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交戰
    “踏踏踏！”
    戰馬奔騰，煙塵滾滾，氣勢如虹，為首一員大將正是河北名將高覽。
    河北諸將，本就擅長騎戰，其中尤以顏良、文醜最為出眾，不過自從二人先後被馬超、關羽斬殺以後，高覽的地位就直線攀升。
    高覽本就擅長騎戰，雖然比不上顏良、文醜驍勇，卻也更為穩重，哪怕潁川派係的將領地位如今步步攀升，可是論到統領騎兵，高覽仍舊無可替代。
    此番袁軍渡過淮河，攻入廣陵郡，勢如破竹，高覽作為騎兵將領，自然衝在了最前麵，也是第一個抵達東城境內。
    抵達東城境內，並不意味著就到了縣城之下。
    有城牆的縣城，可以看做是後世的市中心，除了市中心以外，縣城還管轄著許多鄉亭，就好像後世的村鎮。
    高覽進入東城境內以後，由於生性謹慎的緣故，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去叫陣，反而派出了許多斥候前去打探消息，而後就準備先安營紮寨。
    “將軍，前方那個地方距離東城不過二十餘裏，而且依山傍水，地勢開闊，正是安營紮寨的好地方，吾等是否要在此地安營？”
    高覽雖然那信任副將的眼光，不過安營紮寨關乎重大，他也不敢怠慢，親自前去探查過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此地果真適合安營紮寨！”
    高覽深吸口氣，而後說道：“召回所有前去砍伐樹木的將士，把他們全都聚集起來，準備迎戰！”
    南方的冬天，的確十分難熬，特別是在這個小冰河時期，若沒有避風之所，又不能伐木取火的話，時間久了，人類真的有些承受不住。
    馬超看著身邊的徐庶，有些疑惑的問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吾等既然已經引兵而至，何不直接衝殺出去，反而要在這裏按兵不動？”
    高覽心下一沉，問道：“可曾探查到楚軍動向？”
    “踏踏踏！”
    特別是在穿上了甲胄的情況下，更覺得寒冷。
    “彼得知我軍殺至，必然不該怠慢，會命令麾下將士鞍不離馬，甲不離身。”
    如果脫去甲胄，換上厚厚的衣服，或許會暖和一些。
    副將見狀，急忙說道：“楚軍斥候已經如此靠近吾等營寨，恐怕楚國大軍已經朝這邊殺來，將軍不可不防！”
    不多時，馬超果真率領麾下五千騎兵殺了過來。
    徐庶輕捋胡須，笑著說道：“高覽率領萬餘騎兵充當先鋒抵達此地，後勤輜重必然未能夠跟上，沒有辦法安營紮寨。”
    如此一來，若楚軍驟然殺至，麾下將士必然手忙腳亂。
    念及於此，高覽又開始命人前去砍伐樹木，打算燒火取暖，等到營寨建立完畢，將士們有了安全保障以後，再卸甲才會更安全一些。
    馬超在樊城外麵一戰成名，於萬軍之中刺顏良於馬下，已經成了許多袁軍心中的夢魘。
    “如今天寒地凍，若兩軍廝殺或者行軍，披甲在身尚且不覺得寒冷。如果始終處於高度戒備，卻又並未開戰，時間久了，袁軍必然會被凍得瑟瑟發抖。”
    “吾讓將軍屯兵於此，正是為了威懾袁軍，讓他們不能伐木取火。”
    一旦停了下來，南方這可怕的濕冷冬天，就讓高覽有些受不了。
    “踏踏踏！”
    高覽看著傷口仍在流血的斥候，命人將之帶下去包紮，不由眉頭大皺。
    “唯！”
    高覽心中大驚，等到斥候勒住韁繩以後，急忙上前將其扶了下來，問道：“汝為何如此，莫不是遇到了楚軍？”
    高覽麾下的那些將士，此時也都渾身緊繃，隨時準備大戰一場。
    麵對虎視眈眈的馬超及其麾下騎兵，饒是沉穩如高覽，都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命令麾下將士全都進入戰備狀態。
    隻是讓高覽感到奇怪的是，馬超領兵殺過來以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往前衝殺，而是找了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就這樣遠遠與袁軍對峙著。
