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山莊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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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嵐就在那裏麵無表情的站著,看著坐在地上滿臉笑意實際卻凶險無比的帥氣男人,兩人又以這麽奇怪的姿勢互相對視著,過了良久,阿嵐搖了搖頭說道:“奧利維爾,不管你怎麽討厭魑,不管你多麽恨她,不管你多麽恨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像透了她,無論是行為亦或是思想。”
奧利維爾露出了小虎牙,眯著眼睛說道:“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沒人會輕易改變的。”
阿嵐笑了一下說道:“不,我說的是你的驚世容顏。”說著向前走去,捧起了奧利維爾的那張優雅精致的臉。
奧利維爾愣了一下,直到自己的臉被阿嵐捧起的時候,才反應了過來,眼裏帶著幾分不甘又有幾分驕傲地看著阿嵐,說道:“我知道,我活著就是為了這張臉的呢,人總是得為了點兒什麽活著,不是嗎?”
阿嵐就這麽當著薑明月和在另一旁冷眼旁觀的愚人九曉生的麵,伸出修長的手撫摸著奧利維爾那毫無瑕疵的臉,點了點頭,像是認同了奧利維爾的說法一樣,兩個男人間彼此之間的接觸竟一時間沒有令人反感。
奧利維爾看著這樣一臉認真又陶醉的阿嵐盈然一笑說道:“那你是為了什麽呢,啊?蜥,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寧願與全世界為敵,這本就四分五裂的世界,你想想,冗繁又死板的機關,故步自封又自命清高的煙雨江南,國中之國卻又蠢蠢欲動的無啟國度,激進改變卻又聲大勢微的將軍係,還有各個地域世家林立掌握軍政大權,簡直就是封建醜惡世襲製的縮影,伴隨著這種醜陋的世襲製,人類的錯誤曆史也將不斷地重演。政治家的兒子將成為政治家,金融寡頭的兒子也會成為寡頭,這樣下去,無論過多久,華夏還是不會改變。這世上本就留給普通平民出頭的地方不多,而你,卻要為了自己堅守的什麽狗屁不通的理想信念而處處樹敵,蜥,這麽做可並不明智啊,我想你應該不會忘記吧,十年前煙雨江南你犯下的錯誤,這次不會又要重蹈覆轍了吧。”
阿嵐撫摸著奧利維爾的手突然一怔,然後看著奧利維爾,像一把利劍一樣,就這麽盯著奧利維爾,像是要將他貫穿一樣,他說:“你明明知道,你們都知道,我當年在做什麽,我們當年的煙雨江南到底在為誰幹活?我認為我錯了,我們都錯了,可為什麽你不說,為什麽那位先生不說,為什麽你們都不說,到底是誰錯了?”
奧利維爾看著這麽單薄的阿嵐,神色變得柔情了起來,伸出手來抱住了阿嵐的頭,像母親在對孩子呢喃一樣,說道:“我們都沒錯,或者我們都錯了,我們都有自己的追求,這世界本就一驚一乍,我們都是走投無路的人,如果我們不能改變這個世界,不能將它同化,那你知道嗎?這世上還有一種生存方式,它叫寄生。”
阿嵐就這麽任憑奧利維爾的抱著,一個長相絕美的男子與一個也算是完美臉蛋的男人相擁在一起,無論何時,這場景本就是一幅美好的畫卷,過了一會兒,阿嵐抬起頭來,看著奧利維爾說:“可這麽不做累嗎?違背自己的道義,為別人而活,這樣的寄生方式嗎?”說著冷笑了一聲。
奧利維爾看著這樣一臉鄙夷的樣子,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寄生的感覺,我也不懂,所以啊,既然你我都堅信這世道爛透了,而這屈辱的寄生方式你我又都嗤之以鼻,那麽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蜥,加入我們,顛覆這醜陋的世道,重新製定這社會的順序,你我本就該是將軍,就像你說過的一樣,‘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這世道隻有不太平了,才會有我們的用武之地,隻要惡魔一直存在,人們才會去信仰神明,如若惡魔被徹底消滅殆盡,我們這些神明,所謂的能力者,神眷顧的孩子,也隻能是被脖頸上嵌入芯片的病人罷了!食人、疫病、災禍,隻有他們出現了,我們才會重新回到本屬於我們的位置不是嗎?”
