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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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包見了床就爬了上去,玩了一會玩具後,開始各種翻滾,最後趴在床上,撅著屁股就睡著了。玉如煙坐在旁邊給它縫製了一件小衣服,然後去河裏洗澡。
河邊四周種下的花朵被仙法催動過,如今開的正豔。每天下午,她都喜歡在河裏泡上一會兒。馮阿牛知道她這個習慣,每每都是站在遠處舞劍。既不打擾她,又可以保護她。正當玉如煙泡在水裏,低頭聞著岸邊斜伸進水麵上的一朵花時,一隻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胸,另一隻手順勢攀上了她的肩膀。玉如煙花容失色,一掌拍了過去,那東西在水裏像個球一樣滾了幾滾,周身紅氣護體,將玉如煙的掌力化了大半。玉如煙又是一掌拍過去,才看清麵前的是豆包。她及時收了手,將小家夥舉了起來。豆包一臉得意的笑,小嘴一撅,一口水嗤到了玉如煙臉上,隨即咯咯咯咯大笑起來。馮阿牛聽到似乎有打鬥聲,一閃身來到岸邊,問道:“玉兒,你沒事吧?”
玉如煙正雙手舉著豆包,黑如墨的頭發披散在肩上,雙臂白如雪,酥33胸一半被頭發遮住,一半裸露著,閃著水光。玉如煙見馮阿牛看的出神,不免惱怒,手撥浪花,水花瞬間化作數枚冰花,硬生生拍在馮阿牛臉上。馮阿牛立刻轉過身去,道歉道:“玉兒,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有人偷襲你。我什麽都沒看到。”
玉如煙手一揮,衣服飛到身上。她抱著豆包回了木屋,給它擦幹水後,換上了剛做好的衣服。豆包的頭發有些長,看起來胎發還沒剪過,玉如煙順手給她紮了個衝天辮。小家夥美的不得了,不時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一臉得意。玉如煙按住魔娃的雙手道:“豆包,以後要聽姐姐的話哦。不許撕扯姐姐的衣服,姐姐洗澡時不要去搗亂,更不可以襲擊別人。我知道你能聽懂,你要是不聽話,姐姐就不要你了哦。”
聽到她說不要自己了,豆包撇撇嘴,雙手伸著要玉如煙抱抱,眼淚一顆倆顆的就落了下來。
“不要哭,不要哭,姐姐說如果你不聽話,姐姐就不要你了。我們豆包一定乖乖的,對不對?”
豆包雙手摟著玉如煙的脖子,頭靠在她肩上,好生委屈。窗外的馮阿牛柔聲道:“玉兒,我以後也乖乖聽你話,你也不要不要我,好嘛?”
一陣靜默,玉如煙忽然問道:“我問你,我之前昏迷那幾個月,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村裏的一個婆婆。我發誓,我絕對絕對沒有對你不敬。”
想到他對那婆婆說,她生的如此貌美,怕是會控製不住,大不了醒來就娶了她,玉如煙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來。
“玉兒,你不會惦記這個問題惦記了許久吧?我們此前已經……況且我們都要成親了,也就不必如此介意了。”
啪,一枚冰花再次拍在馮阿牛的臉上。屋子裏傳來豆包和玉如煙的大笑聲。
天色漸暗,玉如煙抱著豆包出了木屋。馮阿牛驚訝了半天,這胖乎乎的娃娃原來還是個女娃娃。玉如煙將豆包交給馮阿牛,自己去做晚飯。這種生活是玉如煙一直向往的,如今又多了個娃娃,一切看起來是那麽的圓滿,心中無比歡喜。等她做好晚飯,準備叫二人來吃飯時,看到馮阿牛正在教豆包走路。豆包坐在地上,仰頭看著馮阿牛,一臉怒氣道:“hawalfaalalalaengsiej”
馮阿牛道:“哪有人不學走路的啊?”
“dadididajigawaekeaae”
“是是是,我知道你會飛,那也要學走路啊,總不能從天上落到地上,就開始爬呀?”
“jijiongdididududawawawa.”
“對對對,我知道你是魔,魔也要學走路啊,總不能一直伏在地上,做伏地魔吧?”
“doudodawnaniwawanakaka”
“你長得像個肉包子一樣,姐姐抱著你又熱又累的,你不心疼姐姐嗎?”
“aaawawakakakakatatatashasha”
“豆包、肉包都一樣啊,反正你就是個包子。”
“gagagawalawuaeqiqiang”
“生氣也沒有用,你已經這麽大了,總要替父母分擔憂愁吧?”
