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詭異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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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進轄區派出所,周文晟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甚至於跟轄區派出所同僚的寒暄客套都顯得心事重重,漫不經心。匆匆打過招呼後,就催促著檔案室民警匆匆往檔案室跑。
終於在拿到韓薇薇跳樓自殺案的卷宗資料的時候,周文晟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變化。
他一邊示意王斌去完成案卷借閱手續,一邊打開檔案袋,一通翻找。
“找到了!”埋頭在檔案室的周文晟突然一聲大叫,把門口簽字的王斌嚇了個哆嗦。
周文晟拿著一張照片,興奮的像個孩子。他掏出手機就撥通了董建立的號碼。
“老大,鄭羽自殺案不是個案,我們在走訪過程中又發現了一起類似案件,我申請並案偵破!”
王斌聞言,湊到了周文晟身邊,探頭朝他手上的照片看去。
這是一張俯拍照,跟他拍的那張俯拍角度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扶桑花中間,多了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黑紅色的血和白花花的腦漿四處飛濺,遠遠看去就像扶桑花中間那星星點點的花蕊一般。
“頭兒,這怎麽能跟鄭羽的案子並案呢?”見周文晟掛斷了電話,王斌這才開口問道。
周文晟指著照片上的扶桑花,認真跟王斌解釋道:“你看這個五瓣的花朵,一個花瓣對著帝豪大廈大門,兩個對著前麵的馬路,另外兩個花瓣分別朝兩邊展開,你覺不覺得很像鄭羽案發現場那個詭異的五角星?”
一席話,王斌隻覺得醍醐灌頂。
像!太像了!
“多謝多謝!”周文晟抱著案卷資料,激動不已的對檔案室民警道謝。
“臭小子!走了!”周文晟一陣風似的朝外跑去。
王斌應了一聲,急忙跟上。
扭頭一看,周文晟眉梢眼角全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頭兒,並個案,高興成這樣?”王斌幫周文晟拉開了車門。
“不隻是並案!”周文晟係上安全帶,示意王斌趕緊開車,“去機場。老大請的高人到了!”
“高人?”王斌一頭霧水,腳下輕點,車子緩緩開出派出所大門,匯入了車流。
…………
湖州機場外,周文晟略顯焦急的朝出口張望著。
眼見嘈雜的人群越走越近,周文晟不由得再次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董建立發給他的照片。
王斌心中的好奇越來越強烈,他從沒見過周文晟如此緊張過。哪怕是曾經追捕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周文晟都淡定自若,沉重應對。可此時,他明顯感到周文晟隱隱透著一絲緊張。
他們要接的,究竟是什麽人?
王斌站在周文晟身旁,掃視著已經走到出口附近的人群。
“看到了!”周文晟迅速瞄了一眼手機上的照片,快步朝前走去。
順著周文晟的目光,王斌看到了一位鶴發童顏,精神矍鑠,步伐穩健,眼眸中透著精光的老人。
“鬱老,我們局長安排我來接您。”周文晟微微躬身,接過了老人手中的皮包。
“我知道你。”老人對著周文晟爽朗的嗬嗬笑道,“周文晟!警界難得的青年翹楚!”
