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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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友貴的話,楊樹直接大笑了起來,從馬友貴嘴裏說出這句話簡直不要太諷刺。
馬友貴是警察麽?是,但他殺了自己的師父,哦,不止殺了自己的師父。
這時候馬友貴卻說警察要依法辦事,這很難讓人不發笑。
楊樹搖了搖頭,解釋道,
“你誤會了,你以為我會殺你?想多了,我不是你,我記得我是一名警察,所以我不會那麽做,我是真的為了節省時間,沒有別的想法,你可能不理解,但沒關係,我會讓你理解的。
這樣,我再問你個剛剛問過的問題,我給你時間回答,之後你或許就能明白我為什麽會說我這麽做是為了節省時間了。”
馬友貴急忙點頭,“你問,你問。”
楊樹坐回椅子,把記錄拿給記錄員讓他接著記錄,記錄員接過記錄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楊樹,剛剛楊樹的樣子別說馬友貴被嚇到了,就連他也被嚇到了,好在現在的楊樹恢複了正常。
楊樹呼出一口氣看向馬友貴一字一句的問道,
“我問你,是不是你殺害了陳大雷?”
馬友貴怎麽可能承認?他直接搖頭否認道,“不是,不是我。”
楊樹笑了一聲,看著馬友貴說道,
“我就說是浪費時間,你不會承認的,要我說連審訊的流程都不必走,可笑一些人還念著大家同事一場,讓我給你個機會,沒意義啊,你根本不需要啊。
你看,我問你,是你殺了陳大雷麽?你說不是,但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你殺害陳大雷的證據了,你說不是有用麽?這不明顯是負隅頑抗,死不認罪麽?
你自己說,你回答的這個答案和我之前說的你拒絕回答有沒有區別?反正都不是實話,寫啥不都一樣?
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那種人,所以我覺得審訊是在浪費時間,我之前那麽做是為了節省時間,我早就說了我想讓你快點死,有這份證據,你死定了,這就足夠了。”
馬友貴臉色狂變,
“我不信!我不信你有證據!你在騙我!”
楊樹歎了口氣,也不管馬友貴,而是看向記錄員問道,
“剛剛那份記錄沒用對吧?”
記錄員看著楊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回答吧,之前說了不讓自己說話,不回答吧,楊樹又一直在盯著自己,那眼神好像是在讓自己回答。
他有些搞不懂,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回答,裝聽不見,反正之前是這麽說的,不讓自己說話,那自己就不說話,他沒在看楊樹,隻是默默把頭低下,做出記錄的動作。
楊樹看到這一幕眼角一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不是看起來不機靈,這是真不機靈,好在馬友貴沒有注意到這微小的舉動。
楊樹轉頭看向馬友貴說道,
“剛剛是我著急了,這樣做確實沒意義,現在開始正式記錄。”
說著又轉頭看向記錄員,囑咐道,
“從現在開始,我會按照剛剛的順序提問,每個問題我會給他兩分鍾作答,他要是不說話,你就寫嫌疑人拒絕回答或者沒有回答,他要是說了,別管他說什麽,都記上就行,就像我說的那樣,反正他不會說實話,寫什麽都一樣,爭取一次完成。”
說完楊樹開始了之前的提問,馬友貴這時也不敢亂說話,問什麽就回答什麽,但整體上是把自己摘除去的,他也知道自己在撒謊,但不撒謊沒辦法啊,難道要他直接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
而楊樹呢?這次楊樹的提問不在像之前那麽快速,像個機器人一樣,這次楊樹在提問時多了很多舉動,比如當聽到馬友貴的一些回答後,投去個疑惑的眼神,或者是聽到某個答案後開始皺眉,又或者是在馬友貴回答完楊樹看著馬友貴故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那樣子好像是想反駁或者提問,但想了想又覺得沒意義就放棄了。
這些小動作給馬友貴整麻了,整的馬友貴越來越不自信,懷疑自己給出的回答是不是不夠好,不然楊樹怎麽那麽多表情?
他的不自信也在他的回答中表現的淋漓盡致,從最開始的“我沒有做過”,“不是我”,“我當時在幹什麽什麽”,這種確定性的回答慢慢變成了,“好像是這樣”,“應該是”,“時間太久,我有些記不清了”,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
到後麵整的記錄員都忍不住頻頻抬眼看向馬友貴,這一現象讓馬友貴變得愈發緊張,直到馬友貴再次給出一個答案之後,記錄員實在忍不住了,疑惑道,
“你確定?”
