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陽冷聲道：“你不用收拾。”
    女鬼：？
    “他不一定想見你。”
    女鬼：······
    武昭陽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上目的地。
    快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一個老小區門口。
    這個老小區不論外觀還是內部，都很爛。
    裸露在外麵的電線雜亂無章，地上一層厚厚的落葉，門口垃圾箱被垃圾堆成小山，蒼蠅盤桓。
    一看就知道很久沒人打掃。
    女鬼心疼地落淚：“嗚嗚嗚，饒永竟然住在環境這麽差的地方。”
    武昭陽：？
    她跟看傻子一樣瞥了女鬼一眼。
    她心裏開始有點後悔答應女鬼幫她找人。
    這女鬼的樣子，一看就是戀愛腦祖師奶奶。
    武昭陽心裏甚至有個大膽猜測，就算被女鬼親眼看到饒永和別的女人睡在一張床上，她恐怕也會認為饒永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為之。
    私家偵探給武昭陽的資料上詳細寫了饒永的住址，精確到門牌號。
    武昭陽很順利找到資料裏的住址。
    紅色鐵門鏽跡斑斑，上麵還有用白漆噴的廣告。
    武昭陽指向這戶，“這就是他家。”
    女鬼眼神頓時亮了。
    她對著武昭陽鞠了一躬，脆生生道：“謝謝小姐姐！”
    說完，她飄進門裏麵，消失不見。
    武昭陽在外麵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什麽聲音都沒聽到。
    她甩甩頭，往上走了幾步，在樓梯平台坐下。
    老小區隔音不太好，武昭陽甚至能聽到隔壁炒菜和罵孩子的聲音。
    她無聊摸出手機，打算給林蘇匯報她接到一單生意的事。
    剛點開和林蘇的對話框，正準備打字，忽然聽到一聲淒厲喊聲：“饒永，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是女鬼！
    武昭陽“騰”地站起。
    她快步下樓，走到饒永家門口。
    裏麵的聲音隔著木門傳出來。
    “方薇，你，怎麽會是你！”男聲帶著濃濃驚詫和恐懼。
    看樣子，這就是饒永了。
    這時，又響起另一道較為成熟的女聲：“饒永，她是誰？”
    武昭陽眼皮一抖。
    怕不是被她猜中了吧？
    饒永真的跟別的女人睡一張床上，還被女鬼親眼看到？
    屋裏
    一個上身赤裸的男人坐在床邊。
    床上穿著紅色性感真絲睡衣的中年女人扯著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而女鬼，則站在床邊不遠處。
    她黑發飛揚，露出慘白的五官和脖頸上紫黑色的掐痕。
    原本整齊的指甲開始飛速增長，很快，長出來的指甲已經與原來的指甲一樣長。
    她一步步靠近饒永，“饒永，你不僅殺了我，還背叛我！”
    饒永嚇得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他隻能拚命後退。
    可床靠著牆，他退了一會兒，就退到牆邊，退無可退了。
    他腦子開始飛速轉動，結結巴巴道：“方，方薇，這裏麵有誤會，你，你聽我解釋。”
    方薇鬼魂站在原地，眼神微顫。
    誤會？
    裏麵有誤會？
    見方薇鬼魂遲疑，饒永知道，他說的話，方薇聽進去了。
    饒永快速組織話語，“方薇，你是我的初戀，我最愛的人，你難道忘了冬天的時候，我每天給你帶熱牛奶？忘了我每天先送你回家，再回自己家？”
    饒永的話，成功勾起方薇鬼魂內心的美好回憶。
    她紅著眼眶，呆呆站在原地，輕聲喃喃：“饒永。”
    饒永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聲音像以前那樣溫和：“我在方薇。”
    紅色血淚湧出方薇鬼魂眼眶，蜿蜒流下，滴落在地麵，消失不見。
    “那她是誰？”方薇鬼魂指向床上的中年女人。
    她滿心歡喜飄進來，想給饒永一個驚喜，沒想到會看到饒永摟著一個女人。
    饒永裸著上半身，女人穿著性感清涼，她進來的時候，女人腿還搭在饒永腿上，姿態親密。
    饒永麵不改色心不跳解釋：“對不起方薇，她是我領導，昨晚我們在外麵談合作，喝多了，我誤把她當成了你。”
    “我對不起你方薇，都怪我酒後亂性。”
    饒永掄起拳頭砸自己頭。
    方薇鬼魂一個跨步上前，伸手想攔他。
    可惜她現在是鬼魂，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手從饒永身上穿過。
    饒永一拳已經砸到自己臉上。
    他用的力氣不小，很快，臉上浮現一塊紅斑。
    方薇鬼魂心疼地落淚，哭著道：“饒永，我沒怪你，不別傷害自己。”
    外麵的武昭陽白眼都快翻上天。
    芳菲有這下場，她一點都不憐惜。
    感性告訴她趕緊扭屁股走人，但理智又告訴她，想想那十萬酬金。
    她咬牙，開始哐哐敲門。
    裏麵傳來饒永聲音，“誰，誰啊？”
    武昭陽眼神閃了閃，“修水表的。”
    她剛在上來的時候，在樓道看到告示，說這棟樓水表老化，會在這幾天派人上門查看。
    沒一會兒，有腳步聲靠近。
    門從裏麵打開一條縫兒。
    饒永露出個腦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疑惑地問：“你是修水表的？”
    她這裝扮，怎麽看怎麽不像修水表工人。
    武昭陽一腳踹上門，“我是修理你的！”
    門的慣性，令饒永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地上。
    房間裏的方薇鬼魂飄出來。
    她並沒注意看門口的武昭陽，而是全身心放在饒永身上。
    見饒永跌坐地上，她尖叫一聲撲過去，想扶饒永。
    “饒永，你怎麽樣？疼不疼？”
    饒永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哎呦哎呦叫個不停，“方薇，她踢我。”
    方薇鬼魂順著饒永指的方向看去,看清來人，一愣，“小姐姐？怎麽是你？”
    饒永：“方薇，你們認識？”
    他忽然想到什麽，疾言厲色道：“你故意讓她踢我的是不是？”
    方薇鬼魂無措解釋，“不是的饒永，不是的。”
    她怎麽會讓人欺負饒永！
    饒永才不信她的解釋，快速爬起來，揮手就要朝方薇鬼魂拍去。
    既然她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
    他手心一抹黃色令武昭陽眉頭一凜。
    符紙！
    “方薇躲開！”
    武昭陽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腳踹上饒永胸口。
    饒永被踹的倒退兩三米，撞在牆上。
    他手一軟，手裏的東西掉落地麵。
    是一張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