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神劍下天山

    “仙非仙，劍非劍，不仰山高魚龍名；魔非魔，道非道，無待生死齊物行。”

    像是極光劃過夜空，一抹令人無法忽視的身影出現在上空，萬千劍意由虛化實，直直衝向李雲那睥睨天下的身軀。

    淩厲的劍氣，讓他的肉身都隱隱刺痛。

    金世遺知曉這位前輩的身份，忙與李雲對了一掌，飛身退開一段距離，暫避鋒芒。

    轟

    一股可怖的氣息爆發。

    隻見萬千劍氣凝聚，一抹氤氳的光輝迸現虛空中，刹那間變作一方恐怖的劍域。

    上萬道由劍意凝聚而成的無形劍齊齊出現在李雲上空。

    中間一把神兵尤其令人窒息。

    古樸可怖的氣息自那道凝為實體的神劍上傳開，仿佛是一位尊貴無比的存在。

    “太阿劍！？”

    那股森嚴霸道的氣勢騰然升起，浩瀚威嚴的威勢在萬千劍氣當中顯得鶴立雞群。

    “此劍乃是霸道之劍，威勢不輸軒轅劍這等上古寶劍，不過桀驁不馴，至今我也未能將其徹底降伏。”禦風而行之人淡淡道。

    “今日，還請李門主一試其鋒芒。”

    “哼！”

    一隻大手撼動虛空，直接朝著太阿劍抓了過去，無數劍氣破碎。

    頓時

    太阿劍好似感受到了什麽威脅一樣，劍身輕顫之際，恐怖的劍氣如箭雨般傾灑，將周圍化為了一方絕地。

    “好膽!”

    李雲麵色一冷，手掌五指一震，頓時將那箭雨般的劍氣震散，緊接著餘勢不止的抓落。

    轟

    手掌如同鎮壓天地般轟擊而去，太阿劍感受到了巨大威脅，劍身一聲輕吟，竟調轉劍刃斬落。

    撕拉！

    在太阿劍劍鋒麵前，空氣猶如紙糊的一樣，輕而易舉就被撕裂。

    可手掌餘勢不止的抓去。

    轟

    噗嗤

    雙方一接觸，李雲真元化作的大手頓時被破開，卻也破開了以太阿劍為核心布置出的劍陣。

    李雲收手，幾滴血順著衣袖流下，顯然是受了傷。

    這天下能傷到自己的人屈指可數，此人無論是模樣還是氣息，都十分陌生。

    不過——

    轟隆隆！

    九天之上，罡風倒卷而回。

    晴朗的蒼穹似有雷霆霹靂，肅清天地寰宇。

    兩人對視之間，已經完成了一次元神交鋒。

    此時禦劍之人已然沒了絲毫輕視之心，揮劍間無數劍氣憑空頓生，穿透層層空間阻礙，似絲線般纏繞在李雲的身上。

    劍氣化絲！

    劍氣化絲，乃是一種極為高明的禦劍控氣的手段。

    哪怕是劍道高手，也沒有幾個能夠做到劍氣化絲這一步。

    然而，禦風之人揮劍間就能做到劍氣化絲，顯然在劍之一道已經到了一個超凡入聖的地步。

    劍氣化為白絲纏繞，將李雲四肢八骸盡皆鎖死。

    細小的劍絲，每一道都猶如鋒銳的劍刃，仿佛可以將任何堅不可摧的東西，都給切割開來。

    砰砰砰……

    李雲剛剛以橫練神功破開劍絲，下一瞬隻覺元神遭淩厲劍意鎖定，精氣神三花齊齊撼動，一道劍氣已是迅雷般襲至眼前。

    他雖驚不亂，手掌驟然探出，金光覆蓋手掌，威猛如銅鑄，食指，中指猛然發力，眨眼挾住了這道劍氣。

    嘭！——

    隻手碎劍！

    “無名劍法！”

