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另一支隊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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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陳不擅長推理,他隻能推出他表麵看到的疑惑。老學者說的不簡單,是因為幹屍臉上凝固的表情?陳陳沒有老學者那樣豐富的經驗,又能把一件不那麽簡單的事說得如此輕描淡寫,再加上他自身根本不愛麵對這些,讓人頭皮發麻有不好感覺的玩意兒,所以他湊近老學者休息的地方,打算問他幾個問題。
陳陳一來就從腰間取下那杆打狗老煙槍,和老學者套近乎。他說:“餓了困了抽一口。”老學者不愛這些稀奇古怪,而且還能從嘴巴裏吐出白霧的東西,他十分嫌棄地擺擺手,說:“年輕人的玩弄的東西,糟老頭子可搞不懂,有閑心研究這個,倒不如給我去打碗酒。”
陳陳問:“去哪打?”老學者說:“客棧。”陳陳往回望了望,客棧早沒影了,要他現在一個人回客棧打酒,不是要他親命嗎?他指了指老學者腰間的扁酒壺,說:“之前看到你偷偷背著老板娘打滿了酒,沒有給銀,別以為我不知道,之前還騙巴瘋子說裏麵是最後救命的水,等下我就和他說,要他搶了你的寶貝老酒。”
老學者立馬取下扁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最後讚道:“好酒好酒。”陳陳不知道要怎麽麵對老學者的不正經,他隻能打了個哈哈,單刀直入地提問:“你不是之前說有兩個人來嗎,怎麽隻有巴瘋子一個。”老學者看了陳陳一眼,說:“誰說他沒來?”
來了?陳陳繞了一圈,沒發現多了哪個人。是那個思姑娘?可她跟著布紮木一起來的,老學者分明是在他們兩人過來之後才說的。難怪是其中的一隻駱駝?說可能,那個人也許是一個易裝能力特別強的人,能隨意裝扮成任何樣子,無法分辨,到了緊急關頭,突然躥出,解救他們於水火。
說不定他手裏拿著的老煙槍也正是那人裝扮的,陳陳越看越覺得有道理,畢竟這個小說世界不能靠他的狹隘的認知,來推翻任何的不可能。老學者一會兒看到他轉圈,一會兒看到他,看著自己手裏的那杆稀奇古怪的長杆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麽。他說:“之前他來了,我又叫他走了。”
陳陳回過神,怎麽叫他走了?在他看來,多一個有本事的人,生存的希望不就更大一點嗎?他說:“你叫別人走幹啥,你看思姑娘弱不禁風的都能來,為啥那個人不能來?”老學者說:“你以為思姑娘弱不禁風,可別小看她。這樣說,全場隊伍就你這個小娃子沒啥本事,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你肯定是第一個炮灰。”
陳陳說:“話是這樣說,但你也不能說得這麽耿直吧,雖然我也這樣覺得,其實我本來舒舒服服在另一個地方受苦的,但突然眼一閉就來到了這個地方,背後還有人要搞我,我也不想這樣,給個機會,好好保護我行不行?”
