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1章 舍棄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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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竹在一個月後回家了。
    刑燁堂打斷:“別說對不起。”
    阮竹斂眉沒說了。
    每次阮竹結束研究回來,總會有半天的時間。
    倆人會相對一起吃頓飯,晚上辦事要孩子。
    這晚阮竹沒主動,刑燁堂也沒主動。
    夜半阮竹看了眼平躺的刑燁堂,輕撫了一瞬小腹:“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她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
    刑燁堂打斷:“我聽說你們研究所裏並沒有強製規定要求封閉研究。”
    阮竹微怔。
    刑燁堂閉眼道:“封閉研究是你提的。”
    刑燁堂在阮竹第二次開始封閉研究就查了。
    那個小破研究所根本用不到封閉研究。
    阮竹要封閉研究,是在把工期壓短,讓資方增額,一個項目增額個幾百萬。
    錢是小事。
    重要的是項目頭銜。
    做的項目越多,她身上的頭銜越多。
    這也是她半年從副主任升到主任的緣由。
    她為了往上爬,為了掙錢。
    情願不回家,一個甚至兩個月都不見他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爽約。
    爽約到如今,文穗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
    阮竹看著刑燁堂的側臉,想解釋。
    刑燁堂已經背對她,低聲說:“睡吧。”
    莫名的。
    阮竹突然感覺倆人之間好像變的陌生和疏遠了。
    阮竹側身,從後麵摟著他,低聲說:“對不起。”
    後半夜。
    刑燁堂轉身,把阮竹拉到懷裏,閉眼睡了。
    隔天阮竹去研究所,招商部的主任謝燕神秘道:“來了個大單。”
    阮竹眼睛亮了,“多少?”
    “五千萬。”
    這是阮竹這兩年遇到的最大一個項目。
    她快速在心裏盤算這個項目成了,自己能不能從主任再朝上爬。
    謝燕說:“這個有錢,據說身邊都是搞藥商的。”
    藥商代表後續合作的機會很多。
    而且隻要一出手就是大單。
    她說:“走,跟我去出差。”
    出差免不得抽煙和喝酒。
    阮竹猶豫了。
    謝燕不明白,“想什麽呢?”
    研究所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天才,一種是庸才。
    天才想爬隨隨便便。
    庸才卻難的多。
    阮竹明顯不是天才,在項目上更多的依賴工程師,自己隻能做個監管者。
    但是她拚。
    阮竹是謝燕見過的最拚的女人。
    為了功名利祿,除了上床,什麽都能豁的出去。
    這也是她喜歡和她合作的原因。
    現在不興高采烈的跟著她去,在猶豫什麽?
    阮竹沒說,下午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去醫院做檢查。
    和阮竹想的一樣。
    懷孕了。
    阮竹問:“孩子健康嗎?”
    “現在才兩個月,看不出來。”
    阮竹沉默許久,再問:“適量抽煙喝酒可以嗎?”
    “不行。”醫生說:“不能抽煙喝酒,這是大忌。”
    醫生囑咐:“還不能熬夜和太過疲憊。”
    阮竹回研究所了。
    看著手裏的檢查單子沉默。
    單子突然被抽走。
    謝燕驚愕:“你懷孕了?”
    阮竹把單子搶過來,匆匆塞進包裏。
    謝燕皺眉片刻,“算了吧,我再帶個人和我去。”
    她轉身想走,衣角被拽住。
    謝燕回眸,阮竹垂下的頭抬起,定定的看著她:“我去。”
    “去了就得抽煙喝酒,否則隻會掃別人的興,你行嗎?”
    阮竹看了謝燕拉來的資方資料了。
    隻要這個人能經她的手拿下,今年升遷是有望的。
    後續他的資源也能為自己所用。
    這樣她的計劃就不會因為懷孕生子而有半點的推遲。
    她甚至可以不到兩年,就能結束這一切,回家陪著刑燁堂。
    這真的是阮竹這幾年遇到的最大的單子。
    也是她最大的機會,阮竹不想放棄。
    阮竹眼神絕對:“去。”
    阮竹回家把出差的事告訴了刑燁堂。
    刑燁堂沒說話。
    阮竹抿抿唇,“這次後我請假陪你好不好?”
    她伸手,“我請三天。”
    她看刑燁堂不說話,再伸手:“五天?”
    刑燁堂掀眼皮看她,擠出笑:“去吧。”
    阮竹拉著刑燁堂給她整理的行李,去出差了。
    醫生說不能抽煙。
    阮竹便沒抽,隻是點。
    醫生說不能喝酒。
    阮竹喝了,偷摸的又吐了出來。
    卻被發現了。
    資方氣炸了,“你在耍老子啊。”
    他朝阮竹麵前丟了一瓶開封的洋酒:“喝。”
    謝燕甜笑擠上來,“她今兒身子不舒服,我來喝。”
    資方不依不饒,說阮竹看不起他,罵罵咧咧的屢次想走。
    阮竹握住洋酒瓶口,“我喝,你和我簽嗎?”
    阮竹定定的說:“隻和我簽。”
    資方應下了。
    阮竹手輕撫小腹,默默的在心裏說。
    忍耐一會啊寶寶。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等這次結束了,媽媽再也不會帶著你喝酒了。
    阮竹喝了。
    在霓虹燈四射,男人戲謔的摟抱中高舉酒瓶。
    暈眩到轟然倒地。
    阮竹在被謝燕架出去的時候,眼神迷蒙。
    莫名的,看向包廂那邊角落裏的一個女人身影。
    “梅……蘭德。”她喃喃:“野薔薇。”
    話音落地,肚子突然尖銳的疼了起來。
    謝燕垂頭看地麵淅淅瀝瀝落下的血水,白了臉:“我……我送你去醫院。”
    阮竹額角布滿密密麻麻的汗水,手死死的抓著她的衣角,艱難的吐出字:“送我……”
    她啞聲說:“送我回研究所。”
    “孩子隻能在研究所沒,不要……不要讓我先生知道……我知道。”
    阮竹不願意去醫院。
    帶著滿身血被謝燕開車連夜送回了研究所。
    哆嗦著腿把身上的酒氣在洗手間洗幹淨。
    套上白大褂,被謝燕扶著一步步的走去研究所。
    阮竹昏迷了。
    再醒來。
    身邊坐著刑燁堂。
    刑燁堂眼圈通紅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
    阮竹克製著手不去觸碰自己的肚子,啞聲說:“我怎麽了?你怎麽會在這?”
    “你……”
    刑燁堂臉埋進她冰涼的掌心,啞聲說:“你流產了。”
    刑燁堂的臉整個埋在阮竹的掌心裏。
    眼淚也是。
    無聲的浸透了阮竹的掌心。
    阮竹的眼淚跟著漫出,壓抑了一晚的自責和崩潰以及內疚全都變成了眼淚。
    大顆大顆的落下:“孩子……”
    阮竹手終於抬起,覆上了小腹,胸膛起伏半響,痛哭出聲,“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