    禦劍之人暴喝一聲，雙腳一撐，身子俯前，整個人射上半空，炮彈般向李雲撲去，渾身發出的磅礴淩厲劍氣瞬間凝聚成一道巨大淩厲的劍氣，籠罩著方圓數丈的地方。

    人劍合一，成了一劍，直指向李雲的額頭，一掠而過！

    這刺來的一劍，看來像是某一普通劍式，細看又不相同，甚至有若幹劍式，左看像是天山劍法的招數，右看像萬流朝海元元劍法的招數，正中間看又像百變陰陽玄機劍法。

    但無可置疑的是，這是劍神的殺人劍術。

    有跡可循又無跡可尋，有名劍法又是無名劍法，令人捉摸不透。

    範圍天地之化而不過，豈能出於理、氣、象乎？

    此招全占也。

    呼——

    霎時間整個天空宛如打過了一道銀蛇也似的閃電，迅捷耀眼。

    “路逢俠客須呈劍，不是才人莫獻詩。神劍下天山，本尊自有待客之道！”

    李雲忽的一笑，雙手一卷，以歸元手第二招斷幽溟打出，全身骨骼一連連響，脊椎骨宛如大蛇般翻騰聚力推送，如同大海翻湧。

    驚天動地的力道順勢發出。

    轟！

    隨著李雲的力量和劍客的隔空一劍碰撞，天上地下，百丈虛空，就如陷入了怒濤澎湃暗流洶湧的深海空間，徹底狂暴、混亂。

    歸元手——開混沌！

    十成功力！

    劍客立刻感覺到，自己這足以劈山斷嶽的一劍，就好像轟擊在了混沌無垠的虛無中一樣，毫不受力。

    同時在他周身左右，有包容一切、消解一切的黑白兩色混沌氣流從四麵八方湧來，各種或衝撞、或拉扯、或擠壓、或旋轉的力道瞬息萬變，竟然在無聲無息之間將碰撞餘波消解了大半，最終聚集成一股更為龐大的力量。

    鏗地一聲金鐵爆響，氣勁轟炸。

    劍芒頓挫受斂，劍身狂顫。

    劍客披風亦是破碎成無數塊碎片，在氣勁中漫天飛旋。

    他被後續力道削中，隻覺麵前爆發而來兩股陰陽之力，他才壓製破之，第三股更凶猛的奇烈力道已轟至，衝擊散入四肢百骸，登時麵上一片殷紅，噔噔噔連續後撤七步才站定，神色驚異無比驟然看向李雲。

    “好強的武功！”

    李雲一出手間，就好像一個極其高明的武術宗師，將一個大力士力拔山兮的一招輕鬆消解，頓時令得劍客驚異無比。

    “好一個歸元手！”

    被李雲破了劍招，劍客卻並不惱怒，哈哈大笑道：

    “這一招很特別，很有意思，它叫什麽名字？”

    “老前輩，你有資格知道它的名字。”

    隔了近百米的距離，李雲步步走來，深沉無垠的眸光之中閃過一道精芒，渾厚的聲音回蕩在這天際之間：

    “此招名為——開混沌！”

    交手至今，他如何不知插手他與金世遺交手的劍客，乃是天山派祖師爺——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劍客，國士無雙張丹楓！

    李雲原以為他早已坐化，沒想到他已經渡過天劫，走出天人五衰中的第一衰肉身衰，再得兩百年元壽！

    世人道能接得張丹楓一招半式，便足以稱雄天下，極言其武功之高，已是武林神話的存在，凡人不可觸摸。

    眼下張丹楓當麵，李雲自當盡己所能。

    嗡——！

    “張老前輩，請賜教！”

    李雲的身上，頃刻間騰起黑白兩色的神秘光輝，隨著他一指點出，洶湧的黑白氣流猶如大江大河般直接奔湧而出。

    陰陽二氣，在內力超過五百萬，修為傲世天下的李雲手中，隻是泄露一絲，就如怒江狂湧，如今全力盡出，便是一片汪洋！

    轟隆隆！

    先天高手引動天地，而他們這等高手，即是引動天地異相，稍稍出手，風雨雷電，萬馬齊喑！

    張丹楓朗聲道：“一擲乾坤作等閑，神州誰是真豪傑？當今天下，乃李門主之天下也，老夫一把老骨頭，爭不動啦！”

    他目光一凝，卻嘴角含笑，已經多少年了沒人能給他傷痛，沒人能讓他感覺到危險，那種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感覺其實很糟糕！

    人說高手都是寂寞的，確實是，但這種寂寞是危險的慢性自殺。

    劍客在隻會在戰鬥中提高，在生死中磨練，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所以，張丹楓其實很感激邀請他前來與李雲對戰的金世遺。

