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捉拿揚州盜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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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半個時辰後,鄭英回來了,一臉的苦相:“陛下,奴才在東宮不曾看到《山河社稷圖》。”
    “嗬嗬,不曾看到,那不就是沒了。從朕的甘露殿,被那逆子搬運到了黑市!”
    “好啊!當真是天大的孝心呐!”
    景行帝是真的被氣到了。
    他一直都知道太子荒唐,如果這件事直接發生,雖然也會生氣,卻不會氣成這個樣子。
    畢竟,身為帝王,景行帝還是很有容人之量的。
    可偏偏,這逆子一開始說的是拿去裝裱!
    自己還道他是有孝心,結果倒好,孝心變成了哄堂大孝!
    在這種強烈的心理落差下,再加上景行帝本就惱火,自然便怒不可遏。
    “《山河社稷圖》象征的是我大乾的江山社稷,萬裏河山!”
    “這逆子偷什麽不好,偏偏要來偷這個!”
    “本以為跟著李長空學了些好,沒承想到頭來,依舊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吩咐下去,敕令太子於東宮禁足一月!”
    “一月之內,膽敢踏出東宮半步,嚴懲不貸!”
    鄭英聞言,頓時跪伏在地,聲音顫抖道:“諾!”
    景行帝平日裏待人寬厚,可若是當真發了怒,那便是天子之怒!
    天子之怒,那是要一個不好就伏屍百萬的!
    豈可不慎重對待。
    “聖上,《山河社稷圖》失竊一事,遲早會事發的,到時候,該當如何是好?”鄭英道。
    聽見這話,景行帝沉默了。
    鄭英說得對,《山河社稷圖》平日裏本就醒目,再加上這甘露殿裏太監宮女也不少,人來人往的,若是不見了,遲早會被人發現。
    到時候,總不能直接說是太子偷了去賣了吧?
    那樣的話,皇家顏麵何存?
    所以得想個法子。
    “你有何見解?”對於處理髒活累活,鄭英這個大內總管是專業的,而景行帝很善於聽取他人意見,不論出身貴賤。
    “陛下,坊間傳聞,揚州出了個盜聖,武功高強,無物不偷。”
    “據說,近些時日還來了乾都城。甚至甚至有傳聞,陽城侯府和定國公府失竊,便是與此賊有關。”
    “甚至還有人聲稱,此子膽大包天,欲要來皇宮行竊。”
    “既然如此,要不咱們幹脆就順水推舟,聲稱《山河社稷圖》已經被這揚州盜聖竊走。”
    聽聞此言,景行帝當即便是眼眸一亮,道:“既然如此,朝廷是不是該派遣高手前去捉拿?”
    “是然,抓住之後,最好能叫其在萬民麵前伏誅!”
    “這樣一來,百姓們便會覺得,即便揚州盜聖武功高強至此,在朝廷麵前,依舊不過是丁點大的螞蚱,皇室威嚴,反倒是有增無減!”
    鄭英說完之後,垂手而立。
    景行帝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著令禦林軍總統領季淩即刻動身,前往揚州,捉拿此賊!”
    “一月之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你去傳旨吧。”
    “諾!”
    鄭英走後,甘露殿內再度陷入沉寂,景行帝重新開始了枯燥乏味的奏章批閱工作。
    當拿起最後一份時,其眉頭卻不由得微皺。
    這是張勳寫的,大概意思就是乾人多畏海,恐疫病,短短十日光景,李逐峰怕是招募不滿三萬人,特來求情,希望能夠延長些許時日。
    景行帝雖皺著眉頭,卻依舊準了這份奏章。
    畢竟,海上多風波,且食物不新鮮,疫病更是常有的事。
    莫說是乾人了,便是放眼四方諸國,又有哪個國家的人民不懼海?
    陳國兩麵環海,一麵臨江,按理來說,海軍應當相當強盛才是。
    可結果卻是,弱得令人發指。
    為何?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別說訓練海軍了,便是招都招不到願意從軍的士卒,連海軍編製都湊不齊,如何強盛得起來?
    這是四方諸國的通病,別說他李逐峰一個小小的武陵侯了,就是他這個大乾皇帝,也不見得能解決。
    若是真能解決,大乾海軍何止強盛一倍?
    隻怕能在東海這邊取得絕對的製海權,把陳國打的叫爹,甚至還能繞過陳國,挑釁一下南梁。
    說句不好聽的,要是有朝一日,北元鐵騎大批南下,意圖染指中原。
    到時候大乾要是真打不過,有海軍在,至少還能從海上跑路,去搶陳國或是南梁的地盤,也算多了一條生路。
    畢竟北元的士兵,可絕大多數都是旱鴨子,總不可能追到海上吧。
    可見,對於大乾而言,在某種程度上,海軍的重要程度甚至還要勝過陸軍。
    但想要壯大海軍,何其難也!
    景行帝看著漆黑的夜色,歎息道:“此乃久積之弊病也!”
    ……
    翌日清晨,東宮。
    當得知自己再次被禁足一月之後,說句老實話,劉裕是完全不慌的。
    不僅不慌,甚至還有些慶幸,這事兒總算是東窗事發了。
    之前一直把父皇蒙在鼓裏,他還提心吊膽的,現在東窗事發之後,睡覺都安穩了不少。
    就是少了老李他們來玩間諜殺,確實是要無趣了許多。
    不過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掙到大筆大筆的銀子,他又開心起來。
    到時候父皇就會知道自己真正的能耐!
    什麽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說的不就是我劉裕嗎?
    但是很快,他就得意不起來了。
    因為東宮外的通傳聲傳了進來:“陛下到!”
    劉裕頓時一個激靈,沒坐穩,險些從椅子上栽下來。
    說句實在話,其實景行帝看起來並不凶悍,甚至極為仁和。
    屬於尋常人見了,都會心生好感的那種。
    而劉裕,從小膽子就大。
    朱犇捅馬蜂窩的事兒他聽說了,卻是嗤之以鼻,因為這事兒,他十歲那年就幹過。
    但是,就這麽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看到他爹景行帝那張略顯柔和的中年男人的臉時,卻像是心裏咯噔一下,怕得不行。
    大概,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脈壓製吧。
    “說說吧,《山河社稷圖》賣的銀子,拿去做什麽了。”景行帝今天難得耐著性子,想坐下來與劉裕好好談一談。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以往的教育方式有問題,才使得太子如此頑劣。
    他是個善於反思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