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四冠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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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氏家族龐大,枝枝蔓蔓流傳萬年,已逾數萬眾。為防止藏經內容流出,破壞九州運氣,泄了天機,不同於其他的仙派廣收弟子,焚經閣門下弟子並不多,仍以蘇家子弟為重。外收的一些弟子懼是資質尤佳,品行端正,無所依靠的孤兒,被幾位長老收為親傳弟子。

    馮阿牛二人到訪後,卞機不顧傷情未愈,匆忙道別,蘇慶柏便知大劫將至,且近在眼前了。蘇清恭敬的將幾頁紙呈給蘇慶柏,他匆匆一瞥後,便立刻做了決定。蘇慶鬆和蘇慶樟分別看了那幾頁逸聞經收錄的最新信息後,驚愕的看著蘇慶柏,等著他下指示。

    “清兒,將各支長老、你的幾位師叔和師兄都叫過來,提醒山下各個關口這幾日要時刻警醒,不可懈怠,防止有妖魔進犯。”

    “是。”

    不多時,慶字輩的長老、同輩的幾個師兄弟以及下一輩中出眾的幾個孩子和弟子們都來到了議事廳。聽說要舉族遷徙,一時間人聲鼎沸,爭論不止。

    蘇慶柏道:“我意已決,你們也不要再爭論了。”

    緊接著蘇慶柏點了十一個門中的高手,三人是蘇慶柏父親的徒弟,他的師兄,七人乃是從整體實力強的幾個旁支中選出的高手,還有一個是自己的親弟弟蘇慶樟。這十一人各有所長,懼都法力高強,且性格堅忍不拔,除卻蘇慶柏兄弟二人和他們的大師兄秦修外,其他幾位懼是沒有子嗣後代之人。可見蘇慶柏對於如何遷徙早已在心底盤算了許久,隻差一個決心。

    蘇慶柏不想族人慌亂,依舊如平素般泰然自若的安排著,最後道:“慶柏無能,使焚經閣招來禍患,還要有勞幾位陪慶柏最後一程。”

    蘇慶磊道:“我們同氣連枝,莫要說這些見外之話。兄弟之中我最年長,今日不喚你閣主,我們仍以舊時稱呼相稱,十三弟。當年曠古大陣紕漏無法補救,老閣主抱憾離世。十三弟少年英才,臨危受命,勵精圖治,自創法術,修補大陣。也是因為受了大陣的反噬,才致使你法術再不能有所精進。我等汗顏,什麽都沒能幫上你。得你信賴,讓我們幾個老家夥還能為焚經閣做些事,是吾等的榮幸,哪敢不肝腦塗地,誓死保護焚經閣。”

    秦休道:“師弟,我等嘴拙,說不出大師兄那番慷慨陳詞,若你再說些歉意的話,怕是真的還拿我們這幾個當外姓之人了?”

    幾個長輩談笑風生,似乎絲毫未將舉族遷徙,天劫將至放在心上。而幾個小輩無不低著頭,偷偷落淚。他們不知大陣出了紕漏,亦不知天劫在即,乍然聽說,無不心驚,隨之而來的是哀痛。

    蘇朗雙目微紅道:“父親,難道真到了這一地步嗎?”

    蘇氏下一輩子女眾多,其中數朗、風、清、月四人最為出眾。蘇朗、蘇月是蘇慶柏的一雙兒女,蘇嫻的哥哥和姐姐。蘇風是蘇慶鬆的長子,蘇清則是蘇慶樟的小兒子,也是幾個人中資質最佳的,早早被蘇慶柏視為下一輩閣主來調教培養。

    “你卞師伯神機妙算,從無錯跡。這一次,他為我蘇家卜了這一卦,已是泄露了天機,損了百年的修行。”

    蘇月道:“若是妹妹帶回來的人所致,何不殺了她們?”

    蘇慶柏道:“若能如此簡單,卞機也不會讓我們全部搬走了。何況,這二人實非惡人,且還是除妖降魔的天師。”

    蘇慶鬆道:“二弟,還是你帶著大家離開,我留下吧。”

    “我是焚經閣主……”

    “我比你更懂如何控製大陣……”

    蘇慶柏心知大哥說的是對的,確無論如何不能讓大哥入死局。

    “大哥法術最高,有望突破奇聞功五式,不容有閃失。且出去的人還要賴你護佑,這個重擔隻有你能挑。”

    “當初父親為何傳你閣主之位?可見法術高低不是最關鍵的,智謀才是我焚經閣的重中之重,你才是最不容有失。”

    “這是閣主的決定,休要再多言。”

    蘇慶鬆剛要反駁,蘇慶磊插話道:“八弟是覺得我們幾個照顧不好十三弟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麽多年來,十三弟從無失算之時,我們還是都聽他的安排吧。”

    蘇慶鬆這才不再說話。

    像女孩子般眼睛哭的紅腫的蘇風道:“大伯,曠古大陣何其厲害,豈是尋常妖魔能闖入的,況這世上能取經核之人也隻有我蘇家人。凡人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眾位師伯何不同我們一起離開?”

