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分頭行動外下

字數:5219   加入書籤

A+A-




    聽完副官的報告,統領把龔景拉到一邊:“驛丞,屍體留在你這也不是辦法,我這個副官已經收集到了凶器和現場的一些證據,不如先讓我把屍體轉移到守備營安置,天亮再移交刑部,不知你意下如何?”
    “極好!我正為此事發愁呢!”聽聞統領願意幫忙搬移屍體,龔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他的提
    統領對副官點點頭,副官心領神會,招呼剩下的官兵先將驛館外圍觀的人群驅散,再伺機轉移屍體,以避免不必要的麻
    “學士,我們也抓緊時間吧!”統領詢問在一旁等待的陳宥,“從哪家客棧開始查起?”
    陳宥走出驛館,環顧了一下周邊的建築,很快就確定了排查的範“這個方向有幾家客棧?”陳宥指著一個方向問龔
    順著陳宥手指的方向,龔景給出了答複:“這邊有四家客”
    “那勞煩驛丞給帶個路,從最近的一家開始查”陳宥做了個“請”的手
    龔景和統領一人提著一個阿光準備的燈籠,帶著陳宥向最近的一家客棧走
    這家客棧離驛館也就不足百步的距離,客棧掌櫃和不少客人都被剛才的動靜驚醒,圍觀人群裏有不少人來自這家客看到驛站驛丞和守備營統領親自登門,掌櫃的趕忙迎了上去:“這大半夜的,兩位官爺來小店不知何事啊?”
    “捉拿賊人,請掌櫃的多多包”統領向掌櫃的說明來意後,便看向陳宥,等著他拿主
    “掌櫃的,多有打擾了,請帶我們看看每一個窗戶朝向驛館的房間,也請這些房間的客人在屋內等待,配合搜”陳宥向掌櫃的行了個禮,不慌不忙的說
    掌櫃的不敢怠慢,領著三人上到二樓,挨個敲著客房的門,一共有六間房窗戶朝向驛大半夜的被查房,客人們怨聲載道,但是看到全副武裝的守備營統領,卻又不敢造說來也怪,每排查一間客房,陳宥都隻是先在門口張望一會,然後走到窗邊眺望一下驛館,再四下嗅嗅,便搖搖頭向客人們說聲“對不起,打擾了!”便退出房這套簡單的方法,不消一盞茶的時間就把六間房都查完了!
    客棧掌櫃看到陳宥這番操作倒是鬆了口氣,但龔景和統領就甚是不解統領作為一個武人,實在憋不住話了:“學士,你的排查方法會不會太過草率了?”
    “我觀其神態,測其視野,嗅其氣味,均無異常,不必浪費太多時間,”陳宥簡單的解釋著,“走吧,去下一家!”雖然統領領悟不到其中的意義,但聽著似乎挺有道理,便沒在繼續追問,由著陳宥去
    下一家客棧就在隔壁,共有五間房窗戶朝向驛館,陳宥這次排查得更但令他失望的是,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線
    再往下一家,就距驛館約半裏地在走過去的路上,不時有官兵過來向統領報告搜查情況,看著統領臉上流露出的神情,陳宥就知道搜查一無所走到第三家客棧時,原本的三人同行已然變成了十來人的隊為了避免造成客棧內的恐慌,統領命令官兵列隊站在了客棧門
    這家客棧的掌櫃亦不敢怠慢龔景和統領兩位官爺,領著三人上樓挨個房間查不曾想第一間客房就吃了個閉門羹——掌櫃的敲了好一會,就是不見屋裏有人應聲,更沒人來開“此屋可有房客?”統領已經有些不耐煩
    “有的有的,今日我還親自送過點心,入住後就沒見人出來”掌櫃的篤定地統領正欲強行破門,樓下不知哪冒出來一男一女,叫住了統領:“官爺官爺!您這是要幹嘛呢,咱夫妻兩去個茅房的功夫,咋還犯了王法不成?”