玉如煙實在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她走過去抱起豆包,豆包雙手摟著她的脖子,挑釁的看著馮阿牛。
三人落座,準備開始吃飯。一陣風拂過,一老一少坐了下來,提起筷子開吃。
“丫頭,你這飯菜的香味我老遠就聞到了,嗯,好吃,餓死我了。”
馮阿牛和玉如煙麵麵相覷。二人在木屋附近設的結界對這二人竟形同虛設。這密林深處,他們又是怎麽找過來的,細思極恐。
“前輩,你不會是聞著飯菜味兒就過來了吧?”
“小子,這天下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不多。”
“前輩好大的口氣。”
“魚竿,怎麽樣,這魚不錯吧?”
“師傅,咱們吃了他們的飯,他們吃什麽呀?”
從飯菜上座後,豆包就開始雙手往嘴裏塞東西,看到飯菜眨眼的功夫就一掃而光,她怒不可遏,再一次炮彈般彈向那被喚作魚竿的少年臉上。少年頭上頓時鼓起一個大包,一隻手摸包,一隻手拎著豆包道:“我一路為你求情,你確欺我心軟,你怎麽不敢欺負那老頭。師傅你看,她竟然還是個女娃娃。”
豆包滿口的飯菜咬不碎,咽不下去的飯都噴到了魚竿臉上,嘴裏又伊瓦伊瓦的說起來。玉如煙好生心疼,伸手奪回孩子,哄著道:“豆包乖,姐姐給你拿一些果子吃可好?”
老者見狀道:“豆包?你們還給它起了名字,看來是不打算將魔娃交還給老夫了?”
玉如煙堅決道:“前輩,恕晚輩不能從命。”
“若想留住這娃娃,那就要看你二人的本事了。”
話音剛落,老者手中多了把破木拐杖。玉如煙將豆包放在地上,手中寒冰劍顯現,第一招便是淩厲的殺招。馮阿牛不免擔心,玉如煙自見了豆包後就母愛泛濫,此刻又使出劈空劍,擔心她再次魔性複發。隨即大聲道:“玉兒退下,叫我來領教一下前輩的法力。”
老者郎聲大笑道:“一起來,讓老頭我看看你二人的本事。”
見他如此囂張,二人便不再客氣,雙劍合璧攻擊老者。打了許久,不見輸贏。馮玉二人心知這老者並未使出全力,若要贏他可沒那麽簡單。就在這時,老者忽然變換做兩個老者,分持一根木杖,襲擊向二人,每個分身法力絲毫不減。倆個人應對都吃力起來,豆包見到玉如煙有些抵擋不住了,空中一個翻轉,飛到玉如煙肩頭。她一手摟著玉如煙,一手在半空畫了個圈,那圈似凝固在半空一樣。她小手一拍,火紅環狀物飛向老人。當火環在老者麵前炸裂開時,豆包已然出現在漁翁肩頭,張口便咬。另一個老者,倏忽飛回到體內,不慌不忙的扣住了豆包的下巴,讓他無法咬下去。
馮阿牛朗聲道:“請前輩勿要傷了豆包。”
“小家夥,你想咬我,還得一百年哦。你瞪什麽瞪,牙都沒長齊,就學魔咬人,你是要給老夫撓癢癢不成?”
豆包下巴被固定不能動,仍然倔強的撅嘴吐出一口氣,化成一團紅環拍在老者臉上,老者疼的嗷嗷叫,甩手將她扔給了玉如煙。
“丫頭的劍法很是刁鑽古怪,是個好苗子,你要不要拜我為師啊?”
“師傅,依我派門規,你隻能收一個徒弟。”
“你這呆子,見我被三個人打都不幫我,我已有意將你逐出師門。”
“師傅呀,您要想好,若逐我出師門,誰還願意去山裏伺候七個老頭子。”
老者不理他,轉向馮阿牛:“小子,我怎麽覺得你沒用盡全力呢?”
“不瞞前輩,晚輩前些日子受了些傷,尚未痊愈。”
“能傷你的人,也不簡單啊。你二人若真心要收養這娃娃,有些事必須要同你們說清楚。你們可知我見到這娃娃時是什麽情景?“
“晚輩正要詢問,還請告知。”
“幾日前,村郊附近有人遭到魔襲,我師徒二人便順路過去看看。隻看到兩個高個子的魔娃抬著一頂轎子,轎子裏坐的就是這個小豆包。轎子後還跟了幾十個魔娃,浩浩湯湯的進了村。我師徒二人殺魔無數,身上的煞氣魔見了都要怕三分。不想這豆包一點不怕,號令所有魔娃一起來襲擊我們。這些魔娃娃智力低下,我本不願意傷他們性命,奈何數量太多,一群魔娃小耗子般撲到我身上。能收則收,那些戾氣太重的,怕是化魔池也救不了他們,也隻好全殺了。一時間血流城河,遍地都是娃娃的屍體。豆包趁亂飛到一個婦人懷裏,淒淒慘慘哭了起來,那些愚昧的村民就將,就將我師徒二人打了出來。”
聽了老者的講述,馮玉二人都忍不住想笑,一個法力高深的天師竟被村婦打了出去。
玉如煙道:“前輩,為何這麽多的魔娃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它的主人又命令他們做什麽呢?”
