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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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以後不準穿著內褲亂跑。”禪元無奈地歎口氣,“我把你加回來了,找不到東西發消息給我。”
“我要吃棗泥蛋糕。”
“嗯嗯。”不合格的雌君抱著自己的蛋卷雄主,回到房間,任勞任怨找褲子。他看著整個空蕩蕩的衣櫃,和滿地淩亂的衣服,對恭儉良過去二十年的生存技巧抱有巨大好奇心。
他到底是怎麽被養大的?
真是太神奇了。
“你在家也是這樣嗎?”禪元撿起衣服,丟到椅子上。等地麵整理出一半後,開始分門別類疊衣服。恭儉良關上門後,將被子一丟,光著兩條腿導出亂走,此刻蹲在糖果櫃裏吃糖。
他撕開一枚糖果給自己,又拆開一顆,遞到禪元嘴邊,“當然不是。哥哥把我的衣櫃都按照門類分好,貼上標簽。”
禪元咬下糖果,齁得皺眉,“標簽。”
恭儉良也十分不理解,他含著糖,順勢趴在禪元背上,“對啊。就像標本室裏的標簽,我一看就知道東西放在哪裏了。”
禪元學到了。
他下次也給雄主所有的衣服弄個標簽,櫃子門貼一個衣物分類圖,每一個小分櫃上也貼上標簽。禪元彎下腰,將恭儉良丟到地上的小內褲撿起來,嫻熟地丟到洗衣袋裏,拿去手洗。
“你在家裏也打人嗎?”
“不會。”恭儉良心情十分好,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折騰了禪元,發現自己的暴力行為依舊有效,雄蟲心迅速安定下來,對禪元說話也柔和了一些,“除非哥哥惹我生氣了。我才會欺負哥哥,比如——”
他忽然側過腦袋,貼著禪元的耳廓,雙腿纏在禪元的腰上,“說離婚之類的話,我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恭儉良就像個控製不住自己的壞孩子。因為有強大的武力,被肆無忌憚地寵愛著,展現給禪元的全部是他雜糅惡劣的童真。
“我的褲子找到了嗎?”恭儉良話題轉得很快,他掛在禪元背上,開始用手指纏繞禪元的黑發,“真的找不到也沒關係。我可以穿你的!就像你的衣服一樣。”
禪元歎一口氣。
“我的褲子你穿不了。”
“可以改小一點。”恭儉良癟癟嘴,“你不喜歡製服誘惑嗎?”
禪元:?
這個雄蟲到底都在看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恭儉良表情嚴肅,掏出自己的通訊,開始翻舊賬,“我記得你以前說過自己喜歡製服,我還特地標注了……你說自己喜歡漂亮雄蟲穿製服,軍裝、行政製服、教師套裝。這些我沒穿過,但我穿過校服,你說自己也很喜歡。禪元,你要看嗎?”
完全忘記自己說過這種社死話的禪元:……
他當初整理衣物就想,為什麽二十歲成年雄蟲會特地在行李裏放一件雄蟲學校專用校服。原來是為了我嗎?這也太奇怪了吧?
恭儉良從雌君背上溜下來,興許是過分熟悉,一眼看出校服的色號,一把就將上下兩件都拿出來,“我還帶了配套的襪子。那種……”雄蟲在小腿處比劃了一下,“這麽高的,你說配上學生短褲和小皮鞋,很好看的黑色真絲襪。”
禪元羞恥地捂住臉,“不。別說了。”
網絡上沒感覺,線下乍一聽,變態竟是我自己。
按照年齡推算,他對恭儉良說那話的時候,恭儉良絕對還是個學生。說不定下課時間偷偷上網,打開通訊就看見某網絡變態呲溜呲溜說,什麽“校服短褲”“小皮鞋”“純潔玷汙”“製服賽高”。
禪元現在隻想死在浴室春光中,讓黑曆史隨風而去。
偏偏他的雄蟲還興致勃勃展開校服,“要看嗎?我特地為你帶的哦。你說很喜歡。”
“有沒有一種可能。”禪元尷尬地笑笑,“我隻是隨便說說?”
恭儉良套上校褲,他挑的是禪元大誇特誇的夏季校服。因為成年體型變化,褲子緊緊繃住前後,腿肉上一圈粉紅的勒痕,瞬間勾住禪元的目光。雄蟲偏偏還往上提了提,將上半身的校服塞到了腰身中,在禪元麵前轉了一圈。
“你真不喜歡?”恭儉良困惑道:“我以為你很喜歡。”
不。我喜歡。
禪元內心天人交戰,在“我是個對未成年雄蟲說騷話的變態”的自責和“不過是提前養育雄蟲”的催眠中,對自己膚白貌美還懂得發福利的雄主低頭。
“喜歡。”
“我就說嘛。”恭儉良十分滿意,“你要看我穿襪子嗎?我還有小皮鞋。”
禪元感覺這不能再找褲子了。再找下去,別說恭儉良的褲子,他自己的褲子都要丟掉了。
“不不不。”禪元將洗淨烘幹的被子從洗衣機裏拿出來,認真鋪床,“這個之後在說。”
“你不喜歡。”恭儉良瞬間變臉,“你是不是要和我離婚。”
“沒有沒有。”
恭儉良蹦到床上,一腳踩在禪元的手背,“那就看我。你不就喜歡我這種漂亮雄蟲嗎?”
