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032 “……你也真好意思說出這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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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草是個內斂寡言的性子, 不愛跟人說話,也不喜歡見生麵孔,但是如果有人在她身邊說話, 她也能接受, 隻要不強迫她加入進去就行。
    門內多個沈君牧跟少個沈君牧對艾草來說都沒什麽區別, 反正她又看不見, 心裏也不好奇。
    這要是換成陳妤鬆跟陳妤果,早就勾著個狗頭伸長脖子往裏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才算得上大夏口中的“不是外人”, 同時嘴裏還得配合著發出“呦呦呦”的聲音才算罷休。
    “言家如何熱鬧”梁夏問。
    一件事, 四雙耳朵聽著。
    李錢本來不想過來, 但言佩那個情況屬實古怪啊,整個跟換了個人似的。
    李錢是遇見過這等奇異事情的人, 心裏好奇,聽艾草提到言家,抬手揉著鼻子, 心裏很不想但腳步又格外誠實, 磨磨蹭蹭的過來,默默地蹲在沈君牧身邊, 揣著手跟著一起聽。
    報春,“”
    李錢這一過去,瞬間就顯得他格外的不合群
    報春知道要進宮, 是特意學過宮中禮儀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讓他盯著沈君牧的一言一行。
    起初報春還時時刻刻要求沈君牧保持太君後應有的端莊跟威嚴,可自從知道沈君牧跟梁夏走得近後,他慢慢放棄了規勸沈君牧。
    反正說了也沒用,裝得再像也會露餡。就像他努力教了三天, 小皇上不出三句話,就能把小公子“騙”得露出原型。
    報春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板著一張不苟言笑的清秀小臉,一本正經地走過來,直挺挺的蹲下。
    四個人,整整齊齊。
    艾草全然不知道門內那麽多雙耳朵,還在說,“言府在鬧分家。”
    “分家”梁夏磕瓜子的動作一頓,“是言佩主動提的嗎”
    畢竟就她早朝上的那個表現,也不像是能受委屈的樣子。但言家情況又不太一樣,言家向來拿言佩當驢使喚,如今言佩這個性格,肯定忍不了,提出分家也不算意外。
    幾人都這麽想的。
    艾草疑惑,“言佩不是,是言家老爺子提的,言佩不願意分。”
    “啊”四人同時出聲,這的確出乎意料了啊。
    言佩居然不願意分家
    艾草聽見動靜,這才探頭朝裏看了一眼。
    謔,四個腦袋。
    艾草迅速把頭縮回來,黝黑的眼睛睜圓,滿臉寫著好多人啊
    “居然是言老爺子主動提的分家,”李錢分了幾顆瓜子,絲毫不見外的磕起來,邊磕邊跟梁夏說,“皇上您不知道,言家其實兩個女兒呢,隻是老二沒出息比不過言佩,所以眾人提起言家就隻說老大言佩。”
    “先皇還在時,言大人活得跟驢一樣,不,比驢還苦呢。”李錢搖頭感慨。
    報春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微微皺起眉,不是很理解,沒忍住開口,“她不是三品的禦史大夫嗎”
    朝中有兩人最是出名,連他這種小侍都聽說過,一是奸臣馮軟,二是禦史言佩。
    前者大奸大惡,後者則完全是前者的反義詞。
    雖說上次彈劾齊敏一事言大人有失公允,做的過片麵了些,可她也是的確是心係考生心係朝堂,這點不是假的。
    這樣的身份,如此好的名聲,言臣清流中的表率,全家族的指望,不該是所有人都供著敬著嗎,為何會活得這麽苦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錢手心攤平,將掌心裏的瓜子往報春麵前遞了遞。
    報春下意識抬手捏,隨後意識到這不合規矩,又垂眸把手收回去,李錢也不強求,繼續道“朝中禦史台,麵上是言大人說了算,其實廉鶴資曆更老。”