“鬱老過譽了。”周文晟引著老人走到警車前,拉開了警車後排右側車門,“鬱老請。”
王斌迅速拉開車門,發動了車子。
“資料我已經看過了。”老人看了周文晟一眼,臉上多了一絲嚴肅,“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周文晟思考片刻後,將案發以來搜集到的線索和自己的推斷,猜測,一直到剛剛找到關鍵性照片的韓薇薇跳樓自殺案,所有細節和關鍵點,都一一對老人講了個清楚。
車窗外點點華燈飛速掠過。
夜幕悄然而至。
待周文晟將看法講完,車子也緩緩停在了市局大樓門前。
“走,去會議室,我帶來的東西可能會讓你對這件案子有一個新的認識。”老人推開車門,對周文晟笑道。
“頭兒,這位是誰啊……”鎖好車門的王斌追上跟在老人身後三五步遠的周文晟,低聲問道。
“鬱渡舟。”周文晟低聲道,“全國知名的民俗學大拿。守財奴說,我們的案子得靠他。”說罷,周文晟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民俗學大拿……”王斌嘀咕道,“破個案子,怎麽還扯上民俗學了……”
帶著一肚子的不解,王斌快步跟上了周文晟。
等周文晟回辦公室拿了所有現有資料趕到會議室時,才發現會議室裏已經嗚嗚泱泱坐了一屋子人。
鬱渡舟則彎著腰在電腦前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操作。
“好,人到齊了。”董建立看了一眼氣喘籲籲的周文晟和王斌,示意二人落座,而後對鬱渡舟道,“鬱老,可以開始了。”
鬱渡舟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不怒自威。
“我想先請你們看一段錄像。”說罷,鬱渡舟輕點鼠標,又轉身走到一旁關掉了會議室的燈。
在會議室陷入黑暗後不久,掛在牆上的幕布緩緩亮了起來,而後,一座漆黑的大山慢悠悠的冒了出來。
一行穿著獸皮,蓬著頭發,赤著雙足,拿著火把,臉上塗抹著顏料的半裸男人,一個挨著一個,踩著被月光照的慘白的石階,由山腳朝山頂上走去。
在眾人到達山頂之時,一輪渾圓的明月剛好升到山頂。
不知是不是拍攝角度的問題,周文晟覺得那個月亮距離眾人是那麽的近,仿佛觸手可及一般。
眾人舉著火把,排成了一個五邊形,開始對著月亮跪拜不止。
每磕下一個頭,火把就會熄滅一盞支,直到最後剩下五支火把的時候,眾人才停止了叩拜。
五支火把,正好在五邊形的五個頂點上。
鏡頭順著石階向山下移去。
四個抬著一張木板的人出現在鏡頭裏。借著慘白月色,能隱約看見木板上抬著的是一個老人,或者說,是一個死去的老人。
滴滴答答順著木板緩慢滴落的血跡和身上那幾個血窟窿,清晰的告訴所有人,木板上的老人已死去多時。
四個人抬著木板,順著石階向山頂走去。
鏡頭跟著一路向上,四個人把木板放在了五邊形當中。
當木板落地的一瞬間,一個令人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悠長的,又帶著點哭泣聲音的歎息從電腦音響中飄了出來。
會議室裏的警員們紛紛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王斌摸了摸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他覺得今天會議室的空調溫度開的有些低了。
伴隨著那長長的歎息,山頂上的眾人再次開始跪拜,隨著一個個頭磕下,火把又一支支燃起。
所有火把都亮起來之後,眾人停止了叩拜,紛紛起身。
他們把火把插在地上,把那個死者和四個抬木板的人圍在了中間,而後,圍著火把跳起了舞蹈。
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影慢慢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詭異的舞蹈在進行了大約四分鍾後,在最後一縷月光下,以一個怪異的動作戛然而止。
月亮徹底被遮擋了起來。
“月全食!”周文晟心道。
原本圍著木板站立的四人紛紛倒地,而原本躺在木板上的老人卻在火光的照映下緩緩站了起來。
晃動搖曳的火光照在老人灰白的臉上,透出一股子詭異的威嚴與莊重。
火把外的眾人紛紛聚在老人麵前跪拜。
被遮擋住的月亮也逐漸再次露了出來。清冷的銀白色月光如薄霧一般灑下。
直到月亮徹底顯露出來,老人才緩緩抬起了手,眾人停止跪拜,伸長手臂,揚起頭顱,張開嘴,發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隨著此起彼伏的低吼聲,老人的臉上竟然漸漸有了一絲血色。
片刻後,眾人恢複正常,簇擁著老人,借著月光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