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喋血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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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造反實力派一個個被清理出局,皇帝和權臣之間就要撕破臉
    爾朱榮很清楚地知道,一個權臣的最終結局,要麽是死,要麽就是取代皇他的目標當然是當皇帝,早在河陰之變後,他就產生了這個想法,隻是當時反對的人太多,他隻能作別說當皇帝,就連遷都都做不
    那時候的爾朱榮隻是拳頭硬,而且帝國上下還有葛榮、萬俟醜奴、邢杲、陳慶之等對現在呢?爾朱榮覺得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將對手各個擊破,他已經站在了金字塔頂尖,他覺得可以再試一
    1.明爭暗鬥
    早在爾朱天光出征關隴的時候,爾朱榮就已經開始布
    爾朱榮不斷給皇帝上書,插手北魏從中央到地方各級人事安排,他吃定了元子攸是一個慫貨,迫於自己的權勢,一定全部照可惜元子攸很有自己的想法,他任用吏部尚書李神俊進行官吏考核,拒絕裙帶關係、以權謀私,堅持以能力和品德說
    李神駿出身隴西李氏,家裏世代為官,很受元子攸器元子攸還在朝堂親自設立法庭審理案件,他要把司法權、人事權都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有一次爾朱榮要推薦自己的親信做縣令,李神駿按照規章製度辦事情,說這個親信能力不足,難當大任,硬生生給爾朱榮頂回
    這引起了爾朱榮的不滿,他對元天穆說:“這小娃娃,還想翻天不成?”他給皇帝上書,說李神駿結黨營私、排擠忠良;然後,他讓爾朱世隆找了一幫小弟,天天圍在李神駿的門外耀武揚威,李神駿慌了,自己主動辭職隱居起
    元子攸對此沒有辦法,隻得任命爾朱世隆為吏部尚書主管人“嗬嗬,你還嫩著呢,跟我鬥!”爾朱榮隨後把手深入了禁軍之
    本來洛陽之前的禁軍首腦就是爾朱世隆,但爾朱世隆在陳慶之北伐的時候,丟了虎牢關跑路,威信盡失,皇帝抓住了機會任命楊津為禁軍領軍將不過,北魏的禁軍在和元顥的戰爭中已經被消磨殆盡,楊津實際上隻有五百士
    爾朱榮為了反擊,他在領軍將軍下麵設置了三個將領,分別是左衛將軍鄭先護,這是河陰之變前就投靠爾朱榮的;右衛將軍叱列平,是叱列延慶的侄子,爾朱榮心腹;武衛將軍奚毅,他是爾朱榮重點培養的臥底和間
    元子攸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兔子,他憤憤不平地對元徽說:“爾朱榮占據的關中、河東、河北還不夠,現在又把手伸進洛陽了,想要控製河南之地,那朕這個皇帝還有什麽意義?”
    “陛下,咱們不能讓步,隻有保住洛陽及周邊地區,咱們才有和他抗衡的可”元徽斬釘截鐵地說,元彧等人也表示支慢慢的,楊侃、楊津、高道穆、溫子升、元暉業、魯安、李彧等人聚集在皇帝周圍,形成了一個反抗權臣工作小李彧也來自隴西李氏,是元子攸的表哥兼姐
    皇帝的工作小組有一些異常情況被臥底奚毅發現但奚毅主動選擇了不怎麽占優勢的皇他時常在私底下對元子攸說:“陛下,如果天下有變,微臣願意為陛下死節,不願意侍奉契”
    對這位爾朱榮安排在自己身邊的間諜,元子攸不敢輕易相信,他淡定的說:“你在說什麽?天柱大將軍是忠臣,當然,你的心思我也了”
    有了這些權貴的支持,本就雄心勃勃的元子攸更加理直氣壯,他多次直接拒絕爾朱榮的人事任爾朱榮氣不過,派好兄弟上黨王元天穆去給皇帝施加壓
    對元天穆,元子攸很是痛心,明明大家都姓元,都是魏國宗室,為何他吃裏扒外,這麽死心塌地跟著爾朱榮?元子攸據理力爭,打死也不讓
    元天穆對元子攸已經失去了耐心:“天柱大將軍對大魏有再造之攻,就算他要更換天下所有官吏,陛下你又能怎麽辦?為啥隻是推薦幾個州官,陛下都要拒絕?”