那隻腳微微弓著,隻有前腳掌壓著禪元。順著流暢明晰的腿部線條往上,視線並不受到衣物阻礙,反而因為衣物包裹,讓人對底下每一寸肌膚無限遐想。
“後天,我要去執行任務。”禪元努力將自己的理智拽回來,“雄主。可以等我任務完成後,再穿嗎?”
“你不會和我離婚?”
“當然。”禪元現在隻想快點學習格鬥技巧。他害怕自己在繼續待在恭儉良身邊,總有一天醉生夢死美人鄉。
“好吧。”恭儉良失去興趣,“你可以滾了。”
禪元還沒有找到恭儉良的褲子,“雄主,你的褲子?”
“在廚房櫃子裏。”恭儉良脫掉緊巴巴的學生製服褲,解開衣服扣子,“我還以為你不是我想的變態,會害怕到跑掉。”
所以用“沒褲子”的借口,特地把禪元騙回來。
禪元心中不知怎麽說,他低下頭認真給恭儉良鋪床。與被寵溺長大的雄蟲不同,雌蟲從小接受軍事訓練,在學校有師長監督,在家裏有父兄檢查,日常生活有條不紊,極少出現無法自理的情況。
他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種情況。
因為失控,因為脫軌。恭儉良的橫衝直撞,仿若他從骨子裏就不帶有這個世界的訓誡,他遠離所有的規則,勢必要將禪元一同卷入混沌中。
“如果我不是呢?”禪元忍不住輕聲道:“恭儉良,如果我不是變態呢?”
他有難以啟齒的黑曆史,有在常人看來不夠從眾的孤僻愛好,有自己都無法確認的受虐傾向。同時,他也有屬於正常人的道德準則,知道在什麽時候能夠做什麽,什麽時候不能做什麽。
禪元是變態,但又不算變態。
他與恭儉良,本就不是同類。
“不是變態嗎?”恭儉良躺在床上,喃喃。
禪元啟動軍靴下的機關,隨時準備“腳底抹油”逃離現場。而雄蟲隻是簡單地翻身,背對著他,道:“那就不是唄。”
他們已經結婚了。對恭儉良來說,這是一條不歸路。
遠離父兄,遠離故土,和一個隻在網絡上聊過的雌蟲結婚,踏上前往遠征的路途。他沒有回去的選項,也沒有後退的選項。
禪元不是變態,在此刻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們結婚了。
無論這場婚姻是否符合兩個人的心意,是否符合兩個人的利益,是否在餘生幸福安樂,都不再重要。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恭儉良需要喪偶。
“禪元。”恭儉良蒙在枕頭裏,“我希望你是變態。”
隻有禪元是變態,恭儉良才可以毫無道德地殺死對方;隻有禪元是變態,恭儉良才能肆無忌憚地做這些事情;也隻有禪元是變態,恭儉良才確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會比雄父更愛自己,無休止地像對方索取一切不符合常理的要求。
他要用一種超過血緣的愛,變態地滿足自己一切要求。
然後殺死對方。
“禪元。”恭儉良喊了一聲。房間裏沒有回應。他抬高嗓音,又喊了一聲,“禪元。”
空蕩蕩的屋子裏,隻有他一個人。恭儉良赤腳跑到浴室,跑到廚房,跑到書桌,“禪元禪元禪元。”他大喊著,逐漸暴躁起來,下意識找身邊一切可以破壞摔打的物品。
可惜,禪元收拾得太好了。
幹幹淨淨。
“禪元禪元。”恭儉良抓著自己的頭發,絞盡腦汁想著懲罰雌君的理由,“不和我打招呼,不和我打招呼就走了。該死該死。”
門拉開一條縫隙,禪元拿著標簽紙走回來,看著蹲在地上委屈巴巴的雄主,露出了不解。
“怎麽了?”禪元問道:“地上多涼,快點回床上。”
“禪元。”恭儉良抬起頭,飛快道:“你是喜歡放置、捆綁)、露出、鞭打、窒息超級受虐,還喜歡血腥美學、製服、觸手、調(教)、扮演……反正就是花樣很多的超級~澀澀~變態,沒錯吧!”
禪元:?
不是。別這麽罵人啊。
“你看這樣。”恭儉良的睫毛翕動,眼珠子轉溜,靈動極了,“我滿足你所有的澀澀。你為我去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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