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027 “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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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號扶著梁夏, 從巷口往東找了好幾家。
    每一次梁夏都說肯定是這家,她說的斬釘截鐵,九號深信不疑, 李錢隻能上去敲門,毫不意外被人一頓的罵。
    在一片罵罵咧咧聲中,三人終於抹黑找到了糕點鋪子
    果然,關門了。
    李錢今晚可太心累了, 抬手抹了把臉,心道他伺候老皇帝的時候也沒受過這個罪,更沒跟誰這麽折騰過。
    他這才跟了梁夏幾天,要不是係統偶爾出聲,李錢都懷疑自己本來就是任勞任怨溜須拍馬的禦前總管, 這事他是越幹越熟練了,至於亡國皇帝好像是他幻想出來的。
    梁夏伸手一指麵前的鋪子, 再次肯定地點頭,“就是這家我保證”
    九號, “香油味這麽濃,肯定錯不了。”
    李錢,“”
    感情前麵那幾家純屬為了使喚他玩兒是嗎
    李錢上前去敲門, 裏麵人家可能睡得太沉, 又或是歇在後院, 半天都沒人來開門。
    “皇上,要不咱們明天再來”李錢回頭問。
    梁夏搖頭, 文氣白淨的一張臉,認認真真,“誰知明日還有沒有這個興致跟衝動。”
    她緩聲道“李錢呐,莫要在最想做某事的時候退縮, 給自己留有遺憾。”
    一句話,像塊尖銳的石頭,直擊李錢內心。
    他一愣,看向梁夏,緩緩點頭,“皇上說的是,不能讓自己留遺憾。”
    李錢指使九號,拇指朝後指著門,“弄開。”
    九號,“”
    不然讓誰出力,他一個老頭,還是梁夏這個酒鬼
    九號隻聽梁夏的命令,對於李錢的話紋絲不動。李錢隻得顛顛地又回到梁夏身邊,“皇上,讓九號把門弄開,咱們就能進去了。”
    九號幽幽地看著李錢。李錢朝她笑笑,小年輕
    “不用這麽麻煩,”梁夏順著牆繞了一下,昂頭看,“翻過去就行。”
    她能翻過去,九號也能,唯有李錢站在牆根下,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唰唰”飛過去,冷風吹過來,莫名蕭瑟。
    同樣都是皇上,好像兩者的差距又擴大了不少。
    約摸兩個瞬息,李錢聽見前門打開的聲音。
    九號從裏麵把門拉開,示意李錢,“進來。”
    李錢頗為感動,“你們居然還記得我。”
    他抬手抹了把幹澀的眼角。
    九號莫名其妙,反問他,“你不進來,誰給她燒火,我又不會。”
    她隻會吃。
    李錢,“”
    感動早了。
    鋪子裏什麽器具都有,還有晚上和好的麵,以及各種形狀的模具。
    李錢點了燈,裏裏外外亮堂起來。
    梁夏貼心仔細,輕聲叮囑,“大家動靜小點,別吵著人家睡覺。”
    光聽語氣跟說話,完全不像是喝醉酒的人。
    然而實際上,她東摸摸西碰碰,控製不住力道,霹靂乓啷弄出各種聲響。
    她還惱了自己,手抵在嘴邊,秀氣稚嫩的臉擰巴起來,小聲勸自己,“噓,噓噓不要那麽大動靜。”
    這個酒鬼。
    李錢笑了一下。
    他沒有孩子,他寵愛的貴妃不過是懷著目的跟他在一起,其實心裏裝了別的人,曲意逢迎已經“委屈”壞了她,她又怎麽可能甘願給他生孩子。
    可李錢跟無數男人一樣,想要有自己的子嗣,哪怕貴妃沒有身孕,但也止不住他小小期待跟憧憬。
    直到最後,她投向別人的懷抱,他被人背刺葬身宮殿裏。
    而穿來至今,李錢更沒有孩子。
    他一個大男人生孩子,像什麽話
