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死人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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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見我沒有反應,輕歎了一聲:“唉!我還是直接說吧!”
此時他似乎正忍受著莫大的痛苦,額頭上全是汗,抬手擦了擦,吞吞吐吐地說:“村裏出事了,大家大家突然都說不出話,就啞了一樣!”
我不由得看了看外麵這些人,怪不得這麽安靜,原來是失聲了呀。
白子墨還真夠可以的,就留下村長一個代言人。
世間的病種如此之多,為何偏偏選擇失聲?
這裏麵難道有什麽緣由?
我很想問問白子墨,但轉念一想,不如先聽聽村長怎麽說。
村長似乎怕我懷疑什麽,接著說道:“我是唯一一個還能說出聲的,但你聽到了,我聲音也是嘶啞的,而且我覺得很快我也會失聲!”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我:“阿蓮,昨晚銀花托夢說,你有辦法救大家,求求你,救救全村人吧!”
又是銀花。
看來這假山神利用她還不夠,白子墨還要利用一次。
不但死得委屈,死後還得被當作利用工具。
真是可憐!
既然白子墨借銀花之口讓他們來找我,肯定會有應對之策,我倒也不太害怕。
隻裝作不知情問道:“可是,村長,我不知道要怎麽治這病啊?銀花姐姐是不是搞錯了?”
其實也想試探一下,看村民們那些被假山神操控時的記憶是不是真的沒了。
“阿蓮,你跟雲炎學了那麽多年的醫,又考上了醫學院,一定有辦法救大家的!銀花也不會騙我們啊!”村長挺了挺身子,神情十分堅定。
看來他已經完全記不得自己曾經那樣對待過我,而且,從他和其他村民的眼神中,我也看得出來,他們對我的態度是與之前大不相同的。
或許這就是白子墨想要的目的。
他不但讓村民們失去了傷害我的那段記憶,也讓村民們忘了我身上有白蛇胎記這樣的事。
可他讓全村失聲,一定有原因。
指不定這就是黑影製造亂象的線索。
便朝村長說道:“那你能說說,大家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嗎?什麽時候開始不能發出聲的?”
這段時間村裏被攪得烏煙瘴氣的,不把事情搞清楚,我離開也不放心。
村長那發白的頭發在這清晨的微風中淩亂,滿是皺紋的臉上也寫滿了難為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向身邊的老婆。
看來我猜對了,讓村民集體失聲這件事有內幕。
銀花的死,恐怕也不僅僅是難產那麽簡單。
否則假山神也不會利用銀花的死來製造夢境,讓村民來綁我祭山神。
我倒要看看,現在這些村民還能記得一些什麽。
村長老婆含淚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把事情講出來。
養父剛才就跟在我身後,現在見村長說話太過辛苦,從屋裏給村長端來一杯水,給他潤潤嗓子。
村長接過水喝了幾口,但聲音依舊是那樣沙啞難聽,不過好歹說起話來是連貫的,比之前那有氣無力的樣子好了許多。
“這件事,得從鬼節那天說起。”
村長說的跟之前養父告訴我的差不多,就是銀花難產死後被婆家送了回來。
老兩口就這麽一個女兒,沒想到嫁過去才兩年,因為難產而死,婆家竟然連個喪葬費都不願出,心中悲痛難忍,卻又不敢去找親家理論,隻好忍氣吞聲。
他找人給女兒算了個安葬的日子,就在鬼節後一天,由於太過匆忙,東西準備不足,他便打起了祠堂裏的主意,想著先借一點用著,後麵再還。
於是,他便跟村裏人商量,大家也都同意,村裏每家每戶都有人來幫忙,後事也就張羅起來了。
原以為把喪事辦了,也就一了百了。
可沒想到,當天晚上,銀花竟然複活,而且還在棺材裏生下一個女嬰。
聽到這,我身上的寒毛竟然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雖說我現在見識過白子墨和柳逸然這樣的異類,也知道有黑影這些怪物的存在。
可死去的人還能複活生子,這種事我真不敢相信。
我甚至懷疑,村長是不是太過悲傷,產生了幻覺。
又或者,這也是白子墨植入的記憶?
總之,有些分不清真假。
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仍舊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繼續聽著。
我感覺自己的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如果能像白子墨他們一樣有點術法,估計都敢去裝山神。
村長見我沒有訝異,隻稍頓了一會便接著往下說。
當時在場的人都很震驚,誰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村長兩口子也當場嚇傻了,他們做夢都沒想過,女兒竟然會生下一個棺材子。
正當他們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陣黑煙襲來,將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給卷走了。
眾人想要驚呼,這才發現,他們居然發不出任何聲音,所有人同時都成了啞巴。
而那個生下孩子的銀花,再次沒了呼吸。
死人生子?