    他很清楚，以他現在的能力想贏李雲的希望渺茫，兩人實力在半斤八兩之間，或許有些自誇了，更不要說勝過李雲，讓其加入自己一方一同前去蒙國神宮。

    但越是這樣，越具挑戰性！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得歡當作樂，鬥酒聚比鄰。”

    亦狂亦俠真名士，能哭能歌邁俗流！

    隨著張丹楓高歌起來，他手中的太阿劍也仿佛在附和他的歌聲，每次揮動都合乎某種韻律。

    此劍法是他的即興之作。

    張丹楓現在每劈出一劍，道境皆各不相同，遵循某種奇妙的規律循環進行，但每一劍劈出，都暗含一絲空間之劍遁去莫名，這一絲分向莫名的空間之劍在某個冥冥空間聚攏雷雲，隨著不斷的飛劍斬出，莫名空間的雷雲越聚越厚，可隨心意而積，亦可隨意念而動。

    當這道雷霆從冥冥中劈出時，其突然，其淩厲，其天威，會讓措手不及的對手難以招架。

    《道德經》有雲：“大方無隅；大器免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越是美麗的花朵，可能毒性越大，越是凶狠的劍術，可能愈發看起來人畜無害。

    所以，從表麵上來看，他的飛劍仍然犀利刁鑽，漫天劍光縱橫無匹，但在當前虛空下，卻沒有一絲雷霆跡象逸出於外，是真正的不露山水，玄機萬千。

    “這是什麽劍法？”

    李雲眼中驚異之色一閃而逝，而他的動作更是比閃電還要快，在張丹楓剛剛點出劍勢之際，他就已經在全身功力澎湃的轟鳴中，狂暴無比的轟出了一拳。

    呼！

    出人意料的是，李雲一拳之下，還不等雙方的力量碰撞、爆發，張丹楓所點出的黑白兩色混沌劍勢竟然一分為二，遊離在了李雲周圍數十米的虛空之中，形成了一個黑白兩色、涇渭分明的陰陽圖案！

    哢擦！

    在陰陽圖畫形成的刹那之間，隻聞一連串仿佛琉璃碎裂的崩壞之聲，四周平靜空曠的情形如鏡花水月般破碎消散。

    李雲周身虛空，黑白氣流仿佛劃分了陰陽兩儀，萬象萬物近皆崩潰錯亂，跌宕洶湧，各種各樣的力量激蕩撕扯，或陰柔而虐戾，或剛猛且蠻橫。

    而頃刻間，李雲就如陷入了怒濤澎湃、暗流洶湧的深海空間，身形瞬間被封鎖圍困在了劍勢的中心，仿佛不能自主！

    然而同一時間，張丹楓暴喝一聲，五指虛空探抓，虛空中，李雲周身左右洶湧的黑白兩色氣流，仿佛劃分了這世間的陰陽、光暗，猛烈收縮，形成了一個仿佛把虛空扭曲彎折過來空間牢籠將他徹底的包裹其中。

    隨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先前李雲以無上之力打出的一拳，這足以撞塌山川的凶猛一撞竟然就好像陷入了扭曲錯亂的空間中，爆發出的所有力量頃刻間被分割、轉移、消解，然後反作用在了李雲自己的身上，令其在混沌牢籠中猛然身軀狂震，反射而回！

    “有趣，模仿本尊的武功招式，學我者生，似我者死。”

    如此危急時刻，李雲豁然抬頭，大有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之氣魄。

    李雲低喝一聲，黑白雙色縈繞的拳臂之上，條條鋼鐵般的肌肉纖維仿佛是滿弓之弦，繃緊至極限，瞬息之間向著周遭，即將而至的雷雲轟去。

    轟轟轟轟轟——！

    一時間風雲破碎，化作一條無形的拳風巨龍，忘塵峰周遭合圍而來眼見到這一幕的高手，一時隻覺眼前的拳風怒龍充塞天地，成為這天地間的唯一，似乎隻能絕望地任憑這道拳風撕碎他們所處的這方天地一樣。

    吼昂——

    下一瞬，拳風怒龍轟然而至，浩瀚深邃，玄奧難明的黑白兩色以張丹楓為核心呈圓弧放射向四麵八方擴散，在與至高神拳接觸的瞬間，頓時爆發千萬道氣勁激流，雷蛇如波浪般呈現一波一波的震蕩，將方圓千米都好像化作了海潮，激蕩起伏間似乎正在將這股力量逐一消解。

