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名動許都得神秘大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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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瑾當眾教給了孔融一些“營建管理統籌方法”,其實說穿了也沒多高深,就是用了後世語文課本上,那篇描寫宋朝人修皇宮的《一舉而三役濟
當然,孔融如今麵對的情況,跟語文課本上宋人麵對的情況,還是有區別課本上那次是舊的皇宮被燒了,要把廢墟拆了運走,然後運新的建材進來造皇
而孔融如今是平地起宮殿,並不存在拆除原廢墟和建築垃圾清運的工作
但即便如此,思路還是相通
無非實施之後,最終的省力省錢程度沒那麽誇張,從“一舉而三役濟”降低到“一舉而兩役濟”,少掉一個垃圾清運費的節約
隻聽諸葛瑾侃侃而談地介紹:“如今嵩山、伏牛山出產的巨木、石材自遠方運來,運至清潩河碼頭,便需卸貨以人力搬最後數裏之地,肩挑手扛,何其靡費民力?
夯築宮牆所需之土,也從遠處挖取,更是勞民傷何不沿著清潩河河岸,另挖一道支流,取土用於夯築宮牆,同時讓運木石的船舶可以直抵工地,待完工後,再浚深護城河、換土填回溝渠即
甚至可以考慮擴大毓秀池的建製,增加皇家園林中的水景,豈不兩全其美?當然,此法是否符合朝廷禮製,會不會導致陛下園林奢靡,便要孔大匠自行裁度了,小子不懂禮法,不敢妄言……”
諸葛瑾洋洋灑灑一番統籌,雖尚未涉及統籌細節,但已經聽得益州郡邸內上百圍觀士人耳目一
眾人萬萬沒想到,這麽一個外地來的無名士子,居然剛剛在經義上駁斥了縱橫許都數月的大噴子禰衡,轉頭又能教將作大匠孔融如何省錢修皇
而且孔融還聽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沒聽出破綻,反而真心意識到這個舉措能省很多
如果他能好好善用,那麽等皇宮修好後,曹操是絕對不敢讓他這個擋箭牌穿小鞋的,他將是確保陛下安居的大功臣!
而且孔融原先也跟曹操聊過,曹操暗示著給他畫過大餅,說原本想封孔融為少府,隻恨孔融有丟失北海郡的失地之過,以失地之身入朝,沒法直接升
所以希望孔融在將作大匠的位置上幹個一年半載,把給皇帝修新宮的任務擔起隻要做得好,宮殿修成之日,就把他調任升為九卿中非常有含金量的少
原本孔融還擔心曹操這麽老奸巨猾的家夥,將來會不會找借口不兌現承
現在有了這個超額完成任務的籌碼,那妥妥的完工之日,就是他百分百能升少府之時了!
如此一來,孔融哪怕被當眾襯托得很不夠聰明,他也忍了,依然對諸葛瑾禮遇有
表示一定聽取他的建議,為陛下更加多快好省地修建新皇
用了新辦法後,具體能省多少錢,還需要相當的時間驗
但是至少三五天之內,就可以初步看出端倪,因為隻要挖一條溝、讓運木頭的船直接開到修殿工地,立刻能省下大把的徭役人
……
諸葛瑾當眾駁斥打臉禰衡、又當眾指教孔融之後,立刻低調地選擇了回徐州郡邸宅家,此後數日閉門不出,以免再節外生
連帶著陳登也被他拉了回來,不要再隨便露
期間他隻接待一個人的訪問,那就是孔融如果在操作層麵,有些東西算不明白,可以來找他,其他人一概不
畢竟諸葛瑾要的不是在許都民間的名聲,他要的隻是特定渠道的立功之名,以便在後續朝見時換取更多的利益籌
