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沒有新郎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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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景何……
    溫聲笙有些怔然地看著朝她走來的男人,那陣眩暈感不斷地襲來,麵前的景象都開始模糊。
    隻隱約地看到男人朝她走了過來,踏著的步伐一點點靠近。
    宛如地獄裏的魔鬼,要一點一點地從黑暗裏將她全部吞噬一般。
    緊接著,黑暗伴隨著男人降臨,再也看不到其他。
    看著突然倒地的女人,項景何腳步頓住,居高臨下地看著瘦弱的溫聲笙。
    寬大的病號服下,白皙的手臂和胸口前滿是青紫的傷痕。麵色慘白,透著幾分不正常的虛弱。
    項景何冷笑一聲,踏著步子,毫不留情地朝著溫聲笙踩去——
    “少爺。”
    一個聲音從拐角處傳來,打斷了項景何的動作。
    管家匆匆趕來,恭恭敬敬地看著項景何,道:“老夫人剛剛打過電話,請您明天帶著溫小姐去領證。”
    “是嗎?那你轉告老夫人,別得寸進尺。”項景何冷笑一聲:“我答應留下孩子,已經是我的極限。”
    管家趕忙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艱難地道:“少爺,從昨日到現在,老夫人已經滴水未碰。說是,說是……”
    “說是什麽?”項景何不耐煩得很。
    管家梗著脖子繼續道:“說是您一天不和溫小姐領證,她便一天不吃飯,直到餓死在您麵前。”
    項景何臉都青了。
    看著一旁的管家,殘忍地勾了勾唇:“行啊,那就如老夫人所願。”
    溫聲笙是被一陣響聲吵醒。
    入眼的便是一個偌大的電視機,在播放著過幾天的拍賣會預告。
    項景何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手裏搖晃著一杯紅酒。修長的手指搭在了沙發上,指節冷硬白皙。
    他好以整暇地假寐著,紅酒已經飲了大半。
    溫聲笙坐起身來,朝項景何看去。
    他的眉眼輕佻,高挺的鼻梁格外的好看,冷冽白皙的臉在燈光下透著幾分陰冷可怕。
    注意到溫聲笙的目光,假寐的黑眸緩緩睜開,幽暗的眸子鎖住溫聲笙,眼裏的冰霜半褪不下。
    項景何搭在沙發上的指尖輕移,指向桌麵的文件:“這是擬好的婚約。”
    “什……麽?”
    “協議結婚,持續到你肚子裏的孩子周歲。”項景何舉著紅酒輕抿了一口。
    被紅酒淌過的薄唇更顯幾分欲樣,他朝著溫聲笙走過來,冰冰涼涼的手指拂過她的麵容,聲音低沉而又磁性:“別想著逃跑,否則的話,我不介意把你送回你父母手上。”
    那冰冷的手指所到之處,引起溫聲笙一陣陣寒意。
    她心口涼了幾分,想要退縮的動作硬生生地被她忍住。
    她沒有選擇了。
    隻能嫁進項家,為麵前這個男人生育孩子。
    “好。”溫聲笙吞了吞口水,餘光瞥見電視裏的拍品,瞳孔一顫。
    是她母親珍藏的古董!
    這個古董,據說是明清留下來的古物。在五十年前,曾經救過她外公一命。自那以後,這個古董便成為了他們傳家寶。
    她記得,在母親在世時,曾告訴過自己,季家在,古董便在。
    她留不住母親,留不住四個舅舅……如今他們季家的傳家寶,也被人視為無主之物,拿出來拍賣。
    若是母親在天有靈,會不會責怪自己?
    不行……
    她既然還活著,便要保住他們季家最後一件東西。
    溫聲笙看向項景何,鼓起勇氣:“項先生,作為交換,能否把這個古董花瓶送給我?”
    項景何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嗤笑一聲:“倒是會選,競拍價格一個億。”
    是貴了。
    她明白自己在項景何心中的分量不值這個價格。
    可是她已經失去了四個舅舅和母親,這是季家唯一的東西。她想,盡全力保護。
    她拿過那份協議,手指緊緊地攥著:“項先生,我隻要這個花瓶。你放心,孩子一周年之後,我會識趣離開,不再打擾。”
    嘴邊忽而遞過來了一杯倒滿的紅酒,鮮豔的紅色在杯中流淌著,莫名地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項景何欣賞著溫聲笙眼中的恐懼,另一隻手死死地扣住她的下巴,強迫著她張嘴。
    “咳……”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流下來,溫聲笙被嗆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溫聲笙,你可得記住你的承諾。”
    項景何施施然地起身,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三天後。
    而溫聲笙宛如一個提線木偶一樣,被項家的人安排好妝容,換上華麗的婚紗,坐在化妝室裏靜靜地等著。
    “這項總怎麽還沒來?”
    門口,有傭人在竊竊私語。
    “誰知道呢,這女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手段爬上項總的床。我聽說啊,項總對這女人恨之入骨,不願意來也是正常的。”
    溫聲笙抬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天價的昂貴婚紗,把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來。
    此刻的自己,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一瞬間,溫聲笙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母親寵愛,舅舅關心,她是要什麽有什麽的小公主。
    壓下心中的酸澀,她緩緩地起身,推開化妝室的門:“走吧,去婚禮現場。”
    外頭議論的傭人嚇了一跳,磕磕絆絆地道:“少夫人,項總還沒來。”
    溫聲笙淡淡地道:“我知道,走吧。”
    到這個時候,溫聲笙已經看明白了。
    項景何根本沒打算出席。
    從化妝室走到樓下前廳,溫聲笙被傭人帶到台上,孤零零地站著。
    坐在主桌上的項老夫人不由得眉頭一皺,看向旁邊的管家:“怎麽回事,景何呢?”
    管家頭疼地解釋一句:“少爺剛才打來電話,說是,在,在……”
    “在哪?”項老夫人臉色十分不好。
    管家輕歎一聲:“在酒吧,說是今天都不回來了。”
    “不孝孫!”項老夫人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環視一圈項圍:“賓客都到了,這不孝孫是打算把我們項家的臉都丟盡嗎!”
    管家想了想,道:“老夫人,事已至此,您先消消氣。既然少爺不來,不如一切從簡。”
    項老夫人也隻能點頭答應:“讓下人仔細著這姑娘,別出了什麽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