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打破的聲音是pop!-17 夜之樂章……

字數:11870   加入書籤

A+A-




    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口紅,撲粉,潤膚膏,羊脂油,最高級的香水,逐一擺放化妝台上,整齊如同陣隊。
    女人膚白如雪,五官秀美,未上妝的臉足夠像花蜜,可迷倒成片男人。麵對鏡子,她幾次打點發型仍舊不滿,索性任鬈發披散。
    側過臉,仿佛同誰的鏡像細致對比。
    像嗎
    她用著沒睡醒的聲線詢問。
    我足夠像嗎
    化妝,梳發,戴上時髦圓帽,她推開門時露出一截白若嫩藕的手腕。
    夢境不受邏輯約束,超乎常理限製,因此她燒成黑炭的屍體畫麵飛閃而過,促使人焦急上前,製止她離去,以防慘劇發生。
    掌心觸感柔軟且真實,霍子晏倏然睜眼,目光正對被他緊握手腕的人,也看清自身處境。
    畫室暗沉無光,他躺在軟榻上枕著萊特的雙腿。
    而確定他徹底清醒,對方才挪開他額上降溫用的毛巾,輕聲調侃道。
    “你已經睡了兩天了,子晏,除了喂你喝藥喝水,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差點以為你是要當一回睡美人,等待哪位英勇王子來解除魔咒。”
    閉眼睜眼隻覺得幾秒不到,但身體的沉重無力告訴他對方所言為實。
    發覺自己還抓著人家,霍子晏手猛然一鬆道歉。
    “抱歉,萊特”
    喉嚨像火燒幹澀,當他扶著腦袋坐直,適應狀態後,一杯水已送到麵前。
    溫水加了糖和薄荷,一飲而盡堪比沙漠中尋獲甘霖,瞬間滋潤全身。
    喝完三杯,霍子晏不再抗拒擇明端來的餐盤,甚至狼吞虎咽幾次噎住。食物和水同樣是暖的,他知道,有人為他每天更換,精心存儲保溫。
    當叉子第五次戳向麵包小籃,擇明抬手一攔。
    “你剛醒來,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過會兒我再拜托米婭送新的上來。”
    霍子晏連同飽嗝咽下最後一口黃油麵包,意猶未盡撒開餐具。
    進食補充完體力,觀察思考的能力亦恢複。他細細端詳著無微不至照料自己的人,因對方身上未換洗的衣物深感詫異。
    他不禁問。
    “萊特,你是一直,在這陪著我嗎”
    即使有所預料,但見人點頭承認時霍子晏仍難掩欣喜觸動。
    他昏睡發燒那幾日,大可讓仆人執事看護他,對方卻事事親力親為,且態度遠超盡職盡責的照料。
    霍子晏鼻頭酸澀,又一次伸手握住對方手腕,製止人收拾餐具。
    “這些你以後不要再碰了,給仆人處理,那本來就是他們的職責。”
    “但是”
    “沒有但是。”
    想起萊特萊恩在霍家尷尬的身份地位,霍子晏麵露悲憤,固執將人拉回軟榻。
    他堅持道“因為我,你已經兩天沒能休息,若要再眼睜睜看著你累垮倒下,我簡直罪不可赦。所以,這次聽我的。”
    口吻多少有點無理取鬧,然話確實在理。擇明索性配合,並於坐下後好奇打量著霍子晏。
    大抵是在外露宿風餐多日,受寒回來又酗酒,霍子晏這一病仿佛重症患者瀕死。請來伊凡為其診斷,都得動用數量有限的針劑。
    不過年輕體質較好,被悉心照料後他雖臉無血色,但勝在雙目有神。
    唯一費解的是,他依舊回避所有視線接觸。