於是乎,此後三天,許都的求官士人圈子裏,便傳開了這個神秘大賢的傳
說此人是某州郡進京遞表的使者,但辯論之才過於禰衡,統籌之才又過於孔融,實在是兼通並長,恐怖如
十月十八這天,上述名聲首先傳到了荀彧耳朵裏——具體的傳播渠道麽,當然是靠荀彧手下那個如今專門負責傳達征辟的吏曹掾耿
如前所述,耿紀是經常要去“等候求官人員集散地”益州郡邸上傳下達每當荀彧又要征辟個什麽人,耿紀就要去跑一
甚至可以說,那天諸葛瑾之所以能撈到表現機會,就是因為耿紀上一次去那兒、代表荀彧征辟毛玠和國淵的時候,刺激到了久候不得官的禰
這才讓禰衡心態崩了,舉止失態,被諸葛瑾嘲諷了,最終被挑了個話題駁得一敗塗
如今,耿紀又一次來益州郡邸傳達荀彧的最新一條征辟消
幹完正事後,耿紀也是覺得累了,便在郡邸附屬的酒舍裏歇會兒氣、喝幾口再然後就聽到了前後左右的酒友、都在聊那個神秘人的牛逼事
“居然還有此等樣人?那必須上報給荀令君,讓荀令君也高興高那禰衡可太不是東西了,就因為朝廷不求著他做官,他這幾個月把荀令君,還有司空府的左掾司馬伯達,以及其他一堆曹司空心腹,都給罵得狗血淋
荀令君要是知道有人把禰衡駁得啞口無言,肯定也會暗暗覺得出了口氣的”
耿紀聽聞後,內心如是想道,就決定盡快回去匯
其實,以荀彧的人品,他是不在乎被禰衡這種小魚小蝦亂說的,他就把禰衡當個屁給放
可耿紀作為下屬,他必須為自己的直屬領導考能給領導出氣的事兒,他不能省
……
於是當天傍晚,尚書台眾人即將收工、忙活了一整天的尚書令荀彧準備回府時,剛剛匯報完工作的耿紀,就找了個機會,自然而然說起了近日京城求官士人圈子裏的趣
荀彧一開始沒當回事,聽說隻是有人把禰衡噴了,便淡淡一笑,覺得這不過是又有一個口才犀利之人,惡人自需惡人
不過,當荀彧聽了耿紀轉述更多的當天辯詞後,表情就出現了微妙的變
“此人居然如此推崇孟子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還論證說‘德之始也’在於天下一統後讓利於民,讓百姓少戰少徭少稅賦?而不在於天下統一這個動作本身?
此論倒是頗為新穎啊,見前人之所未見,而且確實真知灼見,補上了董仲舒和公孫弘混同‘目標’與‘手段’的謬而且此論念念在於惠民,能起到警示人君以民為三百年來,前人為什麽就沒想到呢?
莫非是某位悲天憫人的前輩儒宗所總結?可自盧尚書、蔡中郎故去後,天下已罕有能想到如此突破的大賢你可探聽清楚了那人多大年紀?是哪個州郡派來的?”
耿紀見荀彧重視,內心暗喜,心說自己這番工夫下得實在是值了,連忙說:“未能打聽到那人姓名來曆,聽說那日舌戰事出倉促,眾人都是半途加入旁聽,而那人駁倒禰衡後便離去了,連名字都沒宣
但旁人皆言,觀此人長相,還極為年輕,是從東邊來的,莫非是青徐之地?”
荀彧摸了摸胡子:“東邊來的?還很年輕?東方儒宗,如今隻剩還鄉青州的鄭玄鄭尚書,莫非是鄭玄的某位弟子、袁紹的某位師弟?還有別的信息麽?”
耿紀又想了想:“聽說此人還當眾點撥了當日來勸和的將作大匠孔文舉,說孔文舉的皇宮施工統籌之法過於靡費,他有辦法讓孔文舉額外節省數千萬錢工費、徭”
荀彧眼神徹底亮了:“還有這本事?備車,我親自去皇宮工地尋孔文舉看”
耿紀一驚,沒想到荀彧對此如此重視,他連忙勸道:“令君今日已如此辛勞,不如明日再去吧?天都快黑”
荀彧:“無妨,為國掄才豈可嫌勞苦,我現在便去孔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