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墮夢的聲音是shh!-02 I’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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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麵坑窪不平的藤根, 鑽出人類口腔肆意扭動。
    通過撕扯虐殺無數生靈,穿行血肉殘塊,它的觸感卻是意想不到的幹燥。比人體略高的溫度, 令人聯想起夏秋交接的日光, 中和蕭瑟涼意。
    可這像陽光的異物全然沒有那份柔和善意, 它正粗暴且迫不及待地享用食物。
    通過無數分支絞住那名人類男孩的脖頸,以勒斷關節的蠻力緊緊纏繞四肢, 它即是蛛網本身,黑色枝條如呼吸有規律起伏, 很快將瘦小軀體覆蓋。
    它放慢了撕扯的動作, 緊貼破衣裳下的皮膚滑動。
    它開始意識到, 這男孩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食物與美食迥異, 即便是同種原料,也會因為烹飪方法的差異, 食材新鮮的程度變成天差地別的餐點。
    不會有誰會愛煮爛的,掉進蒼蠅的殘羹冷炙。
    除非, 是餓瘋到隻求飽腹。
    靜謐荒野有如沉進死海, 氣溫的驟降讓血霧凝作一薄薄層, 籠罩滿地屍骸。
    斷裂的半身, 扭曲的大腿, 沿土坡翻滾的頭顱, 這些零件裏又爬出數條黑色身影,細若發絲, 匍匐著前進。
    它們感知到那一縷分支的亢奮,是找到寶物欣喜若狂。
    於是,它們爭先恐後趕赴品嚐。
    那些散落成塊的男女老少,經不住它的降臨而過早崩潰。他們死前的恐懼絕望雖有滋有味, 但於它而言僅僅是塞牙縫,縱使狼吞虎咽,仍舊饑腸轆轆。
    但這男孩不同。
    嘴巴被撐裂,關節被扭斷,比新生羊崽孱弱的軀殼受它托起拱成橋狀,稍一用力就將折成兩段。可他既沒發出一點聲音,也沒反抗意圖,很好地承受住它。
    最先纏繞的藤蔓收緊力道,互相摩擦沙沙作響。
    這不止是美食,還可能是絕佳的容器。
    躁動難忍中,所有黑色匯聚結束,想吃的欲望疊加已積累到恐怖的高峰。
    藤條表麵的凹坑張開了嘴。
    圓形口子遍布黢黑藤皮,密密麻麻,每一張嘴裏都排著整齊獠牙,像活魚尖叫的模樣。
    如果它是人形,它正掐著男孩脖頸,察覺對方呼吸漸弱,它俯身在人耳邊低語。
    “”
    聲音比男孩下意識的呻吟還輕,聽不出內容音調。
    “”
    又一句,依然沒有內容。
    隱約分辨出呼或謔類似的音節,單一枯燥。
    偏偏這陣聲音過後,它竟帶著男孩轉移地方。
    荒野消失猶如時空變幻,取而代之是一片無垠漆黑,好似封閉容器底部。
    四處無光,物體輪廓照樣清晰可見。它身形擴大三倍,成了座巨山罩在男孩上方。男孩同樣變化,全身不著一縷沒有外傷血汙,瑩白肌膚散發微光。
    在這裏,它擁有絕對主導權,誰也不會打擾。
    更破壞不了它聰明絕頂的計劃。
    吃了男孩,占據軀殼,然後走出這片該死的封印之地。
    許是對美好前景躍躍欲試,它數萬張嘴發出連續的短音歡呼,聲浪排山倒海,刺激神經與耳膜,非常人所能忍受。
    藤枝舒展每道分支,要把佳肴吞進一直以來避免暴露的隱秘根部。
    它將男孩四肢纏繞提起,慢悠悠送向自己。
    隨著距離縮短,二者所在之處地麵反常發亮,三重圓形浮現,圈內字符旋轉。那些蚯蚓般的線條閃動,越來越快,越來越亮。
    藤條巨山得意搖晃,桀桀竊笑,卻因一句突如其來的調侃驟然靜止。
    “先生,飯前不洗手,是很容易會吃到讓自己生病的怪東西的。”
    原本雙目緊閉的男孩竟睜開了眼,麵對它近在咫尺的根部,他真正的臉微笑。
    雖說是臉,它卻不似人類有完整五官。
    僅是一顆會動的眼珠,七個鼻孔並列呼吸,舌頭與嘴完全分開生長,仿佛各司其職。
    而因這一時的驚愕,藤條閃躲未及被男孩靠近咬住。
    絕不在人前現身的根,極力保護的脆弱核心,就這樣被區區人類咬斷其中那條舌頭。
    有道是風水輪流轉,藤條踏上那一群難民的老路,痛苦憤怒地哀嚎,忘記如何攻擊,隻全身震顫著甩飛折磨它的元凶。
    這片黑暗裏不存在重力,於是疾速飄飛片刻,人類男孩,即擇明停在了半空。
    他站直摩挲下巴,嘴中還在咀嚼,腮幫子一下接一下鼓動。
    “味道不壞。”他邊咬邊如實評價,“像生魚片。”
    z鑒於對方來曆所屬未知,建議您不要隨便吞掉,主人
    隻聽咕嘟一聲,擇明咽完後咂咂嘴。
    “不好意思呢,z,我已經沒有了哦。要是你也想吃,我再向那位討點喂你。”他點點唇角,“嘴對嘴地喂也可以,畢竟這不太好嚼碎。”
    係統就輕避重婉拒。
    z我並不是想吃的意思,主人
    z而且在這裏,吃不等同於常識裏的意思