    “風兒,莫要再哭了,待會兒又要被妹妹們笑了。大陣雖威力無比,依然需要有人超控,才能發揮更大的威力。若棄陣逃離,即便經核不被盜走,閣中機密經文盡被帶走,可知會給天下蒼生帶去何等災難?風兒最是心善,可願天下蒼生受苦?”

    蘇風搖頭,蘇慶柏繼續道:“何況,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倉皇逃離,躲過這一次,這一劫遲早還會再落到我蘇家頭上。”

    一根筋的蘇郎道:“那我們都留下,我蘇家從未做過壞事,無愧於天地,若要應劫,我們一起扛。看老天是否真要收了我蘇家。”

    “泄露天機,必遭天譴!”

    閣中一些機要事,蘇慶柏也隻讓蘇清知曉,是以這一眾弟子和晚輩都不解是怎樣的劫難需要舉族遷移。

    “師傅,我們何時泄露過天機啊?”

    “大伯,二伯,我蘇家世代鎮守大陣,何罪於天地呀?”

    蘇慶柏無奈道:“窺視天機,亦是罪!”

    一眾弟子跪伏於地道:“若無師傅收留,我等不知流落何處,終生受人欺淩,慘淡收場,焚經閣是我等的家,我們誓死要保護我們的家,師傅,請讓我們也留下吧。”

    蘇家的孩子跟著也都跪了下來。

    蘇月道:“父親,老祖在時常說妹妹是我蘇家中興之人,不若將妹妹一人送走。”

    蘇風附和道:“對,送走妹妹,我們都留下。”

    蘇慶柏道:“嫻兒要送走,你們也都要走。莫要再多說了,各自回去準備吧,明早就走。”

    秦雲拭淚道:“夫君,我……”

    “夫人莫要沮喪,你帶著孩子們先離開,雖是天劫,卻也沒說落得滿門死絕,總還有生機。守護大陣是我蘇家人的使命,我和三弟都不能逃,你和大哥要照顧好孩子們。”

    蘇慶鬆眼中帶淚道:“二弟,三弟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

    “郎兒,去放你妹妹出來吧。”

    蘇朗剛走出門來,忽聽山下傳來打鬥之聲,若不仔細聽,根本不易察覺。也不過片刻間,打鬥之聲驟然變大,顯然是對方勢如破竹,接連順利的通過了幾關,轉眼以至半山腰。

    蘇慶柏幾人聽到打鬥之聲也走了出來。

    一名重傷的弟子來到山頂,跪拜道:“師傅,有一群妖魔突然來襲,我閣中人不敵,死傷慘重。”

    蘇朗道:“父親,我去看看。”

    “不必了。”

    蘇慶柏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人已然衝殺至山頂。

    蘇慶柏一襲白衣,其上布滿文字,如一頁書卷般在人群中飄過,瞬間將幾個弟子麵前的魔頭擊退。蘇家人和所有門下弟子全都退到蘇慶柏和蘇慶鬆身後。

    對麵黑壓壓的妖魔之中走出一人來,鶴發童顏,一派仙風道骨之姿。其左站著一位楊柳細腰,著黑色紗衣的男子,其右的男子一身黑色盔甲,頭盔遮麵,看不清麵容。

    蘇慶柏上前一步道:“來者何人?所謂何事?”

    “無名之輩,不勞閣主掛心。此番討饒,隻為尋人。”

    “尋何人?”

    “敢問這是否為貴派之法器?”

    老者手中捏著一枚棋子,正是當日馮阿牛幾人闖黑沙教時,蘇嫻所用的追蹤法器。

    “普通一枚棋子,隨處可得,如何可知是我焚經閣之物?”

    老者嗬嗬笑道:“數月前令愛同幾位友人到訪我教,倉促之間些許事尚未完結,想要向令愛詢問一下這幾人的下落。”

    “小女無知,易受人蒙騙,結識之人心懷叵測,早已被我拒於山門前。閣下若是問其來曆去向,恕老夫無可奉告。”

    “可否請令愛出來一見?”