馬友貴有些發懵的點點頭,“確定吧?”
記錄員皺眉,“一個問題兩種答案?”
馬友貴一愣,接連的發問,加上他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導致他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
“可能是我記差了,時間太久了,有些事我也不能確定,而且我現在腦子有些木,要不休息一下吧?”
楊樹擺擺手,不耐煩道,
“別休息了,馬上完事了,咱們都快點兒。”
說著轉頭看向記錄員,嗬斥道,
“還有你,記錄你的就完了,哪那麽多話?你要不打岔說不定都完事了。”
聽到這話馬友貴一個激靈,急忙道,
“不能繼續了,我之前受傷了,我現在身體不舒服,我需要醫生,哎,不行,喘不上氣了。”
說著馬友貴捂著胸口開始大口呼吸。
雖然這次的計劃風險很大,也很重要,但看到馬友貴的樣子,楊樹好懸沒忍住,差點笑出來,裝病這招都用出來了,說明他也沒別的招了,這就相當於已經開始耍無賴了,自己在加把勁兒很快就會出結果,這就讓楊樹發自內心的感到興奮,也是他有些忍不住笑意的原因之一。
不過現在還不能露餡,他強迫自己嚴肅起來,轉頭看向記錄員惡狠狠道,
“你完了。”
記錄員有些訕訕,他也不知道楊樹此時說的話是真是假,自己剛剛好像說話了,自己好像犯錯了,看著楊樹的表情,他感覺不像是假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看到記錄員的表情,楊樹再次嗬斥道,
“還不快去叫醫生?”
看到記錄員著急忙慌的起身,楊樹寒聲道,
“沒有下次了。”
記錄員心裏一沉,知道這是楊樹在提醒自己,別在亂說話了,剛剛那次就算過去了,要是再有下次,也就是自己出去之後亂說,等待自己的還不知道是什麽後果,他把這句話記在了心裏,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有下次,必須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他剛離開審訊室,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自己麵前,一抬眼,看到是路星河,此時路星河滿眼寒霜,嚇得他一激靈,他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在開口,路星河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頭一撇,示意他去找醫生。
路星河和楊樹也不得不這麽做,一來是為了保證計劃可以成功,現在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了,眼看著計劃要成功了,要是這時候出現什麽意外,他得後悔死,二是不讓他說話也是為了保護其他人,不讓其他人受牽連。
審訊室裏隻有楊樹和馬友貴兩人,兩人誰都沒說話,隻有馬友貴急促的呼吸聲,這時楊樹關閉了負責記錄的攝像,一步一步走到馬友貴身前。
馬友貴此時也顧不得裝病了,他沒忘記之前楊樹的猙獰,他看著楊樹一步步靠近自己,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快速說道,
“楊樹!那有監控!你殺了我你也跑不掉!”
楊樹依舊沉默,像是沒聽到馬友貴的話一樣,繼續向馬友貴走去,馬友貴此時害怕到了極致,身體拚命往後縮,可惜他的手腳都被固定在椅子上,他的動作沒有一點作用,
“楊樹!你殺了我沒用!你不管陳曉了嗎?你別忘了你師父一直以來的願望都是抓捕陳曉!”
這時楊樹已經走到了馬友貴身前,在馬友貴極度恐懼的目光中,楊樹把手放到了馬友貴的胸口,慢慢道,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這點我沒騙你,一是因為我不會變成和你一樣的人,我也不想髒了我的手,二是你死定了,我沒必要殺你。”
說著,楊樹開始一點一點摸索著馬友貴的胸口,像是在找什麽位置,很快在馬友貴驚恐的目光中楊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位置,他手指點在哪個位置,一點一點開始用力,
“是這,你那一刀就是從這插到我師父的身體裏的。”
隨著楊樹愈發用力,馬友貴感覺到了疼痛,他開始掙紮,他越掙紮,楊樹就越用力,而馬友貴因為被拷在椅子上導致他掙脫不開,他大聲道,
“你瘋了?住手!快住手!”
楊樹一邊用力按著,一邊猙獰的問道,
“痛嗎?還不夠痛!能有刀插的痛嗎?”
看著楊樹瘋狂的舉動,馬友貴覺得楊樹此時有可能會殺了自己,他轉頭吼道,
“救命!殺人了!楊樹要殺了我!來人!快來人!我要死了!”