    李錢在宮裏奮鬥大半輩子,多半時間都是渾渾噩噩,直到看見梁夏才看見希望,如今他已是半白頭發的人,突然見這麵軟心黑的小祖宗露出少年人稚氣的一麵,跟個孩子一樣,李錢麵上忍不住露出慈祥神色。
    老實說,梁夏要是他閨女,他無敵了啊。他就安心當太皇上,誰勸都不碰權,他還可以扭頭跟梁夏告狀,讓她小心點那挑撥關係的狗賊。
    人困了的時候,就容易幻想。
    李錢往鍋底填柴火。
    實不相瞞,他也沒有生火做飯的經驗,隻一股腦往灶肚裏塞木棍,讓火燒得旺旺的。
    係統沉默瞬間,提醒他
    火太大了,糕點會糊。
    李錢
    你個不吃五穀的懂什麽叫做生火,你看這鍋底的火,紅紅火火,多旺多喜慶。
    朕不愧是皇上,燒火都一學就會。
    比不過輕功,還比不過這基本功嗎。九號就不會,隻會等著吃。
    李錢試圖在別的地方,把尊貴的臉麵找補回來。
    係統
    它造了什麽孽,攤上了他。
    梁夏用涼水洗了把臉,認認真真地和麵做糕點。
    隻是酒氣未散,起初做出來的糕點,形狀都捏的很漂亮,進油鍋前就是桃花瓣的形狀,可進完油鍋,就說不準了。
    梁夏自信滿滿,“芯炸出來是黃色的,皮是粉色的,所以叫桃花酥。”
    糕點進油鍋。
    “”
    芯炸出來是黑色的,皮也是黑色的,並且散發著糊了的熱油味兒。
    九號用筷子戳了戳盤子裏的那塊碳,沉默了好一會兒,灰沉沉的眸子裏滿是疑惑,“這能吃嗎”
    怎麽跟說好的顏色不太一樣呢。
    梁夏盯著糕點看了一會兒,找出問題,“火太大了。”
    改成小火。
    油一涼,糕點更不成形,軟塌塌的像是泡在油裏,撈都撈不上來。
    “火太小了。”
    李錢,“”
    怎麽燒個火還這麽多事兒
    他燒火都燒不明白,梁夏也不生氣,隻讓李錢起來,聲音溫和耐心,“我教你。”
    她醉了,都沒有絲毫不耐急躁。
    梁夏蹲在灶前,示意他看,“炸糕點,火候最重要,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李錢蹲在她邊上看,見她隨便抽出兩根柴,火果然就小了,“還真是”
    九號也蹲過來,她都好久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灶了,很是好奇。
    係統在李錢腦袋裏發出輕輕歎息,如果它長著手,現在應該來來回回反反複複的確認,自己拿的這個係統到底叫什麽
    女帝養成係統or亡國皇上如何跟小皇上學習做一個全能的皇帝係統
    等李錢把火燒好,梁夏才洗了手再捏糕點。
    油燈光亮下,梁夏眉眼專注認真,九號本來隻等著吃,這會兒也洗了手跟著學。
    隻是她這雙手,殺人的時候能殺出花來,殺麵的時候被麵虐出花來。
    軟坨坨的麵團絲毫不聽話,你捏長方形,它非要當橢圓形。
    九號擰眉,最後沒了耐心,伸手一拍麵團,碾成麵餅,整張放進鍋裏。
    梁夏折騰完,酒勁都醒了。
    糕點進鍋,這次總算炸出了樣子。
    雖說宮裏禦廚做出來的好看,至少真的有點桃花酥的感覺,也聞著了香味。
    李錢動動鼻子,眼睛一亮,站起來探頭往鍋裏看,“成了”
    不枉費他學了半天怎麽燒火。
    九號湊過來,她那張餅浮在最上麵,炸的金黃,味道倒也不錯。
    梁夏捏著長筷子,把糕點撈出來挨個擺在盤子裏,在一堆奇奇怪怪的糕點中,挑出三塊最像桃花瓣、最外焦裏嫩、芯黃皮粉的糕點,小心翼翼用邊上的油紙包起來。
    這塊最好的是留給沈君牧的。
    梁夏認真正經了一晚上的小臉,總算露出幾分輕鬆笑意。
    “我嚐嚐。”九號撈起自己的餅,放在鼻子前嗅嗅,她倒是不怕有毒,她就是怕難吃。
    還行。
    吃完餅她又吃糕點,甜甜的,酥酥軟軟,跟剛炸出來的那幾個比,好吃多了。