阿嵐皺著眉頭,吸收著奧利維爾那恐怖言論中的每一個字,他轉頭看向愚人九曉生,一字一頓開口問道:“你也是如此認為的嗎?小九九?!”
江湖百曉生九曉生沒有正麵回應,他隻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隻是個江湖人士,這江湖本就是一個培養草根英雄的地方,一些岌岌無名之輩隻有在這裏才能闖出一番名堂,創造一番事業,可現在的江湖愈來愈小,愈來愈凋零,留給草根英雄的機會不多了。”
“所以,我問你,你也是這麽認為的?”阿嵐又一次重複了剛剛的問題,而這次他轉頭問向了無常奧利維爾,阿嵐繼續說道:“為了讓自己可以無拘無束地以自己的方式活著,就要毀掉這太平的天下嗎?這世道或許醜陋,這各方勢力或許暗潮湧動,可大家最後無論如何不都是相忍為國嗎?沒人可以創造出無惡人的完美世界,可隻要這世上的醜陋,,肮髒沒有達到一定的闕值,這世道總的來說不還是不錯的嗎?”
奧利維爾看著阿嵐,怔怔地發愣,嘴裏喃喃道:“你也這麽說,你和她又說著同樣的話,讓自己來忍氣吞聲,成就他人的完美生活,我並不是說這麽做是愚蠢的,而可為什麽忍氣吞聲的總是我,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人啊,活著時候受了太多的苦,最後連迎接死亡的時候卻還是會想個法子去安慰自己,窩囊的人啊,總是會覺得自己的窩囊可以成就他人的美好。”
阿嵐鬆開捧著奧利維爾的手,向後退了退,問道:“你知道這麽做也許不對?”
奧利維爾仿佛認定了似的,他站了起來說道:“對,也許吧,我知道。”
阿嵐說:“那你還是要聽給你們灌輸這種恐怖觀念的人的話?”
奧利維爾說:“是的。”
阿嵐說:“可你知道那是錯的。”
奧利維爾說:“可我沒說我要做對的。”
阿嵐說:“那是為什麽?”
奧利維爾說:“因為我隻做我認為對的事情,我有我的理由。”
阿嵐說:“你不後悔?”
奧利維爾看著阿嵐沒有回答,他笑了起來,說道:“搞清楚誒,我親愛的蜥先生,是你把你自己都騙了,你又怎麽能怪我騙你呢,你呀,你才是背叛的那個吧?”
阿嵐說:“可是我不後悔啊。”
奧利維爾也緊跟著說道:“所以我也一樣!”
阿嵐向後退了幾步,目光堅定地看著奧利維爾說:“所以我們談判破裂了嗎?”
奧利維爾搖了搖頭,向著白衣俠士九曉生的方向努了努嘴,阿嵐轉身隻見昔日猩紅女巫號上的戰友九曉生從他那寬大的白衣袖口中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槍,說道:“所以你得去死了。”
阿嵐說:“所以你要開槍?”
九曉生說:“所以我要開槍!”
阿嵐舉起了手來,兩手空空地舉著,說:“那你就開槍吧!”
九曉生看著這麽服從的阿嵐,微微一笑,他推了推眼鏡,說道:“你在賭我敢不敢開槍?啊?蜥?你在賭嗎?”
阿嵐也笑著說:“賭這種東西,很奇妙,恰恰總能在你勝算高的時候讓你一敗塗地,在你看上去毫無勝算的時候讓你逆轉反擊。”
奧利維爾說:“所以你是在孤擲一注咯?”
