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山莊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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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行,我需要你用你手中的那把刀,劃破他的喉嚨,這筆買賣才能成交!”金發外籍男人依舊保持著半蹲的動作,悠閑的看著倒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阿嵐,“切,還真是瞧不起我,怎麽,是覺得我不敢殺人是嘛。”說著薑明月高高的舉起了手中的刀準備向阿嵐脖子砍去。
    “這就是江湖上傳說的‘害群之蜥’嗎?這麽的輕易就被算計呢,看來這江湖上的名號也的確是誇大之詞了呢。”金發外籍男人半蹲著臉上掛著邪魅的笑容說道。
    “奧利維爾,無常先生,奧利維爾是你的名字,是嗎?”阿嵐發出慵懶的聲音,就在阿嵐說話的一瞬間,他手中已經緊握著薑明月握著刀的手,緩緩抬頭看向了金發外籍男人。
    這男人的長相就連阿嵐也自愧不如,他不得不承認麵前的男人的確是隻要看上一眼就會讓人無法再去忘記,這世上除了那種長相美若天仙的人,再就是實力驚世駭俗的人隻有這兩種人才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也隻有這兩種人才會讓你見一次就難以忘懷。
    金發外籍男人長得的確很是好看,這樣的男子真的讓人見一麵就無法忘懷,但阿嵐知道這名金發外籍男人絕對不屬於前者,他從未見過麵前的男人,雖然從未見過一麵,但是阿嵐知道,這個人很危險!
    “是啊,蜥先生,真榮幸你能知道我的名字呢,果然你不會死掉呢,我還想著我怎麽需要提防的你的突然間詐屍呢。”奧利維爾終於站起身來,看向了阿嵐。
    阿嵐用力一掰,將薑明月手中的刀奪到了自己手中,說道:“是啊,知道你的名字我還是從那萬世榮光的雷鳥口中知道的呢。”
    “嘖,那就沒有很榮幸了,一個畜生口中說出我的名字,屬實是讓人驕傲不起來呢,不過既然雷鳥那家夥找過你,卻沒有殺掉你,想必他叛變了吧,不過能解釋一下嘛,你為什麽現在還在站著呢,我記得薑明月捅向你的那個刀上可是塗滿了致命的毒藥呢。”奧利維爾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個娃娃,一個娃娃是一個小姑娘模樣,穿著一襲白裙,另一個阿嵐總覺得有些麵熟,是一個男生娃娃。
    “因為啊,我來自梁州,梁州元江穀。”阿嵐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阿嵐在進入房間之時他便看到了這出奇的準備好的一席酒桌以及桌上早就備好的另一副碗筷,於是阿嵐便立刻病變請出了在羊城黃銅酒吧見到的少禮人格,就是那個本就來自梁州元江穀的善用毒物的姑娘人格,這才避免了被毒藥一擊斃命的風險。
    “哦?是這樣嘛,那看來我們掌握的資料還是不夠完整啊,居然連你來自梁州元江穀這種事情都沒有查出並匯總出來,虧我對你還這麽關心,因為鴟吻那家夥和我說,如果遇到了你一定要小心,我還以為你之前已經和那個老掉牙的天秤星死在了黃崖關了呢,看來沒有啊,不過這可真是太好了。”奧利維爾說著露出了一副期待的表情,他此時手裏拿著兩個娃娃終於站了起來,說道:“因為,這樣啊,我就可以再殺掉你一次了!”
    還沒等阿嵐反應,奧利維爾竟然轉過身體來,倒退著背對阿嵐緩緩向他走去,直到阿嵐進入了戒備狀態,奧利維爾向前踏下的腳步也停了下來,慢悠悠的轉身,掏出了手中的娃娃,他輕輕拍了拍手,聲音溫柔的說道:“好的,好的,小姑娘,回來了,回家了,我在這等你,跟我走吧,跟我走吧…”
    奧利維爾就在那裏像吟唱似的,對著手中的娃娃輕聲說著,而在遠處房間內的一個本在洗澡的姑娘聽到奧利維爾的低語,身體突然一顫,然後呆呆地重複著奧利維爾說的話,竟慢慢地挪動著雙腿向外走去,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而這姑娘的最終目標,明顯是薑明月的家!
    有路人見到了一絲不掛的姑娘走到街上的反常舉動,急忙上前來阻止,卻被姑娘一手推開,繼續頭也不回地喃喃自語向前走去。
    阿嵐看到奧利維爾這奇怪的舉動,本想閃身突襲的腳下突然一頓,因為他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到底是誰,這個男人到底意味著什麽,這代表著他們放出來核心了!
    這名叫奧利維爾的男人,是苗人…
    苗人善蠱,蠱俗稱鬼草,下蠱者又稱降頭師,凡人入蠱,如人偶般任人擺布……
    眼看著奧利維爾操縱著這個女孩玩偶讓另一方一步步向一個目的地走了過來,阿嵐心中著急了起來,既然人偶碰不得,那就去幹掉這個苗人!無常奧利維爾!
    阿嵐想到這的時候,身體已如炮彈般飛出,衝向了無常奧利維爾,就差將近一丈之隔,他的右手後錯,蓄力,等著接近對方,給出這致命一擊,隻要這一拳著實的落在了那名神秘的女子身上,那必定是爆裂般的,可就是那麽不到一丈的距離,一枚算盤子劃著弧線直接穿過了阿嵐的小腿,阿嵐感覺下身一冷,隨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蓄地勢被這麽無恥的打斷,阿嵐掙紮的坐了起來,看到一名白衣男子一步一步從角落裏走了出來,一隻手揣著兜而另一隻手緩緩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走向了自己,奧利維爾看到這名白衣男子出來眉頭微微一皺,阿嵐上身的少禮人格還沒有消散,他帶著少禮的性格張開嘴來就罵道:“你個混啊!”還沒等罵完,白衣男子就唰地把算盤子從阿嵐的小腿肚子上收了下來,這讓阿嵐更是疼痛,他剛想發火,就看見白衣男子手中的棋子上不止有著她的血液,還有一隻黑色和黃褐色相間的不斷地撲騰著翅膀的蟲子,白衣男子掏出酒壺澆在了蟲子的身上,又拿出了打火機,燎了一下蟲子,刹那間,騰起一丈多高的火焰,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降了下來,這讓阿嵐看得目瞪口呆,這到底是個什麽蟲子?