    剛開始火不行,炸出來的那幾個跟碳一樣,她咬了一口,感覺狗都不吃。
    梁夏自己也嚐了一個,味道屬實不錯。
    她挑了塊遞給李錢,“火燒得很好。”
    李錢笑著接過。自己燒火炸出來的東西,怎麽吃怎麽覺得不一樣,根本就不是宮裏那些糕點能比的。
    怪不得梁夏非要親手給沈君牧做,意義不同。他當年哄貴妃的時候,都沒這個心。
    三人大半夜的,在糕點鋪子裏一人一塊糕點,蹲在灶前烤著火吃起來。
    李錢一度覺得過於玄幻,這事說出去估計都沒人信。
    沒人信高高在上的小皇上沒架子,沒人信她跟一個禦前總管和暗衛頭子分吃糕點。
    臨走的時候,梁夏從懷裏摸了半天,李錢猜到她想找什麽,從錢袋子裏掏出一塊金子遞過去。
    梁夏將金子留下,帶著李錢九號離開,走的時候還把火熄了,門給人家重新關好。
    李錢想,這家鋪子的掌櫃的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的店被大梁最尊貴之人光顧了,且親手做了頓糕點。
    等回到皇宮的時候,都已經是醜時初。
    深更半夜,要不是巡邏之人是羅萱,宮門早就下鑰了。
    馬車從外麵飛馳過來,羅萱脊背一直,眼睛看過去。
    “是我,是我。”李錢提前打招呼。
    路過羅萱的時候,馬車停了一下,梁夏伸手從車簾裏遞出來一個油紙包。
    羅萱疑惑,剛伸手接過,就見梁夏腦袋從車裏伸出來,矜持地炫耀,“我親手做的,嚐嚐。”
    一鍋糕點太多了,三人沒吃完,剩下的打包回來。
    羅萱大半夜執勤,還真沒吃東西。
    給完糕點,馬車再次離開。
    羅萱雙手捧著糕點,微熱的溫度透過油紙傳出來,通過掌心熱到了心底。
    看來皇上不隻是把她的名字寫在紙上,還真的當她是自己人了啊,出宮一趟還親手做了糕點給她帶回來。
    羅萱一時間感動起來,君的器重跟賞識,足以讓為人臣的熱淚迎麵。
    羅萱是個穩重自持的人,在眾禦林軍侍衛的心裏,是鐵盾一般的存在,是她們心底除了皇上以外,最敬重的人。
    但今天她不知道怎麽回事,雙手捧著糕點,逢人就說,“吃飯了嗎沒吃啊,我也沒吃,還好皇上給了我一包糕點。”
    “對,皇上親手做的。”
    “這麽冷的天,不吃點熱糕點怎麽行,我明日請你們吃,這份不行,這份是皇上親手給的。”
    一晚上,皇城內內外外,基本所有在職的禦林軍都知道了,皇上昨夜回來的時候,給了羅頭領一包糕點,還是她親手做的,熱乎著呢。
    梁夏到君後寢宮的時候,沈君牧已經睡了,報春跟往常一樣睡在屏風後麵。
    突然聽到守夜的小侍進來通稟,說皇上來了,想見沈君牧。
    “這個時辰”報春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沉著臉找借口,“就說太君後睡了。”
    小侍為難地說,“太君後聽見動靜,已經起來了。”
    報春,“”
    他防梁夏做什麽,他應該防自家的傻公子才是
    沈君牧睡的淺,聽見聲音就醒了,“去看看,萬一有大事呢。”
    就算有大事,那也是皇上自己去處理,跟他這個太君後有什麽關係。
    梁夏就在殿外,報春不敢多說話,隻默默取出狐裘大氅,將他從脖子到腳圍得嚴嚴實實,半點都沒露在外麵。
    沈君牧感覺自己被裹得像個粽子,手掙紮了一下,手指才伸出半寸遠。
    “夜深天冷,”報春輕聲說,“防著點風。”
    沈君牧半信半疑。
    主仆兩人出去。
    九號從進宮起便跟個蝶一樣,隨風不知道飛去了哪兒。
    可能在百裏之外,可能在一寸之內,她悄無聲息聽力又好,無人知道她在哪兒,她卻可以隨時出現,這便是暗衛。
    殿門口現在隻站著梁夏跟李錢。
    這一刻,梁夏站在沈君牧宮殿前,突然理解了蔡甜,每次她爹單獨在屋裏的時候,蔡甜都如她這般,守禮克製地站在外麵等。