    就在高覽集結了隊伍沒多久，便隱約看到了已經逐漸逼近的楚軍斥候，更是不敢怠慢，如臨大敵。
    斥候搖頭道：“吾等隻與楚軍斥候交手，尚未探查到楚國大軍動向。”
    事實卻並非如此，
    楚軍雖然也沒感覺冷，不過由於騎兵們都配置了保暖的棉衣，情況比起袁軍卻又好了許多。
    行軍途中，高覽還不覺得怎麽樣。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馬超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此地距離東城不過二十餘裏，楚軍隨時都有可能殺過來，命令將士們鞍不離馬，甲不離身，時刻保持警惕。”
    斥候有些喘息的說道：“吾等奉命四處偵查，剛剛離開營地沒多遠，就遇到了楚軍斥候。若非兄弟們拚死斷後，恐怕小人也回不來了！”
    高覽這才帶著自己的親衛，來到了一個草垛旁邊，開始一邊搓手一邊哈氣。
    高覽也很快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就連他自己都有些凍得受不了，更不用說是麾下士卒了。
    副將領命而去。
    “等到袁軍手足凍僵以後，吾等再大舉進攻，必能一戰破之！”
    楚軍陣中。
    或許會有人疑惑，袁軍固然受不了這種天氣，那麽同樣身披甲胄的楚軍也未必受得了。
    楚軍的棉衣，原材料就是哪怕到了戰爭年代，也能成為重要戰略物資的棉花。
    “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先下馬好好休整，等到輜重隊伍抵達以後，就在此安營紮寨。”
    高覽剛剛把命令傳達下去，就看到一騎疾馳而來，來者正是一名渾身染血的斥候。
    棉花這個東西，早在公元一世紀左右，就通過絲綢之路傳到了華夏，不過這東西最開始並沒有受到重視，也沒有被普及，隻在邊境以及南方些許區域才有種植。
    至於棉花究竟是哪一年傳到華夏，具體不可考，不過根據《宋書》記載，棉花最遲是在南北朝時期才傳入我國，到了宋末元初時才大量傳入內地。
    直到明朝朱元璋在全國範圍強製推種棉花，這個東西才成了尋常百姓家庭也能種植的農作物。
    這裏需要注意的是，棉花是最遲在南北朝傳入華夏，並不一定是在南北朝。
    絲綢之路正是起源於兩漢時期。
    西漢有張騫，東漢有班超，此二人再加上兩漢時期強大的國力，奠定了大漢在西域的地位，因此絲綢之路頗為昌盛，棉花大概率早就傳到了華夏。
    &t;div cass=&ot;ntentadv&ot;>    周琦作為穿越者，自然知道棉花的重要性，因此命人在邊疆找到棉花以後，就開始大範圍推廣。
    再加上楚國的紡織技術極其發達，所以製作的棉衣質量也非常好。
    隻是製作棉衣的作坊都是國有資產，而且棉衣乃至棉花都作為管製商品，禁止流到楚國以外的地方，因此趙國現在還沒有棉花，袁紹等人也不知曉棉花的戰略價值。
    楚軍有了保暖的棉衣，哪怕身披甲胄，抗寒能力也要遠遠超過袁軍。
    雙方就這樣在寒冷的天氣中對峙著，自然是楚軍占據著絕對優勢。
    “噠噠噠噠！”
    時間一點點流逝，牙齒碰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高覽轉頭望去，卻是看到了已經凍得瑟瑟發抖的副將，副將此時凍得滿臉通紅，身體也在不停抖動著。
    就連副將都如此，更不用說是普通士卒了。
    “噠噠噠噠！”
    一陣寒風吹過，高覽頓時感覺渾身冰寒，自己就好像根本沒有穿衣服一樣。
    此時他不禁有些疑惑，哪怕是在氣溫更低的北方，穿這麽多衣服在野外，也不至於感到如此冷才對啊。
    為什麽溫度更高的南方，反而會有種徹骨的寒冷，自己衣服明明穿的不少，卻仿佛光著身子一樣？
    高覽分不清北方幹冷與南方濕冷的區別，倒也不足為奇。
    哪怕是到了互聯網發達的後世，很多人沒有去過南方的北方人，也不了解南方的冷是怎樣。
