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陛下是個護犢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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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乾清宮。
    此刻,隻見嘉靖將手上那封,由海瑞派人送來的彈劾奏疏放至一旁,臉上浮現出饒有興趣的神色,輕笑一聲,自顧自地說道。
    “哼,去年工部那邊的虧空,居然也能算到他鄢懋卿的頭上,真是令朕大開眼界啊!”
    一旁的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惶恐不安的神色,當即上前,小心翼翼道:“陛下,需不需要奴婢……”
    嘉靖聞言,在將呂芳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擺了擺手,轉而開口道:“不必了,朕倒要看看,他嚴嵩還能在朕的麵前,玩什麽花樣!”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是,陛下!”
    要知道,近些年來,鄢懋卿貪墨受賄一事,早已鬧得是滿朝皆知,要是沒有嚴嵩這位內閣首輔護著,他鄢懋卿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呂芳在想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回憶起,不久前嘉靖曾經親口對自己說過的話。
    “鄢懋卿隻不過是他嚴嵩養的一條狗,而現在這條狗,不僅不聽話了,而且還想著反咬主人,嚴嵩這位主人,自然要將其殺掉吃肉!”
    “從嚴嵩舉薦鄢懋卿,趕赴浙江查案的那一刻起,就沒打算讓他活著回到京城!”
    “難不成,事情真的會像陛下所說的那樣嗎?”
    此刻,呂芳的腦海中思緒翻飛,無數種猜想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正當呂芳思緒翻飛之際,隻見導引太監邁著匆忙的步伐,進入了乾清宮。
    導引太監在進入乾清宮後,便俯下身體,向此刻坐於龍椅之上的嘉靖躬身行禮道:“啟稟陛下,嚴閣老他們在乾清宮外求見,說是有要事稟報!”
    嘉靖在從導引太監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並未對此感到意外,而是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嗯,朕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
    “遵命,陛下!”
    導引太監在應聲後,未在乾清宮內作絲毫停留,當即邁步離去。
    待導引太監離開以後,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嚴嵩他們將要向陛下稟報的事,肯定與鄢懋卿有關!
    待導引太監離開以後,不多時,隻見內閣一行人邁步進入了乾清宮。
    “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進入乾清宮以後,在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帶領之下,眾人齊刷刷地跪伏於地,異口同聲道。
    嘉靖聞言,向眾人略微頷首,在環視一圈後,隻見嘉靖收回目光,出言吩咐道:“嗯,都起來吧!”
    “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眾人方才陸續從地上起身。
    隨後,隻見嘉靖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嚴閣老,內閣如此大張旗鼓地過來,是有什麽事情要向朕稟報嗎?”
    嘉靖的話音剛落,隻見嚴嵩從袖中取出信封,將其高高舉過頭頂,沉聲稟報道。
    “啟稟陛下,這裏是戶部右侍郎王廷派人送來的八百裏加急,上麵提到護送王廷、鄢懋卿回京的船隊,在將要到達南直隸時,左副都禦史鄢懋卿在船上失蹤!”
    “初步懷疑是醉酒後不慎落水,眼下,戶部右侍郎王廷正與當地官府一同沿著河道,搜尋鄢懋卿的下落!”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呂芳臉上閃過一絲驚駭之色,盡管其明麵上表現的十分平靜,但內心卻早已掀起了軒然大波。
    “沒想到,事情居然和陛下所預料的一模一樣,嚴閣老果然沒打算讓鄢懋卿活著回到京城!”
    坐於龍椅上的嘉靖聞言,臉上適時浮現出些許震驚之色,隻見其將目光從嚴嵩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確認道:“你說什麽,鄢懋卿失蹤!”
    “是的,陛下,此事千真萬確!”
    嚴嵩在察覺到嘉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後,強行按納住內心的慌張,出言稟報道。
    侍候在一旁的呂芳見此情形,不等嘉靖吩咐,當即上前從嚴嵩的手中接過信封,並將其遞交到嘉靖的麵前。
    “陛下!”
    “嗯。”
    隨後,隻見嘉靖從呂芳的手中接過信封,並將其拆開,開始瀏覽起上麵的內容。
    信上的內容和嚴嵩所說的並無太大出入,很快,嘉靖便將上麵的內容盡數瀏覽完畢。
    在這之後,隻見嘉靖將信紙放至一旁,將目光分別從嚴嵩等人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詢問道。
    “此事非同小可,依諸位愛卿看,應該如何處置啊?”
