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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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弼時看了半天,才將人認出,不禁噗哧笑出聲:“你們家姑娘這是叫你唱大戲呢?”
他的奚落沒有叫小紅炸毛半點。夜,落雨,一路狂風大作,她冷的抖。
白鷺莫不吭聲脫外袍給她披上,又倒茶。
小紅捧茶,總算活過來了。
孫弼時再度奚落:“這樣一看,你們倒也般配。對上了眼,跟爺說,我給你們作主。”
白鷺搓了搓鼻子,誠然不知少爺哪裏來的優越感:“少爺莫亂點鴛鴦譜,你先顧著自個罷。”
孫弼時沒有理他,隻尋思著蕭憐喚貼身丫環來,定沒有好事兒,心下徒生警戒。
果真。
小紅福了福身體說:“望少爺尋枚家奴,去董家鏢行傳話。”
孫弼時望著外麵黑夜,雨匯成雨簾嘩嘩而下。
“不過幾天她怎跟董家姑娘有交情?傳什麽話?你且說。”
小紅毫不費力重複著蕭憐的囑咐:“請董姑娘今夜派幾名行鏢的漢子,這幾天駐守府東街西門家藥房,要強壯的,唬的住混混的。”
說著,將藏在懷中錢票取出,她護的好,錢票沾水,可也無礙。
“這是聘請的銀錢,少爺可不可以貪了。”
這是什麽話啊!
在蕭憐眼中,他這個大哥是掉錢眼中?
孫弼時麵色一臭,朝著白鷺示意,白鷺向前接過錢票:“姑娘放心,她的事就是少爺的事兒。”
“何時,她的破事成我的事?”孫弼時反詰道。
“那什麽西門家藥房惹上什麽事,要派鏢行保護?不相幹的她也摻一腳,工夫操心別人,倒不如關心關心自的婚事兒。”
然,小紅沉默,白鷺沉默,沒人接他的話,他搓搓鼻子隻覺無趣。
小紅將熱茶幾口吃下,行禮:“謝少爺賞的茶。如果無事兒婢女便先退下。”
“等等。”孫弼時叫出聲。
“你們家姑娘托我辦事兒,不給賞錢她好意思?”他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小紅包子臉皺起:“姑娘說了,小事兒,如果少爺要賞錢,傳出去叫人笑話。”
“她還威脅起我?求人就這態度?小心我一個不順心,就將這事兒拋腦後。”
“我們姑娘還說了,上回同曲姑娘相談甚歡,若少爺叫她不順心,她也不介意鬧的曲姑娘不順心。”
孫弼時恨不得跑到蕭憐麵前教她規矩,氣煞他!
然孫弼時怎樣氣,蕭憐並不關心。
崔小蠻黏著蕭憐非要睡一起,她應下。又想起實心眼的小紅,也不曉得等雨小了再去。一邊安排熱水跟薑湯。
夜沉寂,雨勢來的快走的也快。
這時,孫府門吱吖一聲打開,消息傳出。
……
蕭府中,永和院
蕭鳶兒沐浴後,躺軟椅上,由大丫環用幹布給她幹頭發。
她手中拿千字文,才認字不久可她刻苦,先生說她悟性極高。
她脫麵冪,臉麵上那道傷疤在燈光下更突出,硬生生破壞美感,讓人覺的醜陋。
丫環念起那一進屋便給蕭鳶兒丟在一角打算積灰的脂骨乳。不禁低聲去勸。
“姑娘,那藥乳,你好歹也試試。”
蕭鳶兒合起千字文,臉陰森:“寶鵲,你要時刻記住,你是我的丫環,不是蕭憐的狗。”
蕭鳶兒一直非常清楚,唯有在崔小蠻心裏有地位,崔博陵才會將眼神移到她身上。
她忍氣吞聲換來什麽,崔小蠻的妹妹喜歡蕭憐,那她還有什麽勝算?
寶鵲嚇的跪在地麵上:“姑娘息怒。”
屋裏另3個丫環同一位婆娘麵麵相看。
蕭鳶兒摸著臉麵上的傷疤:“若非你們幾個賣身契在我這裏,我都擔心你們識不得主子是誰。”
蕭憐給的藥,可以用麽?