    還不等張丹楓將李雲的拳風怒龍消泯，在下一個微秒之間，又有十道、百道天地同力，爆破虛空的拳風怒龍，轟然襲來！

    卻見李雲那昂藏威猛的身軀隨著跨步向前的刹那，身上騰升起滔天霸道的氣勢，看似隨意的一掌凝而不發緩緩推出，直接轟碎數重劍氣，霸道的掌力摧枯拉朽破開劍勢。

    嗡！

    “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需盡，無複獨多慮！”

    張丹楓眼神肅殺，麵色越發蒼白，揮劍陡然在虛空中劃過無比玄奧的軌跡，仿佛是攪動了陰陽混沌，開天辟地。

    他周身左右黑白二色光華大放，陰陽相生相合，帶動滾滾的混沌氣流渦旋不斷。

    一重接一重，一層繞一層，或如磨盤般將滾滾襲來的拳風怒龍逐一碾碎，然後又將撕天裂地的毀滅性餘波牽引打算，最終還於虛空。

    隻是……

    噗——

    張丹楓狂吐出一口血濤，口鼻皆在噴血，身軀在金世遺臉色大變之下打著旋飛跌而出。

    “張前輩！”

    金世遺飛身到張丹楓身後，渾身金光大閃，扶住了張丹楓那因渡肉身衰而瘦弱無比的身軀。

    “神劍下天山，一劍驚天下！張丹楓老前輩的劍法，真乃絕世強橫的劍法。”

    李雲低笑一聲，當著二人的麵前，輕吸一口氣，雙手運勁點在胸口大穴，暗一運勁，登時將散入體內侵入經脈中被歸元內力攔截所阻的劍氣逼出，化作一道血箭飆出體外。

    “哢”地一聲！

    布滿冰晶的堅硬地麵，竟是被他噴出的這一口血箭洞穿出一個深深平滑的劍孔。

    這一口血混合劍氣吐出，就已是將危險排出體外。

    除了經脈中還有絲絲火辣痛感外，再無內傷淤血。

    張丹楓的實力毋庸置疑，無論是毀天滅地的劍氣，還是鬼神莫測的元神，都不是能輕易接下的。

    若非李雲已三花五氣圓滿，又成功渡過天劫，肉身和元神都完成第三次蛻變，方能以元神力量迅速開辟一個精神世界化作囚籠，將劍意引導囚困，從容化解，而後再以強悍肉身接下同時襲來的強大劍氣。

    但即使這樣，他也受傷了，足見張丹楓的實力之強，實在是李雲生平僅見。

    張丹楓眼看李雲如此輕鬆排出劍氣，就知悉眼前這歸元門主年齡雖小，內功之雄厚卻已根本不能以年齡來度測，甚至已經超過了他。

    當即頷首感慨道，“李門主好深的修為，你不必稱我什麽前輩，江湖中實力為尊，達者為師。門主既然能接下老夫的無名劍法，便足以與我同輩相稱，前輩二字，實在不敢當。”

    “好。”李雲眸光湛湛，爽快答應下來，“狂俠不愧狂俠之名，不拘小節，我李展鵬敬張名士。”

    他自是武癡武狂，以武會友是常態，此戰先與金世遺，後會張丹楓，全力盡出，戰得暢快，心情大好，請張丹楓與金世遺二位去閣中一敘。

    一生大笑能幾回，鬥酒相逢須醉倒。

    三人暢飲幾碗美酒，直至翌日黃昏，金世遺才入主題。

    “李兄，我們想請你出山，一同出手對付蒙赤行。”

    本書設定是煉精化氣後天），煉氣化神先天），煉神返虛三花聚頂），返虛合道五氣朝元），渡劫成功後就是天人五衰境界，分為肉身衰，內氣衰，神魂衰，煞劫衰和境界衰，渡過五衰實力並不會增長，反而會因為衰劫不同而實力下滑，如肉身衰血氣下滑，神魂衰元神之力衰弱，但是每度過一衰，元壽增加兩百載。

    隻有完全渡過五衰，方可破碎虛空，成就真仙果位。

    李雲走的不是天人五衰，是屬於自己的道路。

    而且因綜武世界是諸多世界融合，空間壁極為堅固，即使破碎虛空級別的高手也無法真正破開空間飛升，故自唐以後沒有什麽破碎虛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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