    猶如尿床後藏起床單的小孩,因愧疚深感不安,因逃避自我矛盾。隻能等心中有數的大人,巧妙將這份拙劣掩飾戳破。
    擇明抬臂,手伸向對方,指尖觸及臉頰。
    動作毫無預兆,霍子晏瞪圓眼縮脖子。
    原來是他唇邊不知何時勾住幾根深色發絲,被人輕撚別至耳後。
    親昵接觸令心間再生悸動,也迫使他被追問時難保鎮定。
    “你看起來,有話想跟我說。”
    “沒。我沒什麽”
    霍子晏的掙紮在擇明側過身,特地背朝他時停歇。
    擇明語氣歡快道“你知道我是誰這個遊戲麽”
    進過學院,曾加入學生團體組成的兄弟會,霍子晏對這常見的派對遊戲談不上熟悉,卻也知曉其規則。
    玩法因人數差異多種多樣,固定條件無外乎一件事物,由考官在不直接形容的前提下描述,受測者憑線索一一聯想、與人問答,直至找對答案。
    “作為幫助你調整病後心情的遊戲,這再適合不過。當然,我聽你的最終決定。”
    “我敢打包票,我從沒在這遊戲上輸過誰,”擇明翹起下巴,故意洋洋自得著,“因為我不跟別人玩,我隻跟自己玩。”
    霍子晏陰霾頓消,不禁笑出聲。
    緊張時不受注視反而更能解除防備,他終於放平心態,嚐試開口道。
    “那是一個故事。”
    他作為出題人提出首個特征,答卷人拋出疑問。
    “它是真實的嗎”
    “是真實的。”
    “那它是過去發生過的嗎”
    “是,”霍子晏喃喃重複道,“是的。”
    從這開始,提問逐漸扯東扯西,有豬肉派出現嗎、有人摔跤出洋相嗎,全身諸如此類滑稽不著邊際的問題。
    全程回答是與否,霍子晏思緒化作風箏,越飄越遠。唯獨一雙眼睛,自始至終映著那道依靠軟榻扶手,慵懶且賞心悅目的背影。
    像是鵝毛絲絨鋪滿床沿,如雪銀麵因微光泛出柔和暈層,青年健談,聲線悅耳,說話間不經意側過臉,下頜襯在花邊衣領裏,好一朵靜待采擷的白薔薇。
    我像嗎
    我足夠像嗎
    夢境伸出無形觸角,陰險蠕動著將聲聲瘮人詢問攏到耳邊。
    霍子晏心中發寒,莫名顫栗。
    就在這一瞬,他突然聽問。
    “它是跟我有關的嗎”
    “是的不是、我說錯了,和你無關。”
    先是脫口而出,而後立即改口,霍子晏大驚失色,隻慶幸沒和人麵對麵。
    擇明斂聲,手支起腦袋向一側傾去。
    由於看不見他表情,霍子晏邊猜測他的想法,邊陷入瘋狂的埋怨,握拳小聲敲打自己腦門,自我譴責。
    畫室門被叩響成了及時救兵,霍子晏搶先起身。
    “我去開門,萊特你繼續坐著就好。”
    說完頭他也不回小跑離開,呼氣如釋重負,雙肩垮塌。
    擇明轉身,注視著不禁感歎。
    霍子晏二少爺,真的要變成小鼴鼠了
    係統z那現在您有充分的理由,在秋天為他準備一件黑褐色毛衣了,主人
    擇明小聲發笑道“你可真話不饒人,z。別被小心眼壞脾氣的人聽去,不然你肯定是要被套麻袋教訓的。我到時候幫不了你哦。”
    係統z主人,您這說法在我這並不成、唉
    戲弄屢試不爽,係統無可奈何選擇沉默。
    而這時,霍子晏已打開門。
    外頭是前次送餐的女仆米婭,她尚未清人就先小嘴一張,喋喋不休。
    “萊特你快出來,我跟你說,有一件超級不可思議的大好消息,明天好像大家都要去啊、二少爺”
    認出門後的高大身影是誰,米婭臉色陡變,連退三步。
    由於米婭是近期臨時調換來,霍子晏不眼熟她的臉,當即皺眉質問。
    “你上來有什麽事”