審訊室外,路星河聽到了裏麵的動靜,幾次想衝進去,但又忍住了,他選擇相信楊樹,他相信楊樹不會那麽做的,楊樹要是想殺了馬友貴,何必製定這個計劃?在醫院就能動手,他相信楊樹這麽做是為了保證計劃成功。
就在這時楊樹突然鬆開了手,把手放在自己麵前開始打量,喃喃道,
“我好像能理解殺人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了。”
馬友貴聽到這話身體忍不住一抖,他覺得楊樹好像瘋了,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他感覺現在的楊樹有些像陳曉,起碼在馬友貴的認知裏,能說出這句話的人就隻有陳曉一人,但現在這話從楊樹的嘴裏說了出來,就更讓人感動驚悚了。
馬友貴忍不住的去想,楊樹不會變成下一個陳曉吧?他要是拿陳曉沒有辦法,他會不會殺了陳曉?如果他殺了陳曉,他會不會繼續殺人?殺一些‘罪大惡極’的人?徹底變成一個濫用私刑的‘劊子手’?
好像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在很多人眼裏都是一種懲惡揚善。
那自己呢?自己會不會成為楊樹的第一件‘作品’?可能性好像更大,畢竟自己才是殺了他師父的真正凶手,這一點楊樹還知道,越想,馬友貴就越覺得有這種可能,而且可能性還不是一般的大。
看著馬友貴一副體弱篩糠的樣子,楊樹嘲諷了一句,
“你這個樣子,還有膽子去殺人,這我是沒想到的。”
接著不等馬友貴說話,楊樹繼續道,
“放心吧,我說了不會殺你就不會殺你,因為你在我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說完這句話,楊樹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開口道,
“對了,我好像忘了一件事,之前的我問你的那些問題你還記得多少?”
“啊?”馬友貴一愣,緊接著問道,“記得一些怎麽了?”
楊樹繼續道,“那你發現其中的異常了沒?”
馬友貴仔細思索起來,想了半天,他看向楊樹搖了搖頭,“沒發現,到底怎麽了?”
楊樹眉頭一皺,
“你現在的腦子看來是真壞了,這麽明顯都沒發現麽?不過沒事,我可以告訴你,你沒發現我的問題都隻是關於我師父陳大雷的事嗎?”
馬友貴更加疑惑了,他知道這個,但真的沒發現什麽問題,
“啊,我知道啊,怎麽了?有什麽問題?”
楊樹搖了搖頭,
“唉!不可救藥,劉文君呢?他的死和你有關係吧?王赫呢?他的死也和你有關係吧?我為什麽沒提?”
馬友貴一愣,是啊,為什麽不提?楊樹之前就懷疑是自己殺了劉文君,而且王赫的死也和自己脫不開關係,這些楊樹都知道,但為什麽沒提?如果是讓自己認罪不應該讓自己把所有東西都交代清楚嗎?這可是兩條人命啊,就一點水花都沒有?
他看向楊樹眼裏滿是疑惑,凝聲道,
“為什麽?”
楊樹笑了笑,附和道,“是啊,為什麽呢?”
看到馬友貴依舊在疑惑,楊樹笑道,
“想知道?求我。”
說完這句,楊樹又搖了搖頭,“算了,沒意思,直接告訴你吧。”
說著楊樹俯下軀體,貼著馬友貴的耳朵小聲道,
“因為不重要,你到底殺沒殺劉文君,到底殺沒殺王赫,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隻知道你殺了我師父就夠了,隻要能讓你快點兒死就夠了。”
說完這句話楊樹起身笑了起來,然後直接回到座位上,嘴裏開始哼起小曲兒,手放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這聲音傳到馬友貴的耳朵裏無異於喪鍾的聲音,他此時終於明白了楊樹的種種企圖,就像楊樹說的那樣,楊樹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自己死,讓自己給他師父償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今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加速這個過程。
第一次的審訊就是鋪墊,他的目的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罪,而第二次的審訊才是真正的審訊,有了第一次審訊的鋪墊,第二次的審訊自己的回答即使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即使是答非所問,也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因為自己不會認罪,所以自己的回答都是謊話,采不采納結果都一樣。
而這麽做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那就是為了防止自己交代別的事情,因為一旦自己交代別的事情,那必然就要開始調查,而開始調查之後,自己的審判時間就會延後,這不是楊樹想要看到的情況,他想讓自己快點死,好給他師父報仇。
這也是楊樹不提劉文君和王赫的原因,因為一旦扯出這倆人,就意味著自己還能苟活一段時間,楊樹現在是連這一點時間都不願意給自己,太狠了,狠得讓人不寒而栗。
馬友貴抬眼看向楊樹寒聲道,
“楊樹,你太毒了,你知道麽?你現在比陳曉都可怕。”
楊樹停止哼唱,看著馬友貴笑了笑,
“終於想通了,不過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
說著楊樹拿起旁邊的記錄在手上晃了晃,
“你看,馬上完事了。”
馬友貴厲聲道,“你休想!還有一點沒完成我就有機會!”
