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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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棠生產的時間很長,也受了不少罪,但身體條件本身是不錯的。
在醫院昏昏沉沉睡了一晚後醒過來,精神好多了。
對司燁霖笑,對爸媽叔叔嬸嬸阿飛叔叔刑燁堂笑。
隨後對著睡著漂漂亮像個天使的寶寶笑。
但寶寶的天使隻是表象。
這孩子很鬧騰。
不。
是非常鬧騰。
餓了、渴了、尿了、拉了、吃奶吃累了,不是吭吭,是哭,而且是大聲的嚎啕大哭。
哭的感覺整間病房的天花板都能被掀起來。
胳膊腿不停的蹬啊蹬,有力氣到能把身上的包被都給蹬散。
文秀說真可愛、真漂亮、真好看。
二萬隻是笑,什麽都沒說。
刑南藝客觀點評:“感覺比小時候的文棠要鬧騰的多。”
司意涵想了想,點頭表示認同。
文棠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有多鬧騰。
晚上知道了。
耳邊孩子的哭聲一陣又一陣。
隻要她掀開眼皮,就能看到司燁霖輕聲哄孩子的身影,還是一聲又一聲很耐心的柔聲碎語。
文棠感覺心裏暖的像是要化了。
文棠沒多少母乳,喂孩子喂的覺得疼,孩子吃不飽,一鬧就是大半夜。
司燁霖掐了孩子的母乳,喂奶粉。
但文棠卻依舊不得安眠,不管司燁霖爬起來喂孩子喝奶的速度有多快,夜夜依舊醒來。
隻要司燁霖回眸,文棠就睜著烏黑的眸子嘿嘿笑著看他。
司燁霖俯身親親她,感覺她看著是沒什麽疲憊。
但文棠還沒出院。
司燁霖找人給孩子做體檢,確定孩子沒問題。
把孩子和奶粉丟給刑南藝,在醫院裏專門照顧文棠。
司燁霖沒不放心,文棠也沒不放心,全家對於新生兒給了刑南藝都很放心。
但等司燁霖帶文棠出院回家後。
帶孩子的不是刑南藝了,是刑燁堂。
因為孩子晚上哭的聲音太大,吵了司意涵睡覺。
司燁霖想把孩子抱回去,看了眼刑燁堂哄孩子有點手忙腳亂,但還算耐心的德行。
沒抱了,告訴文棠:“做完月子,再把孩子抱回來。”
文棠皺眉,“那小哥哥怎麽辦?”
“他一不上班,二不缺錢,三,碩士文憑想拿隨時都能拿。”
文棠看司燁霖晚上守著自己,熬出的眼底淤青,隱約感覺這樣有點不道德,卻應下了。
大抵是當了父親的人真的很雙標。
司燁霖小時候對文棠要多嚴厲就有多嚴厲,卻容不得別人對自己的寶貝閨女嚴厲。
自己守著文棠伺候月子,不帶孩子,卻看不得刑燁堂對自己閨女有半點怠慢。
準確來說,是哭了,晚一分鍾抱起來就生氣。
關於刑燁堂和他小時候一樣上網查的不抱論,直接駁回。
理直氣壯說:“哭壞了你能負責嗎?”
刑燁堂氣的罵罵咧咧的不行。
但的確負責不了。
再說了。
他也舍不得這一丁點的家夥哭的臉通紅,看著像是要斷了氣。
整日抱著一放下就會從睡夢中醒來,眼睛都不睜張嘴就嚎啕的孩子家裏四處遊蕩著輕拍哄著陪著。
二萬看不下去,“我來帶吧。”
刑燁堂拒絕了,“忙點好,忙點省得心裏煩糟糟的。”
刑燁堂在和阮竹同居這一年前,其實也沒和阮竹長時間住在一起過。
最多一個禮拜去住一次,有時候忙了,半個月不去一次也正常。
電話也是想起來才打一次。
這突然就這麽分開了,不過才十幾天。
不住一起,不打電話,不操心著她那破房子裏空調有沒有壞,水電費交沒交,隔壁那摳腳大叔有沒有把自家門關上。
心裏總是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
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感覺,就是有點不太好受。
整日哄著這長得漂亮,但是很鬧騰的小家夥,會沒那麽煩。
二萬追問:“你煩什麽?”