    字詞間滿是驅趕意味,再加男人大病後的陰沉臉色,盡顯拒人千裏之外的氣場。米婭受驚不輕,咋舌解釋。
    “沒、我就是上來送餐、送給您,二少爺。”
    霍子晏低頭,對方兩手空空。
    哪來的送餐
    就在他快憋不住發火時,屋內另一人叫住他。
    “子晏,米婭是我叫上來的。我拜托她,這幾天如果有什麽要事,就到這找我。誰讓我得寸步不離你這睡美人我之前還在想,如果你真一睡不起,那我不得不依照童話故事,喚醒你了。”
    調笑是一根翎羽輕撓逗趣,霍子晏耳根忽燙,支吾答不上話。為掩飾臉不自然的泛紅,他連忙退開,逃出女仆米婭視線。
    “進來把東西收拾了。”
    他最後沉聲命令著,麵前穩住形象。
    小女仆很是配合,盡管詫異又好奇,乖巧低頭進屋收拾。
    東西多且重,她又是第一次踏入仆人口中盛傳的恐怖畫室,難免惶恐。更可怕的是,那位二少爺雖然站在角落,可卻死死盯著她,雞皮疙瘩抖爬滿身。
    米婭心快跳出嗓子眼,還是擇明開口緩和這微妙氛圍。
    “對了米婭,你剛才說要告訴我什麽消息”
    “是梅爾夫人說的,我們晚上就要準備好,去伊亞郡打下手,聽說霍驪小姐她的慶生宴,改換到那裏舉辦了。”
    “換地方”霍子晏不禁皺眉,“怎麽這麽突然。有說是什麽地方麽。”
    米婭犯難道“這”
    “一個好地方。”
    擇明主動替人回答,順便奉上畫卷。
    “幸好你在那之前醒來,我想,你一定不會願意錯過的。這個,我那天晚上忽然做了一個很長,很令人懷念的夢,可醒來卻忘光了。於是就完成了它。我覺得它應該給你更合適。”
    聽完他的話,霍子晏麵露迷惘,但不假思索接過他手裏的畫。
    抽掉絲帶,紙頁垂落展開。
    除驚豔之外,男人眼中是逐級增強的錯愕。
    一直暗中關注著他們,米婭不敵好奇,手持抹布擦拭桌子偷偷靠近。
    那畫上,麵容聖潔目光慈愛的女子懷抱可愛男嬰,三頭小羊羔跪坐這對母子周圍,或咩咩叫喚,或闔眼小憩,還有一匹仰頭,望著女人送給男嬰的紫紅葡萄。
    那串葡萄閃耀著玉石光澤,飽滿且鮮嫩欲滴。
    距離較遠,米婭遺憾隻看到這些,她暗暗讚歎道。
    多漂亮的聖母聖子圖啊。
    “你怎麽還在這。”
    霍子晏冷不丁一問,米婭方寸大亂,連忙彎腰掉頭回到原位。
    強頂壓力工作,她端起托盤不慎用力過猛,刹那失衡向後栽倒。
    驚呼未出,手肘忽被撐牢,在這緊急時刻從身後扶住她的人,竟能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一如關心她時言語中的風度。
    “小心,這麽多東西還是分批送下去。傷到你就不好了。”
    說不清是嚇的,還是心怦怦跳導致,她深呼吸試圖鎮定,結果卻因那股好聞的味道更加混亂。
    詞語匱乏,她無法精確描述。
    若硬要打比方,那香味同她幼時第一次經過糕點店,第一次聞到雞蛋奶油烹飪出的昂貴藝術品四層藍莓朱古力蛋糕的芬香,如出一轍。
    擇明很快退開,米婭似是依依不舍,晃了晃才回神。
    她手中重量突然減輕,擇明幫忙分擔最沉的部分。
    “這些,我幫你端下去。”
    米婭連聲道謝,“啊、謝謝,太感謝你了,萊特。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
    “不,我應該做的。”
    兩天僅在送餐時間接觸,但到當下這刻為止,女仆米婭已徹底對魔鬼臉萊特改觀。