    那時蔡甜眼垂著,雖看不見表情,但向來緊皺的眉在等待時卻是舒展的。
    她那時的心,定是靜的。
    梁夏心裏歎息,收回朝臣的權力,迫在眉睫。
    沈君牧跟報春從殿裏出來。
    宮燈橙紅,掛在廊上,梁夏穿著銀白色狐裘大氅,半張臉隱在毛領中,就安安靜靜立在燈下。
    光從前方落下,打在她白淨的臉上,濃密的眼睫鴉羽一般落下,在眼斂處投下一片陰影。
    不得不說,小皇上長得真的好看,身上有皇上不該有純淨,又有掌權之人不可能有的文氣,秀秀氣氣,溫溫和和,看起來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相當有欺騙性,也很招小男子喜歡。
    報春心裏防備,見識過梁夏的心機跟功夫後,他可不敢再把這個不顯山不漏水的小皇上當成書院學子。
    “皇上深夜前來,可是有事”報春福禮。
    梁夏的酒已經醒了,一雙幹淨澄澈的眸子,清清亮亮地看向沈君牧,“我想送你個東西。”
    沈君牧好奇,眼睛都亮了,往前走半步,“煙花做好了”
    這麽快
    “那倒是還沒有。”梁夏搖頭。她還沒見著果子呢,怎麽可能這麽快把煙花做好。
    她從袖筒裏掏出油紙,疊得方方正正。
    橙黃色的紙裏麵像是包著什麽東西,報春看見後警鈴大作,心裏默默祈禱
    千萬別是首飾。
    可就算不是首飾,是別的東西也不行啊。
    小皇上半夜不睡覺,跑來沈君牧寢宮給他送東西,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要是說梁夏對沈君牧沒有半點心思,報春把頭扭下來
    沈君牧倒是沒想這麽多,低頭看,“什麽”
    “桃花酥。”
    梁夏本來想直接遞給沈君牧,但他的手被裹在大氅裏,隻能伸出半截手指。
    梁夏眨巴眼睛,報春,“”
    失算了
    梁夏抿唇露出清淺笑意,低頭把油紙打開,露出裏麵的三塊桃花酥。
    橙紅宮燈映襯下,顏色還算漂亮。
    報春疑惑,就隻是糕點還是這麽尋常的糕點
    “嚐嚐”梁夏雙手捧著油紙,遞到沈君牧手邊,“甜的。”
    他愛吃甜口,不喜歡辣跟酸。
    沈君牧努力伸出手指,費力捏了一塊,然後低著頭,把手往嘴邊送。
    吃的相當費力。
    報春站在一旁,看的於心不忍,就這,梁夏都沒越矩,沒拿糕點喂他。
    報春難得對梁夏多了一分好印象,走到沈君牧麵前,將纏在他腰上的帶子解開。
    沈君牧手有了自由,將桃花酥遞到嘴邊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甜。”
    至於多美味倒是沒有,但很甜,是他喜歡的口味。
    梁夏眉眼彎彎,“那以後還給你帶。”
    她把油紙遞過去,沈君牧接住。
    已經醜時三刻,梁夏給完糕點就走了。
    報春愣怔怔看著梁夏的背影,這就走了沒別的事情了不得言語調戲暗示兩句
    怎麽走的這麽幹脆利落。
    難道真就是來送糕點的
    報春狐疑,報春想不通。
    沈君牧倒是吃的開心,一口吃完手裏這個,就去拿第二個,並且打算分給報春一塊。
    李錢怕他囫圇吞完都不知道梁夏的心意,特意折返回來,跟沈君牧輕聲說,“皇上醉酒後非要給你買糕點,說以後不回巷子了,怕你嚐不到這口。”
    沈君牧咬糕點的動作一頓,好像是通過油紙嗅到了清淺的酒香,淡淡的微醺感。
    李錢繼續說,“可店家關門,她醉著酒翻的牆,親手給你做了這糕點,花了一個半時辰呢。”
    他覺得梁夏怪有意思的,路上見著羅萱都忍不住炫耀糕點是她親手做的,到了沈君牧跟前,她又不說了,隻悶頭給了東西就走。
    還得靠他說,不然沈君牧一口一個直接吃完了都不知道這東西是梁夏親手做的。