    就好像後世北方某高校室內溫度隻有二十度，以至於讓學生們受不了，甚至驚動城市裏的領導，最終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登上熱搜，導致許多南方的朋友滿臉懵逼，有些不明白區區二十度室內溫度為啥會受不了一樣。
    當沒有去過南方的北方老鐵，在網上看到別人說自己教室、臥室溫度能到零下，也是覺得別人在吹牛逼一樣。
    在北方習以為常的事情，南方人聽起來可能就理解不了。
    在南方習以為常的事情，北方人聽起來或許也覺得不可思議。
    南方的濕冷，是冷到骨子裏的那種冷，就算穿再多衣服，隻要稍微有點風灌進去，就會有種渾身冰寒的感覺。就算蓋著再厚的被子，隻要不連腦袋也蒙在被子裏，可能過去了半個小時，被子仍舊冷冰冰的。
    由於濕度較大的原因，南方天氣晴朗的時候，室內甚至比室外更冷。
    因此，很多南方人在冬天的一個重要取暖方式，那就是跑到外麵曬太陽。
    高覽作為北方人，沒有經曆過南方濕冷，寒風吹過以後，就感覺整個人都浸泡在冰水之中，不由暗自叫苦。
    如今大軍新至，營寨未立；敵軍壓境，又不能伐木取火，隻能在此與楚軍對峙。
    如果繼續這麽下去，就算沒有被袁軍擊敗，他們也會被凍得失去戰鬥力。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高覽上下牙齒不打著顫，完全是條件反射般的舉動，根本控製不了。
    “將，將軍，實在太冷了，將士們又身披甲胄，如果繼續這麽對峙，恐怕等不到交戰，兒郎們就已經受不了了。”
    高覽因為寒冷的緣故，下意識縮了縮身子，聲音略顯嘶啞的問道：“輜重兵何時能到？”
    副將答道：“至少還需要半日。”
    高覽眉頭緊皺，看了看遠處楚軍的隊伍，最後隻能咬牙說道：“汝且率領將士們撤兵，吾親自斷後！”
    副將聞言，卻是大驚失色，道：“我軍自渡河以來，連戰連捷，將士們士氣正盛，若不戰而逃，消息傳到陛下那裏，將軍恐怕罪責難逃。”
    “我軍雖然都覺寒冷難耐，想必楚軍亦是如此，戰鬥力必然大受影響，將軍何不直接率軍衝殺過去？”
    “我軍兵力倍於楚軍，若能擊敗馬超，將軍亦能一戰成名，豈不美哉？”
    高覽沉吟半晌，終究還是搖頭道：“楚軍既然敢在如此寒冷的天氣與吾等對峙，必然有所依仗，不可大意。”
    “且馬超驍勇，楚軍又占據地利，若貿然攻之，恐怕難以取勝。”
    副將道：“既如此，將軍何不佯裝撤兵？若馬超引兵來追，吾等再返回與之一戰，如此則可讓馬超失去地利優勢。”
    高覽覺得副將之言頗有道理，當即點頭道：“那便如此。若馬超引兵來追，汝便引軍返回廝殺；如若不然，就依計撤走！”
    楚軍陣前。
    “啟稟將軍，袁軍已經開始撤退！”
    馬超聽到了斥候的匯報，當即把目光放在了徐庶身上，問道：“軍師，是否可以引兵出戰了？”
    徐庶眺望著袁軍所在的方向，歎道：“這高覽的確不愧是河北名將，居然如此果斷，在此等情況下沒有冒進，直截了當的撤兵。”
    “不過對峙了這麽久，想必袁軍戰鬥力所剩無幾，將軍可放心去追，隻需防備撤走的袁軍重新殺回來即可！”
    馬超聞言，大聲笑道：“縱然萬餘袁軍一擁而上，吾有何懼哉？”
    言畢，馬超當即開始調兵遣將，而後率領麾下騎兵往前衝殺而去。
    楚軍有了棉衣保暖，雖不似袁軍那般被凍得身體僵硬抖，卻也早就有些受不了，都想要活動一下身體。
    身為南方人，在外麵對抗寒冷，除了曬太陽以外，還有兩個大殺器。
    一個是抖，一個是動。
    抖自不用說，凍得瑟瑟發抖，憑借一身正氣強撐著；動則是動起來，南方濕冷固然可怕，溫度終究比不上北方，穿著棉衣隻要活動起來，就不會感覺冷了，甚至還很容易出汗。
    與其讓這些士兵站在原地受凍，他們倒寧願衝出去與袁軍廝殺一番。
    “殺！”
    大戰爆發，馬超手持長槍，衝在了最前麵，楚軍將士也都奮勇向前。
    與之相反，高覽畏懼馬超勇武，並不敢親自衝鋒與之交戰，再加上很多袁軍將士都被凍僵了，雙方剛剛接觸沒多久，楚軍就占據了明顯的上風，袁軍甚至有了潰敗的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