“據村子裏的人說,剛開始隻是家畜丟失,後來有人開始遭到襲擊,但是致死的卻沒有。魔娃凶殘,不懂收放,出手便致命,行動完便回到主人身邊。像這樣魔娃控製著一批魔娃的,老夫也是第一次遇見。”
“有沒有可能這些魔娃是豆包做的。”
“丫頭,把豆包交與我再看看。”
玉如煙叮囑豆包要乖後,將她放到老者手裏。老者摸了摸她的頭頂,又看了看她的指甲,最後要去看豆包的牙齒。豆包始終一臉警惕,當老人試圖掰開嘴巴,看她牙齒時,她一口咬像他的虎口。老人也不驚慌,躲過她的攻擊,提溜著她的衣襟又還給了玉如煙。
“這娃娃絕沒有能力製造一個魔娃軍團。我看了她的牙齒,雖鋒利無比,確還未曾傷過人。”
“他同其他的魔娃有何不同?”
“體內人血魔血共生,魔力深厚,確是被渡了魔功,可見其主人對她的寵愛。此子一旦傷人後,必將魔性大發,假以時日,大魔頭就要問世了。”
“師傅,你不要危言聳聽。這樣的娃娃我們見都未見過,她出來這麽久也不曾傷人性命,也許就是個好的魔娃娃。“
“臭小子,再說話我把你燉了喂豆包。”
“有沒有可能,豆包同那些魔娃完全不同,隻是個被渡了魔功的娃娃?”
“豆包同魔娃同宗同源,所不同的是,魔娃都是死胎而製,豆包,似乎是活著時就被做成了魔娃,所以保留了人的智力。當然了,這一切隻是老夫的猜測,若要一探究竟,隻有找到她的主人。”
“這些魔娃娃除了消滅,可有救治的辦法?”
“用父母之血洗淨魔血,便可重生。不過需要在五歲前,魔娃長得比一般孩子慢很多,且隻能長到五歲,便再也不會變大,一直維持著孩童的模樣。”
“也就是說若要救豆包,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找到他的主人,再找到他的父母?”
“正是。”
“前輩剛剛說的化魔池無用嗎?”
“可以一試,但化魔池凶狠霸道,會傷到這娃娃,畢竟她是半魔之身,我從未見過。”
馮阿牛驚道:“半魔?”
“留著人的血,有著人的智力,也隻能稱之為半魔。留她在身邊,說不定什麽時候她魔性大發,便會襲擊你們,你們可想好了?”
“前輩,您也說那些受控於他的魔娃隻是吸食了一些人血,卻沒有要人的性命。想必這孩子心地善良,人性未泯。我有家傳秘術,可教她壓製魔息,不去傷人。”
“丫頭,你體內封印著的是何魔物?”
“是我老祖的坐騎,機緣巧合被封印在我體內。”
老者點頭道:“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隻是老夫擔心你的秘術對豆包也未必有效。”
“若實在無法,我便帶她去找她的主人,尋找祛除她魔息的辦法。再無可施,我便帶著她在善樂坊度過一生。”
“一麵之緣,你肯為她做如此之多,她又如此依戀你,你們之間緣分不淺。丫頭,記住老夫的話,不能讓她嚐到人血的滋味。如若魔性大發,趁發作前,殺之。”
玉如煙懷裏的豆包又開始齜牙咧嘴了。
老者又看了看馮阿牛,道:“小子,你法力尚可,我卻看不出你本相。”
“實不相瞞,我同玉兒身上都帶有寶物,不讓人輕易勘破,權當作是防身吧。”
老者還是有所懷疑,尤其是玉如煙體內封印的魔物。但對這二人的品性確是沒來由的深信不疑。談話到此結束,以為他們該告辭了。不想老頭左右看了看道:“小子,我師徒二人住左邊的臥室,你們一家三口就擠一擠吧。”
說罷,老者扶著肚皮就進屋了,沒多時就聽到了打鼾聲。
玉如煙又簡單做了些東西,二人坐下來吃。魚竿帶著豆包在院子裏玩兒。她倒是不討厭魚竿,可見這孩子冰雪聰明。
飯後,玉如煙和豆包睡床上,馮阿牛就在地上鋪了草席來睡。豆包偎在玉如煙的懷裏,和普通的孩子沒有分別,粉撲撲的肉肉臉,常常的睫毛忽閃著,兩個小胖手還抓著玉如煙的衣襟,翻來滾去,最後又趴著睡著了。玉如煙掐了掐她的小臉蛋,心又要融掉了。
“阿牛哥,這孩子怎麽這麽可愛?”