    這就說明言佩在禦史台也是受到鉗製的,事情她出麵,後果她承擔,好名聲大家分。
    說是文臣表率,不過就是清流立在明麵上的活靶子罷了。梁夏垂著眼睫嗑瓜子,隻聽不說。
    “還有那言府,上上下下全指望著言佩養,親爹就算,那堂姐的夫郎跟女兒也都歸到她名下,”李錢感慨,“能跟言佩比苦的,也就隻有磨坊裏那拉磨的驢了。”
    驢隻拉一盤磨,言佩是朝堂言府兩盤磨。
    清官名聲,跟孝道責任,是鎖在言佩腳踝上的兩個沉重的鐐銬。她一步步拖著往前走,邁出的每一步,於她來說都付出全身的力氣。
    隻是她不懂得叫苦罷了,以為世人都這般艱辛,所以悶頭走,沉默地扛。
    梁夏看向李錢,“這裏麵的事情你倒是很清楚。”
    李錢連道“沒有沒有”,“宮裏無趣,總得聽點樂子才行。”
    比如馮阮的兩個夫郎,言家的那些破事。
    梁夏聽樂子,能從樂子裏挑出關鍵信息,可李錢聽樂子就真的是聽樂子,聽完就拋之腦後,半點不細想的。
    提起馮阮,艾草說,“馮相的外室從望水巷搬走了。”
    而且馬上月初了,估摸著跟以前一樣,要換個地方住。
    “搬家了啊”梁夏遺憾,“我還說有機會就去串門呢。”
    報春聞言不由偷偷看了梁夏一眼,心道馮相之所以急著搬走,可能就是怕你有這個可怕的想法。
    莫說馮相了,就是報春,尋常時間也不想看見梁夏,偏偏他家小公子警覺性低,全然不知道蹲在他身邊一身白的人多可怕。
    小皇帝從裏到外,也就是臉白衣服白了,心腸全是黑的,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拘著他家公子,至今不提後宮諸人的去向分配。
    報春想,按理說竇太君後都已經進宮,那後宮鳳印是不是要交到他的手裏
    一旦竇太君後拿到鳳印,就意味著沈君牧以及先皇的那些君侍就要被安排去向了,或是回家,或是去太廟。
    報春心裏清楚裏頭門路,隻要小皇上把鳳印送到後宮,他家小公子一定是能回家的。
    沈將軍正因如此,才不急不躁。
    可小皇上借口春闈,絲毫不提後宮諸事。
    報春想著沈君牧的事情,沈君牧滿腦子想的都是李錢跟艾草的話。
    沈君牧今天算是長了見識。
    這些事情平時都沒人跟他說,家中姐姐找他聊天,基本不是談兵法就是探討武藝,很少能聽到其他人家裏的閑事。
    沈君牧一邊覺得偷聽別人家裏的事情是不是不好,一邊又很誠實的挪不開腳。
    “我這叫關心大臣,及時知道她們家裏的情況,好能替她們排憂解難。”梁夏是這麽說的。
    李錢,“”嘖。
    報春,“”嗬。
    唯有沈君牧眼睛一亮,“哦”
    李錢跟報春幽幽看向沈君牧,心道這話你也信
    梁夏慢悠悠看過來,兩人瞬間別開視線,一個看天,一個看地。
    梁夏把掌心裏的瓜子盡數給了艾草,艾草就跟那被風卷走的麻袋一般,順著牆根回去了。
    天色漸晚,梁夏拍拍衣袍上的瓜子碎屑站起來,垂眸問沈君牧,“去我爹那裏吃飯”
    沈君牧點頭,“他說我要是沒事的話,就過去吃飯。”
    他今天就沒事,隻不過從這兒路過的時候一時好奇被耽誤了。
    梁夏笑,朝還蹲在地上的沈君牧伸手,“走,一起,我也有事跟他說。”
    沈君牧看了眼遞到麵前的那雙手,削過的蔥根一般,細長好看,典型的拿筆杆子的手。
    沈君牧都沒過腦子,便將手遞了過去。
    報春,“”
    報春眼睛睜圓開始咳起來,咳的沈君牧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可等他遞到半空的手臂再想縮回來的時候,梁夏已經往前半步,微微彎腰,修長的手指隔著他的袖筒,握住了他的手腕,稍一用力,直接將他扶了起來。
    沈君牧看了眼報春,有些心虛。報春歎息。
    扶都扶了,還能怎麽辦,總不能把皇上的手剁掉吧
    梁夏沒碰沈君牧的手,就算扶,也很有分寸的隔著衣袖,她看向報春,格外強調,“這種小細節,可得跟沈將軍說清楚了。”
    報春,“”嗬。
    梁夏表示,她可沒耍流氓,她這是好心。
