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天山派，白發魔女

    白山城執事房位於白山城正中心，這本身便代表著某種不言而喻的俯視意味。不同於小城鎮，萬人口的城市沒有人管理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白山城還聚集了大批的散修武者，流寇強人，他們都是一個個不安定因素。

    執事們都來自於天山劍派，都是天山劍派的正式弟子，隻不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留在白山城執法。他們中，有年紀偏大前途無望的，有受了重傷落下殘疾的，有接受任務負責城市規矩的，還有少量觸犯門規的真傳弟子被懲罰入城將功補過的，

    一句話，真正有機會在武道上更進一步的是不會來這裏管理瑣事，在這裏需要做很多事情，做的事情多了，花在武道修煉上的時間就少了，自然更難攀登到更高處。

    當然，也有閑暇時候，這時，大多數是老人把自己的活都交給了新來的人來做。

    幾個執事在大廳裏悠然自得的品茗，意態悠閑的聊天。

    為首的是一個叫段玄青的老人。

    段玄青今年已近百歲，先天修為，還有五十年壽元可活，厭倦了江湖爭鬥，就一直呆白山城過著悠閑的生活。

    先天境界提升異常困難，尤其是在失去進取心，年老體衰之後，好在他的精神與內力修為還在進步，身體也未衰老得太快，快一百歲的人，看起來像四五十歲。

    因為年紀比較大，修為尚可武功不錯，所以在白山城執事中也算排的上前三之列，是個在白山城說話份量很重的人物。

    幾個人正自閑聊最近的奇聞異事，門外走進一小廝，稟道：“見過各位執事，門外有一外鄉人請求參見，說有要事稟報，如何應對，還望示下。”

    幾人頭也不抬，另一位執事問道：“可曾奉上束禮？”

    小廝回道：“並無……隻是那人說他是歸元門的人，還有祖師賜下的信物，需要各位執事引他們上山拜見掌門。”

    “那便傳他進來，既然是大派弟子，也不好太過難為於他。”

    餘下幾人聞言笑起來，什麽祖師信物他們自是不信，還要麵見掌門，若是掌門這麽好見，那天山派門檻都得被踏爛，隻是他們覺得每日都做那些瑣事太過無趣，現在有個新鮮事就想看看。

    隻是當他們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卻是不敢吱聲了。

    但見來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未見全貌，已知此人武功修為高深，有萬夫莫敵之威勢，似撼天神龍下雲端，斷不能讓人輕視。

    “敢問閣下是歸元門哪位？”

    段青玄已經知曉眼前容貌年輕的男子是位修為極高的前輩高人，而且拿著的確實是天山派的信物，自然不敢怠慢。

    “趙寧。”

    聽見這兩個字，他們才注意到寧休身後有一女子，背負寶劍，隻是“趙寧”這個名字實在響亮，以至於他們都忽略了這個女人，即使是個漂亮的女人。

    有了天山派的人帶路，這一路上暢通無阻。

    “列陣！”

    走到半路，忽見得一群天山派弟子真在演練劍陣，那聲音宛如浮冰碎雪，輕靈空幽，聽在人耳中如雪花輕落窗欞，在天山空穀中回蕩。

    “他們的劍法底子很紮實，但若是以生死搏殺，他們都會死在自己手裏。”玉嬌龍看著那群弟子如此想到。

    在險峰之處，還生長著一種形如短箭的芒刺，堅如金鐵、鋒頭銳利。

    天山派的武功融會各家之長，精深博大，隻因僻處西陲，名頭才不如少林、華山之響亮。其實若論真實本領，天山派的高手絕不在中原各大派之下。

    天山派劍法融會各家之長，百餘年來，號稱「天下第一劍法」；其內功心法足可以與「少林寺」達摩祖師所傳的《易筋經》《洗髓經》內功並駕齊驅；還有一樣「天山神芒」乃是天下威力最強的暗器之一，劍法、內功、暗器合成天山派威鎮武林的三大絕技。

    天山派的劍法和天山神芒寧休已經見識，天山派的高手他也見了幾位，現在就要去見天山派當代掌門唐加源。

    “原來是李門主高足，還有這位姑娘，唐某見過二位。”

    寧休和玉嬌龍在晦明堂正廳稍等片刻，當代天山派掌門已經出麵，唐加源兩道劍眉，英氣勃勃，雖是大派掌門，卻無架子，頗有風骨，氣質更似文人雅士。

    在他身後，還有一婦人，兩個白袍老人，在唐加源介紹後寧休才知那婦人是玉玲瓏，唐掌門夫人，身後兩個天山派長老是石天行和丁兆鳴。

    “晚輩趙寧見過唐掌門，唐夫人，諸位前輩。”