    李錢說完,顛顛地跟上梁夏。
    沈君牧跟報春站在殿門口。
    報春冷嗬,果然,居然想靠真心打動他家小公子,自己嘴上不說讓李錢過來說,陰險心機
    “糕點而已。”報春跟沈君牧說,“公子若是想吃,明日咱們吃一天的糕點。”
    “嗯。”他嘴上這麽應著,但剛才兩口一塊的桃花酥,這次慢慢吞吞咬了五口。
    報春默默的看著沈君牧,沈君牧眼睫一扇,呐呐辯解,“我就仔細嚐嚐味道,看看跟宮裏的有什麽不一樣。”
    報春微笑,柔聲問,“嚐出來了嗎”
    沈君牧點頭,“比宮裏的甜。”
    至於剛才還想著分報春一塊,現在全然忘了這茬,完全沒提過。
    隻剩最後一塊,沈君牧疊起來,“明天吃。”
    他把糕點放好,心滿意足漱口睡覺。
    沈君牧想,這塊糕點等晨起練完武再吃。
    他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麽要特意留著,可能是梁夏專門給他做的吧。
    直到清晨,沈君牧在外練槍時遇見了羅萱
    羅萱顯擺了一晚上,這是最後的收尾。
    沈君牧還住在君後的宮殿,離梁夏現在住的棲鸞殿極近,羅萱從外麵巡邏經過,聽到破空聲才停了腳。
    “太君後。”羅萱抱拳行禮。
    沈君牧收槍背在身後,視線落在宮門口羅萱手中的油紙上。
    同一家的油紙,一模一樣。
    羅萱笑,“皇上昨晚賞的,說是親手所做。”
    這話她身後的人聽了不下幾十遍,已經麻木了,臉上擺不出半分表情。
    沈君牧卻是微微抿了抿唇。
    沈君牧回到殿裏,報春疑惑,“今日怎麽這麽快”
    按著往常習慣,還得再練半個時辰呢。
    沈君牧抱著槍站在桌邊,把昨天剩的桃花酥拿起來,整塊塞嘴裏,鼓著臉頰一口吃完。
    品個屁
    報春,“”
    怎麽這塊不細細吃了
    沈君牧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大,低頭扯袖筒擦槍,“有點餓了。”
    這糕點羅萱也有,分明不是專門給他的。跟上次說養他一樣,說給了很多人聽。
    梁夏這個人,慣會哄人
    他下次定不能上當
    梁夏此事全然不知,她睡了大概一個時辰吧,就被李錢叫起來上早朝。
    外麵天還沒亮,雞都沒起呢。
    梁夏宿醉加沒睡醒,整個人木訥地坐著,雙手抱著皇冠,兩眼發直。
    這朝,非上不可是嗎
    跟梁夏有同樣感受的,還有禦史言大人。
    言大人坐在轎子裏,聲若遊絲,好像快要背過去了,“慢些慢些,太顛簸了,顛的我屁股痛。”
    下人把轎子放慢,她又不滿,“這麽慢,晃晃悠悠的,我都快睡著了。”
    下人,“”
    下人看向轎子邊上的管家。
    管家真誠建議,“大人,要不您下來走兩步呢”
    言大人頓時更不依了,嚷著,“這麽遠的路,你居然讓我自己走我的腳哪能受得了。”
    管家仰頭看天,相當心累。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大概是半年前吧,她家大人一覺睡醒跟直接換了個人一樣。
    比男的還嬌氣,比家裏的主君還能作,老老少少哄著她,這才能消停半刻鍾,讓人頗為頭疼。
    好在今日早朝重開,總算把這尊佛送去朝堂了。
    去禍禍別人吧,求求了。
    管家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今日可別這麽早下朝,言府上下,從人到狗,都想歇歇,祖宗保佑啊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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