    或許這張麵具下真的麵目可憎,可也僅限傷疤部分。她偷瞄對方頸上的燒痕,忍不住想。
    比起陰晴不定的二少爺,危險多情的三少爺,萊特萊恩舉手投足的紳士格調,著實賺足好感。
    “那麽,我先下去了,”擇明到門邊,望著霍子晏眼含期待,“明天你會去嗎,子晏。”
    霍子晏收起畫卷,沉吟許久,終究點頭扯出一個微笑。
    “若你在,我也一定回去。所以你會去嗎”
    “自然。”
    門將那兩道身影與光線關在屋外,霍子晏像被抽空力氣,搖晃著坐倒在地。
    再看畫卷內容,眼底泛起哀傷。
    男嬰依偎母親懷中,麵團般軟彈的小臉盡是孺慕之情。他或許看不出畫中聖母有幾分像誰,可從男嬰眉的眼間他找出了萊特萊恩的影子。
    所以,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對方察覺端倪後的故意使然。
    霍子晏逼迫自己不去猜測,可卻事與願違,他渾渾噩噩泡在畫室裏,將每張贈予的畫作擺在膝上流連,隻能是越來越陷進糾纏他的困擾中,陷進隻對一人的複雜情感中。
    等執事敲開他的門,通知他換衣赴宴時,他才驚覺自己又浪費了一天。
    他深知這種宴會,他向來不是主角,甚至連配角都算不上,索性故意磨蹭,簡單梳洗換衣乘上車。
    可當花型屋頂透出的彩光出現在前方時,霍子晏不再淡定了。
    “安士白今天是要去安士白”
    韋執事坐在副駕駛,點頭解釋。
    “是的。這是三少爺精心挑選的場地。原本考慮到小姐的身體情況,霍先生有點猶豫。可小姐聽聞是在安士白,主動要求去。”
    霍子晏疑惑更深。
    雖然與霍子驥關係差,但他知道,憑那家夥的底子,怎麽可能這麽輕鬆換得安士白劇院的場地使用權。
    懷疑歸懷疑,他按一貫的秉性選擇緘默。
    霍子晏抵達禮堂時慶賀宴已進行到三分之二,霍驪身體不好,因而場中專門設有一座帷幔小亭,以供她休息。按她體質,她也隻能在最開始,以水代酒敬所有人一杯。
    至於主辦人霍子驥,他照舊是除霍昭龍之外最奪目的存在。今天他難得正裝穿得整齊,身邊不帶鶯鶯燕燕,與賓客推杯換盞,談笑風生,倒把幾名受邀死黨看得目瞪口呆。
    趁周圍無人的空檔,他鐵哥們之一,銀行長之子傑裏爾伯恩,立馬勾住他脖子。
    “我們的這匹大種馬是怎麽了終於被你們家那個醫生閹了”
    霍子驥不著痕跡推開人,說道“注意點,我爸我媽可都在場。”
    “我當然知道。我家老不死不是也在,正和你爸熱情客套著呢。瞧他那狗腿樣,哈”
    傑裏爾攤手譏笑著,話鋒又一轉。
    “話說我開始就想問了,雖然這地方實屬寶地,可能做的隻有喝酒跳舞和聽曲,那個投資人今晚壓根沒來不是麽”
    無心聽死黨廢話,霍子驥取出懷表,一再確認時間。
    “他來不來沒什麽,給我沾夠光就行,”說到這,他拍打對方後背,得逞一笑,“還有,你可別下定論太早。”
    銅酒杯拿在右手,霍子驥用銀湯匙碰撞,清脆聲音如鈴聲吸引所有人注意。
    “夜色正濃,興致正盛,我霍子驥再次感謝各為肯賞臉,願意赴宴替我們霍家長女慶生。鄙人不才,不如就先跳過枯燥乏味的致謝詞,馬上開始最後一道壓軸甜品。請大家跟我移步,到另外的用餐地。”
    霍夫人正與幾位太太攀談,忽然聽這一茬,立即走出後方。
    隻可惜霍子驥沒有給她詢問時間,徑直率領賓客來到下層。
    總共三百多號人,正好包攬貴賓席位。視角最好,亦是最隱蔽的天台之位,毫無懸念分給當日壽星。
