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我是他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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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不一定,或許她隻是一枚棋子,失去利用價值後,很可能也會被處理掉,所以說她的風險也不小,無論如何得想辦法找到她。”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曹副局長又把話題轉到了杜和平兒子杜鵬身上,說那小子的處境很危險。
    杜和平問他能有什麽危險,曹副局長說從小區監控看,他熱戀著的那個女朋友值得懷疑。
    “疑點在哪兒?”
    “這幾天那個女人在你們小區露過麵,行為舉止很不正常,總是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頭上不是圍一條紗巾,就是戴一個大頭盔。”
    杜和平歎口氣,說兒子最近跟一個“富婆”打得火熱,她是個有夫之婦,這種關係見不得光,所以就做了刻意包裝。
    盡管這樣說,他心裏還是變得沉重起來。
    回到辦公室,簡單安排了一下明天去晨光公司警戒的事,就灰塌塌走出了辦公室。
    走出警局,感覺又累又乏,幹脆打車回了家。
    到了樓下,見那輛摩托車不在,他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問一問兒子去哪兒了,可一直沒人接。
    這小子幹啥去了?
    難道他真的被攪進去了?
    不會吧,為什麽單單是他呢?
    ……
    進屋不久,手機響了,是兒子杜鵬打過來的,說到外麵玩了,別等他吃晚飯了。
    杜和平問他是不是又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杜鵬倒也沒隱瞞,說跟她去山裏玩了。
    還想說些什麽,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這天夜裏,兒子回來得很晚,進門看見杜和平仍坐在沙發上,問一聲:“爸你咋還不睡?”
    “你去哪兒了?”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嘛,去爬山了。”
    “去哪兒爬山了?”
    “那明明是座山,卻叫佛陀嶺。”
    “怎麽想到去哪兒?”
    “那地方風景美啊,山雖然不高,但怪石嶙峋,山泉溪流,植被也茂密,還有很多石洞呢。”
    杜和平站起來,說你跟那個女人不能再這樣偷偷摸摸的了,要是真心好下去,就讓她把婚離了。
    杜鵬倒也輕鬆,說快了,正在辦手續呢。
    說完進了衛生間,洗漱一番,朝臥室走去。
    “你幹嘛?”
    “睡覺呀。”
    “先別急著睡,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想說啥?”
    “我想跟那個女人見一麵,越快越好,你安排個時間。”
    “我還沒急呢,你急啥?到了合適的時候我會領回家的。”
    “啥時候合適?”
    “我會提前告訴你的。”杜鵬說完,走進臥室,反手鎖了門。
    杜和平毫無睡意,幹脆打開電腦,找出那篇名叫《致命推理》的網絡小說,看了起來。
    新章節的內容竟然又翻轉到了搶劫運鈔車的情節上,說吳富貴跟他爹隱藏在路邊的草叢中,見運鈔車駛來,他爹跳出來,攔在了路中間。
    從車上跳下了兩個保安員,一個持槍,另一個拿狼牙棒。
    不知道槍裏壓根兒沒子彈,還是啞火了,那人扣了一下扳機,槍卻沒任何反應。
    而吳富貴爹手中的槍卻響了,隨著一陣煙霧騰空而起,那個持槍的保安倒在了地上。
    另一個見勢不妙,倉皇逃竄了。
    司機推開車門,連爬帶滾消失在了北麵的密林中。
    車上守護錢袋的那個保安見勢不妙,從側門跳下車,悄悄溜掉了。
    父子倆上了車,扯下錢袋子,朝山頂逃去。
    剛剛翻越了山梁,一個警察跟了上來。
    警察大聲喝令:“把槍放下!”
    可持槍的父親仍負隅頑抗,手指扣在扳機上,推了一把兒子。
    那一把力度奇大,把一個半大小子推出了好幾米遠,踉踉蹌蹌,撲哧一聲倒在了路邊的水溝裏。
    不等他爬起來,聽到了一聲槍響。
    抬頭一看,是警察開火了。
    父親倒在了路上,聲嘶力竭地喊別管我,跑呀,快跑呀,爹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可錢能讓你活得舒坦。
    警察大聲喊道:“別跑……別跑,你是跑不掉的,給我回來,回來就算你投案自首!”
    見爹已經沒了動靜,再看看警察手中的槍,吳富貴貓腰拎起錢袋,撒腿就跑,順著重疊的石崖,鑽進了密密麻麻的灌木叢中。
    小說的內容雖與事實有出入,但基本符合案件發生的過程,看來這個作者對那起搶劫案是有所了解的。
    這個人要麽參入了案件的偵辦,要麽是聽相關當事人說起過,再一個可能就是看過卷宗。
    這樣一想,寫書的極有可能是局內人。
    可這個人是會是誰呢?
    杜和平在腦海中搜索著,一張張麵孔浮出來,又一個個被否定。
    既了解內情,又具備一定的文字水平,這樣的人全局壓根兒就沒幾個。
    再說了,誰會勞神費力寫這種東西,完全是免費閱讀,沒名沒利,他圖的是什麽?