    李錢在邊上附和,“對對對,這事往小了說是順手幫一把,往大了說那就是尊老愛幼孝敬長輩。”
    這主仆兩人,都是巧舌如簧。
    報春聽的想翻白眼,但又不敢。沈君牧則低頭專注的磕瓜子,也是沒人注意看他,不然定能發現沈小公子的一雙耳朵,悄悄紅了半邊。
    四人到留玥宮,瞧見梁夏跟沈君牧一起過來,竇氏臉都笑開了花。
    多登對啊,而且他今日才剛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竇氏讓沈君牧坐下吃果子,伸手拉著梁夏的小臂走到邊上。
    “禮部今日找我,說是上宗譜,我這才知道嫁進皇宮,得記在那蝶上才算真正的皇家人。”他一臉稀奇。
    竇氏也是沒嫁過人所以不清楚,基本男子嫁到女方家裏,都是要遷籍的。
    男方的名字寫進了女方家裏的族譜上,從此冠上女方的姓氏,才算真正成為女方的夫郎,才具有律法效益。如此官府跟外麵才會正兒八經認為這是一對妻夫。
    連尋常百姓家裏都是這樣,何況是對血脈跟名分要求格外苛刻的皇室呢。
    並不是嫁進皇宮就是君後了,得入了宗譜由宗室承認接納,在禮部過了明麵,才算真正的君後。
    竇氏這幾日,走的就是這個流程。先皇雖逝,禮不可省。
    他也是走完了才突然回過神,他算太君後,但沈君牧不算。
    “我今日在那簿上看了一圈,我雖不懂這些,可禮部有懂得的,她們說上麵沒有沈君牧這三個字。”竇氏看向梁夏。
    他聽的清清楚楚,甚至反複了求證了好幾遍,連禮部負責這一塊的官員都很納悶,怎麽沈君牧的名字沒寫上去呢
    凡是後宮的君侍,無論有沒有子嗣,隻要算是先皇的男人,宗譜上全都記了姓名跟具體位份。
    活人用紅筆書寫,故去的用墨筆書寫。
    竇氏前麵寫的是前君後季氏,他那般瘋的一個人,害得皇上幾乎沒有後代,就這,名字都記在宗譜上。
    可在竇氏之前,太君後一欄隻記了季太君後,並沒有沈君牧的名字。
    當時竇氏稀奇死了,心裏止不住的高興。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沈君牧並不算太君後。
    一是他在進宮的路上,先皇就已經快不行了,但流程走到一半總不能把他再抬回去,所以這才進了宮,可沈君牧跟先皇並未拜堂,沒有所謂的妻夫之實。
    二是進宮的男人都會被禮部跟宗室記在宗譜上,可先皇當天就走了,宗室事後想逼宮,完全沒人跟沈君牧走這道程序,導致他跟先皇連妻夫之名都沒有。
    如果認真掰扯起來,沈君牧隻是占了個空殼子,甚至都不算後宮男子。
    竇氏太激動了,聲音越說越大,連正在啃糕點的沈君牧都朝這邊看過來。
    梁夏眼皮突突跳動,一把捂住竇氏的嘴,壓低聲音道“我的親爹啊,您心裏知道就行,別再說了,再說他就聽見了。”
    沈家正想著法子要接沈君牧出宮呢,要是發現這一事,言官在朝上清晨提完,沈君牧晌午前就能收拾東西出宮了。
    竇氏睜圓眼睛看梁夏。
    她知道她都知道
    這個小兔崽子,她都知道沈君牧不是太君後,但依舊把人留在宮裏。
    竇氏戳梁夏腦門,沈君牧那麽老實一孩子,她怎麽好意思的
    梁夏眼睫煽動,仰頭看房梁。
    虧得現在群臣的心思都在春闈上,這要是再過段時間,等春闈忙完,就該有大臣提起選夫一事了。
    新人進宮,舊人就得挪位置。到時候細細查起來,沈君牧的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竇氏沒忍住拿手抽打梁夏的手臂,“你什麽時候起的壞心眼,你明知道卻不跟他說,他現在天天喊我哥哥,這輩分怎麽算啊。”
    “各算各的,”梁夏眨巴眼睛,“我也喊夫子是蔡姐呢。”
    但這絲毫不影響她心裏拿蔡甜當母親般敬重。
    竇氏,“”
    梁夏濃密纖細的眼睫輕輕煽動,小聲道“再說我這也不算壞心眼,隻不過前朝事情忙,沒來得及處理後宮諸事罷了。”
    沈君牧在宮中吃好喝好,宮殿住著仆人伺候著,她還一口一個的小爹爹喊著,她可沒欺負他。
    梁夏撚著指尖,她隻是想,他再多留一段時間,到時候萬一就,不走了呢。
    竇氏瞪了眼梁夏,梁夏抿著薄唇垂眸不看他,低頭撚著自己的腰帶流蘇。她知道自己自私,但也接納了這樣的自己。