    “玉嬌龍見過唐掌門，諸位前輩。”

    幾人相互客套後，唐加源問道：“張祖師到貴派拜訪李門主已有半載，今日趙小友手持祖師信物前來，可是祖師有何指示？”

    天山派祖師張丹楓為渡天人五衰，深居天山派劍池，半年前突然去了歸元門，唐加源身為天山派掌門，卻也是近一月後才知曉這個消息，現在見寧休有祖師信物，才有此問。

    畢竟以寧休現在的威名和身份，還有祖師信物，在場天山派高層都有這個問題——是不是祖師有消息傳來。

    寧休自然是沒有的，畢竟師父，張丹楓還有金世遺三個絕世高手商量事情哪有他摻和的份，他隻是知道此事十分機密重大，不便透露，但也不好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於是道：“張前輩並無要事傳達，隻是現如今蒙宋交戰，連著周遭幾國也有些躁動，唐掌門要多多注意。”

    天山與異國接壤，北有西夏，西有尼泊爾，唐加源曾平定尼泊爾動亂，斬殺了暴君，後接過了天山派掌門一職，致力於維持天山派的聲望名譽，卻未做出什麽向外擴張地舉動，屬於保守一派。

    連著天山派南支地多次挑釁也是念在師出同源也未出手，可正因為他的優柔寡斷，瞻前顧後，導致天山派內部人心各異，若非有祖師張丹楓坐鎮，石天行等人早已動手篡位，欲以武力滅掉南支，還有縹緲峰上的靈鷲宮，一統天山。

    石天行道：“這點不勞閣下費心，天山派高手無數，又具天險，無人敢犯。”

    “那是自然，晚輩一路上有睹天山派弟子風采，曄然若神人，諸位長老更是修為高深，天下哪有宵小敢來犯天山？”

    玉玲瓏聞言微笑，目光在寧休身上打量：“趙小兄弟讚謬了，二位不遠千裏來到天山，貴客前來，咱們肯定要好好招待，以盡地主之誼。”

    正當這樣說著，寧休還未答複，就聽見外邊一陣吵鬧，似乎是有人要強闖進來。

    唐加源等人起身，目光看向外邊，臉色一沉，轉而拱手道：“兩位實在抱歉，在下現在有要事處理，失陪了。”

    “好，唐掌門既然有要事處理，晚輩也不多做打擾了。”寧休聽著外邊那刀劍交擊聲，暗道這可真是打了天山派的臉，真不知是哪些人，竟敢也竟能打到天山派駐地來。

    天山派南支還是靈鷲宮？

    “啟稟掌門，劍陣已破。”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撲通跪在唐加源麵前。

    “好膽！傳我號令……”

    叮——

    一柄漂亮的銀白色長劍隨聲釘入正廳的地麵上，好似畫地成線，冷冰冰地警告著什麽。

    寧休看著這一幕想道，看來現在他們是走不掉的，非得見識見識這夥闖進來的人到底是何來頭。

    而石天行麵色陰沉如水，今日竟然被外人看見了家醜，這玉羅刹真是得寸進尺。

    “唐小子，你們北支真是越活越廢物了，現在就這點本事了？”

    呼——

    一陣寒風吹過。

    廳門大開，走進一隊少女，前麵四人，提著碧紗燈籠，後麵四人，左右分列，擁著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杏黃衫兒，白綾束腰，秋水為神，長眉入鬢，笑盈盈的一步步走來。

    此女顏容豔麗，美若天人，寧休雖是驚鴻一瞥，也覺意奪神搖，隻覺隻有趙朝辭能勝過她。

    眾人見之卻是凝重無比，隻因這如同二八少女的人，正是天山派祖師那輩的“玉羅刹”練霓裳。

    論輩分，他們都要低她好幾輩，論武功，更是不及了。

    天山派祖師張丹楓功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而門下弟子，成就最高的一位也隻止步於三花聚頂，還因重傷而將坐化，二代三代掌門修為至凝聚真元，辭去掌門職務鑽研武道，先如今的第四代掌門唐加源不過先天修為，哪裏比得上凝聚精神與真元二花，更疑似凝聚三花的練霓裳。