    元子攸胸中火起,他一下從龍椅上跳了起來:“爾朱榮要是不想當臣子,那他就把朕取代了;要是想當臣子,那州官的事情就讓他少操”場麵差點失控,爾朱世隆、奚毅等人紛紛出來和稀
    很快,皇帝的話就傳到了爾朱榮耳朵爾朱榮勃然大怒:“天子是誰擁立的!反了這兔崽子,竟然不聽我的話!”
    “老大消消氣,這個皇帝恐怕不那麽好對付,咱們不妨試探試探”元天穆隨後在爾朱榮耳邊輕聲了幾句,爾朱榮這才轉怒為
    2.迫在眉睫
    過幾天,元子攸收到了爾朱榮的奏書:“陛下,我有個下屬昨天說我應該取得九錫之禮,我當場就痛罵了”
    “你們看看,這個爾朱榮,現在想要九錫之禮了!”元子攸一邊冷冷地說,一邊把奏書給他的小團隊
    元彧憤憤不平:“九錫之禮,這可是董卓、曹操、司馬昭、劉裕等亂臣賊子篡逆之前的政治待遇呀,陛下!”
    “豈有此理,爾朱榮之心路人皆知!”楊侃看完就把奏書扔在了地
    元徽大聲說道:“陛下,咱們不能再忍了,必須主動出擊!”元子攸揮了揮手,對大家說:“此事從長計議,朕累了,明天再議”
    拖著一身的疲憊,元子攸回到了後宮一進門他就聽到了妃嬪們哭泣的聲音,花瓶摔碎的聲音,元子攸立刻忐忑不安起來,走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皇後爾朱英娥在訓斥大罵他的愛妃
    隻聽爾朱英娥高聲嗬斥著:“天子都是我們家立的,你們幾個還敢跟我作對,竟然背著我和陛下走那麽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們!”隨後,爾朱英娥就開始朝著妃嬪的肚子上踢
    元子攸真的哭了,他痛恨爾朱榮,更加痛恨這被綁架的政治婚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當什麽皇帝!“住手!”他終於衝了進去,一把將已經懷孕八月的爾朱英娥推倒在地,惡狠狠地說:“這是朕的江山,她們是朕的女人!”
    爾朱英娥一看情況不對,趕緊磕頭認錯,然後抱著自己的肚子嬌滴滴說:“陛下,咱們的孩子······”元子攸舉起的右手慢慢放了下去,他轉過身去:“你還不走?”
    爾朱英娥灰頭土臉地朝著自己臥室走去,她心裏想著:“這事我一定要告訴父親,讓你知道你的皇帝寶座是誰給”
    第二天爾朱英娥找到了叔叔爾朱世隆,把元子攸的話轉告給了爾朱世隆在朝堂上試圖想勸和皇帝皇後的關係,不過元子攸根本不領情,還把爾朱世隆冷嘲熱諷了一
    爾朱世隆搖了搖頭,他覺得必須要給元子攸一點顏色瞧他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他偽造了一封匿名信,內容是:高道穆、楊侃等人和天子密謀,要殺天柱大將
    爾朱世隆假裝截住了這封密信,火速派人送到晉陽,勸爾朱榮要提防皇爾朱榮看完信後,哈哈大笑,並把密信給元天穆看:“世隆膽子太小了,當今天下誰敢打我的主意?”
    元天穆建議道:“老大,小心為妙,咱們還是該給皇帝一點教訓”
    “好兄弟,還是你懂我我準備以看望懷孕女兒為由,再次進京,咱們這次去洛陽,直接把皇帝請到晉陽,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麽蹦躂!”
    晚上,爾朱榮心不在焉地把要進京的事情給北鄉公主說了,夫人聽後惴惴不安:“夫君,世隆的話不能不放在心上”“放心吧,夫人,小皇帝沒那個膽子!”
    第二天,爾朱榮親點了五千騎兵,讓他們全副武裝準備進入洛夜裏,爾朱榮看到了彗星,他問身邊的天文學家高榮,高榮神秘兮兮地說:“大將軍,這是除舊布新的跡”爾朱榮心想,這一定是自己要取代元氏的好兆頭,十分開心,也就沒有追問高
    很快,爾朱榮進京的消息就傳遍了洛洛陽城中風言風語,傳言爾朱榮這次來就是收拾並取代皇帝的,才子邢邵等人聽說後,他對皇帝沒有信心,他找到好朋友楊愔,說要一起去避
    楊愔風度翩翩,舉止高雅,出身弘農楊氏,對時局有洞察他去找父親楊津、堂哥楊侃討論此事,並發表自己的看法:“如今局勢不定,皇帝和爾朱榮不知誰勝誰負,父親、哥哥,我想和邢子才一起去鄉野避”
    “也好,萬一我們楊家出了差錯,也不會被連根拔起,去吧,為父支持”楊津同意了兒子的想告別父兄後,楊愔和邢邵一起逃離了洛
    在路上,爾朱榮給文武百官寫信表示拉攏和慰問,表達自己對國事的關奚毅和溫子升都收到了這封信,奚毅隨即把信件的內容給皇帝看,並說:“陛下,爾朱榮這是障眼法,根據內部消息,他這次來就是想脅迫您遷都”
    元子攸這下算是對奚毅完全卸下了防備,聽完奚毅的話,一種巨大的無助感襲來,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頭頂,他茫然四顧:“現在該怎麽辦?”