    如果最後沈君牧還是選擇出宮,那她也算爭取過。
    竇氏歎息一聲。
    “爹,別歎氣嘛,”梁夏說,“跟您說一件讓您高興的事情。”
    “哦”竇氏挑眉,示意身後,“他答應跟你好了”
    “那倒是沒有。”梁夏想起剛才沈君牧把手遞過來的模樣,默默抬手撓了撓發熱滾燙的耳廓。
    她其實想拉他手的,但沒好意思。主要是臉皮還是太薄了些,才不是怕沈瓊花提槍殺進宮呢,絕對不是
    “爹,您不能這樣,我想著給您披棉襖,你怎麽能老想著戳我心。”梁夏半真半假的說。
    竇氏笑,伸手捏梁夏的臉,“爹逗你玩呢,說吧,你想給我披什麽棉襖。”
    “我蔡姐從老家回來了,”梁夏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竇氏,“朝中近日在提帝師一事,我想讓蔡夫子做太傅。”
    這都不是小棉襖了,這是上等保暖的狐裘大氅,不漏風的那種。
    竇氏端在身前的手指微微收緊蜷縮,眼睛垂下,輕輕“哦”了一聲。
    他心裏有些許期待,又不敢讓自己去期待,隻是說,“你都是皇上了,還要她教你啊”
    “我就是太上皇,那也要學習啊。”梁夏理所應當。
    她現在每日批折子還堅持看書呢,不然春闈怎麽考榜首,怎麽得會元。
    梁夏雙手背在身後,勾著頭看竇氏的臉色,眼裏是明晃晃的笑意,“再說啦,就算我不需要夫子,我那隻識百字的玥太君後,總需要有個夫子吧。”
    “爹,活到老,學到老。蔡夫子很厲害的,讓她教你吧。”
    竇氏抬頭看她,如十幾歲的羞澀少年一般,瞬間從臉慢慢紅到了脖子。
    竇氏不知道說什麽,隻這麽看著梁夏,慢慢紅了眼尾,想笑又想哭,最後是個哭笑不得的委屈表情,低頭悶悶地說
    “可、可朝堂上”
    他怕朝臣說三道四,也怕蔡甜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
    梁夏笑,將頭往他肩上靠了一下,在他耳邊輕聲說,“放心,有我在呢。”
    隻有竇氏開心,其餘的事情她都能扛下。
    而且蔡夫子既然從老家回來,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決定。隻是她那般隱忍克製的性子,想讓她不顧一切開口說明心意,怕是不太可能。
    蔡甜這個人啊,能為竇氏做所有代表情愛的事情,但唯獨不會說出一個愛字。
    這些梁夏看得明白,竇氏看不明白。
    竇氏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反手摸摸梁夏的腦袋,沒有口是心非的拒絕,而是默認了這事。
    竇氏想,前一刻他還在罵梁夏不厚道,後一刻他竟做出跟梁夏同樣的選擇,要麽怎麽說梁夏是他親生的呢,父女倆一樣自私。
    哪怕費盡心思,也想把人留在身邊,就算隻是看著也好。
    “爹,”梁夏忽然幽幽問,“你說我要是這樣靠在沈君牧肩上,他會不會打我”
    梁夏看竇氏,竇氏,“你也真好意思說出這麽厚臉皮的話。”
    竇氏嫌棄地推開梁夏,笑盈盈朝沈君牧走過去,“好孩子,少吃些,晚上有魚,清蒸的,不辣。”
    沈君牧咽下嘴裏糕點,聲音清晰,“謝謝哥哥照顧我口味。”
    一口一個哥哥是昨天晚上報春格外強調的,他企圖用這個喚醒梁夏的那點“良知”,跟這個假父親保持距離。
    沈君牧不情願,但報春就站在邊上。
    竇氏笑著摸摸沈君牧的臉,餘光瞥見了正走過來的梁夏,故意揚聲說,“咱兄弟倆,客氣什麽。”
    梁夏,“”
    到底是不是親爹
    他還到底想不想見甜甜
    吃罷晚飯,梁夏開始擬聖旨。
    李錢給她研磨,梁夏邊寫邊感慨,“誰能想到我當皇帝的第一道聖旨,就是接我後娘進宮的呢。”
    李錢眼皮抽動,手一用勁,差點摁斷手裏的磨條。這話也是他能聽的
    他想說什麽,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梁夏抬臉看他,文氣的一張臉,很是稚氣,說的話卻又老成,“沒事,既然我敢說你就敢聽,誰讓我是皇上呢,能說出口的話,就不怕人聽見。”