刑燁堂沒說。
朝學校裏請了一個月的假,專門在家裏帶孩子,等著文棠的月子做完。
文棠開始坐月子了。
海城這邊其實沒有做月子的傳統。
但東方人有,還是刻在骨子裏的。
二萬說文秀當時的月子沒好好做。
年輕的時候沒什麽,現在卻開始慢慢的腰疼了。
月子必須要好好做。
不讓文棠下床。
整日給文棠煲湯,換著花樣的給文棠做好吃的。
文棠最開始吃的挺香。
吃到後來摸摸自己好像圓了一圈的腰。
不願意吃了。
家裏人都站在二萬那一邊,不吃不行,必須得吃。
刑燁堂帶孩子帶的不分白天黑夜。
在旁邊起哄:“給我吃。”
文棠氣的牙疼,晚上朝司燁霖撒嬌:“不吃不吃不吃,我覺得吃的我頭發都好油啊。”
司燁霖和二萬也是站一條線的,哄文棠說頭發不油,香的要命。
文棠撒嬌:“哥哥。”
文棠和司燁霖結婚後沒喊過幾次哥哥。
那幾次哥哥,把司燁霖迷的神魂顛倒。
這次也沒意外。
文棠穿著白色的睡衣,跪在床上,晃著司燁霖的胳膊喊了兩聲哥哥。
司燁霖完敗,而且是敗的徹徹底底。
把端進來的湯給文棠喝兩口。
菜喂一半。
剩下的自己吃自己喝了。
晚上的時候被文棠撒嬌撒的,帶她在房間裏晃一圈再晃一圈。
還偷偷摸摸的瞞著家裏人給文棠洗了個頭。
洗頭的時候文棠是躺著。
卻高興的穿著厚襪子的小腳丫晃來晃去。
無憂無慮到讓人看著心都要軟成了一灘水。
司燁霖問文棠:“開心嗎?”
孕後期的文棠很開心,生孩子有點疼,但文棠還是很開心。
她躺在對司燁霖笑,不隻是臉在笑。
司燁霖甚至感覺文棠全身上下每根毛孔都在笑。
全身上下寫完了幸福這兩個字眼。
司燁霖也就笑了。
因為她的幸福,全身上下也跟著盈滿了滿足。
孩子二十天的時候。
有了名字。
刑南藝取的。
叫文穗。
小名叫穗穗。
家裏人都很喜歡。
決定給穗穗辦滿月宴。
文棠趴在床上,腳丫輕晃的給方夢琪打電話:“你來不來?”
文棠從研究園回家後的隔天方夢琪就來了。
蹦躂著要當文棠孩子的幹媽。
還說要守著文棠生孩子。
但生孩子卻沒來。
文棠給方夢琪打了很多個電話。
她失戀了。
在瘋狂的演出,讓自己忙碌起來。
方夢琪的男朋友和方夢琪談戀愛的時候溫柔體貼到了極點。
對她寵溺到像是願意為她摘星星。
可卻不隻是對她。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背著方夢琪談了三四個男的。
他家庭條件不錯,不缺錢。
就是愛玩,喜歡刺激,並且不甘寂寞。
被方夢琪發現後不知悔改,問方夢琪願不願意睜隻眼閉隻眼。
願意倆人還能接著談,不願意,就直接分開。
他不缺一個整天全世界跑,一個月隻能見一麵的女朋友。
方夢琪和他分手了。
文棠低低的歎了口氣,“回來吧,我抱抱你。”
方夢琪啞聲說好。
家裏開始籌備文穗的滿月宴。
本沒打算大辦。
但文棠生孩子的事不知道怎麽的,傳開了。
不少同學給文棠打電話,說想參加孩子的滿月宴。
給孩子送點小禮物。
文棠糾結了下,問司燁霖。
司燁霖說收。別人要來給孩子祝福,不能朝外推。
文棠應下了。
因為朋友和同學太多。
沒有一一邀請。
把司燁霖製作的孩子滿月邀請函動態視頻發到了推特上。
滿月宴當天。
身在四季如春海城的文棠上身穿著禮裙,但下麵穿了一條厚厚的秋褲。
文棠不樂意:“漏出來了好醜的。”
“看不見,我爸說了,月子得照四十五的做。”
文棠朝司燁霖撒嬌。
撒嬌卻無效了。
司燁霖小事能答應。
像是讓文棠悄悄的刷牙,幫文棠洗頭,二十天的時候讓文棠小小的衝身上。
或者是下床走一走,晃一晃。
但是出門卻是不許的。
再撒嬌也沒用。
這件事也是如此。
文棠穿著長袖的很漂亮的禮裙,戴上蕾絲帽子,去了辦滿月宴的酒店。
預定的是十桌。
但人卻來爆了。
又想辦法騰了五桌也沒坐完。