    “即便相見,必也得不到尊駕想要的答案,還請速速下山。”

    “尋人不得,可否求經?”

    “敢問尊駕索要何經?”

    “天魔經!”

    蘇慶樟哈哈大笑道:“天魔經?好大的口氣,難道天魔要現世了,還是爾等要放……”

    蘇慶柏打斷弟弟的話道:“奇聞閣卷宗關乎萬物生靈,恕本座不能輕易示人。”

    何鯤道:“凡過山下關口者,皆可依據其闖關數,閱覽對應書卷。爾等人仙最喜說眾生皆平等,確為何我等不可入閣?”

    蘇慶樟早已壓不住火了,吼道:“妖魔怎可等同視之?爾等擅闖我山門,肆意孽殺我閣中之人,簡直欺人太甚。”

    “打打殺殺焉能沒有死傷,焚經閣定立規矩之時便該預見有此一遭。焚經閣依仗天險,據大陣為己有,確毫無建樹,言而無信,難怪一直位居仙界末流。”

    “猖狂小兒……”

    觀對方陣勢,無論如何都沒有退意,這一仗不可避免,關鍵在於打法,若混戰開來必是兩敗俱傷,遭殃的便是那些小輩和弟子。蘇慶柏攔住弟弟,向前一步道:“想閱經也無不可,那便依我蘇家規矩,你我雙方三戰決勝負,若你們贏了,我便大開閣門,迎你們入閣。至於能否順利閱到天魔經,便由不得本座了。”

    鶴甕笑道:“客隨主便,全憑閣主安排。”

    何鯤當先走了出來。蘇慶柏本意要秦修出戰。蘇慶樟確早已揮舞著大刀飛了出去。蘇慶樟是蘇家唯一使用兵刃之人,修的多為剛猛的法術。何鯤為柳妖,這二人正是一剛一柔。蘇慶樟法力深厚,遠勝何鯤,無奈他是個胸無城府之人,招數亦是直來直去,毫無戰術可言。而何鯤確是陰柔狠毒、奸詐殘忍之輩。交戰沒多久蘇慶樟便著了道,身上被柳條插了數個洞。若換了別人受此重傷,早已心神大亂,敗下場去。他確不以為意,哈哈大笑著再度衝殺向前。何鯤早已看清他招數的漏洞,左閃右躲,故意拖延時間,待蘇慶樟耐性被耗盡,流血過多時,一招得勝,將個高大的蘇慶樟困成了柳團,重摔在地。何鯤收回所有柳條,退到鶴甕身後。

    立刻有人上來將蘇慶樟帶到一旁去療傷。蘇慶柏料見了弟弟會輸,隻是沒想到輸的如此狼狽。第二局是關鍵之局,決不容有失。

    蘇慶柏走上前來道:“不知接下來尊駕要派何人出戰?”

    一個雙瞳墨黑之人剛要上前,被鶴甕攔住。一直站在鶴甕右側,身著黑色盔甲之人走了出來。他緩緩抬起頭,一雙血紅的雙瞳令人不寒而栗。

    蘇慶鬆驚道:“血魔!二弟小心。”

