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連信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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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羽陽與泠天一同離開矢雨城後,一名被羽陽問過路的侍衛匆匆地朝王後所在的梓和宮趕去,氣喘籲籲地趕到寢殿門口時,被正好走出寢殿的王後侍女攔下,把他帶到了一邊,小聲詢問:“什麽事走得這麽急?”
那侍衛已經上了年紀,是嵐雪王後從家族帶來的親信,借著職務之便作為嵐雪王後的眼線,侍衛喘著氣歇了一會兒,附耳對那侍女說:“我見到一個和大小姐長得很像的女官。”
“大小姐?!”侍女忍不住驚叫出聲,侍衛連忙讓她噤聲,拉著她要到一旁說話,可剛走了兩步,寢殿的門就被打開了,兩人定睛一看,正是王後宮中的侍女長——嵐雪王後最親近的貼身侍女,兩人連忙行禮。
她走到兩人麵前,嚴肅地說:“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若有一句不實,死罪難免!”
侍衛嚇得連忙埋下了頭,小聲說到:“豈敢!小的句句屬實!”
見他們如此惶恐,王後侍女長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讓兩人起身,侍衛忙附耳說:“我剛剛在製衣局附近見到了一個女孩,長得和大小姐特別像。”
“說清楚,是一模一樣,還是相像?”
“隻是相像,但是那雙眼睛和我們大小姐簡直一模一樣!還有笑起來的時候,連嘴角都是一樣的。”
侍女長忙問:“眼睛和頭發是什麽顏色的?”
“頭發眼睛?”侍衛回想了一下,說:“都是黑色的。”
隱隱約約的,侍女長似乎是鬆了口氣,再詢問道:“你知道她是誰麽?”
“看起來像是製衣局的新人,我也是第一次見。”
“這就去確認一下是歸屬哪裏的官員,我要更多這個人的消息。”
“是!”
侍衛急忙應答,匆匆離開了寢殿前,侍女長連忙進屋,剛進門就見到嵐雪緊鎖著眉頭站在門邊,忙上前行禮,正準備回稟,嵐雪卻已經念著:“不可能,怎麽可能……不可能!”
侍女長回頭看了一圈,確定沒有旁人在此,這才關上了門,走到嵐雪身邊,半蹲著回話:“王後莫急,那女孩是黑發,並非棕發,更何況當年我們確實……”
說到這裏,嵐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望向了侍女長,侍女長連忙低下了頭。
嵐雪盡全力回想著往事,想得頭都疼了起來,她揉著太陽穴,小聲說到:“即使不是,這賤人與姐姐長相相似也是麻煩。去,一定要查清楚,千萬不能讓陛下見到她。”
“是。”收到了嵐雪的指令,侍女長即刻離開了寢殿去調查羽陽的背景,隻留下嵐雪一人思索著過去的種種,再三確定著過往發生的一切,她抬頭看著這華麗無比的王後宮殿,手中緊拽著桌上工藝繁複的桌巾,她所擁有的一切全拜她的姓氏所賜,若她不是族長的女兒,若不是排除了麻煩的姐姐們,比國王小了十七歲的她絕不可能站在這個國家的頂端,她已經擁有的,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
矢雨城中手眼通天的人不止是王後,在王後得知消息前不久,國王諾嘉賀武的書房裏也有眼線前來回報。
一侍女小心翼翼走到了諾嘉賀武的書桌前卻久久不說話,等待了半天,賀武才明白了她是在顧忌一旁的夜風。
“直說吧,夜風是自己人。”
雖然諾嘉賀武如此說了,侍女仍然不願意開口,夜風走到桌前,微微頷首與賀武道:“陛下,臣先到殿外等候。”
賀武不想如此,也隻得點頭答應,待夜風離開了書房,關上了門又等了一會兒,侍女這才走到靠近賀武的地方,小聲說到:“有侍衛來報,製衣局今早來了個女官,是夫人的衣飾官,長得……和王後相似。”
聽到這,賀武搖頭笑道:“和雪兒長得像有什麽奇怪的嗎?有多像,讓你們如此驚訝?”覺得侍女大驚小怪了,賀武也不怪罪,隻是笑著繼續手頭的工作,並交代道,“讓夜風回來吧。”
侍女見實在無法躲開避諱,隻得直言:“陛下,是……和那個王後像,不是嵐雪王後。”
話畢,賀武剛要落下的筆尖懸在了空中,愣了半天才小聲提問:“頭發是什麽顏色?”
“頭發的顏色是黑色,但……那人是慶寧夫人的人,陛下知道的,慶寧夫人習得不少奇怪的靈術,眼見不一定為實。”
賀武放下了筆,沉默良久才對那侍女說:“慶寧那家夥,各國的巫術、靈術、法術都習得不少,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既然是慶寧的人……就先當不知吧,本王自會問她。”
“可是!”侍女又靠近了一些,把聲音壓得更低,說,“當年從火刑刑場上救下那位王後的,就是慶寧夫人啊……”
賀武又思索了一番,長長歎了口氣,說:“本王明白了,本王會讓人看著這個女官的。”
“是。”
侍女退出了書房,夜風見她腳步匆匆便知發生了些要緊事,他等待了一會兒才走進書房,正欲走到一旁站好時,賀武叫住了他:“夜風,跟你說件事。”
夜風停下腳步,站到書桌前頷首行禮,等待賀武的命令。
“嗯……慶寧那邊……新來了一個女官,是她的衣飾官,聽說最近都在製衣局學習,今天起留意一下這個女孩。”
聽到事關羽陽,夜風頓時緊張起來,他原以為羽陽隻在瑞安城裏呆著,偶爾參加一下朝會並不會這麽快被發現她的蹊蹺,可這才剛過朝會,她存在的事竟然已經到了國王的耳邊。
見夜風久久沒有回複,賀武抬頭看了看他問:“是不是這任務給得沒有頭緒?”