    “隻有用計幹掉他!陛下,咱不能再猶豫了!”元徽特別積極,作為胡太後手下的權臣,他也想攬權,可爾朱榮成為了他攬權路上最大障
    李彧拍著胸脯說:“陛下,微臣悄悄訓練了一批死士,他們隻忠於大魏,忠於皇”“依老臣看,就趁爾朱榮入朝拜見陛下的時候,用這批死士將他刺”楊侃搶過話
    元暉業比較謹慎,他對皇帝說:“陛下,刺殺一事弄不好,咱們全部都得死,況且爾朱榮此次進京帶了五千契胡騎兵,那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恐怕還得從長計議才”元彧、高道穆等人也都發表了意見建
    意見不統一,最終也沒有拿出一個方
    3.千鈞一發
    9月,爾朱榮及其部隊來到洛爾朱榮見到皇帝,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陛下,聽說您要殺了我?”臉上掛著不易察覺的微笑,那是一種傲慢和不
    元子攸臉上有一些驚訝,隨後就沉著下來,拉著爾朱榮的手,笑著對他說:“朕也聽說天柱大將軍要殺了朕,朕應該相信他們麽?”元子攸眼睛盯著爾朱榮,爾朱榮沒想過這皇帝竟然如此老練,二人隨即放聲大笑,以此來緩解尷
    為了顯示自己對皇帝的信任,也為了彰顯自己對局勢的掌控力,爾朱榮每次進宮,隨從隻有二三十人,而且都赤手空拳不帶武元徽向元子攸遞了個眼神,元子攸對他說:“元天穆還在並州,必須要把他一塊弄洛陽來,要殺就得一起”
    過兩天,元子攸對爾朱榮說:“天柱大將軍,上黨王征戰多年頗為辛苦,朕想將他召入京城,讓他在洛陽好好休整一段時間,您覺得如何?”爾朱榮對此並沒有一點懷疑,他心裏有自己的盤算:也好,多個心腹弟兄在身邊,洛陽有什麽動靜也多一個人商爾朱榮欣然答
    不久,元天穆也來到了洛果然,爾朱榮第一時間派元天穆去檢閱皇帝的羽林軍,並上書皇帝說:“經過我們的檢驗,這些士兵都疏於練武,那還怎麽做好皇宮的保衛工作?陛下,微臣建議過幾天咱們帶著這五百羽林軍一起出去打獵,增強體質、鍛煉身”
    元子攸含糊其辭,他不敢馬上答應,他第一時間叫來了奚毅這個雙麵間皇帝問:“爾朱榮什麽意思?”