“如果我們倆生一個孩子,也一定是這般可愛。”
玉如煙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點害羞,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不用擔心,我不介意你收養豆包,我會和你一起照顧好她。隻是那一老一少怕是輕易不肯離開。”
“實在不成,我們就逃吧。”
“莫要再惦記幻空碟,不小心你和小豆包的魔息都被喚出來就遭了。”
“阿牛哥,你說,有沒有可能她就是我的孩子?”
馮阿牛整個人石化住了,當年為玉如煙診脈療傷之時,就懷疑她似乎懷有身孕。奈何自己一直都是治療打鬥留下的各種傷,唯獨對這喜脈,女子之病沒有經驗,不敢確認。如今想來,當夜在十香館救下玉如煙後,她確實是在崔婆的醫館附近消失的。
馮阿牛呆愣愣片刻後道:“玉兒,當初你可是……”
“我曾被佘蟠下了迷藥,同佘寧拜過堂……”
馮阿牛又是一愣,終於明白她為何如此痛恨別人對她下迷藥了。心愛之人百般算計,親人全部被殺,又失了孩子,該是何等絕望痛苦,自己沒好好照顧她,不帶著她遊山玩水,確帶著她四處降妖伏魔,打打殺殺,當真糊塗。見他許久不說話,玉如煙又道:“阿牛哥……你可是介意了?”
馮阿牛立刻回過神來道:“不是,我隻是沒想到。那夜,你可是去了崔婆的醫館?”
如果能知道這豆包是出自善樂坊,那很有可能就是玉如煙的孩子。
“我並不知我有孕在身。崔婆給我服了催生的藥,隻是……那可憐的孩兒生下來就沒氣了。我為了躲避猿人的追殺,也沒來得及看她一眼。”
“如今崔婆已經不在善樂坊,我會想辦法找到他們,你莫要心急。”
“阿牛哥,你是否想知道我和佘寧之間……”
馮阿牛心中忐忑,原本就擔心玉如煙放不下佘寧,如今又多了個更為讓他頭疼的鳳鳴,平白的又冒出一個她和佘寧的孩子。若是這孩子一定要找父親,玉如煙會不會心軟再度接受佘寧?馮阿牛躊躇許久,滿是傷感低沉道:“煙兒,我也拜過堂,取過妻,還曾被人控製著苟且過多年,你可介意?”
玉如煙轉過身來,道:“你的妻子後來怎樣了?”
“死了,被我當做魔誤殺了。”
這情形倒同石魂夢境中倒有幾份相似,想來是他始終無法釋懷的心魔,玉如煙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才好。
“阿牛哥,我早已放下了佘寧,鳳燁也不會動搖我對你一絲一毫的情意,隻要你不後悔。”
馮阿牛坐起身,戳了戳豆包崛起的小屁股,不滿道:“我又怎會後悔?若不是這豆包礙事,今夜我們原本是要洞房的。”
玉如煙道:“不若明日讓那老者為我們主婚如何?”
馮阿牛知道玉如煙想借嫁給他,來讓他安心,心裏無比甜蜜。
“玉兒是怕我跑掉嗎?你莫要心急,我早晚都是你的人。”
“那我可要賴上你了。”
玉如煙笑著頂著他的額頭,像個賴皮的小孩。
“玉兒,你記好了。我的名字牽涉過多,這世上隻有兩個人知道我的名字和真實來曆。我的姓氏你應該已經知曉,隻是我有生死契在身,許多事不能告訴你。待我自由那一日,我一定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你。”
“好。”
第二日一早,豆包最先醒來,她怕吵醒玉如煙,像個球一樣一滾,從床上滾到了地上,屁股剛好砸在馮阿牛臉上。小家夥四肢舒展,咯咯咯笑了起來。一翻身,騎在馮阿牛脖子上,開始摳他的眼睛和鼻子,拍他的臉。兩個人一個打,一個躲,鬧成一團。
玉如煙起身去做早飯。隔壁的一老一少已經不在房間了。待玉如煙做完早飯,這師徒二人又突然出現在飯桌前,地上多了不少野物。
“小老兒從不欠別人的,這些就當作這幾日的飯錢。”
“前輩要待很久嗎?”
