哈。”
    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趙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放聲大笑起來。
    要知道，就連帶領數萬精兵的皇甫嵩與朱儁，都在潁川被黃巾軍圍困於長社，毫無建樹。
    北中郎將盧植，也與張角僵持不下。
    南陽郡守褚貢，被自稱神上使的張曼成所殺，黃巾軍占據宛城，整個南陽郡幾乎都要淪陷。
    如今黃巾軍席卷各地，氣勢洶洶，朝廷公卿無不焦頭爛額。
    假如這個時候，周琦能夠憑借些許雜兵，擊破汝南黃巾，斬殺黃巾渠帥彭脫的話。
    先不說功勞。
    僅僅是首次剿滅一郡黃巾這個名頭，都足以讓趙謙這位汝南太守平步青雲了。
    此戰，也必然能夠極大鼓舞官兵的士氣，打破黃巾軍不敗的神話。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點，趙謙才會如此不顧形象，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
    黃巾軍營寨。
    大火持續蔓延，很快就將整個營寨吞沒，那些來不及逃出去的黃巾軍，全都葬身火海。
    彭脫等人往南行軍，卻也未能徹底避過大火。
    再加上山丘崎嶇難行，極大拖累的逃跑的速度。
    許多著急逃跑的黃巾軍，不慎摔倒受傷，就再也跟不上隊伍，最終也被大火吞沒。
    彭脫倉惶而逃，最終卻被一個陡峭的崖壁擋住了去路。
    眼看後有大火，前路已斷。
    彭脫拔劍橫於脖子之上，悲呼：“彭脫今命喪於此，還連累如此多兄弟，對不起大賢良師！”
    言畢，他就準備自刎。
    龔都急忙撲了上去，死死抓住彭脫雙手，道：“渠帥且慢，下雨了！”
    彭脫聞言，睜開雙眼。
    “滴答！”
    “滴答！”
    “滴答！”
    “滴答！”
    先是零零星星的雨點滴落而下。
    沒過多久。
    雨越下越大，最終變成了傾盆大雨。
    那些洶湧蔓延而來的大火，在暴雨的衝刷下，很快就被澆滅。
    許多被燒半死的黃巾士卒，也在暴雨中痛苦的哀嚎著，不少人因為人忍受不住疼痛，直接自刎而死。
    “嗚！”
    “嗚嗚！”
    “嗚嗚嗚！”
    彭脫扔掉了手中的利劍，跪倒在地掩麵大哭，絲毫沒有死裏逃生的喜悅。
    這場大火，直接讓黃巾軍折損過半，糧草、輜重全都付之一炬，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暴雨如果早來半個時辰。
    不！
    哪怕隻早來一刻鍾，黃巾軍也不至於落到此等淒慘的境地。
    傾盆大雨，滾滾而下，持續了小半夜才緩緩停止，低窪之地早已變成了澤國。
    周琦卻並未撤兵，而是帶人冒雨躲到黃巾軍離開山林的必經之地，在一個峽穀上麵埋伏著。
    天亮以後。
    彭脫命人一麵收攬殘部救助傷員，一麵搜集殘留的物資以及袍澤屍體。
    他看著如此淒慘的場景，卻是感覺氣火攻心，直接吐血三口，暈倒了過去。
    龔都急忙令軍醫救治，好不容易才將彭脫救醒。
    龔都見彭脫狀態不對，當即勸道：“如今輜重被焚毀一空，此地並非久留之地。”
    “為免官兵趁機偷襲，渠帥不妨先令部分兵馬出去扼守穀口，待戰場打掃完畢以後，再另謀出路。”
    龔都這麽建議，也是擔心彭脫觸景生情，想要將其支走。
    彭脫略顯虛弱的說道：“如此也好，這裏就先交給伱了。”
    龔都喚來黃邵，對他暗中叮囑道：“渠帥氣急攻心，身體不適，你且帶他往穀口防備官兵，莫要讓渠帥再受刺激。”
    黃邵領命而去，就與彭脫帶著兩千殘兵敗將，朝著穀口進發。
    暴雨下了半夜，地麵泥濘難行。
    好在這裏乃是山丘，雨水大多都溜流了，否則地麵恐怕都成了一片汪洋。
    黃邵也不擔心官兵設有伏兵。
    因為在黃邵看來，下了那麽大的暴雨，官兵肯定已經早早返回城中去了。
    眾人來到峽穀之內，正準備出去扼守穀口。
    他沒卻沒想到，周琦已經在此地等候多時。
    崖壁上麵，周琦凝神望去，看到正被幾個黃巾力士攙扶的彭脫以後，當即抬起了右手。
    幾十名弓箭手見狀，全都彎弓搭箭，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放箭！”
    周琦見彭脫已經進入了弓箭的最佳射程，當即猛然揮下右手，對著身旁的弓箭手吩咐道。
    “啾啾啾！”
    刹那間，箭如雨下。
    “保護渠帥！”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黃邵心中大驚，急忙揮舞著手中武器，擋在了彭脫身前。
    其餘黃巾力士，也都有樣學樣。
