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一番又說：“你聽話，今天再給你買油炸果兒。”
    梅花：嘴中已泛酸了。
    蕭憐才打算梳妝，可眼皮卻重的很，她困的打哈氣。
    芸豆自是知道自家姑娘睡相難看，蕭姑娘居然沒有發脾氣，可見是收斂脾性。
    她替自家姑娘不好意思：“蕭姑娘，要不你再歇息歇息。”
    蕭憐聞言：“小紅，你帶小妮子下去用餐，晚一些帶她去府中轉轉。”
    這一睡，就是2個時辰。
    等醒來時，崔小蠻已開始用午膳。
    蕭憐瞬時神清氣爽，接過小紅遞上的筷子。
    邊夾菜，邊聽小紅崇拜說：“今早董家那裏派去西門家藥房的人來傳話，說是那黑心的又來鬧事兒，用那不值錢的中草藥偏要西門奶奶當作靈芝的價格給錢。”
    芸豆聞言頷首：“那裏倒是將人趕走，可那種混混沒準哪天又來鬧。好在蕭姑娘有準備。否則西門奶奶又要給侮辱。”
    蕭憐給崔小蠻夾塊茭白，吃了口湯：“那裏如果再傳話，隻管跟他說們，如果再鬧打出去就是。”
    她抬頭望著外麵濕漉漉的地：“有一些人，就是皮癢，教訓教訓便懂事。”
    因西門奶奶一事兒，芸豆赫然成蕭憐小迷妹，俠義心腸的蕭姑娘怎可能是外麵傳聞那樣。
    她有眼，蕭憐就是好姑娘。
    芸豆站在梅花旁邊，貼耳問：“你給少爺那一些信件上可要多為蕭姑娘美言幾句。”
    小紅的嘴巴便像停不下來一般，她又想起一件大事。
    “姑娘，那小賤……”她又道。
    “她去華陰王妃壽辰宴，華陰王妃單獨問話，誇她心巧，是個妙人，她料來嘚瑟壞了。”
    蕭憐動作一頓，崔小蠻未去，蕭鳶兒依舊去了？她看著嘴中塞的鼓囊的崔小蠻，神態不明。
    崔小蠻不在，薑寶楠不免會給蕭鳶兒下絆子。可礙著華陰王妃，她也不敢做大。
    蕭鳶兒心思縝密，到底是女主，哪裏會隨隨意就給欺負。
    她扯開了話題。
    “昨天是白鷺送你回的？你那會子披的衣服就是他的，你不要忽悠我，我親眼所見呢。”
    她忽然低低一笑：“他對你倒也上心。”
    包子臉皺成團，明顯無措到極點：“姑娘莫打趣我。”
    一貫不吭聲的梅花終究出聲：“我也看到了，你今天一大早還洗那衣服。”
    包子炸毛，擼袖子：“你這是找打麽？”
    那她搞髒人家的衣服，難道不洗直接還了？這梅花分明不愛出聲非常內斂，看誰八卦不好啊，為什麽非要揶揄她？
    梅花將貼身藏的暗器放在桌上，：“單打獨鬥我不必此物，來，我且讓你三招。”
    小紅一滯，這梅花是練家子？
    她倒學會主子的厚臉皮，氣勢不低，將那衣袖放下：“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你偷著樂。”
    ……
    與此同時，蕭鳶兒參加華陰王妃壽辰宴的消息又傳到孫氏耳中。
    那會子，她正跟孫老太太，孫太太挑選料子。
    她摸著暗紅色的蜀錦，一眼便相中了：“娘親，你用這料做身衣服，定好看。”
    孫老太太瞄一眼：“這一看就是隆重場合穿的，難道你要我像個花姑娘走在街上？”
    換來孫太太嗬嗬直笑，她走近摸了下孫氏手中的料，打趣道。
    “娘親，你還怕找不到場合？憐兒那丫頭昨天沒有鬧，可見並不反對招婿。等她有一眼相中的，結婚這事說著繁雜，可辦起來也是快的。”
    孫氏將手挽在孫太太臂彎，將邊上另外一匹喜慶布匹放她懷中：“嫂子，也應該準備著，弼時那小子也老大不小，你這當婆母穿的料也應該挑著。”
    “我不敢指望他，整天沒有個正形，今天一大早就跑出，連個影子也找不到。一談婚事便給你鬧，說不急。”
    孫老太太聽著二人對話，想起孫子平時作風，也是頭疼。
    “指望他？我還不如指望憐兒。”
    便在這時，侯婆娘向前，提起外麵聽來的蕭鳶兒極的華陰王妃賞識一事兒。
    屋子中瞬時沒有了聲。
    孫氏明豔的臉也瞬時沒有笑臉，尋思著閨女要招婿，而那小賤人卻風風光光去華陰王府。
    她氣的胸口起伏：“她倒風光無限。”
    又念起蕭淮山不曾派人請她回，說：“好，非常好！他要那閨女就是了，以後憐兒即便成婚了，也跟他無關。”
    孫老太太性情平和，雖惱可聽孫氏說這話，當下說：“盡胡說！”
    哪裏有閨女成婚，做父親的不到場的，這不是瞎胡鬧？
    性情中人孫太太邊寬慰小姑子，邊說：“我倒不覺的是胡鬧，他既目前唯有那庶女，不管怎樣也要他嘔心肝知錯。”