    嘉靖的話音剛落,隻見嚴嵩站了出來,俯下身體,斬釘截鐵道:“啟稟陛下,鄢懋卿身為左副都禦史,堂堂朝廷三品大員,在回京的路上,就這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微臣覺得,應該立刻派人調查此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嚴嵩這麽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也不由得暗自咂舌:“嘶,居然能夠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這番話,嚴閣老果真毒辣!”
    一旁的徐階聽聞嚴嵩此話,臉上浮現出一絲古怪之色,暗自道:“哼,我看這件事跟你嚴嵩脫不了幹係,你這麽著急站出來,多半是想要毀滅證據!”
    隨後,隻見徐階回過神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恭敬道:“陛下,微臣也覺得,應該立刻派人調查此案,或許鄢懋卿失蹤的這樁案子背後,另有隱情!”
    嘉靖聽聞徐階此話,臉上浮現出好奇之色,緊跟著出言追問道:“哦,徐閣老,你的意思是……”
    迎著嘉靖的目光,徐階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才站了出來,小心翼翼道:“啟稟陛下,在這之前,鄢懋卿奉了陛下您的旨意,趕赴浙江調查杭州知府馬寧遠的案子!”
    “但就在回京的路上,鄢懋卿卻莫名其妙地失蹤,因此,微臣有理由懷疑,會不會是鄢懋卿查出了什麽,然後消息不慎泄露,進而遭到幕後之人滅口!”
    嘉靖在聽完徐階所提出的猜想後,沉吟了片刻,緊接著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不緊不慢地出言詢問道。
    “嗯,嚴閣老,你覺得呢?”
    “啟稟陛下,微臣覺得徐閣老方才所說的情況,不是沒有可能,微臣提議,還是盡快派人去調查此案!”
    嘉靖的話音剛落,隻見嚴嵩低下頭,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在嚴嵩之後,胡宗憲、嚴世蕃、高拱、張居正等人也陸續表明了態度。
    其中無一例外,都是請求嘉靖嚴查此案。
    嘉靖聞言,在沉吟片刻後,將目光從嚴嵩徐階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吩咐道。
    “嗯,既然如此,那這樁案子,就由你們內閣來負責吧!”
    “遵命,陛下!”
    ……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鄢懋卿在回京的路上失蹤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朝野。
    此消息一出,滿朝文武,無不感到人人自危,畢竟鄢懋卿再怎麽說,也是左副都禦史,堂堂朝廷三品大員!
    這一次是鄢懋卿,下一次就難保不會輪到他們。
    而對於鄢懋卿失蹤一事,朝野上下眾說紛紜。
    有人說鄢懋卿是畏罪潛逃,還有人說鄢懋卿是查出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這才被滅了口,還有的人說,這隻不過一場是單純的意外。
    總之,接下來的幾天,鄢懋卿失蹤一案,在朝中的討論度越來越高。
    在這之後,朝廷收到由南直隸那邊送來的消息,說是鄢懋卿的屍體已經被當地的官府找到,仵作在經過驗屍後,判斷鄢懋卿的死因為溺亡。
    與這個消息一同被送來的,還有戶部右侍郎王廷的自述,以及諸多供詞。
    在那些供詞中明確提到,鄢懋卿在上船以後,便喜歡獨自一個人在房間內小酌。
    而案發當晚,由於沒有什麽目擊證人在場,事後從鄢懋卿的船艙內,也沒找到什麽有價值的證據。
    因此,眼下隻能猜測鄢懋卿是醉酒之後,獨自一人來到甲板之上,後不慎落入水中。
    充其量,隻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倘若真的要治罪的話,那些負責護衛鄢懋卿的侍衛,將難辭其咎。
    在內閣這邊,將戶部右侍郎王廷的自述,以及諸多供詞盡數公布後,朝野上下,對於此案的討論度,才稍微減弱了些許。
    盡管如此,仍舊有許多人對此案心存疑慮,認為是鄢懋卿查到了什麽,然後被滅了口。
    京城,嚴府。
    當日,在下值之後,嚴嵩、嚴世蕃父子便乘坐轎子,徑直返回了嚴府。
    待轎子停穩以後,隻見嚴世蕃搶先一步下了轎子,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嚴嵩,從轎子裏下來。
    嚴嵩在瞥了嚴世蕃一眼後,出言吩咐道:“跟我過來一趟!”
    對於嚴嵩的吩咐,嚴世蕃自然不敢有半點違背,隨後,隻見其攙扶嚴嵩,向著嚴府書房走去。
    待進入嚴府書房後,隻見嚴嵩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空位,轉而開口道:“坐吧!”