“不,夜風明白,請陛下放心。”
得到了夜風的應允,賀武也放寬了心,夜風一向是他最信得過的左右手。
夜風回到賀武身旁不遠處繼續守著,但思緒卻都落到了羽陽身上,賀武讓他看著她是為了什麽?
另一邊,泠天已經駕車把羽陽送回安明樓前,車穩穩停下,羽陽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好像是有什麽話要跟泠天說。
還沒等羽陽組織好語言,泠天的手中抓著兩根不知道什麽時候取來的紅色繩結,先開口對她說到:“這是連信鎖,我把它綁在你的手腕上,若是遇到了什麽急事需要我,直接把它扯斷,我會第一時間知道你在哪裏。”
話畢,泠天先為自己戴上了一根繩結,再拉過了羽陽的手,為她在手腕處係上。
“好了。”
被他拉著手戴上首飾,羽陽的臉上燙燙的,低頭看著那漂亮的紅色繩結——那繩結分為了兩段,中間有根細細的小繩接著,的確是用力就能扯斷的樣子。
“這是紅色的裝飾品吧,不是隻有國王陛下才能用紅色裝飾品麽?我已經不是普通民眾,百官要遵循貴族的規矩,我……我能用嗎?”羽陽擔心地問。
泠天露出了笑容說:“是陛下送我的,隻有這一對。”
“啊?!這麽貴重?那……為什麽要給我這個?”
一聽是國王陛下所贈予的貴重之物,羽陽突然覺得手都重了幾分。她這一問卻是難倒了泠天,他忙看向其他地方,摸了摸鼻子,說:“嗯……我是想,若是有什麽事,彼此有個照應。”
羽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看著手上的紅色繩結,那是國王所賜之物,他卻就這麽毫不猶豫地戴在了她的手上,一想到泠天對她的這般照顧,若自己連幾句真心話都支支吾吾,那算得什麽?
她抬起頭,雖然還是有些勉強,無法與他對視,她還是鼓起勇氣開口說:“我……剛剛在路上的時候一直在想,這段時間若不是你,我恐怕會非常的孤單吧。雖然還是沒有家裏的消息,還是非常謝謝你幫了我那麽多。以後,不管你是昱閣的管理員,還是四少爺泠天,你都是我在瑞安城最好的朋友!”
羽陽說得很認真,可泠天居然沒有認真傾聽她說的話,他的注意力早已經被她眼中靈動的流波吸引,聽著聽著,露出了淡淡的一絲笑意。
見他隻是傻笑著並不回答,羽陽皺起了眉頭,有點生氣地問:“喂,你有沒有在聽啊?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敢說這些話的!”
“啊?嗯……”
見他反應還是木訥,她故作生氣的樣子,實則笑了起來,起身解開安全帶,一路小跑著往安明樓大門而去,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看看他走了沒,見他的車子還停在原地,這才開心地跑進了安明樓裏。
泠天看著手中的紅繩,笑容越來越肆意,一想到今日她說的那句話,心中突然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勇氣,他就這樣呆呆笑了半天,好久才回過神來啟動了車子往安禮樓而去。
然而就在羽陽走到樓梯前幾步開外的地方時,她突然感覺眼前一黑,竟是直挺挺地往後癱在了地上,嚇得周圍的人趕緊圍了過來。
一侍女急忙把她扶起,還好地毯柔軟,她並沒有摔傷,一群人手忙腳亂,有叫醫生的,有倒水拿毛巾的。但羽陽昏過去的時間並不長,隻過了十餘秒她就睜開了眼睛,忙對身邊的人說:“我沒事,我沒事。”
侍女見她醒轉了過來,忙扶著她到一邊的沙發上坐著,可羽陽僅僅晃了晃腦袋,眩暈又全好了,身上也沒有別處不適,她環顧四周,一群人眉頭緊鎖地看著她,倒把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她充滿歉意地對他們說:“不好意思,嚇到大家了,我沒事,可能是剛剛有點暈,現在真沒事了!”
眾人鬆了口氣,紛紛散開,隻有最開始扶她的那侍女陪著回到了房間,送她到床上後這才安心離去。
坐在床沿上,看著侍女們忙碌著為她端茶遞水,她卻一頭霧水,剛剛明明是暈倒了,為何那麽快的醒轉過來,意識俱在,醒來卻一點難受的地方都沒有?就像斷了電的電燈又很快恢複了電力一般。
但總歸是眼下無事,她也不再多想,抓緊洗漱整理,隻希望能趕緊休息,否則明日又是一日的忙碌。
對於今晚的事,羽陽的反應還算冷靜,但有個人卻無法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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