    孫氏得到嫂嫂的附和，更狂妄：“沒有錯沒有錯，以後即便憐兒成婚，也在孫家舉辦，氣不死他。”
    不過她又想起一事：“那小傻瓜也去了？”
    侯婆娘忙回道：“這倒不曾。小賤人是獨自前去。”
    孫氏譏誚：“哼！”
    孫老太太曆來拿這個閨女沒法，隻得作勢拍她手背：”全都當娘親的人了，我看呀，有時你比你那侄兒還不懂事兒。”
    “我怎不懂事了，昨天憐兒那好友還喚我好孫姨，對了，那姑娘雖然是個稚兒，生的卻是好看，我看著人姑娘好著呢。”
    心智不全，卻是府中那小賤貨卻比不得這姑娘一根發絲。
    孫太太問：“哪家姑娘？”
    孫氏無所謂說：“憐兒沒有說呢，我也懶的追問，總歸是個好姑娘。左右我喜歡呢。”
    ……
    入住孫家第二日，暫且相安無事兒，姑娘玩了半天的骰子。
    背著人，梅花走到角落記下。
    才要停筆，她抬頭看了不遠處沒規矩，側躺在睡椅上的女人身上。
    別說男人看到提不開眼，就說是女人也忍不住驚豔幾分。
    蕭憐不想崔小蠻抓蟈蟈，搞的髒兮兮的，就拉著她擲骰子。
    崔博陵嫌那是市井玩意，雖可以哄人可從不叫崔小蠻碰。以至於崔小蠻自顧玩了兩個經常還樂此不彼。
    蕭憐眼光細碎，有一些驚喜：“喲，又是6。手氣不錯呀，小妮子。”
    崔小蠻玩的越來越上頭，後背早已翹起尾巴。就差左右手雙管其下，一起擲出兩個6來。
    蕭憐心中揣摩：那灰太狼若找小妮子拜師學藝，沒有準也不會慘到輸掉褲衩。
    尋思著，她有想法：“改天，我帶你去賭莊，帶你漲漲見識，咱掙點銀錢回。”
    她現在說什麽，崔小蠻便沒不應的。
    “好啊。”
    梅花麵無神情再度記下。
    ——蕭姑娘約著帶姑娘去賭莊。
    蕭憐又看了會子崔小蠻擲骰子，也膩，一旦無所事事兒，她就想找點兒事做做。
    就想起‘遛孫弼時的初衷’。
    “表兄呢？”她出聲尋問。
    消息靈通的小紅回複：“一大早就出門。姑娘找表少爺可有急事？”
    蕭憐心裏有了數，遛不成了，孫弼時料來又去找曲晴了。
    “倒沒要緊事兒，就隨口問問。”
    她又說：“最近帝京可有有趣的事兒，你們跟我說說。”
    芸豆欲言又止，小紅目光上下飄忽。一看就是有難言之隱。倒是梅花走近，說出她們不敢說的。
    蕭憐看著梅花，聽著她麵無神情說：“全帝京，勾欄青樓，內宅大院議論的不就是蕭大姑娘退親麽。”
    蕭憐：……
    我不聽。
    然而，梅花機械一般繼續說：“前些天還有人設賭局，賭著少爺迎娶蕭二姑娘入門時，蕭大姑娘可會現身？”
    她頓了頓：“我壓了5兩銀錢，跟著諸人壓上你不會。對了，就沒一個堵你現身。”
    蕭憐：？
    全帝京看我笑話？
    你們還是人麽！
    蕭憐剜了梅花一眼，吩咐小紅：“我首飾盒上還有500兩銀錢，你留到最後吧，收盤前都壓上去。”
    她冷笑：“看我笑話，是要付出代價。”
    小紅隻覺的姑娘不要樣委曲，因為這樣多人笑話，還要強顏歡笑參加小賤貨婚禮，這不是往心口處捱刀是什麽。
    蕭憐卻打著好算盤。
    男主女主婚禮是她最需登場的時刻，她要帶祝福跟大禮，叫他們深刻知道，她已經改頭換麵不作死了。
    以後就可以保住狗命。還可以掙一大筆銀錢，其樂而不為？
    蕭憐瞄了眼梅花，真情實感說：“你那5兩銀錢，是我的了。你我都認識哈，不要心疼。”
    感謝這一些看她笑話的人。
    她希望，這一些送錢上門的人再多一些，她來者不拒。
    小紅心中百味陳雜，可一想到可以掙她打不過的梅花的銀錢，沒有心沒有肺的又歡喜。
    一歡喜她話便多。
    ”哦對了，姑娘，我今早陪灶房許諾給我做杏仁酥的覃媽媽出去采買，碰到我結拜大哥了。”
    因為小紅爽約不打，梅花對她就沒有一個好臉。
    “怎麽，你早晨要洗衣服又要出門，你真忙。”
    小紅惱的又要擼衣袖，想起對方早間摸出暗器，她癟了。
    她這結拜大哥叫蕭憐好一頓想。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坐牢記憶。
    見蕭憐想起這人是誰，小紅不理梅花又說：“我見他手中提著貴禮，倉促趕路，向前一問才知他那未來大舅哥，就那送豆腐的錢三今天成婚。”
    聽她遺憾的表情，蕭憐扶額。孫氏那天刮傷蕭鳶兒臉時的氣話，說她暗裏同錢三有私情，料來小紅記憶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