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這黑鍋老子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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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誠說的不錯,趙構是真沒錢!
    堂堂天下兵馬大元帥,窮的叮當響,給刑無疆發個賞賜,還得跟屬下要錢,這窩囊日子他過得下去嗎,肯定過不下去啊,而且馬上就要稱帝,建立南宋了,登基大典的錢從哪裏來?
    汴京被金人洗劫一空,皇宮也洗劫一空,整個京畿道都空蕩蕩的,錢財都被搶光了,沒錢登基,就繼續壓榨百姓?
    你怎麽不跟金人搶呢?
    你們老趙家的錢是金人搶走的,就會欺負百姓?
    倘若跟嶽誠無關,罵兩句也就算了,雖然沒見過趙構,但這鳥廝什麽德性他知道,偏偏出錢置辦田產的是他,百姓們誤以為他挖的火坑,紛紛來罵他。
    艸,這黑鍋老子不背!
    正氣憤的時候,碧落舉著兩個‘吊死鬼嶽大官人’形狀的糖人,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咯咯直笑:“小姐小姐,跟你說個新鮮事,這滿大街的吃食兒,都改名字啦,吃什麽都是嶽大官人,你說怪不怪,要是罵的好聽,還給打折呢……”
    宗九娘搶走她手裏的糖人,豎起蔥白的食指,噓,然後指指身邊滿臉怒容的嶽誠,碧落還沒反應過來,悄悄告訴了她真相,她才長長的哦了聲:“原來油炸的是你啊。”
    嶽誠哼了聲,拂袖而去。
    “哎呀小姐,你怎麽把他的捆綁解開了,他耍不要臉,咱倆可製不住。”
    好好的名聲被毀了,量他也沒那個心情,宗九娘捂住碧落那張沒把門的嘴,拎著裙裾跟上,循著他的足跡,找到衛州豪紳陳家,家主名叫陳政,不但是衛州的田產大戶,還是鼎鼎有名的石料商人。
    衛州青石是頂好的建築材料,用作大殿地基,亭台樓榭,可保持百年不裂,往年皇宮裏需要石料,都是來衛州取材,去年衛州知州抗擊金兵,不幸陣亡,朝廷散了架,沒有再派人接任,州府衙門推舉陳政代為管理。
    所以如今的衛州府,是陳政和一幫靖康舊臣在當領導。
    嶽誠背了黑鍋,心中不爽,大步流星的上去鑿門。
    門外兩個侍衛早就看他不對勁了,懷揣一把寶劍,滿臉怒氣,仿佛要找誰算賬,連忙攔住他喝道:“汝乃何人,竟敢在此撒野,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嶽誠隨身佩戴的兵器是諸葛兄弟打造的神兵,祝融劍,平時用來挑包袱,很少用,此時噌的拔出寶劍,寶劍燃起熊熊烈火,把那倆侍衛嚇一跳,又聽嶽誠大喝:“敢拿我開涮,速速叫陳政出來受死!”
    侍衛懾於祝融劍的威勢,不敢靠近,但也沒有逃跑,一個去裏麵報信,一個擋在門前拖時間:“你這妖人休得猖狂,陳大員外不比從前了,代職知州,麾下兵馬十萬之眾,識相的早點滾。”
    嶽誠一口唾沫啐到地上:“放你娘的狗屁,別說十萬了,他能叫出來一千兵馬,我給你表演倒立洗頭!”
    “倒立洗頭?”
    倒立洗頭是個什麽玩意啊,侍衛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梗,但他虛張聲勢的言詞,顯然被識破了,衛州千瘡百孔,根本沒有那麽多兵馬,但看嶽誠手持火劍,步步緊逼,不由得臉上變色。
    宗九娘看他持劍的姿勢,好像不會武藝,再好的兵器,也要靠人發揮,宗九娘擔心他吃虧,按住他的臂膀勸道:“別衝動,待會見麵問清楚了再動手也不遲,說不定是誤會。”
    “哪來那麽多誤會!”
    嶽誠甩開宗九娘,跳上石階,那侍衛也是個沒膽的,嚇的連連後退不說,還讓門檻絆倒了,嶽誠一腳踢開他,手往門上一拍,門神千櫻住進了陳家。
    聞訊而來的衙役倒了血黴,狠話都沒來得及放一句,嘩啦啦倒下一片,報信的侍衛傻眼了,什麽情況,演的有點過了吧,俯身查看,居然真的昏厥了。
    可是沒人動手啊,大白天的見鬼了不成,忽然一陣勁風撲麵而來,那東張西望的侍衛也昏倒在地。
    嶽誠穿過前廳,一腳踹開垂花門,遠遠的望見陳政在兩個小婢的服侍下穿衣,小婢也是鬢發淩亂,衣衫不整,這孫子還有心情白日宣淫,嶽誠打個手勢,陳政隔空飛過來了。
    噗通。
    正好跪在嶽誠麵前,嶽誠踩住他的肩膀,俯身問道:“你看我像柿子嗎?”
    陳政從嶽誠的胯下看到前麵院子裏倒下的一群衙役,不禁心中一驚,連忙陪著笑臉抱拳:“原來是嶽大官人登門造訪,有失遠迎,失禮失禮,嶽大官人何意?”
    踩在肩膀上的金線虎紋靴絲毫不動,陳政也不敢起來,又聽嶽誠哼道:“你看我像柿子嗎?”
    “……”
    “說話啊,你看我像柿子嗎?”
    陳政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連忙搖頭:“不像。”
    “我覺得像。”
    “呃……嶽大官人究竟何意?”
    嶽誠一腳踹翻他,喝道:“不然你為何柿子專挑軟的捏?”
    身為當地豪紳,市井裏的那些事,他豈能不知道,屬下匯報說嶽誠來了的時候,就知道來找他算賬了,本想著自己是代職知州,多少能周旋一陣,化幹戈為玉帛。
    卻沒想到嶽誠雷厲風行,電石火光的衝進來,十幾個屬下全都打趴下了,全然沒有周旋的餘地,而且他提著一柄燃燒的火劍,這是要把人挫骨揚灰啊。
    陳政哀求道:“嶽大官人息怒,這不是我幹的!”
    “諒你也沒那個狗膽,到底怎麽回事?”
    陳政見他鬆了口風,慌忙爬起來,把他請到後院書房,好茶伺候著,然後把他走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其實跟嶽誠猜測的差不多。
    當初他路過衛州,偶然間結交了陳政,陳政為人還算不錯,每隔十天半月,就在西角門外麵開粥棚,給流離失所的百姓一碗活命飯,嶽誠見了之後,資助白銀八萬兩,讓他把衛州無人耕種的田地統籌一下,發糧種,租田地,種的時間長了,就把土地賞賜給耕種的百姓,曆代帝王開國之初,都用類似的辦法休養生息,恢複生產,嶽誠也是這麽做的。
    可他走了不到半月,元帥府發來一道詔令,把一個名叫範瓊的裨將安插在衛州,名義上是州司馬別駕,閑職,卻有趙構的手諭,奉命籌備汴京重建物資,可在京畿道便宜行事。
    範瓊來了頭一件事,就是把嶽誠捐贈的八萬兩白銀沒收了,給出的理由很荒誕——生產不能恢複,擔心金人回來搶。
    照這麽說,大家都不用活了,隻要漢人死絕,金人就不會回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