婆娘是個經世的,她帶著背後三位不知所措的丫環一並跪在地麵上,以顯衷心。
“我們不認府中誰當家作主,我們隻認賣身契,隻認姑娘。”
蕭鳶兒忽然低笑,笑聲蒼涼,臉麵上怒火不在:“這幾人裏麵就屬你最機靈。”
那婆娘蕩起嘚瑟,她磕頭:“姑娘,雖然那是當老爺麵給的藥乳,可大姑娘怎樣,你應當清楚,她狠慣了,保不齊不是好藥乳,反而有負作用。”
寶鵲心有餘悸,隻覺的婆娘講的有理,這姑娘主子深宅大院裏麵,陰私多著,怪不得剛才姑娘惱了,她正要叩頭求饒。
婆娘又說:“可大姑娘今早是去董家鏢行,如果這是真的,那麽姑娘的臉……”
蕭鳶兒神態一動,不得不說,婆娘說進她心坎。
她低笑,衝地麵上的寶鵲招手:“你來。”
寶鵲爬去。
“既然,你覺的那藥乳好,就替我試試藥。”
婆娘趕忙去繡簍裏麵取剪子,見寶鵲滿臉驚恐,就去勸:“你如果不敢動手,那婆娘來,你忍忍,好快便好。你要知道,唯有姑娘好了,奴才才有出頭之日。以後姑娘決不會虧待你。”
……
第二天一大早,早市未開,街上卻不一樣於平時的安靜,反而喧囂的很。
華陰王妃壽辰宴,府中奴才抹黑就開始準備,謹慎當心,生怕出現紕漏。
宮裏麵的賞賜早早來了,是天恩,華陰王府門前越發熱鬧。
一輛輛精致的轎子落下,都是官宦家眷。
“喲,剛才走出的是華陰世子?唇紅齒白,高貴的很。”
“快看,那是賢安伯府的輿車。”
“這是定遠公太太,她身旁那位紫衣姑娘真好看,是仙子了。”
看戲的人群嗓門不小,薑寶楠給人誇了十幾年,她倨傲的仰起頭,跟在娘親背後,一旁是低低著臉規矩的喻存玉。
“這定遠公家小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全帝京哪裏有可比肩的。”
然而,人群中有不同的聲音。
“你這是沒有看到蕭家那位,不說別的,她那容貌薑姑娘比不得。”
人群瞬間安靜了,想到那聲譽掃地的蕭憐,沒人反詰。
這可將薑寶楠氣半死。阿諛話她聽多了,她也知背地中不免有一些酸酸的評價。
可諸人居然拿她同狐狸精比?往前她從沒放心上,無非是個商戶之女而已,可獨獨現在她心悅崔博陵。
她氣的差點咬舌,又見喻存玉低眉順眼這副小家人的樣子,看的心煩。
“你這樣子是擺明在我們家受欺負?”
喻存玉心慌意亂,忙道:“姐姐,太太,老爺待我極好。”
“知道就好,今天娘親有意把你引薦那幾名富家紈絝,你別給我丟臉現眼。”
喻存玉忍住心裏泛的酸意,她早應該料到,定遠公府養她十多載,並非慈善。她就應該安分報恩,聯姻來穩固定遠公於同僚的穩定。
可獨獨,前幾天蕭憐的話,叫她不停動搖。
一輩子那樣長,她甘心委身於別的男人,抑或是別的女人嫁跟表兄?
“這不是蕭家的輿車麽?”人群再度轟動。
遠處附有蕭家標誌的輿車慢慢而來。
“喲,華陰王妃怎會給她帖子?這樣官宦家排場,她也敢來?”
……
閨房精致又奢華,香爐裏麵染香。
崔小蠻腿掛在她身上,手緊緊抱著她,那張稚氣的臉緊貼蕭憐。
要是知道這丫頭睡相這樣差,她決對不會同意一起睡。
她眼中泛青色,彰顯昨天沒有睡好。這妮子還推不開,導致她夜中想跑去美人塌上湊合一晚都難。
她貪睡,這點小紅是不會來吵醒她。導致她覺著可以把帳頂看出個洞。
如果不是這小妮子身體虛,她早就將人叫醒,教訓一頓。
算算,崔博陵同宇序界快馬加鞭連夜趕路,料來快到江南。二人也是在些時間達成共識。
然而,她算時間。忽然皺眉,什麽5天來接人!!!
分明是9天!
販賣私鹽一事兒,波及多人,原當是無錢無勢的百姓可等到去了那才知道帶頭的是官員。
這事比諸人想象裏還棘手。乃至那幾名官員,怕事敗露,痛下殺手。
好在他跟宇序界躲過去,又找證據,又是暗裏調查,趕時間回到帝京也是9天後。
蕭憐忽然想罵娘親,也就是說,她要照顧小妮子9天!!!
悲哀!
“嫂子。”崔小蠻迷迷瞪瞪睜開眼,鼻子靠在蕭憐頸間嗅嗅。
“你好香哦。”
女流氓!
蕭憐見她醒了,不留情麵一把推開她。
“幹嘛幹嘛,耍流氓呀。”
崔小蠻搓著眼,打著哈氣口氣也是軟的:“陸娘說了,耍流氓是男人對女人行不軌之事兒。”
陸娘這個沒節操的,她都教你什麽了啊!
“陸娘還說,成了親就不是耍流氓,那叫閨房之趣。嫂子,是這樣麽?”
蕭憐理理有點繚亂的裏衣,是沒睡醒的樣子,她起身穿好鞋去倒茶吃。
她彷如未聞,要是崔小蠻不是稚兒,她倒不介意給她灌輸一些特殊思想。
然而,崔小蠻自說自話:“也對,嫂子不知,到底嫂子嫁了人之後才會懂。”
蕭憐忍無可忍,將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崔小蠻,叫姐姐!”
外麵候著的小紅等人,聽到屋裏聲響,就敲門。低聲問:“姑娘,你可起了?”
“恩,進。”
咯吱一聲,門給推開。芸豆抱著水盆,小紅放下洗涮用品就去打開窗戶,梅花手中端著一碗藥。
蕭憐打著哈氣,看著二人侍奉崔小蠻洗涮更衣,又哄著她吃藥。
她邊浸濕幹布,邊轉頭對小紅說:“我邊上那間屋子可能住人?”
“當然可以,奴才們天天打掃。”
蕭憐臉,舒口氣,對著崔小蠻說:“昨天晚上你說下雨怕打雷,我也依你。今天晚上你去隔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