    “是,父親!”
    嚴世蕃聞言,也不作推辭,徑直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整個人正襟危坐,絲毫不敢放鬆。
    隨後,隻見嚴嵩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掃視而過,出言詢問道:“嚴世蕃,首尾都處理幹淨了嗎?”
    嚴世蕃見嚴嵩向自己提及此事,當即胸有成竹地應聲道:“回父親的話,一切都處理幹淨了,就算是查,也查不到咱們的頭上!”
    嚴嵩聞言,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隨後,隻見其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收回,緩緩道:“嚴世蕃,你是怎麽看待目前在京城內流傳的那些言論的?”
    嚴世蕃明顯沒有預料到嚴嵩會問自己這個問題,在怔楞了片刻後,方才小心翼翼地向嚴嵩確認道:“父親,難不成,您指的是類似於鄢懋卿被人滅口的流言?”
    嚴嵩聞言,點了點頭,轉而開口道:“嗯,正是,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隻見嚴世蕃斬釘截鐵地給出了回應:“父親,孩兒覺得,這些流言肯定與徐階脫不了幹係,他一直都在懷疑是咱們動的手!”
    嚴世蕃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滿是苦悶之色,旋即繼續道:“陛下已經將這樁案子,交由內閣來負責!”
    “而他徐階則不止一次地要求您,盡快派人前去調查,孩兒提議讓刑部侍郎張潤德,前去南直隸調查此案,但卻被徐階否決了!”
    “但話說回來,倘若到時候被派去調查此案的人,不受咱們控製,萬一他們真的查出了什麽,事情可就麻煩了!”
    嚴嵩聽聞嚴世蕃此話,在沉吟片刻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
    “有時候,想要辦成一件事情,並不一定都需要咱們的人去辦,我們完全可以舉薦那些有求於咱們的官員,去往南直隸調查此案!”
    “到時候,我們什麽都不用做,這樁案子的是非,就自有公斷了!”
    嚴世蕃聽聞嚴嵩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心悅誠服的表情,隻見其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頗為激動地應聲道:“多謝父親提點,孩兒明白了!”
    嚴嵩見嚴世蕃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欣慰之色,隨後,隻見其點了點頭,將目光從嚴世蕃的身上收回,又繼續補充道。
    “其實陛下根本就不在乎這件案子的真相究竟如何,陛下隻在乎,到時候能夠從鄢懋卿的家中,抄沒出多少銀子!”
    “父親,您這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嚴世蕃聽聞嚴嵩此話,臉上滿是疑惑不解的表情,隻見其下意識地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迎著嚴世蕃那疑惑不解的目光,嚴嵩在思襯片刻後,方才出言解釋道:“倘若陛下想知道一件事,他會派錦衣衛或者東廠的人,前去調查的!”
    “而像鄢懋卿失蹤的這樁案子,陛下想都沒想,就將其交給了內閣。”
    嚴嵩在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因此,此番朝廷派人調查鄢懋卿失蹤的這樁案子,並不是為了查明真相,而是想要通過這個調查,來堵住滿堂公卿的嘴罷了!”
    “況且,近些年來,鄢懋卿私下裏打著你爹我的旗號,貪墨甚多,眼下,他出了事,陛下也可以趁此機會,抄了他的家,就當是充盈國庫了!”
    嚴世蕃在聽完嚴嵩的解釋後,整個人似有明悟,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隨後,隻見其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確認道:“所以父親您才會提醒孩兒,讓他們在抄家的時候把手腳都放幹淨點?”
    “嗯,正是!”
    嚴嵩聽聞此話,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
    隨後,隻見嚴嵩將手上的茶杯放回原位,看向嚴世蕃所在的方向,頗為鄭重地囑咐道:“嚴世蕃,你給我好好記住,陛下是個護犢子的人,有的犢子他會護,有的則不會!”
    “都聽明白了嗎?”
    “是,父親,孩兒明白!”
    嚴世蕃聞言,當即俯下身體,異常恭敬地應聲道。
    在這之後,隻見嚴嵩將目光收回,起身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下一本書籍。
    “行了,就先這樣吧,你下去吧!”
    “是,父親,孩兒這就告退!”
    待話音落下,隻見嚴世蕃向嚴嵩拱了拱手,當即告辭離去。
    ……
    另一邊,裕王府。
    此刻,房間內的氣氛異常凝重,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隨後,隻見朱載坖環視一圈後,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看來事情的發展,跟徐閣老先前所預料的相差無幾,鄢懋卿果然已經遭遇不測了!”