這樣的橋段會是白子墨製造出來的嗎?
我在心裏默默地問了一句。
白子墨的聲音立刻在我耳邊響起:“不是,他也沒胡說,確有其事!”
啊?
我感覺這件事情有些狗血。
怎麽說呢,有種在聽鬼故事的感覺,李月桐喜歡看小說,修真的,靈異的,都是她的菜。
經常偷偷買那些小說躲床上看,看完後還要講給我聽,沒想到這種小說情節,竟然現實生活中真會發生。
如果隻是村長說說,我根本不信。
可現在白子墨說確有其事,而其他村民雖然不能說話,卻也不停地點頭。
看來銀花生下棺材子這事,板上釘釘。
可黑影卷走一個棺材子做什麽?
這些事與阻白子墨蘇醒找內丹恢複真身有什麽關聯?
“他們集體失聲是你搞的吧?”我在心裏默默問道。
“是,也不是,阿蓮,你隻要讓他們相信,隻有你能救他們,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白子墨這話模棱兩可的,什麽叫是也不是?
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吧。
難道這不是他為了讓我被村民接受故意所為,而是另有隱情?
想不通。
此時村長的老婆已經無聲地哭泣了好一陣,整個人就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我有些怕這樣的場麵倒是真的,因為我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她。
白發人送黑發人倒罷了,還搞出一個下落不明的棺材子,普通人誰能接受得了。
村長扶著他老婆,默默地看著我說:“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大家因為說不出話來,這幾天都心急如焚,銀花的後事也沒處理,沒想到銀花卻托夢給大家,說你有辦法治我們的失聲症,於是我們就都過來了。”
“村長,你知道卷走孩子的黑影是什麽東西嗎?”我定定地看著他問。
村長搖了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們誰都沒看清!”
我懷疑那個黑影就是假山神,但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
一個棺材子,又能掀起什麽風浪?
“那這幾天你們有找過那個孩子嗎?”
“當然找過,但是哪都找遍了,就是沒有。而且,我覺得大家同時都說不出話來,是不是中毒了?”村長疑惑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這裏得到答案似的。
“中毒?”我不解地看向他:“為什麽這麽說?”
“如果不是中毒,那要怎麽解釋這一切呢?你看看大家,無論男女老少,都一樣!”
村長說著看向現場的村民,眼神裏滿是無助。
我自然看得出來,村民沒有中毒,但是,要治病總要對症下藥。
不管是白子墨故意給我留下的機會,還是假山神製造的問題,總要解決才行。
我本想在心裏問問白子墨,要從哪裏入手。
但轉念一想,如果什麽都依賴他,那我自己有什麽長進呢?
這些事情既然找上我,就跟我有一定的關聯。
即使我身上沒有白蛇,可能也躲不掉。
白子墨能在我的身上蘇醒,也說明我與他關係匪淺。
雖然雲家村的人之前對我並不友好,但讓我看著他們被傷害而無動於衷也做不到。
便對村長說道:“這麽多人同時失聲,確實不一般,讓我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如果是中毒,也得想辦法搞解藥才行。”
村長急忙點頭:“好,我代大家先謝過了!”
養父在一旁輕咳一聲,隨後扯了扯我的胳膊,在我耳邊輕聲道:“阿蓮,凡事有可為有可不為,他們之前那麽對你,你真能放得下嗎?”
我朝養父揚起嘴角輕輕一笑,從他的神情中我也猜得出來,他不是怕我給村民治病,而是怕我利用這個機會報仇。
這可是幾百人的性命啊。
我就算記仇也不可能拿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
“爸,我會小心的,他們這病我能治!”
養父見我這麽說,方才稍稍舒了舒眉。
我替村長診了一下脈,脈相平穩,沒有什麽問題,體內也沒有毒素,便想看看他喉嚨情況。
養父見狀,拿了一張椅子示意村長坐下張嘴讓我檢查。
隨後他又拿出來一個手電遞給我,順聲問道:“阿蓮,你看出什麽情況來了嗎?”
養父說著,打開手電就湊過來看,可他就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冷氣。
旋及看向我。
眼神中充滿著詢問的意思。
我微微搖頭朝他道:“原因找到了,確實是中毒,咱們可以開始製解毒藥了!”
養父皺著眉,嘴唇抖了抖,最後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說。
除了用中毒來解釋,沒有辦法把失聲的實情告訴大家。
因為我們在村長的喉嚨裏看到的是一條小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