    所有人帶著疑惑看著血紅帷幕緩緩拉開,懸頂巨大吊燈黯淡的瞬間,這群上流階層的看客自覺安靜。
    散光打在密集排座的樂團上方,人們終於發覺,這將是一場歌劇表演。
    位於觀眾席側方,霍子晏可清楚看見藍衣指揮臉上的銀色麵具。
    他起身,不是震驚於萊特萊恩的忽然出現。
    而是從第一節旋律衝擊心魂開始,身軀無法控製顫抖。
    女高音用著詠歎唱腔,將傳說背景娓娓道來。
    王子安德爾為躲避死神追殺,獨自踏上布滿荊棘的絕望之旅。
    魔鬼戲弄他,天神背棄他,淪落荒蕪之地的他終於想到放棄,將靈魂交付無情死神。
    就是那一刻,自詡死亡天使的生物降臨了。
    它的親吻冰冷,懷抱散發著墳地的腐朽氣息,可卻能將死神抵擋在外。
    它允諾美好未來,承諾幫助這落魄王子,隻需安德爾與之立下誓約,滿足它永生永世形影相伴,不再將愛給予任何人的條件。
    金錢,名譽,一度喪失的王族之位,都在今後被安德爾逐一奪回,比以往強盛富足數倍。
    他亦遵守諾言,冰冷宮殿裏僅許隻有他看得見,聽得見的死亡天使陪伴,拒絕所有示愛,任何溫情。
    疏遠,冷眼,畏懼,種種無情將他包圍,唯獨與他心靈互通的胞妹安傑拉,時刻感受到他的痛苦掙紮。
    多次試探,多次哀求,安傑拉在二人最愛的花園擁住身軀冰冷的兄長。
    激昂詭譎之音如峰回路轉,飄向靜謐安寧的夜,伴著提琴細膩的滑音,女高音男高音雙重合唱,聲樂融匯,竟如溪水清揚,纏綿心扉。
    當此刻,死亡天使才將誓約真容道來。
    王子不可逃脫死神追殺,早在沼澤地那日就已斷了氣息。
    之所以存活世間,是因他願意擯棄為人獨屬的能力,擯棄愛的念想,歸屬無愛而永存的死亡天使。
    得知真相卻已太遲,安德爾懷著深愛胞妹的炙熱內心,在安傑拉臂彎中化作粉塵,聽著悠悠哼唱,魂歸虛無。
    管弦樂組在指揮者顫抖的手下配合達至頂峰,曲聲被拆碎成紛飛雪片,將可憐人的靈魂送至誰的腳邊安歇。
    燈光徹底亮起,意味著表演已完全結束。
    場內寂靜無聲,一直持續到伊凡貝內特率先起身鼓掌。
    呐喊,呼喚,伴隨著歇斯底裏的叫喊,難以想象會在這群體麵端莊人身上,看到這般瘋狂渴慕的一麵。
    傑裏爾坐在霍子驥的包廂,他高喊安可脖子紅到耳根,平日吝嗇摳門的他,今天竟把所有錢幣全部揮灑下方,用作打賞。
    “你可沒告訴我,你還有這種、這種你這好家夥,為什麽不早帶我來”
    對於傑裏爾的質問,霍子驥才緩過那陣樂曲帶來的戰栗激情,他起身正好看到藍衣指揮者在向觀眾鞠躬,姿態優雅好似一隻天鵝。
    他雙手緊緊抓著看台護欄,嗬氣聲如囈語。
    “我要是早知道,我才不會帶你們來,誰也不帶”
    掌聲雷動,足足持續十分鍾,擇明是在漢斯的激動擁抱下走出舞台。
    “快、您快去歇著換身衣服,我等會兒一定要狠狠感謝您萊恩先生,您真的是我們撿到的寶貝寶貝啊”
    擇明哭笑不得躲過漢斯紅唇親吻,示意自己先換衣服。
    然而才脫下被汗浸濕的外套,隻有他在的更衣室裏卻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所以,你就是萊特萊恩”,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
    手機用戶請瀏覽  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