    “陛下,他們這是要武力脅迫遷都,您一旦出去打獵就回不來了,陛下!”奚毅言辭懇切,都快流出淚
    元子攸將他扶起來,眼裏充滿了信任,他忽然對元徽說:“朕昨天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把十個手指頭都砍”
    元徽轉了轉眼睛:“這是吉兆,陛下,蝮蛇螫手壯士斷腕,砍掉手指頭就如砍掉手腕,舍小取大,這是勝利的征”元子攸若有所思,現在他腦子裏亂哄哄的,他不相信迷信,他要的隻是加油打氣,他要的隻是信心和決
    元子攸看了看溫子升,深呼吸了一口:“朕打算下手了,愛卿,你給朕講講當年漢獻帝誅殺董卓的故事”在元子攸心中,爾朱榮就是董卓一樣的人物,盡管爾朱榮的功勞是董卓無法比擬
    溫子升博古通今,他每寫一篇文章,大江南北到處轉發點讚,享譽中外,蕭衍說他是曹植、陸機重溫子升詳細介紹了漢獻帝聯手王允誅殺董卓的過程,元子攸大為感慨:“王允最終失敗,就是因為他沒有寬恕李傕郭汜等人咱們要吸取教訓,到時候把爾朱榮的黨羽全部赦免”
    “陛下,此時非同小可,微臣怕你沒有決心”
    “朕寧願像曹髦那樣英勇地死,也不願意像曹奐那樣偷生!何況還不一定死呢!”元子攸眼裏閃爍著火花,他的決心已經不可動元徽、楊侃、高道穆等人紛紛讚
    隨後,眾人商討了具體事大家你一言我一
    元彧說:“咱們以宴請的名義讓他們二人入”
    楊侃:“老臣請求帶刀斧手埋伏在廂房,等他們酒酣耳熱之際,壯士們立刻衝進去······”
    “還請陛下隨身帶著匕首,以防意”元暉業補充
    大家激動萬分,討論到半夜才散去,這些人出宮門的時候,被爾朱世隆看在眼裏,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直覺告訴他絕對不是好他立刻告訴了爾朱
    爾朱榮想了想:“老弟,別急嘛,明天我就親自去會會皇帝,我要去看看他能玩什麽花”他對皇帝並不是沒有任何防
    9月18日,爾朱榮、元天穆如期而從進門到入座,從上菜再到舉杯,整個過程元子攸的心都在顫抖,盡管表麵上風輕雲淡,他的一些肢體動作還是不那麽協
    爾朱榮端著酒,和皇帝嘻嘻哈哈應付著,私下用眼睛靜靜掃描著周圍的一“大將軍,我想起來了,咱們還有要事沒辦,走吧!”元天穆一把抓住爾朱榮的手,語氣很堅“陛下,我們就先告退了,改日再”爾朱榮很快領會了兄弟的意思,站起來就往外走去,留皇帝一個人在那裏不知所
    元子攸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他心裏想著:“難道是暴露了,他們看出什麽來了?”等他定神後,爾朱榮他們已經消失在視野
    “你也感受到異常了?”爾朱榮問元天
    “嗯,這次吃飯有些尷尬,皇帝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哪裏怪,隻是一種直”元天穆說
    楊侃、李彧久久沒有聽到皇帝的信號,這才過來,發現皇帝一個人孤零零爾朱榮的瀟灑離去,給大家蒙上一層陰影,各位開始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各種猜忌、恐懼、擔憂像萬馬奔騰,亂成一
    4.梟雄斃命
    元子攸在煎熬中度過了兩天,第四天,爾朱榮入宮了,不過隻是匆匆見一麵,就說自己有病,要回住處養病,就再也沒有動靜
    那種感覺就像是等待死神的來臨,又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元子攸一夥高度神經緊張,再也藏不住了,幾乎就把“我們要殺爾朱榮”幾個字給寫臉上
    紙是包不住火的,朝野上下已經傳開了,還把怎麽刺殺,何時刺殺都傳的有鼻子有臥底和線人不斷捕風捉影,把這些事情告訴爾朱榮,爾朱榮並不傻,他這幾天以退為進,故意和皇帝保持距離,試探他,順便也抓緊謀劃,怎麽把皇帝一黨一網打
    已經不允許元子攸再等了,否則他就得死,可是最近爾朱榮就是不進攻,空有一些死士也沒用呀!“我有辦法了,陛下!”元徽興奮地跳起來,大家紛紛將目光轉向
    “咱們就通知爾朱榮,說皇後生了皇子,他必定會來!”
    “皇子?這不妥吧,皇後才懷孕九個”元暉業反高道穆、奚毅等人也搖
    “這有什麽奇怪的?皇後就不能早產麽?早個十幾二十天,不行麽?”元徽向大家攤了攤
    “對呀,朕怎麽沒想到!”元子攸仿佛在黑夜裏看到了星光,興奮不
    “就這麽辦,不能再拖了,我去通知爾朱剩下的事情,還請陛下安”元徽說完就走了,元子攸找來李彧和魯安,讓他們帶著50名勇士在明光殿簾幕後麵埋伏起
    又叫溫子升寫詔書,內容是赦免爾朱榮的親信黨羽如賀拔勝、樊子鵠、斛斯椿等,爾朱世隆等親戚也在赦免之安排妥當後,元子攸在龍椅上坐著等待爾朱榮的到
    等待,這可能改變自己命運以及大魏帝國命運的等待,壓得元子攸喘不過氣來,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仿佛剛剛從鬼門關回來一
    溫子升對他說:“陛下,您臉色不對,這樣可不行”元子攸捏了捏手心的汗,然後叫左右拿酒來,元子攸將一壇子酒全灌下去,瞬間膽大起本來元子攸就是有魄力有勇力的美男子,更何況烈酒能壯膽!