    這練霓裳原本嫉惡如仇，雖曾為馬匪，但頗有俠義之心，可之後因與華山劍神卓一航的戀情破碎而性情大變，成了不折不扣的白發魔女，自師父淩雲鳳死去後接管天山派南支掌門之位，向來是以暴製暴，出手狠辣。

    諸多江湖人聽聞了此事，也不得不歎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言歸正傳，天山南派之人正在與天山北派之人對峙。

    “休得猖狂，若是祖師在此，豈容你白發魔女放肆？”

    “哪裏來的狗，吵得本座心煩。”

    練霓裳眼神閃過精芒，說話的天山派弟子慘叫一聲，寂然不動。眾多天山派弟子看得驚心動魄，想不到這樣美麗的少女，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餘下更是感到害怕，以眼神殺人，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你！白發魔女，你當真要拚個魚死網破？”

    唐加源饒是涵養功夫再好，門下弟子被當麵殺戮，他也不可能忍得，也不知是哪裏走漏了風聲，讓這魔女知曉祖師外出的消息。

    現在天山派的先天高手雖多，但能與之對抗的前輩高人卻了了無幾，

    “黃毛小兒，你爺說出這話我尚不放在心中，何況你還不若你爺。你們北支一年不如一年，幾番折騰，早已不複當年，要不是張祖師還在世，憑你也敢在本座麵前叫囂？”

    唐加源欲言又止，咬了咬牙，把話吞回肚子裏。

    白發魔女的目光停留在寧休身上。武功到了她這一層次，早有預敵先機，寧休麵生顯然並非天山派之人，但能與唐加源在一塊，肯定不凡，實力身份都不清楚，她也不敢輕易動手，更何況天山派真正的高手還未到。

    “師叔何故如此？”

    身邊忽然有很細微的衣衫抖動聲音，分神一瞧，才發現是淩未風來了。

    他的輕功向來厲害，若是他有意隱藏，真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但沒有發覺這人的當然不包括練霓裳。

    叮！

    聽得清脆一聲響，練霓裳打出的白眉針已經被淩未風以天山神芒擋下。

    此針入了人體，可循著穴道攻上心房，即刻死之。普通人中了白眉針，最多不能活過半天，功力較強的人，也隻能活過一個月左右。

    可淩未風的暗器功夫同樣不弱，尖銳的天山神芒將白眉針輕易破碎了。

    隻見那人身材高瘦，身穿白色錦袍，白發蒼蒼。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

    “天山神芒……不知道你的劍法練得怎樣？”

    淩未風反應敏捷地及時抽回了手，卻還是有一片衣角被練霓裳淩厲的劍風生生刮斷了。

    空氣凝固了片刻——

    那片灰色的衣角帶著他被刮破的小指上的一點血悠悠飄落在地上。

    “師叔，得罪了。”

    鏘！

    淩未風架起落霜，硬生生接下這一劍。兩個人真氣碰撞的瞬間，他頓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的壓力，是很不正常的那種強大，令人感到恐懼。這力量，蓋過了苦修一百餘年的淩未風。

    “師叔當真要如此？”淩未風交手幾招，已知敵我差距，當即以輕功拉來距離，不時射出天山神芒幹擾，但都無濟於事。

    練霓裳使的是反天山劍法，為天山南宗祖師淩雲鳳所創，融合各家劍法，每一招都與正常劍法相反。以永保先手雷霆疾擊為主，出手方位、劍意精髓與「天山劍法」恰如其反，窮其陰狠毒辣之能事，利用輕功提縱之便，專刺敵手關節要穴，奇詭莫測，與「天山劍法」一正一反，相生相克。

    “本座已凝聚三花，論武功乃天山派祖師之下第一人，晦明師兄說你是天山七劍之首，內功暗器乃至劍法都是第一，可師兄他在時，外方劍客，無人敢帶劍上山，你與他相比，是不如。與現在的本座相比，更是天壤之別了。”

    淩未風乃大須彌劍術的創造者，劍招攻守合一，變化繁複，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無懈可擊。

    但練霓裳已臻至三花聚頂境界，功力大增，返老還童，武功超凡脫俗，光是真元和力道就不是他能抵擋的。

    砰！

    淩未風運起少陽玄功，與練霓裳對了一掌，全用陰柔之力，隨勢屈伸，消解勁道，可也免不了狂退幾步。

    足見兩者差距。

    本書把卓一航設定改了一下，因為現在武當派祖師張三豐都沒有成立武當派，所以把卓一航改成華山派，本書的華山派是先秦時期就有的門派，不是全真那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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