    統領停住了手:“守備營搜尋賊人,打開房門,配合搜”說完退開一步,讓兩人自己來開男人倒是麻利,快步上前打開了房門,陳宥搶先一步進入屋內,直接來到窗口眺望了一這次他沒有搖頭,也沒有對房客說抱歉,而是關上了窗戶,出來時又關上了統領不僅注意到了他反常的舉動,更是看到他做了一個慢慢握拳的手
    統領霎時領悟了陳宥的意思!他對著門外列隊的官兵解開腰間的束帶,然後再次係緊,門外的隊伍竟像得到了命令一般四散開來並開始對客棧進行警戒,其極高的訓練素養領陳宥歎為觀隊伍準備妥當之後,統領再次敲響了房
    男人拉開門的一瞬間,統領雙臂齊出猛擊門沿,其迅猛之勢令男人猝不及防,被統領順勢摸到手腕並緊緊將其扣住,不及男人發力抵抗便被統領摁倒在屋內女人見勢不妙,矯健地撞開窗戶欲向屋外逃竄,雙腳剛一沾地,就被守在樓下的官兵給撲倒,壓製得嚴嚴實
    兩人見逃脫不了,隻好使勁咬緊牙根,不消一會,嘴角便滲出白沫,伴隨著一陣抽搐,雙雙斷了統領鬆開手中男人的屍體,滿是懊惱,明明已經抓住了賊人,卻問不到任何信息!
    但是這兩人慨然赴死的舉動,也證明了陳宥的判斷並沒有錯,龔景和統領對他的態度也從剛才的半信半疑轉變成了深信不現在兩人都看著陳宥,都在等著“現在該怎麽辦”的答
    陳宥也輕歎了口氣,煮熟的鴨子在眼前飛了,令他也有些許的沮喪:“搜查屍體和這家客棧,看看還能找到什麽線索”話裏透著些無
    很快,守備營從男人和女人的屍體上搜到黑曜石和白水晶掛件各一,房間裏翻出兩個裝有銀子的錢袋,刺繡精美講究,其中一個還繡有栩栩如生的紅梅,衣物、暗器和藥丸若幹,其中包括柴房命案的同款飛刀,並且在客棧後院找到夜行衣兩這些證物足以證明陳宥的證詞非虛,兩人就是潛入驛館的凶
    但是洗脫了嫌疑的陳宥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他反複琢磨著手中的黑曜石和白水晶掛件,麵色凝
    龔景也終於從焦躁的情緒中徹底解脫出來,邊拍著統領的肩邊說:“兄弟呀,多虧你幫忙啊,要不平白無故的出了幾條人命,老哥我真是說不清楚”
    “平日也多得老哥你的照顧,舉手之勞,職責所在,都是在下應該做的,倒是這位學士小兄弟,心思縝密,思維敏捷,要不是他的神機妙算,恐怕搜查沒有這麽順”統領自謙道,“至於他是怎麽找到凶手的,老哥你不好奇嗎?”
    “當然好奇!不過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驛館去,整壇好酒慢慢說道!”此時的龔景是興高采烈,完全忘掉了搜查開始前自己說經不起通宵達旦折騰的
    統領命令手下官兵將屍體和證物一並帶回守備營安置,又安撫了客棧掌櫃和房客之後,正欲返回驛館,看到仍捏著掛件出神的陳宥,遂拉住一個官兵耳語一番後,對陳宥說:“這兩件物證你先拿回驛館,我晚些再歸檔,走吧,我和驛丞還有很多事要向你請教呢!”說罷一手拎起燈籠,一手拽著陳宥出了客
    驛站內又漸漸回歸了寂靜,夜色中,兩盞燈籠和三個人正往驛館的方向統領的提問打破了三人的沉默:“學士小兄弟是不是對這兩個掛件有什麽疑問?”