老學者沒理他,等休息好了,站起身說:“還得感謝你的《畏獸圖》殘篇,我叫他送到那群老不死手裏了,說不準你們倆以後還能撞見。”說完就朝布紮木他們那邊過去了。
撞見誰?撞見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有點扯吧,他都沒見過那個人的模樣,撞見了不認識和路人有啥區別?陳陳也忙跟著老學者過去了。
幹屍已經被布紮木翻了個麵,爛到無法分辨的衣物也完全扯開了。布紮木見老學者過來,便對他說:“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很有問題,我懷疑不超過一天。”
不超過一天?老學者還沒什麽,陳陳倒是吃驚了,他說:“不超過一天,怎麽幹成這樣?”馬川示意陳陳別打岔,讓布紮木繼續說下去。識相的陳陳立刻閉嘴了,他等著布紮木繼續往下說。
布紮木說:“他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而且手裏還死死抓著懸令牌,如果真的是有人殺人奪貨,要搶懸令牌的話,”他看著陳陳,“如果是你要搶,會怎麽做?”這個問題對陳陳來說有點突然,他沒有想過這類的問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馬川這時說:“如果是我,我會先殺人,再奪了他的東西。”布紮木點點頭:“對了,可屍體的手裏還抓著懸令牌,身上還沒有明顯的傷痕,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
陳陳說:“如果是猛獸的襲擊呢?它們可不會為了奪東西而殺人。”這個問題不用布紮木回答。馬川說:“如果是猛獸襲擊,屍身不可能這麽完整。”也是,他提的問題,自己都覺得有點傻了。
他又忍不住問:“如果是毒殺呢?”思姑娘都有點看不過去陳陳提的蠢問題了,她不耐煩地對陳陳說:“真有人為了奪東西而殺人,肯定會先拿懸令牌,你就別再提問題了。”
陳陳被一個小姑娘嗆了!但是他並不生氣,因為他覺得自己可能打不過。老學者笑道:“馬川和陳陳小家夥的求知欲我還蠻喜歡的,但在提問題之前要學會先思考,而不是張嘴就來,這一點馬川比陳陳要好多了。”
陳陳舉起了手,他發現自己的臉皮還是有點厚的。他說:“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我們要跟一具屍體過不去呢,繞過去直接走不就好了嗎?”思姑娘都氣得懶得去他看了。
老學者說:“你這個小家夥,我之前說的話你準是沒聽進。你以為這是哪啊,就算突然刮起了風都不能大意,更別說有一具這樣的屍體了。我們要小心謹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不弄清楚這具屍體的死因,我們離危險就更近一步。”
聽到老學者的話,看到他們這麽負責任,陳陳心裏踏實了。老學者見他再沒什麽問題,示意布紮木繼續往下說。
布紮木接著道:“這具屍體是風幹的,可奇怪的是在他的背後有一大片屍斑,這不太可能。我認為,是他死後的一段時間內,被拖拽在這裏,再被什麽東西吸幹了身上的水分,才能變成這幅奇怪的慘樣。”
布紮木從幹屍邊扯下了那根像電纜一樣的長藤,說:“這東西,有古怪。”
布紮木剛一說完長藤有問題,巴瘋子就回來了。他身上的衣服破了,臉上有沙,肩上還背有一捆長藤,就是那個像電纜一樣的長藤,但比幹屍蜷縮在上麵的長藤粗多了。
見巴瘋子這幅模樣,陳陳心一沉,知道出事了。老學者問他:“你碰到什麽了?”巴瘋子把長藤甩在地上,不岔道:“撒泡尿都不讓老子安生,這個鬼東西還敢咬老子屁股,要不是老子反應快,屁股都保不住。”
陳陳看了他幾圈,見他屁股沒洞沒事完好無缺,心裏就鬆了口氣。幸好沒事,要是被咬到了,誰知道會不會傳染變異,到時候巴瘋子真變成了瘋子,誰能妥當地處理他?還少了一個有本事同甘共苦的好戰友。
巴瘋子盯著陳陳,說:“你看什麽?”沒事沒事,陳陳忙擺手,又回去了。布紮木用小刀扒弄了幾下甩在地上的長藤,說:“這東西咬你了?”
巴瘋子說:“想咬我,沒咬到。來之前喝酒喝多了,憋著尿勁兒,沒出撒,老頭子又不停,一直忍著,後來不是看你們一直在琢磨那具讓人惡心的幹屍,我尋思撒泡尿,再去前麵探探路。哪裏曉得屁股後麵跟來了一根這個鬼玩意兒,悄然無息的,要不是有刀擋住,說不準還真會被咬到屁股。”
第一下這個鬼東西咬到老子的刀,聲音細小,還是感覺到了,跟老子玩這套,不是糞坑點燈?一個轉身就給它抓住了,還以為是條蛇,沒想到是一根長藤,扯了它半天,感覺扯不完一樣,然後老子手起刀落,一刀把它砍了。”
陳陳看他這樣子就不像說得這麽輕鬆,肯定是打得抱成一團,礙於麵子不提罷了。陳陳忍著惡心,湊上前仔細看了看。他覺得離得越近,這根長藤就越顯得古怪,像一根粗筷子裹了一圈發爛帶褶的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