    他們哪怕被箭矢射死，仍舊忠誠的護衛在彭脫身前。
    “留下兩百人隨我斷後，其餘人保護渠帥撤退！”
    看到稀稀拉拉的箭矢，黃邵已經能夠猜到，在崖壁上埋伏的官兵人數不多，這才鎮定自若。
    彭脫此時看到官兵設下埋伏，一改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樣，猛然拔出腰中佩劍。
    他推開了護在身前的黃巾力士，大聲喊道：“賊軍不多，諸君且隨我殺敵，為昨晚被燒死的兄弟們報仇！”
    “噗！”
    彭脫話音剛落，就有一道箭矢射中了他的肩膀。
    “啪嗒！”
    彭脫右臂吃痛，手中利劍直接掉落在地。
    黃邵見狀不由大驚，急令黃巾力士護著彭脫撤退，心中卻是膩歪無比。
    本來不會出什麽事，彭脫卻非要作妖，結果中箭了，黃邵也難免背上護衛不利的罪名。
    周琦見射中了彭脫，當即拔劍在手，大聲喊道：“賊首已然受傷，兄弟們且隨我殺敵，建功立業就在今朝！”
    黃巾軍被折騰了一夜，無論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早已疲憊不堪。
    再加上他們驟然遇伏，渠帥彭脫又被射傷，根本毫無鬥誌。
    周琦麾下雖隻有五百人，也熬了大半夜，卻人人精神亢奮，士氣高昂，勇往直前。
    黃邵領兵與周琦交戰，沒過多久便已落入下風。
    典韋瞅準時機，揮舞著手中雙鐵戟，直取黃邵。
    黃邵見典韋勇猛，不敢與之交戰，想要領兵撤退，卻被飛戟射中，若非距離太遠失了準頭，恐怕黃邵已然性命不保。
    饒是如此，黃邵也摔倒在地，痛苦哀嚎著。
    周琦見狀，急忙喊道：“典君且手下留情，抓活的！”
    典韋領命，殺散黃邵附近的黃巾軍，單手將黃邵提了起來，其餘黃巾軍見主將被擒，大勢已去，皆一哄而散。
    周琦看著退去的彭脫麾下黃巾軍，逐漸占據有利地形擺好了陣勢，心知已經不能將之擊殺，也不貪功冒進，直接鳴金收兵。
    這次埋伏，射傷了彭脫，生擒了黃邵，絕對穩賺不賠。
    城中，趙謙整夜未眠。
    才開始他還興奮異常，覺得此戰定能立下奇功。
    未曾想，趙謙正高興的時候，忽然天降大暴雨，簡直就是當頭棒喝，瞬間澆滅了這位汝南太守心中的期望。
    甚至於，眼看天已經亮了，周琦等人卻始終沒有回返，趙謙心中也開始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莫非，周子異出事了？”
    他心中雖然焦急，卻也不敢帶兵出城接應。
    趙謙正煎熬的時候，忽然聽到城牆上傳來了士卒的歡呼聲。
    他急忙抬頭望去，卻是看到了“周”字大旗在晨曦的照耀下，迎風飄搖，正緩緩朝著縣城方向而來。
    趙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的惶恐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邊驚喜。
    驚喜過後，趙謙卻又有些忐忑不安。
    周琦雖然已經回來，卻還不知戰果如何，那場大火究竟燒死了多少黃巾軍。
    他也不知道，周琦是否經曆過苦戰，麾下士卒是否有所折損。
    心中忐忑，趙謙凝神望去。
    待那支隊伍靠近，趙謙看清楚了周琦的麵容，以及身後規模差不多五百的士卒以後，心中的那塊大石頭才終於落了下來。
    “子異，是子異！”
    既然周琦麾下的兵馬沒有折損，那麽事情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擂鼓，聚將。”
    “開城門。”
    趙謙整理了一下衣著，讓人擂鼓把城內將領統統聚集在一起，準備親自出城相迎。
    城中諸將也知曉了周琦夜襲黃巾營寨之事。
    才開始，他們還在暗中嘲笑周琦不自量力。
    當黃巾軍營寨方向被大火吞沒以後，這些人對於周琦的看法，就從最開始的不屑變成了震驚。
    他們震驚於周琦憑借區區五百兵馬，居然能夠辦成此等大事。
    震驚過後，就是深深的嫉妒。
    包括孫堅在內，幾乎所有人都嫉妒周琦能夠立下如此潑天大功。
    可以想象。
    經由此戰以後，周琦必然名揚天下，躋身於當世名將之列。
    直到暴雨降臨以後，這份嫉妒心才被收了起來，這些人又開始變得忐忑不安。
    他們在心中暗自祈禱，希望周琦能夠擊破黃巾，解了隱強之危。
    果然啊。
    人心，才是最難測、最複雜的東西。
    這章六千字。
    順便給兄弟們說下，本書均訂已經破千，感謝每一位訂閱的兄弟。
    撒花、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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