“賭這東西吧…”阿嵐邊說著邊脫掉了染血的襯衣,露出了還算健康的胸肌和腹肌,還是有著分明的棱角,隻是因為近年的放縱,讓身體素質下降了不少,“雖然賭會給我帶來好處,但是啊,我還是喜歡打有準備的仗!”
話音剛落,奧利維爾就隻能看見一件染血的襯衫朝自己飛來,慌亂之際,九曉生還是沒有開槍,而奧利維爾則反而伸手向接,接住了飛來的襯衫,回神一看,阿嵐已經失去了人影,奧利維爾神色一驚,立刻回過身去,不過晚了一步,阿嵐已經將他環住,握住了奧利維爾的雙手,使奧利維爾處於了一種被架空的狀態,而他的身體也正好做了阿嵐的遮蔽物,成了九曉生那把手槍的死角。
奧利維爾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被阿嵐死死攥住的發紅的胳膊,冷冷的說道:“蜥,你是真的不打算回頭了?”
阿嵐伸出頭來,貼近了奧利維爾的耳朵,緩緩地說道:“無常,你知道嗎?孤狼難返鄉,落子無悔棋!”說著,鬼魅的氣息從阿嵐的身上赫然彌散開來,一時間氣息上竟壓製了所有人,阿嵐的手上忽然發力,將奧利維爾的身體死死的鎖住,這時一名裹著白紗的姑娘竟然從樓下衝了上來,仔細一看,那裹著的白紗隻是一樓窗戶上的白紗窗簾罷了,姑娘幾個健步衝了上來,伸手敏捷的一刀插進了奧利維爾的肩膀,十字一轉,蜻蜓點水般拔出,又插入右肩膀,方式和之前一樣,熟練的挑斷了奧利維爾的筋骨。
奧利維爾因為疼痛倒吸了好幾口涼氣,看著旗子的腿,疑惑的回頭看著還在鎖住自己下半身的阿嵐的半邊棱角分明的臉龐,問道:“她的速度怎麽會如此之快,為什麽?之前明明被我下了降頭,停在樓下一動不能動,她本該是我威脅你的最後籌碼,怎麽會”
說著說著,奧利維爾已經發出來了光來:“你給她用了藥對不對!你在船上獲得的唯一的那一瓶藥,那名清道夫先生臨死之前給你的那一瓶藥,你用給了她了對不對!?不過又是什麽時候呢,你明明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纏鬥,不過”奧利維爾竟不顧痛苦自己開心的笑了起來。
看著如此模樣的奧利維爾,阿嵐皺起了眉頭,的確,奧利維爾說的對,之前清道夫先生臨死之前給自己的那瓶藥,可以激發自己全部能力的藥,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的藥,用在普通人或是沒有病發的能力者身上可以立刻使人免疫疼痛,免疫控製,加快組織細胞自愈,而且體能,反應能力達到巔峰,這樣的藥,阿嵐在與奧利維爾與九曉生他們“敘舊”的時候將它,那把攥在自己手裏的匕首,和自己的手機上邊帶著自己在兜裏打的字一同通過短時間的二次病變使用了老頭子手下八鬼的能力人格上身短時間內快速從窗口躍出丟給了樓下的姑娘,而又在短時間內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速度之快隻是在人一眨眼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一切操作,這才成就了今天這麽一出,可阿嵐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覺得更加驚恐,因為從奧利維爾的表現看來,那瓶藥,好像很重要,或者說,奧利維爾今天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那瓶藥!
阿嵐對於自己的第六感向來很信任,奧利維爾今天的到來,好像也就僅僅是來逼迫自己用掉那瓶藥,無論以什麽目的,甚至犧牲掉自己,也要讓自己用掉那瓶藥,將那瓶藥用在不重要的地方,隻要沒有用在將來的某個特定的時間!
那他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