“我陪上你們幾日,免得豆包出事。”
“前輩原是要去哪裏?”
“江南一帶鬧色魔,據說有幾個年輕人曾經險些抓住了那魔頭。那魔頭避了一陣子風頭,如今又出來禍亂人間。我師徒二人想再去看看,如今魔界異動,人間有些不太平。”
“實不相瞞,此前便是我二人同幾位天師一同斬殺了那數十個色魔,隻是還是讓那女魔頭逃走了。那魔頭擅長幻術,我們的一位朋友也死在了她的魔爪之下。”
老者頗為欣慰道:“原來是你們,嗯,孺子可教。”
“我二人原隻是在這裏休息養傷,如今傷好的也差不多了,想去找尋我的姐姐。茫茫人海也不知我姐姐在哪裏,既然老人家要去除魔,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可好?”
“吼吼吼,我又有好吃好喝的了。”
院子裏和魚竿嬉戲的豆包很是不滿意,對著他又是一通咿哩哇啦。
“前輩,還不知如何稱呼您?”
“漁翁”
“這名字,好……清奇。”
“老夫最喜歡釣魚,也喜歡吃魚。”
“所以那位小兄弟叫魚竿?”
“怎麽樣,有新意吧?”
魚竿道:“難聽的要命。”
“你若不喜歡,魚餌,魚皮,魚塘任選一個。”
“老人家,你昨日說那化魔池到底是何物?”
“我派山上有一泉眼,可蕩去人身上的魔息,故名化魔池?”
“這化魔池世上僅此一個嘛?”
“僅此一個。”
“我有一個朋友,乃是平都孟家的公子。他說他們孟舉派山中也有一口化魔池。”
“那定然是假的。這等寶物豈可處處都有,更何況在那人煙密集的平都。”
“不知老人家師從何派?”
“我乃單元山第十七代掌門,我單元派創派至今已逾萬年,法術冠絕天下。”
“師傅,您又開始吹牛了。”
“吹什麽牛,你閉嘴,你個小兔崽子。若不是看你無父無母可憐,我會收你為徒嘛?我若早日遇到這丫頭和這個小子,又怎會收你為徒。愚鈍無知,不識好歹。”
玉如煙道:“前輩為何隻能收一個徒弟?”
“我單元山有一門規,每一代隻收一個徒弟,你可知為何?
“不知。”
“帶徒弟實在是太辛苦了!”
馮阿牛扶額,這老人家說話總是如此的,如此的出人意料。
“萬餘年前,我派老祖開山立派,最初隻收了一名弟子,那位師祖天資聰慧,驚豔決絕。他胸懷天下,除妖降魔,少時便名揚天下。師祖想,就這麽一個徒弟,還成日的出去降妖除魔。萬一除妖時死了可怎麽辦?於是又收了一個女徒弟,你猜怎麽著?”
“兩情……相悅了?”
“就如你二人一樣,整日的呆在一起,情濃意濃,倒把師祖晾在了一邊。祖師爺寂寞難耐,沒辦法,又收了一個徒弟,你猜又怎麽了?”
玉如煙聽到他說情濃意濃便有些尷尬,抱著豆包離開了。
“不會是這位徒弟也喜歡上了師姐吧?”
“對。三個人上演了好多鬧劇,最後女弟子脫離了師門,三徒弟消失人間,隻剩了情傷難愈的大徒弟將一幹事情都推給了師祖,自己下山去尋師妹了。所以孤孤單單的老祖便訂立門規,徒弟多了煩惱多,一代隻能收一個。如今,我收了魚竿,他資質如此之差,我派怕是要凋零下去了。”
“凋什麽零,誰讓你們偷懶不肯多收徒呢!師公加上師公的師公,再加上師公的師公的師公,整個山上就七個老頭,悶也被你們悶死了。”
漁翁拍了拍魚竿的頭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見那丫頭如花美貌,也動了春心了?我告訴你,我派隻能倒插門,你不能脫離師門。”
“師傅,倒插門你懂不懂啊?是我嫁入女方家才是倒插門。不倒插門,你讓我娘子整天對著七個老皮屍嘛?”
“你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皮又癢了是不是?”
兩個人你追我趕又沒了蹤影。馮玉二人收了木屋,帶著豆包上路。不出所料,半路上一老一少又追了上來。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