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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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竹因為刑燁堂的問話,臉上的血色盡數褪盡。
    刑燁堂提起笑:“如果你明知道你懷孕,還喝酒把孩子弄沒了,和我說對不起,有情可原。不知道,為什麽要和我說對不起。”
    刑燁堂見阮竹的時候,阮竹的身上沒有酒味。
    但是抽血的單據騙不了人。
    阮竹的血液裏,酒精含量高的驚人。
    刑燁堂沒告訴任何人。
    因為不管是喝酒把孩子喝沒了,還是工作忙把孩子弄沒了。
    孩子已經沒有了,追究原因沒意義。
    尤其是孩子沒了,最傷心也最受損的,都是阮竹。
    刑燁堂知道阮竹喜歡工作。
    但倆人結婚快兩年了,阮竹一直都是配合要孩子的,說明她和他一樣,都想要這個孩子。
    如果阮竹知道了,會保護這個孩子,不會放任它就這麽沒了的。
    所以真的沒有什麽好怪的。
    刑燁堂不怪阮竹,也不內耗的怪自己,手抬起揉揉她的腦袋,“過去了就別想了,好好的朝前走,去做你喜歡做的工作。”
    阮竹抬眸定定的看著刑燁堂,在刑燁堂對自己笑時,避開眼神。
    再回頭時。
    阮竹這麽多天的萎靡消失的一幹二淨。
    她大聲說:“我會用盡我的全力爬上去的!”
    阮竹這些天何止是萎靡啊,眼底甚至帶著死寂。
    慢吞吞的,這些全都沒了。
    瞳仁深處像是燒起了一團火,“我一定會爬上去,站的很高很高!”
    刑燁堂怔怔的,許久後笑笑點頭。
    刑燁堂一直到阮竹消失不見,都沒見她回頭看他一眼。
    他沒再看,回家了。
    倆人彼此都沒說幾天回家的問題。
    卻像是默認了,阮竹很久才會回來。
    不清楚是一個禮拜,半個月,還是一個月,亦或者是再久一點。
    刑燁堂在和阮竹結婚兩周年紀念日當天給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的阮竹打電話。
    沒人接。
    他沒在意,買了束玫瑰花插在花瓶裏。
    做了滿滿一桌的菜,還買了一塊蛋糕。
    自己吃了兩筷子,朝對麵沒人卻擺上去的碗裏夾菜,小聲說家裏的瑣事。
    說司燁霖家裏最近被人圍滿了,想請他回去接著做科研,司燁霖拒了,理由是文穗該啟蒙了。
    他是大學教授,現在還是知名教授。
    文棠是初中高級老師,司意涵之前還是校長。
    六個人卻解決不了文穗啟蒙問題。
    因為這孩子太貪玩,一分鍾都坐不下來。
    兩歲三個月的孩子,比男孩子還猴,招貓逗狗。
    不像文棠也不像司燁霖。
    家裏四個長輩說像刑燁堂。
    氣的對文穗舍不得凶也舍不得打的司燁霖每次見他都陰陽怪氣。
    刑燁堂無辜道:“這能怪我嗎?怪天怪地也怪不得我,對吧。”
    沒人說話,因為家裏隻有刑燁堂自己。
    從早到晚,從早再到晚。
    刑燁堂接著說。
    說買菜的時候遇到的瑣事,說看的一個搞笑段子,說了很多。
    說累了不說了。
    對麵空碗裏也堆了滿滿的菜。
    刑燁堂吃飯,插蠟燭吹滅,在屋裏一片漆黑後喃喃,“結婚兩周年快樂。”
    刑燁堂的生活很穩定,他很少熬夜,在阮竹長時間不回家,音訊全無後,早睡早起鍛煉身體。
    做家務打掃衛生,擺弄後麵開了兩年敗了兩年,但阮竹一次沒看過的花。
    擦拭放置了兩年,但阮竹一次沒坐過的秋千。
    抱著阮竹的枕頭躺在倆人陽台的躺椅上,就當抱著的是阮竹。
    這麽一日複一日安安靜靜的過著。
    回家的時候沒和家裏提自己和阮竹現在的狀態,說阮竹雖然忙,但是現在夜夜都回家。
    十一月。
    刑燁堂和阮竹結婚兩年零四個月。
    刑南藝在家裏暈倒。
    刑燁堂趕去醫院的時候,刑南藝已經進了手術室。
    醫生讓簽病危通知書,司意涵很冷靜的簽了。
    在門口坐下,安安靜靜。
    刑燁堂在司意涵旁邊坐下。
    半響後握住司意涵的手。
    司意涵看著很鎮定,但掌心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刑燁堂說:“怕嗎?”
    司意涵搖頭:“不怕。”
    “可我覺得你在怕。”
    司意涵說:“你爸如果走了,我會跟著去,沒什麽好怕的。”
    刑燁堂眼淚突然下來了,“那我……那我們怎麽辦?”
    “二萬有文秀,你哥有文棠,你有阮竹。”司意涵平靜道:“你們的伴侶會陪著你們,你們並不孤單。”
    刑燁堂想說,孤單啊,怎麽不孤單。
    孤單的感覺黑暗像是要把我吞沒了。
    但是沒說。
    腦袋朝下,靠著自己母親的肩膀,祈求父親平安。
    刑南藝心髒血管不足,做了一個很簡單的心髒搭橋手術。
    但是要在醫院裏住一個月。
    刑燁堂一天二十四小時在病房裏待著,司意涵趕也不走,就每晚趴在床頭,看看自己的父親,看看自己的母親。
    某天深夜爬起來,手輕觸刑南藝的鼻息。
    刑南藝睜眼,握住了他的手。
    刑燁堂有點局促的把手收回,“那什麽,我就是睡不著……”
    刑南藝平淡道:“怕一覺睡醒我沒了?”
    刑燁堂在看到那張病危通知書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
    在司意涵平靜的說她會跟著刑南藝走的時候。
    全身恐懼的不停打哆嗦。
    他是個大男人,三十歲了,本來不該哭,卻忍不住,在刑南藝床邊坐下,伴隨著不斷往下掉的眼淚,低聲說:“您好好的,和我媽都好好的,別……別出事,別丟下我一個人。”
    司燁霖沒結婚沒成家前。
    刑南藝單身了很多年,一點都不覺得孤單。
    但隨著他們結婚了,有孩子了。
    突然就這麽莫名的感覺到了孤獨,但還好。
    他們都有家了。
    可刑南藝和司意涵的家,卻也是自己的家。
    隻要他們在,自己就還有地方可以回。
    刑燁堂垂頭,驀地泣不成聲:“別出事,別丟下我,別丟下我一個人。”
    被吵醒的司意涵扶著刑南藝坐起身。
    倆人對視一眼後,刑南藝開口:“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離婚吧。”
    刑燁堂是在他們身邊長大的。
    一直都是。
    從很小到如今。
    他一直都很懶散,但是卻很快樂。
    喜歡梅蘭德被傷害那段時間也是如此。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刑燁堂總是說很好,阮竹夜夜都回家。
    他和阮竹的婚姻很幸福,很美滿。
    他的笑也燦爛又陽光。
    可就是不一樣。
    兩年的時間。
    刑燁堂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從根骨彌漫出一種孤寂。
    還有……他和阮竹應該已經到了不聯係的地步。
    否則刑燁堂說夜夜都回家的阮竹,為什麽一次沒來看過刑南藝。
    甚至一次沒給刑燁堂打過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