    蘇慶柏揮舞衣袖而上,周身立時縈繞無數棋子。隻是這血魔亦非泛泛之輩,周身縈繞的血紅魔息讓人入臨煉獄。這二人一個靈巧飄逸,一個詭異陰森。焚經閣雖不善法術,蘇慶柏兄弟三人確也是仙界數一數二的高手。黑白棋子如箭矢一般急射向血魔,甫一遇上那血紅的魔息,如墜血河,速度大減,若墜在紅紗之上,隨其飄動,再不能向前。蘇慶柏變幻招式,淩空顯出一方棋盤,其上黑白棋子光芒大放,直撲血魔。血魔雙掌齊出,一股散發著濃重血腥之氣的血流如洪水般噴薄而出,將棋盤推至二人中間。兩人僵持不下,轉瞬間又過了百招。棋盤時進時退,搖擺不定,當血紅之氣氤氳透過棋盤一寸之時,蘇慶柏頓覺渾身血流倒湧,好似要爭先恐後飛出體外。他揮舞著衣袖,黑白棋子如得軍令,操戈列陣,急急變幻位置,瞬息間棋局已是千變萬化,數枚棋子沒入洪流,直奔血魔而去。眼見著棋子就要落在血魔身上,還未等蘇慶柏反應過來,那些棋子悉數落入血魔之手,反向隨著洪流,透過棋盤襲向蘇慶柏。棋子落在蘇慶柏衣袍之上,瞬間被他衣袍上的文字拘住。隻是他沒想到那些棋子上沾染的魔息悄沒聲息的浸入他的身體,一時魔息攻心,連連後退。就在眾人都以為蘇慶柏輸了之際,但聞數聲巨響,原來先前襲擊血魔的棋子並未盡數被血魔擋住,數枚棋子悄無聲息沒入血魔身體,瞬間炸裂開來。血魔周身魔息所化之盔甲碎裂開來,露出熔漿般血紅流動的身軀,這便是血魔的真身,盔甲被毀,他已是戰力大減。既知是血魔,如何會不提前防範,蘇慶柏手掌從眉心拂過,侵襲入體的魔息硬生生被他逼了出來,進入他掌內的棋子之中。他將那枚籠罩著血紅之息的棋子擲向遠方,但聞一聲巨響,遠處的一座山丘被夷為平地,鳥獸呼和逃離,有數個妖獸竟然瞬間入魔,可見血魔之息何等霸道。隻是隨之破裂的棋子散發的浩然正氣,瞬間將短暫入魔的妖獸包裹住,鳥獸們茫然看向前方,被兩股相殺之力震蕩了元神,昏死過去。血魔再要向前,鶴甕阻攔道:“敗局已定,莫要逞強。”

    蘇慶柏稍事調息,氣息很快穩定下來,再向前道:“接下來可是尊駕要出戰了?”

    “血魔之息不易排出,若是閣主繼續應戰,老夫可就勝之不武了。”

    蘇慶鬆走上前來,道:“鶴甕,千年前橫行妖域的鶴、蘭、鬆、竹四大冠妖之首,我焚經閣好大的麵子。就讓在下領教領教冠妖的厲害。”

    鶴甕隱世千年,世上已少有人知道他的名號。不過初初相見,便被道破來曆真身,足見這位蘇慶鬆法力在其弟弟之上。傳言一旦被焚經閣之人道出真身,便是必敗之局,是以鶴甕先前不肯自報家門。千年前他便已罕逢對手,對傳聞中的奇聞功雖有忌憚,到底還是覺得有些誇大其詞,反倒愈發想要領教一番它的厲害。

    鶴甕撫須笑道:“那便叫老夫領教領教閣下的奇聞功。”

    蘇慶鬆一襲白衣,其上繪著鬆柏圖案,鶴甕則是一身黑衣,其上一隻丹頂仙鶴。兩個人揮舞衣袖交織在一起,若一副動態的山水畫。即為冠妖手段何其厲害,即便是蘇慶柏也沒有勝算的把握。而奇聞功厲害之處便在於施法者對對方的過往經曆知道的越多,殺傷力越大。同石魂陣中借助幾世記憶攻擊其中元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但見蘇慶鬆橫笛在手,淩空飛揚,悠揚曲調一出,竟是滿山妖魔聞之心驚。這便是蘇慶鬆高明之處,既不知所有妖魔來曆真身,便是一曲專門克製妖魔之音,而這隻是個開始。緊接著一串串的青色字符從笛中飄出,細看那些字符竟隻是這些妖魔的名字。但見數個鶴甕的心腹之人如遭雷擊,渾身震顫不已,各自開始抵禦笛音的攻擊。此番便是震懾之意,若這一站再勝,對方也隻能望而卻步,滾出焚經閣。但聞數聲鶴唳,如有人亂撥琴弦,發出吱嘎之音,悠揚曲調頓時變得刺耳難聽,一眾妖魔確是豁然靈台清明。一輪圓月緩緩從陰霾中躍出,蘇慶鬆以笛為劍,姿態瀟灑飛揚,哪裏像似在對戰,倒似在對月舞劍,愈發的仙姿佚貌。鶴甕袍袖飛舞,仙姿飄飄,亦是不遑多讓。兩個人你來我往已過了百招。忽然間,一張布滿密密麻麻字跡的書頁從蘇慶柏袍袖間飛出,襲向鶴甕。鶴甕悵然後退,字符中所述往事在腦中一閃而過。一上來便吃了暗虧,鶴甕不由得惱怒,又是一聲鶴唳,赫然顯出了真身。確是一隻白身紅頂,脖頸和尾羽墨黑的仙鶴。仙鶴一震雙翼,刮起一陣妖風,法力微弱的人險些被吹落山下。它俯衝向蘇慶鬆,灰綠嘴巴鉗向對方。蘇慶鬆亦是毫不相讓,接連發出數張書頁,盡皆被鶴甕的嘴巴剪得七零八碎。猶是如此,鶴甕依舊覺得好似全身的穴位被點中了一般,動作遲滯,力不從心,幾度分不清現實於回憶,而重了數招。當一張隻寫著一個“曲”字的紙飛向鶴甕之時,鶴甕一聲淒厲的慘叫,徑自跌落在地,無盡心傷。鶴甕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如此這般輕易的就敗在了蘇慶鬆手下。他幻成人形,眼中一股狠戾之色一閃而過,雖是狼狽,依舊優雅的起身,清風皓月般笑道:“尊駕法術高絕,老夫輸的心服口服。”

