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很難會再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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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燁堂接到研究所打來的電話,開車直接闖了進去。
阮竹已經流產了。
刑燁堂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懷的,醫院也說不清楚她什麽時候流的。
但這個孩子就是沒有了。
怪不得阮竹,因為她的同事謝燕告訴刑燁堂。
阮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她提前結束了出差,在研究所裏掉了孩子。
明明送來的很及時,但阮竹的情況卻不好。
像是受了寒,高燒不退,身體裏的炎症很高。
加上身子虛沒流幹淨,做了兩次宮推,傷了根本。
阮竹這次後想再懷孕會很難。
刑燁堂不知道該怪誰,怪忙碌的阮竹,還是怪很久沒關注過她經期的自己。
最後隻能把阮竹的眼淚一點點的擦幹淨,“沒關係。”
刑燁堂哽咽著哄她:“我們還會再有孩子的。”
醫生說結果的時候阮竹在。
她聽得很清楚。
以後她想要孩子,會很難,但卻什麽都沒說。
阮竹流產,家裏當月子給她做。
全家都來了。
不管是明麵還是私下裏,都沒人怪阮竹,隻是關心。
阮竹的狀態卻很差。
尤其是無意間看見客房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刑燁堂改成了嬰兒房。
嬰兒床小衣服到處都是。
開始變得長時間發呆沉默,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默默的流淚。
文棠問刑燁堂:“沒辦法讓她開心點嗎?”
阮竹不隻是狀態差,飯也吃不下,晚上頻繁的做噩夢,閉著眼哭著反反複複的說著對不起。
刑燁堂一哄就是一夜,但她的狀態卻還是一點點的差了下去。
差到現在,連著兩天了,說話甚至都不看他,像是覺得很對不起他。
刑燁堂定定的看著阮竹瘦下去的側影。
去研究所找所長,“阮竹該升了吧。”
阮竹去出差的時候和刑燁堂說了,這次後她有大概率會升。
研究所的所長支吾幾秒,“她不是還要做月子嗎?”
刑燁堂氣笑了,“意思是因為她坐月子,就直接抹殺了她的功績?”
阮竹當初進這個研究所的時候,這個研究所搖搖欲墜,隨時徘徊在被撤的邊緣。
阮竹這些年給這個研究所拉了一個又一個項目。
不到兩年的時候。
這個研究所已經不是從前的破研究所了,實驗樓都推翻了蓋了新的。
研究所所長的職稱跟著連跳了兩級。
刑燁堂冷了臉,“給她升職稱。”
他看所長有點不耐煩,打給司燁霖。
半小時後司燁霖來了。
司燁霖當初出事,從科研領域退出了。
但因為刑南藝的運作,職稱還保留。
這個職稱甚至高過了海城的最高領導。
所中幾乎要嚇懵了。
給阮竹升職稱。
刑燁堂補充:“不要告訴她我讓司燁霖來的事,她喜歡靠自己,還有給她安排工作,坐著的,吹暖風的。”
旁邊站著的司燁霖愣住。
把刑燁堂拉出來:“阮竹在坐月子。”
刑燁堂知道阮竹在坐月子,但也知道阮竹的狀態太差了。
他心裏隱隱有感覺。
阮竹有點……不想看見他。
可能是因為沒了的孩子是他們倆的,看見他會想起孩子,想起兩人以後都不一定會有孩子了。
也可能是因為……她不喜歡在家裏待著。
刑燁堂不知道是哪種。
但卻知道不能讓阮竹再接著這樣了。
刑燁堂平靜道:“她喜歡工作,工作能讓她變的很快樂。”
司燁霖吐話:“你有沒有想過,借這個機會,讓阮竹辭了這個工作。”
怎麽可能沒想過。
但卻隻是想。
而且這個想法停留的時間甚至都不超過五分鍾,就煙消雲散了。
還是因為阮竹當初被矚目時的笑,還有她眼底對工作狂熱的熱愛。
刑燁堂笑笑,溫柔又帶了點感傷:“我想讓她快樂。”
司燁霖定定的看他一眼。
莫名的,心裏有種感覺。
刑燁堂和阮竹的日子,好像快要過到頭了。
刑燁堂把阮竹在研究所的宿舍重新裝修了。
隻有熱水沒有冷水。
食堂的阿姨一個個的送紅包,囑咐他們幫忙把阮竹的飯菜給她端過去,別讓她排隊打飯。
又找了所長,囑咐他,這一個月,無論如何不能給她安排累的工作。
安排完碰到了上次給刑燁堂打電話的謝燕。
刑燁堂:“希望你幫我多多照顧她。”
謝燕吞吞吐吐:“以後真的不能生了嗎?”
醫生說有大概率不能生了。
刑燁堂沒說,拜托她多多照顧。
晚上回家,端水給阮竹泡腳,泡完擦幹淨朝她腳上套棉襪,低聲問:“你想回去嗎?”
刑燁堂讓所長親自給阮竹打電話。
阮竹的電話接到了。
她垂眸看他許久,恩了一聲。
這個答案早在刑燁堂的預料之中。
月子期是名正言順在家裏待著的理由,但是阮竹不想待,想走。
刑燁堂把心裏蔓延到極點的失落壓下去,笑笑囑咐:“小月子也算是大月子,回去後不要碰涼水,能躺著不要坐著,穿厚點,吃熱的,別太熬夜,也別太累。”
他喉嚨滾動,接著笑笑說:“你宿舍距離大門口有點距離,要走十來分鍾,但是距離你的研究所卻很近,你下班了直接回宿舍就好,沒什麽事不用回家了。”
他到底是沒忍住,抬頭和阮竹對視。
阮竹的眼神卻移開了,低聲說:“好。”
刑燁堂點點頭,喃喃:“好。”
晚上,刑燁堂平躺,半響後側目看向也在平躺的阮竹,手伸出去,想拉她進懷裏。
差了一寸。
阮竹轉身了,背對刑燁堂。
換了從前,刑燁堂早不管不顧的拽回來了,現下手鬆鬆握握,垂下手,一夜無眠。
隔天一早,刑燁堂開車送阮竹去研究所。
把行李拎下來交給阮竹:“裏麵有你的換洗衣服,有個軟墊子,還有成套的護膚品,和一個台燈。”
阮竹接過,低低的恩了一聲。
刑燁堂說:“進去吧。”
阮竹沒進,低頭握著行李箱沉默。
許久後抬頭。
戴著帽子的眼睛通紅,她啞聲說:“對不起。”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阮竹和刑燁堂說的最多的一句話,變成了對不起。
不是名字,是反反複複,沒完沒了的對不起。
哪怕刑燁堂說了無數次,別總是和他說對不起,卻依舊在說。
刑燁堂定定的看著她,“你當初知道你懷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