    “您不防著點”李錢不是很理解,當皇上的哪一個戒備心不重啊,連他自己都沒辦法跟人推心置腹。
    “李錢啊,”梁夏拉長音調喊,透著股親近,“我防你做什麽。”
    李錢愣住,好半天沒回過神。
    他是離皇上最近的大總管,按理說梁夏最應該防備的就是他才對。
    “您這樣,搞得我這心裏,還挺別扭的。”李錢眼角全是笑出來的皺紋,別別扭扭又格外享受。
    這就是信任的感覺嗎是不是說明同類相吸,他跟小皇上是一類人,所以惺惺相惜,梁夏才不防備他。
    係統幽幽補刀
    可能是你看起來就不像有威脅的樣子。
    李錢
    比腦子,梁夏甩你八條街。
    李錢
    比武功,都不用比武功,你這把年紀,跑都跑不過她。
    李錢
    嫉妒你這純屬嫉妒
    李錢用力磨墨,這係統就是嫉妒他跟大夏的感情好他就跟她好氣死它
    係統
    梁夏寫完,準備這兩日就著人送到望水巷,但前提是得先讓艾草跟蔡甜通個氣,讓她知道此事。
    具體能不能成,這旨能不能送出去,全看蔡甜怎麽選了。
    梁夏知道蔡甜選擇的結果,但是好奇她怎麽走這個過程。
    這事,還是得問艾草。
    艾草如今也算在梁夏的自己人小本本上正式有“編製”了,每個月領俸祿,再也餓不著凍不著,不過她還是習慣性住在那稻草堆裏,這小小的柴火堆就是她的家。
    知道她住這兒的人不少,她那群小嘍囉,還有季曉兮,以及蔡甜。
    蔡甜沉默地站在稻草堆麵前,好半天沒開口。
    她等著艾草說話,艾草等著她問話,兩人一坐一站,一低頭一抬頭,相視無言。
    就這麽僵持了半天,天都黑了,兩個不喜歡說話的人,愣是沒一個先張嘴的。
    “要是沒事,我先睡了。”艾草脖子仰的有些疼,撐不住地低頭揉了揉,心裏嘀嘀咕咕
    蔡甜這張嘴,也就罵大夏跟鬆果倆姐妹的時候格外好用,一遇上自己的事情,半天都不開口。
    她可不能跟蔡甜耗時間,她明日還得去言府牆角聽消息呢,這家的雞飛狗跳格外有意思,她都自己跟進,不假人手。
    蔡甜指尖微動,“嗯。”
    但她還是站著沒走。
    “我送你回去”艾草知道蔡甜晚上看不見,多問了一句。
    “不用。”蔡甜腳步微動。
    都轉過身了,她才輕聲問出口,“大夏在宮裏如何”
    “挺好的,宮裏的瓜子都比外頭的滿。”
    “那就好。”蔡甜垂著眸,撚著袖筒。
    艾草歎息,算是耗不過蔡甜,說出她想聽的話,“我沒進宮裏,所以隻見到了大夏,沒見到竇叔。但聽大夏的意思,她每天都陪竇叔吃飯,我估摸著竇叔在宮裏挺好的。”
    可能是蔡甜的背影太孤寂蕭瑟了,身上沒有半分光,艾草於心不忍,多說了幾句話。
    蔡甜聽完像是鬆了口氣,這才抬腳往前走。
    站了半天,兜兜轉轉,彎彎繞繞,想問的不過還是那個人的事情。
    “夫子,”艾草說,“宮裏在選太傅。”
    “教大夏”
    “教竇叔。”
    蔡甜沒再吭聲,隻慢慢往前走。
    天一黑她就看不清,這段來來回回走了十幾年的路,竟變得陌生起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終於到家門口,蔡甜伸手扶著門框,輕輕舒了口濁氣,緩慢抬腳邁過門檻,又像是邁過胸腔裏的那道高高的心坎。
    抹黑走了一路,總算有了決定。
    她打算找陳樂時喝酒,聊聊走後門內薦的事情。
    找梁夏的話,目的太明顯,容易被朝臣非議,找陳樂時還好一些,畢竟她跟陳樂時同屆一甲,由陳樂時舉薦她,最為合理,也最名正言順。
    翌日,不過寅時,陳妤鬆正做著美夢呢,就聽說蔡甜上門來家訪了。
    陳妤鬆,“”
    陳妤鬆一骨碌爬起來,還沒來得及穿鞋,就聽下人說,“傳錯消息了,不是找您,是找大人。”
    陳妤鬆,“”
    陳妤鬆腦子沒回過神,一時間分不清外麵的天色是晚上還是清晨。
    淩晨寅時,找人喝酒這是沒睡啊,還是早起。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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