    阿嵐此時終於恢複了自己的神智,而自己因為分離性人格障礙這病症的結束,而變得虛弱了起來,但他那清晰的頭腦也恢複了過來,他掏出手絹來,撿起了剛剛掉在地上的匕首,回身看向仍站在原地不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的白衣男子,和那依舊在吟唱著的奧利維爾,神色凝重地說道:“獵人蝽,與用一十二種有毒動物如蛇、蜈蚣等埋在十字路口,經過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取出來,貯在香爐內,這就是金蠶蠱。據說這種蠱養成之日,不畏火槍,最難除滅,小可護主,大可殺人,巨可稱雄,我可真是有貴人相助啊,多謝了,江湖百曉生,還是說我該叫你‘愚人’呢?‘八大庸眾’中的愚人是你沒錯吧?”
    沒錯,來者正是白衣俠士號稱江湖百曉生的九曉生,他沒有正麵回應阿嵐,而是緩緩推了推自己那總是滑落的眼鏡,說道:“還記得嗎?登上白木舟之前,我說過,我欠你一次,這次我又救你一命,我們兩清了。”
    阿嵐歎了口氣,說道:“你本就不欠我什麽,將你帶進白木舟本是我之前答應過你們的事情,至少我對得起滿夫人船長,也是我不夠機靈,我怎麽就沒能提早發現呢,這世上愚者那麽多,但卻沒人願意承認自己是一個愚者,而恰恰能以愚者自稱的人反而是最為聰慧之人,這江湖上世間萬物三千石,而你九曉生獨知這世間兩千五,這愚人名號是你最不為過了!”
    奧利維爾聽到阿嵐的話,對著手中的女生娃娃一揮手,已經到了薑明月門前的一絲不掛的姑娘便停下了步伐,奧利維爾慢慢地向阿嵐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道:“厲害,厲害,不愧是害群之蜥,你還記得我嗎?”說著抬頭滿臉笑臉地看著阿嵐,而眼角竟流出了兩行清淚,阿嵐喉嚨一緊,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而打算坐收漁翁之利的薑明月在他的身後看到了異樣,阿嵐側著的身子,握住匕首的手上青筋暴起,手已經在顫抖了!
    這樣的顫抖隻有兩種可能,激動和恐懼,很顯然,這兩者都不是什麽能帶來勝算的東西,奧利維爾走到離阿嵐一丈遠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說道:“說話啊,蜥,說話啊,你是真的失去記憶了嗎?你還記得我嗎?記得你過去做過的事情嗎?”說著向前又邁了一步,隨即又像觸電般又退了回來,搖著頭說道:“不,不,不,不能再向前走了,再走我就忍不住了,我就忍不住,現在掏出屬於你的娃娃來,然後我就要挖出你的心髒來泄憤!”
    阿嵐就這麽盯著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奧利維爾,沉聲說道:“魑小姐,我記得她也是苗人魑原本是煙雨江南的那位先生手下魑魅魍魎三位死侍之首,煙雨江南那一戰之後魑便很少在江湖上活動,但據我所知,她還活著!”
    奧利維爾說:“她啊,她很好,她可是好好的活著呢,所以這才是最令我氣憤的原因,我對你的憤怒在於,你啊,你為什麽沒有殺死她!”話音剛落,奧利維爾的人就已經消失不見,再一次出現,就已經在阿嵐身前,兩人目光相對,阿嵐回身一刀,精準無誤的插進了奧利維爾的肚子,而奧利維爾卻並沒有因為疼痛而後退,反而迎著刀尖而去,反手一爪,沒錯,是爪,硬生生的穿透阿嵐的衣服,紮進了阿嵐的肩膀。
    這畫麵在薑明月的的眼中看起來並不是像戰鬥那麽激烈,反而像情侶在擁抱一樣,可薑明月知道,她終究不能忽視,那順著阿嵐匕首從奧利維爾腹部流出的滴答滴答的滴落著的鮮紅血液,和阿嵐那肩膀上已被染紅的白色襯衫。
    過了好一會兒,這期間,這兩人就這麽四目相對,阿嵐反手一推,推開了奧利維爾,將匕首從奧利維爾的腹中抽出,頓時鮮血四濺,阿嵐捂著肩膀,神色怪異的盯著奧利維爾,而奧利維爾順勢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娃娃掉落在地上,染上了鮮紅的血液,可他卻還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痛苦,不怒反笑,對著阿嵐說道:“蜥,原來你的反應還是那麽的快啊,我以為你的病發已經結束了呢,可是啊可是,你的情商還是像當年一樣的天真啊,知道彼岸花嗎,彼岸花開,黃泉路葬!我已將我的彼岸花種子鍾入你的體內,不過你放心,它不會那麽容易殺掉你的,必竟老老大說過要留你的活口。”說著摸了摸腹部的血,塗上了些藥膏,不一會竟好了起來,連疤痕都看不出來,接著說道:“告訴你喲,一般人就算被種下也沒什麽影響,而恰恰是我們這種人,我們這些自認為被神眷顧的孩子,在病發的時候,血液流速加快,才能滋養了彼岸花,等到花開之時,就是你害群之蜥落幕之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