    “我知道。”擇明接過話茬,指腹重壓抹過雙唇。
    沒有血,沒有殘渣,他剛才膽大包天的一咬仿佛沒發生過。
    他又低頭,翻來覆去觀察手掌。五指幹淨完整,而和剛才相比,覆蓋皮膚的光暈明亮幾分。
    “這其實很好猜。”
    “成為魔神的容器,這意味是我的身體被那位占用,相應的,我的意識或說靈魂之類物質被迫讓位,要麽直接消失。”
    “箱子與箱中物。若想在不毀壞的情況下借走箱子,那就隻能先把裏麵的原有物拿出來,單獨處理了。這邊,是僅限個體意誌存在的世界。”
    既是意誌世界,生命不再受肉體限製,現實通行的常理亦產生畸變,在這重構新的法則。
    自語到此,擇明饒有趣味打量他的借款人。
    藤條擰成一股,在紫色微光中左倒重重砸地,惱怒成羞地發泄。
    那些音節更連貫急促了,不難想象是在如何罵罵咧咧。
    闔眼傾聽,張嘴模仿呼聲,放空一切思緒辨別,先打斷他的卻不是藤條轟然作響,朝他狂奔的動靜。
    而是係統毫無預兆的提示。
    z提示,您的權限有所變動
    z已開通三級權限,滿足精神連接條件,可一定程度探查對方持有的記錄
    擇明緩慢眨兩下眼,笑容意味深長。
    “所以這算是你臨時給我開的特權嗎”
    “z,徇私舞弊,無論在哪都是重罪呀。”
    z因為您個人應有的信息渠道中斷,三級權限合理開通,這屬於正常變動範疇。不存在我擅自做主的說法
    “好吧。”擇明聳聳肩,視線從自己腳丫轉回前方。
    受他一咬,失去半截舌頭,藤條並沒將渺小的他放在眼裏,繼續橫衝直撞,誓要把他壓扁。
    讓他深感有趣的是,那三重圓陣一直跟著它移動。
    麵臨龐大身軀,擇明不躲也不逃,當身體隨心中想法開始下降,他有所明了點點頭。
    垂首跪地,雙手觸及黑色平地。
    這副頂禮膜拜的模樣,並沒有讓直奔他來的神動容,反倒加快速度,銳化藤枝尖端。
    如若受它其中某根一戳,再堅硬的鎧甲都將被貫穿破裂。
    死。
    去死。
    給我去死
    萬千利劍張牙舞爪,藤枝們的嘴統一發出怪聲。
    埋在根部的眼珠死死鎖定人影,他們之間還剩五步不到距離。
    那顆腦袋,它唾手可得。
    它已經不在乎能不能保住容器了,它隻想撕碎膽敢觸怒它、挑釁它的人類蜱蟲。
    可蜱蟲悠悠揚起腦袋,朝它微笑時略微伸出舌尖,頑童一般露出耀武揚威的鬼臉。
    三重圓的紫色圖形,符文泛光的封印陣圖,居然就印在他的舌頭表麵。
    滑稽一幕在擇明眼前上演。
    方才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的魔神緊急刹車,猛轉方向閃躲。
    但已掌握這片空間裏的最佳行動方式,他不再給對方機會。
    無論逃到哪裏,魔神都會被他瞬移堵住,追逐的時間差快到根本無法反應,最終變成他優哉遊哉,貓抓老鼠玩弄。
    龐大身軀靠住角落時,藤條惶恐驚呼,沙沙聲不斷。
    這是它第一次知道,原來這有邊界。
    而將它逼退的擇明仍不緊不慢靠近。
    “記錄什麽的,我們暫且不提,z。”
    停頓後再開口,他使用與藤條如出一轍的呼聲,單音節的語言。
    這落在藤根耳中,是與那轉移至他舌尖的圖案一樣,使它心驚駭然的語句。
    “現在,該到我們的用餐時間了。”
    靜謐一夜過去,空曠荒野最先迎接柔和晨光。
    在那片布滿殘缺屍體,血流成河的土地上,一個人影於彌漫的白色霧流中悠悠轉醒,顫抖著直起身。
    六七歲左右的男孩,渾身上下是血浸透衣物,現在幹成褐色結塊讓他看起來像剛從土裏爬出。
    由於四肢包括十指骨折嚴重,他無法靠自己站立,但最慘不忍睹的,是他嘴巴至下顎的裂傷,被誰殘忍地掰成幾瓣,留下可能終生無法愈合的破壞。
    維持最基本的呼吸已十分吃力,張嘴試圖說話後他又被迫咳嗽,扭頭噴出一口黑中透紅的汙血,依稀可見幾塊小碎肉。
    看來內傷遠比表麵的傷更嚴重。
    輕輕捂住腹部,男孩用破碎的嘴拚湊笑容。
    z,我這是用聲音為代價換取上岸的機會,去找尋我日夜思念的王子了
    z並不是,主人
    係統照舊一本正經替他糾正道。
    z您吃掉了魔神,並以此為代價,將它轉移至您體內
    仿佛為印證它的說法,他們都同時聽到那發狂的呼號。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會被人類,區區一個人類
    z你已經被收服了,請保持安靜
    趁對方靜默之際,擇明又一吐舌頭,再次補充道。
    這個圖案,看起來有點怪,和我膚色不搭呢。我是不是能試著把你消化掉,然後抹除它
    在雙重威脅下,那呼號聲徹底在擇明腦海中沉寂。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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