文棠的女性朋友,加上方夢琪一起在後間圍著孩子。
方夢琪的情緒卻不太對,隱約的,臉色也不太好。
文棠不放心,想陪著她。
但前廳開始叫了。
她讓刑燁堂看著方夢琪,她一結束就過來。
和司燁霖一起帶著孩子去前廳。
阮竹匆匆來到的時候,大廳人滿為患。
她環視一圈找刑燁堂,沒找到。
轉身去後麵的休息室。
隱約的,像是聽見了細碎的哭聲。
阮竹腳步微錯,繞到旁邊的隔間。
透過沒關嚴實的門縫朝裏看,一眼看到了刑燁堂和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阮竹和刑燁堂認識的時間太長了。
是真的太長太長了。
加上刑燁堂對家裏的事向來不避諱。
一眼就認出這是文棠的閨蜜,也算是刑燁堂的青梅竹馬。
著名鋼琴天才,方夢琪。
現在靠在刑燁堂的懷裏。
方夢琪在文棠走之後,臉色差到了極點。
刑燁堂想去給她倒杯牛奶。
沒等走,她整個人不停的發晃。
手攥著刑燁堂的衣襟,半個人靠在他懷裏才沒暈過去。
刑燁堂要送她去醫院。
她卻不願意,說如果她去了醫院,文棠肯定也要去。
方夢琪虛弱的厲害,靠在刑燁堂懷裏,吐出氣音。
刑燁堂聽不清,俯身耳畔靠向她的唇瓣。
聽見方夢琪說:“文棠……文棠剛生完孩子不過一個月,醫院裏到處都是細菌,萬一真菌感染了怎麽辦。”
刑燁堂皺眉想說話。
方夢琪拉著他不放,小聲說:“我隻是沒睡好,你讓我睡一會就好了。”
沒等刑燁堂皺眉。
他莫名抬頭,看向沒關嚴的門口。
門口沒人。
但刑燁堂就是感覺門口剛剛好像有人在看著自己。
刑燁堂沒理會了。
把方夢琪抱起來塞進被窩裏,起身把門關上。
門後。
阮竹後背貼著牆壁。
捏著送給文棠孩子禮物的手悄無聲息一寸寸的收緊。
緊到極致後,瞳孔忽明忽暗,抬腳走了。
文棠在宴會結束的第一時間,被司燁霖裹上厚厚的風衣,送方夢琪去醫院。
方夢琪是低血糖,而且是嚴重低血糖。
文棠一直守到方夢琪爸媽來才離開。
隔天想去看看方夢琪。
司燁霖不讓。
說昨晚已經吹了風。
文棠去找刑燁堂,讓他幫自己去看看方夢琪。
刑燁堂去了。
不過半小時。
文棠的家門被敲響。
文棠有一兩年沒見過阮竹了,乍一見有點沒認出來。
倒不是阮竹長相變了,是剪了齊劉海。
偏這齊劉海剪的奇奇怪怪,把漂亮的眼睛遮蓋的看不出。
文棠驚喜道:“你怎麽來了?”
阮竹笑笑:“昨天有點事沒趕上參加你孩子的滿月宴。”
阮竹把禮物送上來:“這是我給孩子買的。”
文棠沒有當麵拆禮物的習慣,隨手遞給二萬,讓阮竹進來。
阮竹看到二萬打開了衣帽間。
裏麵不止滿滿登登的全都是衣服鞋帽,還有禮物。
密密麻麻的堆成山的禮物。
她花了全部積蓄精挑細選的禮物被隨手放在了禮物堆裏。
阮竹到衣帽間門被關上才回神,對文棠笑笑。
文棠說:“我聽小哥說你參加工作了?”
阮竹恩了一聲,驀地加了一句,“工程師。”
工程師說出去真的挺高大上的。
但高大上的隻是其中一部分。
大部分的,前麵沒加前綴,卻有前綴,像是實習工程師。
這種級別的人在大廠裏就像是什麽雜貨都幹的後勤部。
阮竹說是工程師。
但文棠知道,就是打雜的,很辛苦。
“不能換個工作嗎?”文棠斟酌幾秒,小聲說:“我聽小哥說,你的工作很辛苦,一天十二個小時,日夜顛倒。”
刑燁堂對家裏人挺毒舌。
阮竹是他認識多年的好友,說起她也很毒舌。
說她的爛工作就是一灘屎。
簽得合同長包下來下來的工時,和海城大街上掃大街的沒什麽區別。
文棠給建議:“如果是因為感覺違約金高的話,我可以給你,小哥給你也行。”
她怕阮竹有負擔,輕聲說:“你那些違約金,不過是我們一個月的零花錢而已,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