    “不瞞統領,我在家師府中修習時,對各州軍勢軍備略有所聞,這兩個掛件,應該是杊州巡林堂的物件,隻是這個巡林堂……為什麽會派人跨州越府的來殺一個不明身份的竊賊?”陳宥提出了自己的疑
    這可問到統領擅長的領域杊州巡林堂看似一個江湖組織,實則與杊州官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當年盤踞杊州的外族是由好幾個部落組成的,部落之間為了爭奪資源和地盤早有不合,信王巧妙的利用了這種不合,許諾其中勢力最大的部落資源和地盤,並給予後勤和戰略支持,助其吞並了大部分部殘餘的部落對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極為不齒,誓與之割袍斷義,死戰到
    但不齒歸不齒,在信王出色的統帥才能和戰略支持下,殘餘部落根本就不是對手,節節敗退,被趕入西南邊的密林深處苟延殘喘,戰役後期已組織不起像樣的攻擊,僅靠小股勢力維持騷
    接下來,信王鼓勵陵州軍民與大部落聯姻,逐漸瓦解和分化了部落的政權和血脈,磨去了部落蠻橫好戰的棱角,最終成為了現在的杊但派駐杊州的刺史很快發現大部落中有兩個氏族拒絕與陵州人聯姻,一直保持著氏族間純正的血
    信王得知此事後,為了彰顯襄國的寬厚和包容,便授意杊州刺史為這兩個氏族開堂建廟,賜名巡林堂,以恩威並重之策禦之,為襄國所由於血脈的傳承,巡林堂比組成林蔭軍主力的聯姻子嗣更擅長在杊州特有的林地穿梭,因此常常擔負偵查和暗殺的斥候職
    但巡林堂畢竟不是正規軍,他們既為官府辦事領一份公差,也受人雇傭兼做私活,在刺史的監督下,不接有損官府利益的生意,遊走於一片灰色地他們總是成雙成對地出任務,彼此間的信物,就是陳宥手中的兩個掛件——男性持有黑曜石,女性持有白水晶,缺一不現在,兩人均已斃命,想從他們嘴裏撬出任何消息和主使人,已是枉然!
    驛館裏已被守備營和阿光清理了一遍,打翻的貢酒香氣四溢,在涼爽的深夜裏顯得格外的清“這是好酒啊,醇香綿柔,值得一品!”統領爽快地陳宥不是懂酒之人,但貢酒畢竟是貢酒,以他靈敏的嗅覺,早已辨出此酒非同尋龔景也是直爽之人,他將陳宥和統領帶到自己的臥房,邊斟酒邊好奇地打聽起陳宥搜查凶手的方法麵對龔景這個直性子,陳宥也不賣關子,掏出了自己帶來的小方盒
    打開盒子,裏麵還有兩顆霹靂彈,陳宥之所以胸有成竹,全仰仗這幾顆彈“這是家師南仕達贈予的防身暗器,在石蠟中裹入火石、火藥和火油,遭受擠壓撞擊會爆裂開來,聲如爆竹,火燃煙我在家師的製作基礎上再稍微改良加入香茅粉末,爆點五步之內,必沾粉留香,今夜搜查,一是凶手身上殘留有香茅的氣味,二是房間窗戶朝向能觀察到驛館和柴房,故而被我識破!”
    陳宥的解釋令龔景和統領恍然大悟,三人碰碗將酒一飲而盡,以示慶祝,但盡管抓到了凶手,卻拿不到任何線索,亦屬徒寅時梆子響過,夜已深沉,陳宥此刻終於有了困統領以天亮還得將人證物證移交刑部為由,欲起身告辭,陳宥卻叫住了
    “今夜多得統領相助,且守備營的素養和統領的功夫都令在下大開眼界,卻不知統領的稱呼和履曆,屬實慚”
    統領遲疑了一會,掏出一塊銀質腰牌遞給陳宥,腰牌一麵凸刻著兩把交叉的劍,另一麵是兩個字——龍
    “龍淵閣銀牌校衛、淮陵驛站守備營統領——程”統領麵帶微笑的
    原來是龍淵閣精英!陳宥刹那間明白了剛才的種種,鄭重地遞還了程統領的腰牌和兩個掛件物證,並向他行禮送
    神思倦怠的陳宥和如釋重負的龔景安然歇下了,程統領卻沒回營後,他立即著手整理證物和文書,辰時剛過,便點起隊伍往京城移送證物去
    且看婠?這邊,她也一夜沒睡安穩,人在京城,心卻在淮陵驛但是在陳宥回來之前,她根本無暇分心,因為太子劉澄突如其來的考驗,令她不得不全神貫注,心無旁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