    並且還會承擔一定的風險,因為書中牽扯到真實的案例,主角又是實名,那不等於玩火嘛。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人想以小說的方式揭開吳富貴的麵紗,讓他露出凶惡卑劣的麵目,為警方提供破案線索。
    估計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也不排除故意誤導的傾向。
    也或許他是吳富貴的仇人,借著文學作品的形式往他身上潑髒水。
    想到這一層,杜和平心裏犯起了嘰咕:難道他耳朵上的傷痕僅僅是巧合?是自己尋凶心切,對號入座了?
    翻來覆去想了一夜,越想越亂,毫無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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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班後,杜和平要求參加警戒的人員全部穿便裝,他自己也換了一身行頭,體恤衫、淺黃直筒褲、休閑鞋,還戴著一頂藍色的遮陽帽。
    何小魚開玩笑說:“你穿成這樣很酷,像個……像個……”
    “像個什麽?”
    “像個退休老幹部。”
    “我有那麽老嗎?”
    杜和平扭頭看見顧偉濤也朝著換衣間走去,忙喊住了他,說:“你就用不著換了。”
    顧偉濤回過頭,問:“怎麽了?”
    杜和平招招手,帶他走進了自己辦公室,說:“你別去吳富貴那兒了。”
    “為什麽?”
    “不就是個普通警戒嘛,沒意思,你留下來幫我查個資料。”
    “私活?”
    “也是,也不是。”
    “你說,啥活?”
    杜和平讓他從自家門前的視頻專線上調取兒子“戀人”的圖像,跟去吳富貴小區的那個拾荒女人做一番對比,看有沒有相似的地方。
    顧偉濤詫異地打量著杜和平,說:“師父,你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怎麽會懷疑到未來兒媳婦的身上了?”
    “狗屁兒媳婦,那個熊女人依仗著有幾個臭錢,收買無知青年。”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怪不得你前些日子問我要是有富婆想傍我,我會不會接受,原來是你兒子撿到女財神了。”
    “你給我正經點!”
    杜和平囑咐他,一定要看仔細了,不要漏下任何細節。
    “師父,她們之間有啥關係?一個是富婆,一個是拾荒者,風馬牛不相及啊!”顧偉濤提出了質疑。
    “先幹活吧,以後再告訴你。”
    顧偉濤眉頭一皺,說:“我覺得你這樣做不好,是不是想利用工作之便,幹預你兒子的情感生活了?”
    “我能幹預得了嗎?”
    “是啊,你截了圖,如果有相似之處,你就可以警示你兒子,說那個富婆是個騙子,她就是個撿垃圾的,以達到棒打鴛鴦的目的。”
    “扯個鳥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兩個女人之間可能有著某種關聯,或者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不會吧?這怎麽可能呢?”顧偉濤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完全是杜和平的主觀臆斷,說,“那事兒很簡單,我先去慶典現場,回來再搞好不好?”
    “你為什麽非要去現場?”
    “我有種預感,或許會發生點什麽?”
    杜和平擺擺手,做出了驅趕狀,你愛咋著咋著吧。
    然後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墨色眼鏡,扣到了眼睛上。
    他從裏屋走出來,往上托了托鏡框,問何小魚:“這樣是不是就不像個退休老頭了?”
    “恕我直言,像個老風流鬼。”何小魚掩嘴一笑。
    “胡說八道,這能扯上邊嗎?走了!”杜和平邊說邊朝外走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他們分頭行動,不開警車,到達目的地後,分散開,不能聚到一塊。
    杜和平騎一輛單車,趕到晨光公司一看,差點驚掉了下巴。
    &n能忽悠了,形式搞得驚天動地,門外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車輛,隻留了三米寬的通道。
    紅色地毯從通道一直延伸到廠房,兩邊用絹花點綴,隔幾米放一個花籃,紅彤彤的鮮花開得正豔。
    也不知道從哪一所學校找來了幾十個小學生,一色的白襯衣、藍褲子,手持花束列隊兩邊,聲嘶力竭喊著歡迎歡迎。
    杜和平把自行車放到了兩車之間的夾縫裏,剛想朝裏麵走,有個黑臉盤的中年保安走了過來,邊走邊大聲喊:“幹啥的……幹啥的?誰讓你把自行車放那兒的?”
    杜和平沒脾氣,淡定地問放哪兒合適。
    保安擺了擺手,吼一嗓子:“扔溝裏去!”
    杜和平玩笑道:“自行車也是車呀,怎麽好扔溝裏去呢?”
    “不扔就推走,別放在那兒礙眼。”保安眼珠一轉,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小聲問他,“你是幹啥的?”
    “我來參加慶典呀?”
    “你是吳總請來的?”
    “是啊,請我還不樂意來呢。”
    “你……你是吳總的什麽人?”
    “我是他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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