    溫子升看了看皇帝,點了點頭:“現在好多”此刻的他,已經將赦免詔書寫完了,洋洋灑灑,脫口而出,即便自己內心也驚恐,但文思依舊如泉
    元徽不愧是表演藝術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了爾朱榮的府邸,爾朱榮和元天穆正在玩賭博遊戲,一看道東倒西歪的元徽,他覺得很滑稽:“城陽王這是何事呀,怎麽如此醜態百出?”
    元徽嬉笑著爬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跑到爾朱榮麵前一把扯下爾朱榮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開始跳這是鮮卑族宣告喜訊時的一種禮
    元徽跳完後,開心地說:“恭喜大將軍,皇後生了皇子了!”
    “恭喜大將軍,賀喜大將”旁邊一同前來的宦官也滿臉堆
    “哎呀,我要當外公啦!兄弟!”爾朱榮一把拉住元天穆,他也跳起舞還有什麽比新生命的誕生更讓人快樂呢?再理智的人,聽了這麽溫馨的消息,還能不放下戒備麽?
    元天穆也沒有懷疑,他也向老大賀
    25日,在元徽的指引下,爾朱榮帶著兒子爾朱菩提、兄弟元天穆以及三十名保鏢就朝著皇宮明光殿走
    此刻的溫子升正拿著赦書往外走,他迎頭撞上了爾朱爾朱榮微笑著說:“你拿的是什麽?”溫子升十分坦然,用及其平淡的口吻說:“哦,報告大將軍,這是赦”
    爾朱榮並沒有繼續追問這是什麽赦文,也沒有搶過來看個究他隻想看看自己那剛出生的外
    “天柱大將軍覲”小宦官老遠看到爾朱榮就開始高聲嚷元子攸心頭一緊,他摸了摸自己衣袖中的那把匕首,看了看簾幕後的李彧等人,他們互相點了點
    像往常一樣,爾朱榮將兒子以及保鏢們留在門口,他和元天穆走進去,因為他沒有獲取九錫之禮,所以不能帶著武器進入宮
    元徽走在最前麵,他帶著爾朱榮二人走了一段距離後,他開始彎腰拜皇帝,這便是行動暗爾朱榮正要開口問:“我外孫在哪兒呢······”
    隻聽得轟隆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李彧、魯安等全副武裝的五十名勇士衝了出元天穆高呼:“不”爾朱榮心頭一驚,立刻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挾持皇帝,要是皇帝這個人質在手,一切都沒問
    “你這狗皇帝,竟然想害”爾朱榮惡狠狠地撲了上看到爾朱榮撲了上來,元子攸也露出了凶狠的表情,隨即從衣袖之中拿出匕首,寒光一閃,這把匕首直接插在了爾朱榮胸
    李彧等人此時已經砍死了元天穆,看到爾朱榮受了傷,趕緊衝上來亂刀齊下,爾朱榮當場斃隨後,李彧等人又將門口慌作一團的爾朱菩提以及三十名保鏢全部砍
    元子攸喜極而泣,大聲叫好,誅殺爾朱榮工作小組成員也高呼萬
    就這樣,再造北魏江山的爾朱榮莫名其妙的死六鎮起義以來,天下大亂,爾朱榮憑借強悍的軍事能力、完美的組織能力,在短短三年時間裏滅葛榮,擒韓樓,誅邢杲,退南梁,斬醜奴,強行將四分五裂的魏國縫補起來,他的能力和功績都遠遠超過了曹
    可是,爾朱榮竟然這麽稀裏糊塗的死了,那他在曆史上注定成為笑柄,成為亂臣賊子,而不是某朝太
    正因為爾朱榮的成功來的太順利了,他還沒有來得及整合戰爭帶來的紅利,他沒有充分的時間去消化帝國的軍政資源,他最終還是沒有擁有曹操的地位,最多隻是各路軍閥、貴族、官僚、士族、鄉紳的盟
    爾朱榮死得太倉促了,擁有亂臣賊子的實力,卻連董卓的榮譽都沒有,劍履上殿、加九錫這些基本的權臣規格都沒有達
    然而,元子攸是勝利者麽?爾朱榮的黨羽們真的會與皇帝和解麽?曆史發展進程中總是意外和驚喜,爾朱榮殞命,曆史再次走向轉折點,被強行縫補起來的北魏帝國再次陷入分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