    待朱載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徐階在沉思許久後,麵向眾人,斬釘截鐵道:“我還是覺得,鄢懋卿應該是查出來了些什麽東西,這才被嚴嵩他們派人滅口!”
    “要知道,馬寧遠的這樁案子,牽涉眾多,怎麽可能從頭到尾隻涉及了他一個人?”
    “並且這個馬寧遠在寫下口供後,當晚便莫名其妙的自殺了!”
    一旁的高拱在聽完徐階的想法後,站了出來,緊皺眉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王大人不是確認說,馬寧遠的口供,一切屬實嗎?”
    “既然馬寧遠是畏罪自殺,那麽馬寧遠的這樁案子,也不會牽連到更多人身上,這樣一來,也就沒有必要,在回京的路上,將鄢懋卿滅口。”
    或許鄢懋卿溺水而亡一事,也隻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那些侍衛的證詞也可以證明,鄢懋卿在上船以後,便喜歡獨自一人在船艙內小酌!”
    “這樣一來,醉酒後不慎落水一事,也能夠得到解釋了!”
    徐階在聽完高拱的猜想後,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隻見其回過神來,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繼續道:“可是近幾天來,嚴世蕃不止一次地想要讓刑部侍郎張潤德,前去南直隸調查此案!”
    “倘若這背後沒有什麽蹊蹺的話,他嚴世蕃為何會如此熱衷於派自己的人過去呢?”
    在徐階提出這個猜想以後,眾人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一旁的張居正,則選擇冷眼旁觀,沒有加入其中的意思。
    張居正的心裏十分清楚,王廷、鄢懋卿此行的任務,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調查馬寧遠的這樁案子。
    他們此行,還打著以低價收購百姓手中的生絲的主意。
    既然眼下,並未從浙江那邊傳出,百姓手中的生絲遭到低價收購的消息,那麽則暫時可以認為,百姓手中的生絲保住了。
    而百姓手中的生絲保住了,則意味著,王廷和鄢懋卿並未完成既定的任務。
    張居正知道,朝中有許多人都牽涉進了此案,而這些人,遠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應對的。
    因此,在張居正的心裏,猛地浮現出了這樣一個想法:“會不會是因為鄢懋卿和王廷,沒能以低價從百姓的手中收購足夠的生絲,進而遭到朝中那些人的遷怒,然後在返回京城的路上被滅了口!”
    在張居正看來,除了嚴嵩以外,徐階身上的嫌疑也不小!
    畢竟,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位堂堂朝廷三品大員滅口的人,除了嚴嵩以外,也隻有徐階有這個實力了。
    正當張居正思緒翻飛之際,隻聽徐階的聲音響起:“你怎麽看?”
    張居正聞言,猛地回過神來,他發現徐階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到了自己身上。
    隨後,張居正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才開口道:“嗯,我覺得徐閣老方才的話很有道理,這背後應該另有蹊蹺,不然的話,嚴世蕃也不會如此熱衷地想要派自己人過去!”
    眼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認可,徐階的也有了底氣,隨後,隻見其將目光從在場的眾人身上分別掃過,呢喃自語道:“嗯,看來下來後,得順著這方麵查一查了!”
    在這之後,一旁的高拱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在環視一圈後,方才開口道。
    “話說,景王殿下從封地返回京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現如今,貴妃娘娘已經順利臨盆,為何景王殿下,現在還賴在景王府不走呢?”
    一旁的朱載坖聞言,眉頭微皺,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應:“哼,當初父皇讓他去封地就藩,他想方設法地在京城拖了好幾年才走!”
    “眼下,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到京城,隻要父皇那邊沒發話讓他離開,那麽他就能夠厚著臉皮一直在景王府住下去!”
    一旁的張居正聽聞朱載坖此話,在思襯片刻後,給出了自己的想法:“裕王殿下,您不必擔心,依我看,陛下應該是打算讓景王參加完冊封皇後的典禮後,再讓其離開京城!”
    張居正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道。
    “眼下,貴妃娘娘剛臨盆不久,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待貴妃娘娘身體恢複後,陛下便會在奉天殿舉行冊封皇後的典禮,景王殿下身為陛下的兒子,自然也應該見證這一刻!”
    朱載坖在聽完張居正的這番解釋後,心中的不安也消散大半。
    隨後,隻見其從座椅上起身,向張居正拱了拱手,沉聲道:“多謝張閣老替孤解惑!”(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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