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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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辦活動的‘聞世酒店’離農大不遠,好在活動臨近中午舉行,盛夏至和江寒不用清晨趕路。
    白露姐按照殷紮吉教的步驟給盛夏至化完妝,左右端詳著,“總感覺,不如吉吉畫得好看。”
    劉女士和殷時新都來圍觀,劉女士始終堅持自己的觀點,“這個口紅一點不顯顏色,要畫成紅豔豔的才好看。”
    殷時新建議,“夏夏你畫個煙熏妝嘛,煙熏妝多有氣場。”
    盛夏至對自己的現在的樣子很滿意,對白露姐說:“謝謝媽媽,愛您。”
    她話音剛落,江寒來了。
    江寒今天穿了套比較正式的西裝,依舊是薅雷驚蟄的。
    據雷驚蟄說,這套衣服是他戀人送他的,超級超級貴,他隻在從實習的金融公司辭職那天才穿過一次。
    “如果你敢穿壞了,我就跳海!”
    怕眾人不了解這件衣服的珍貴程度,雷驚蟄強調了不下一百遍。
    因為場合比較正式,江寒今天也收拾過,他梳了個背頭,還打了領帶。
    他太久沒戴這東西,不斷調節長度,試圖讓自己更舒服一點。
    殷時新臉上顏色還沒褪,激動得紫裏泛紅:“天啦,小江哥哥,你好帥啊。”
    劉女士點頭,“比平時更精神了。”
    白露姐問:“你要不要也上個妝?”
    劉女士立即推薦,“大紅色口紅真的不錯。”
    江寒擺擺手,和她們開玩笑,“我的美貌,不需要任何點綴。”
    眾人很捧場地笑了起來,隻有盛夏至呆呆看著她。
    盛夏至不是被江寒帥到失語,她在不安。
    剛才,江寒進門那瞬間,她以為自己看見了當初那個傲慢的大少爺。
    盛夏至後知後覺發現,她有些不想江寒恢複記憶。
    她不想江九夏消失。
    她想,原來我竟是這麽自私的人。
    她看江寒的時間太久,殷時新戳戳她,小聲提醒:
    “女孩子要矜持啦。看見帥哥,我們可以短時間多頻率偷看,但不要一直盯著人家。”
    盛夏至心不在焉地說:“知道了,謝謝你,丁丁。”
    “我是殷時新呀。”殷時新疑惑地問:“丁丁是誰?”
    江寒忍笑:“那個紫色的天線寶寶。”
    車子也是雷驚蟄的讚助的,還是那輛攬勝。江寒看出盛夏至心不在焉,係安全帶時問:“你在想什麽?”
    盛夏至當然不肯告訴他實話,隻是搖搖頭,回答說:“一想到待會要和江總說話,我就很緊張。”
    “不要緊張啦。”江寒輕輕抱了她一下,“有我在,相信我。”
    突然,盛夏至釋懷了。
    以後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搞不好以後三體人就降臨了,還是把握當下好。
    至少這一刻,她覺得很快樂。
    江寒不知道盛夏至曲折的心理活動,見她重新打起精神,他也很高興起來。
    市中心,聞世酒店。
    盛夏至和江寒才從停車場來到大堂,便聽見一對情侶在爭吵。
    作為一家高檔酒店的大堂,發生這種事實在有礙觀瞻。更重要的是,這對情侶堵在大門口,妨礙其他客人出入。
    大堂經理試圖勸架,卻被情侶臭罵一通。
    大堂經理沒辦法了,才想讓保安把人帶走,一位氣質優雅的女士緩緩走了出來。
    “你們是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有事情應該一起麵對,一起解決,為什麽要吵架,要用惡毒的話傷害對方呢。”
    女士滿麵愁容:“我以前,也常常和我先生吵架,還罵他趕快去死。現在他真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我才意識到,我有多想他。”
    她話音才落,吵架的情侶沉默著看向彼此,緊緊抱住對方。
    不知誰最先開始,人群中響起一陣掌聲。
    人群漸漸散開,江穀雨走到優雅女士身邊,低聲說:“媽,我爸就在樓上等咱們呢。”
    宋青章女士臉上的悲傷早不見了,她叮囑自己兒子:“別告訴他。”
    盛夏至覺得這位女士有些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正思索時,江寒突然擋在她麵前,提醒說:“你的口紅暈開了,要補一下吧?——你化妝包呢?”
    盛夏至茫然地看著他,“我們還有這種東西?”
    兩人對視片刻,莫名笑了起來。江寒說:“走啦,回車上拿。”
    說罷,兩人回到停車場。
    恍惚間,宋青章女士覺得自己聽到了小兒子的聲音。她停了下來,四處張望,卻什麽也沒找到。
    她失望地搖搖頭,問江穀雨:“你弟弟,還沒給你打電話嗎?”
    江穀雨搖頭,“大寒這次真的很生氣,連我的電話也不接了。我昨天查過,他也沒刷爸爸的副卡。”
    照以往經驗,江寒每次生氣離家出走,衣食住行都要刷江總的副卡,既要江總為惹惱他付出代價,也留下線索,提醒家人接他回家。
    這次他卻什麽痕跡也沒留下。
    江穀雨偏心他弟,小聲嘟囔:“爸爸真的過分,就為一百來塊,當眾讓大寒下不來台。換作是我,我也會生氣的。”
    “別當著我的麵說我老公壞話。”宋青章女士輕輕拍他肩膀一下,“你和你弟一樣大的時候,已經在幫我和你爸爸做事,能自己獨擋一麵。再看看你弟,動不動就離家出走,要我們哄他。
    唉,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長大。”
    江穀雨不想和媽媽頂嘴,看向別處,假裝自言自語:“我們努力工作,不就是為了讓家人想幹什麽幹什麽嗎。”
    宋青章笑睨他,“這麽厲害呀,你弟每次鬧著要創業,你怎麽不支持他?”
    江穀雨不服氣,“你和爸爸不也沒支持。再說大寒哪是真想創業,他就是想讓我們關心他。”
    宋青章笑著搖頭,“你這不是什麽都知道嗎,還每回站在弟弟那邊,指責我和你爸爸不相信他。”
    江穀雨有些不好意思,又撇過頭:“他一看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真讓他創業,褲衩都得賠進去。
    ……總體來說,還是怪我爸。孩子也要麵子的,怎麽能當眾罵他呢。我爸批評下屬都是叫進辦公室單獨訓話的。
    他對別人家孩子很好,為什麽對自己孩子這樣苛刻。”
    宋青章歎氣,“……也是,都賴你爸。”
    母子二人邊說邊往專用電梯的方向走,江寒再一次和盛夏至回來時,隻看見他們的背影。
    盛夏至見他麵有疑色,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去,“怎麽啦?”
    江寒遲疑著說:“……那兩個人,總覺得很眼熟。”
    這時宋青章和江穀雨已經拐過回廊,離開了。
    江寒便不再糾結這件事,和盛夏至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