    “既已認輸,還請速速下山。”

    “老夫早已言明,一來尋人,二來問經,既然我們輸了,便不再生閱經之心。可否請蘇姑娘一見?”

    “尊駕已輸,卻還要步步相逼,打量我焚經閣好欺的嗎?如今爾等皆被我大哥道出真身,若真開戰,孰勝孰敗還不一定吧?”

    鶴甕歉然道:“閣主誤會了,吾等並無糾纏之意,隻是想詢問令愛幾個問題,問完自會離開。”

    “我若不依呢?”

    一陣風刮過,一股濃鬱的鬆柏香氣伴隨著蘭花的香氣撲麵而來,緊接著兩男一女為首的數十個大妖現身,觀其氣勢,皆非等閑之輩。一身青衣,手持竹杖的男子道:“那便滅了焚經閣。”

    蘭衣女子巧笑道:“鶴甕,你真是給我們四妖丟人呀。”

    墨衣男子不無譏諷道:“哎,蘭妹妹莫要如此刻薄,若論真本事,鶴老頭又怎會輸?”

    “你們還是少說幾句吧,免得等會他們翻出什麽勞什子經卷襲擊你!”

    蘇慶柏這才明白過來,接連三站不過是鶴甕的拖延之策。既然三妖沒有找到蘇嫻,那麽她要麽還在奇聞閣,要麽就又逃了。若老祖遺言當真,嫻兒逃了,蘇家有望重振,他便再無後顧之憂了。隻是單憑眼前之人,雖是勁敵,確當不得天劫,說不得耗損些元氣,也要借助大陣之威將這些人趕走,再謀大計。

    這一次不用大哥提醒,蘇慶柏便已知這三人的身份,遂道:“竹鈺、鬆墨、蘭萱,哈哈哈,就憑你們也想滅了我焚經閣,不自量力!”

    三妖帶人將山上山下都搜了個遍,沒有發現蘇嫻的影子,那麽蘇嫻定然是藏在奇聞閣中。鶴甕心下計議已定,不再遲疑,道:“既然閣主頑固至此,那老夫便隻能得罪了。”

    蘇慶柏大喝一聲道:“清兒,速速帶著弟弟、妹妹們躲進閣中。”

    蘇慶柏率先飛撲而上,閣中長老和其他高手悉數飛了過來。蘇清立刻明白閣主之意,在一眾長老掩護下,同其他幾個兄弟邊打邊殺,率先飛入奇聞閣。隻是遍尋蘇嫻不見,蘇風心急的眼淚又要落了下來。

    蘇月道:“哥哥莫慌,那丫頭哪一次不偷偷逃出去。”

    蘇清道:“大哥,如果我沒猜錯,二伯是要引他們入陣,我們法力微弱,若要配合,需的提前準備一下。”

    “這麽說,我們有勝算的把握?”

    “雖已看破他們真身,到底不能絕對壓製。有經閣陣法加持,勝算頗大。隻是大戰開來必是兩敗俱傷,且先將這些弟弟、妹妹們藏好。”

    幾個年輕人頓時鬥誌滿滿,先將年幼和法力低弱的人藏入暗格之中,然後各自飛往奇聞閣次等陣腳所在的經房。

    蘇氏一門浴血奮戰,誓死阻攔敵人靠近奇聞閣。黑沙教眾妖魔雖占了上風,卻也多有死傷。焚經閣越是反抗,鶴甕愈加堅信蘇嫻藏在奇聞閣中,且她一定知道許多自己想知道的事。鶴甕為首的四冠妖及血魔等妖魔率先奔向奇聞閣。蘇氏三兄弟立刻飛身去阻攔。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