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跪一個準,狀元郎懲惡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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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江茗禹緩緩開口,語氣慢條斯理而冰冷:"尚沐縣的老大啊,何老爺,真是失敬失敬啊。"
他的話音輕佻,卻字字刺痛何大川的心。
"連我的下輩子,你都操心計劃好了,真是難為你費心。"
何大川聽到這句話,渾身猛地一顫,隻覺兩腿一軟,險些站立不穩。他終於認出,這個聲音正是一個時辰前狠狠訓斥過自己的江大人。
他做夢都沒想到,本該呆在縣衙裏的江茗禹,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更沒想到的是,他無法無天的兒子,居然好死不死地招惹到了江茗禹這個大禍星。
這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膩了嗎
江茗禹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噙著冷笑,目光如刀,透著無盡的蔑視。,何大川渾身血液倒流,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空,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雙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想到剛才自己口出狂言,簡直就是找死!
還被人抬著的何沐宸聽到這話後,立即一臉茫然:"爹,您這是幹什麽呀?"
他不滿地嚷道:"趕快吩咐打死他們,我還等著回去找那小娘們呢,你怎麽停手了?"
何大川惱羞成怒,爬起身就向何沐宸肥嘟嘟的臉上狠抽幾個大耳光,怒斥道:"廢物,還不趕緊住嘴!"
見何沐宸終於不吱聲了,何大川這才重新跪回江茗禹麵前,哀求道:"大人息怒,都是我家那兔崽子不懂事,求您開恩,饒了我們吧!"
江茗禹雙手背在身後,慢條斯理地說:"何老爺,剛才你不是還口出狂言,等待外族人來屠城,看縣民死傷滿地的時刻嗎?"
江茗禹慢條斯理地說:"何老爺,這般跪地求饒,哪裏還有您尚沐縣老大的威風?剛才您那咄咄逼人的狠勁兒,倒讓我看著爽快多了。"
他挑眉嘲諷道:"本官初來乍到,說不準哪天還要親自登門拜訪,請何老爺務必多多指教才是。"
江茗禹戲謔地說:"要不要讓我也跪下,向您好好磕一磕頭?向您這尚沐縣城裏,鐵打的老爺、名副其實的老大?"
何大川已經淚流滿麵,哀聲懇求道:"大人息怒,小人哪裏敢對您指手畫腳?都是我家那兔崽子糊塗,還請大人開恩,饒他這一次!"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又向江茗禹叩頭請罪。
江茗禹眉頭緊鎖,語氣瞬間冷硬如鐵:“你以為自己很有麵子,是嗎”
他的眼神如刀,銳利地掃過何大川的臉,讓他感覺如墜冰窟。
他冷笑一聲,話鋒一轉。
“一個偷稅漏稅的老子,養出一個強搶良家婦女的畜生兒子,你們何家的家教真是叫我大開眼界!"。”
江茗禹眼中寒光爆射,正義感暴漲:"若不是我親眼見證,這可憐的女子早就被你那頭豬一樣的兒子強行糟蹋!"
他頓了頓,他抬手一指,力道如山:"你兒子受了點皮肉傷,你就心疼得跳腳。怎麽,你兒子是人,別人的女兒就活該任你們糟踐?"
饒是北風呼嘯,何大川被他逼得汗如雨下,額頭到背脊早已濕透。
他心中驚恐萬分,不敢正視江茗禹的目光。
他從江茗禹每句話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殺氣,心頭一凜,渾身打顫,差點暈厥過去。
想到兒子不僅強搶民女,還跟江茗禹動了手。
跪在地上的何大川瑟瑟發抖,恨不得立刻掐死這個畜生兒子,奈何為時已晚。
無奈之下,何大川瞬間從囂張跋扈變成卑躬屈膝,開始猛力磕頭哈腰,一副恭維奉承的諂媚相:“欽差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猛將臂上能走馬,宰相肚裏能撐船,我們確實該死,望大人三思而後行,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江茗禹冷笑:“本官就是個外來人,可當不起何老爺這般抬舉。”
他一邊磕頭,一邊故作感激涕零地讚歎:“大人此話差矣,您實在是太謙虛了。”
“遠了不說,您到任才幾天功夫,就解決了城裏最要命的取暖問題,成就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偉業,實在是造福一方的活聖人!小人平生未見過如此英明神武的大才,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來拯救我們百姓的救世主啊!"