楊樹聳聳肩,
“我給你機會,你試試。”
說著楊樹衝門外努了努嘴,“醫生來了,你可以試試了,看看我有沒有方法治你。”
很快記錄員帶著醫生走了進來,馬友貴此時沒有說話,大腦瘋狂轉動,他想活,哪怕隻能多活一段時間他也願意。
醫生很快檢查完了對著楊樹說道,
“除了之前受過傷,沒有任何問題。”
馬友貴聽到這話,急忙掙紮起來,快速道,
“再檢查一下,再檢查一下,我難受,我身體不舒服,我喘不上氣。”
楊樹沒有理會馬友貴,看向醫生問道,“嗯,那可以繼續審問麽?”
醫生看了一眼還在掙紮強調自己不舒服的馬友貴想了想回道,
“就身體狀況而言,沒有問題。”
聽到這話,馬友貴直接急了,破口大罵道,
“庸醫!你是庸醫!要不你就是警察假扮的,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你在騙我!”
楊樹也不管馬友貴直接讓記錄員帶著醫生離開,審訊室裏又隻剩下他們兩個了,楊樹看著馬友貴笑道,
“虧你還是警察呢?裝病要是有用,是個人都會裝病了,警察就別辦案了,這就是你的辦法?”
馬友貴不理會陳曉的嘲諷,隻是一個勁兒的強調自己身體不舒服,沒多久記錄員回來了,楊樹伸手讓記錄員坐下,並說道,
“不用管他,醫生說了可以接受審訊,我們繼續審訊就好。”
隨後楊樹開始提問剩下的問題,馬友貴依舊在強調自己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回答問題,記錄員看向楊樹,眼神中滿是詢問,楊樹笑了笑,說道,
“沒事,你記錄你的就行,就像這個問題,你在後麵就寫他的回答是身體不舒服,沒辦法回答就行,他說什麽你記什麽,哪怕答非所問也要記,而且之前問題的答案也差不多,沒什麽區別,明白麽?”
記錄員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聽到這話,馬友貴大吼道,
“楊樹!”
楊樹像是沒聽到一樣,看著記錄員,說道,“這倆字也記下來。”
馬友貴此時都快瘋了,他根本阻止不了楊樹,有了之前發生的事,他現在說的任何話都沒用,楊樹完全可以用他裝瘋賣傻為由,讓這份記錄失去作用,當有了證據以後,一份驢唇不對馬嘴的口供有用麽?沒用。
證據確鑿的案子,口供雜亂不堪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嫌疑人抵死不認,拒絕配合,對案件的最終結果沒有任何影響,隻會在最終量刑時產生作用,而這個作用就是,讓法官直接判定嫌疑人沒有悔改之心,得從重處罰。
想到這馬友貴直接慌了,他不能讓楊樹在這麽下去了,他得自救,顧不得許多,他直接大聲喊道,
“我交代!我交代!我有案件交代!”
馬上死,和等一段時間在死,這還是很好選擇的。
記錄人員聽到這話,抬頭看向楊樹,眼裏的意思很明顯,在問楊樹這句話要記錄麽?
楊樹轉頭看向他解釋道,
“正常記錄,但別太在意,他是為了拖時間,案件已經證據確鑿,沒什麽需要他交代的事情,現在隻是在走程序。”
馬友貴聽到楊樹的話都快瘋了,大聲道,
“楊樹!你不能這樣!我真的有事情要交代!”
楊樹點了點頭,隨意道,
“可以,你要交代什麽事情?”
馬友貴趁這個機會喘了口氣,想了想說道,
“我知道王赫是怎麽死的。”
這是他深思熟慮之後想到的答案,王赫畢竟不是他殺的,他把這件事說出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還不會讓自己的罪責加重。
楊樹看向馬友貴笑出了聲音,馬友貴被楊樹的一聲笑聲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楊樹在笑什麽?他說的都是實話,有什麽好笑的?
楊樹轉頭看向記錄員,平靜道,
“他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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