“依小人愚見,就算外族人來了,也斷不是大人您的對手。”
他甚至抹著淚花,感動得雙手合十:"您就是尚沐縣百姓的大恩人!‘青天大老爺’四個字,簡直就是為您量身定做的!"
何大川臉皮厚到極點,接著毫不臉紅地吹捧:"什麽千古名相,在您麵前簡直連鞋都不配提!您就是神仙再世,是我等凡人望塵莫及的至尊聖明!"
生死關頭,他把能想到的好聽的,一股腦全不要錢般,朝江茗禹砸了過去。
沒想到江茗禹麵無表情,隻冷笑一聲:"接著說?"”
何大川立即聽出他話中的譏諷,趕緊閉嘴求饒:"大人息怒,小人不敢再說了。求您開恩,饒了我們父子這一次吧!"
“我保證,回去我一定會將所有拖欠的賦稅全部繳清,絕不敢再拖欠了!。”
沒想到江茗禹絲毫不買他的賬,依舊是一臉淡然。江茗禹抿抿嘴,不慌不忙地開口:"你說完了,該到我說兩句的時候了。"
江茗禹雙手負背,語氣平和但擲地有聲地說:“作為大奉國的子民,繳納賦稅,是你的義務,不是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本。”
他皺了皺眉,又道:"而你這個畜生兒子,不但衝撞了本官,還嚇唬了這位可憐的姑娘。"
江茗禹擺了擺手,語重心長地說:"以前他怎麽混賬,我可管不著。但既然我現在坐鎮這裏,就絕不會再容忍你們欺壓善良的人。"
最後他抬手按按太陽穴,無奈地說:"罷了,廢話說得夠多了。還是先想想如何解決眼下的麻煩吧?"見江茗禹終於有放過自己的意思,何大川整個人頓時鬆弛下來,剛才心驚膽戰、如坐針氈的感覺一掃而空,他感覺自己快要飄飄然飛起來的魂魄又回到了身體裏。
他也清楚縣衙現在已經一貧如洗。何大川毫不猶豫,立刻豁出去開門見山道:“我全額賠償這位姑娘,花多少錢都可以,隻要能消除大人和這位姑娘的怨氣就行!”
江茗禹抿嘴一笑,好整以暇地說:“既然何老板這麽慷慨大方,那本官也就不客氣了。”
他輕輕皺了皺眉,裝作認真思索的樣子,緩緩說道:“這位姑娘受到了巨大的驚嚇,恐怕十天半個月都無法工作了。這樣吧,精神損失費加上誤工費,一口價五百兩白銀,您意下如何?”
聽到五百兩,何大川瞬間臉色大變,隻覺得腦門“嗡”的一響,頓時有些發懵:"這"
沒想到江茗禹笑眯眯地說:"你不願意也沒問題,圖克斯洛,帶他父子二人回衙門,依法嚴懲。"
隻見圖克斯洛露出冷酷的表情,向何氏父子逼近。何大川見狀嚇出一身冷汗,急忙道:"我給!五百兩給就是了!"
江茗禹滿意地點點頭,擺出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很好,至於他們衝撞本官的事"
何大川肉疼之餘,額頭又滲出豆大的冷汗:"這個大人開個價就是!"
江茗禹嘴角微勾,假意為難狀:"本官身為皇上禦賜的欽差大人,也不是貪小便宜之徒。"
他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最終說:"算了,隨便給五千兩吧,就當表示個意思,千萬不能太多,本官收不起這個人情。"
何大川的臉上剛勉強擠出的笑容瞬間僵硬了,嘴角抽搐著,強自鎮定地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大人玩笑了,您高興就好。”
江茗禹滿意地笑笑:"何老板這麽體貼,本官很欣慰。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語氣一轉變得森冷:"記住,好好管教你的兒子。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本官決不會輕饒。"
江茗禹擺擺手,命令道:"小二,你跟何老爺去取銀子,速去速回。本官在衙門等你。"
他轉向女子:"姑娘,你跟本官一起回衙門等待。"
最後他對何大川說:"何老爺,改天請你喝茶。告辭!"
江茗禹絲毫不理會何氏父子複雜的表情,揚長而去。
三人剛轉過街角,廖狗蛋焦急的聲音隨即傳來:"大人,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