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去鄉下看望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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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望手足無措地躲閃著蘇思安憤怒的眼神,實在無法將他和平時那個溫爾文雅的水台小子聯係在一起。

    “蘇···師傅,是明仔他們心急啦,不是我的意思啦。”廖望本就不是莽撞人,在蘇思安的逼視下,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過激,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站在一側的趙有明以為蘇思安想要動粗,急忙招呼門外的阿豪,二人一前一後包夾住蘇思安。

    蘇思安並沒有被二人的挾持所嚇倒,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趙有朋:“趙師傅,炒菜你行,動手,你不行。”

    趙有明自恃身上還有點功夫,傲慢地掃了一眼對手:“聽說恁挺能打?不服練練!”話音未落,突然出手直取蘇思安的前胸。

    “出去吧!”

    “哎吆·····”

    不得不說,蘇思安的反應太快了,盡管他采取了一個後發製人的守勢,但是自小習武練就的本能的反應,電光火石之間,便輕鬆地抓住了趙有明的虎口,僅僅用了三成腕力,便把對手生生推出三步開外,重重摔倒在地。

    趙有明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躺在地上足足十秒鍾才狼狽的爬起身:“小子,有點巧勁,再來!”

    “你還是住手吧,我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再動我師弟一根毛發,我讓你後悔一輩子!”蘇思安聲音低沉,卻是擲地有聲:“月明,我們走。”

    “廖廚,這小子偷襲,俺不服。”趙有明嘴上嚷著,望著迎麵而來的蘇思安,卻不由自主的閃身躲開。

    “明仔,不要再生事啦。”害怕二人再次鬥在一起,躲在明仔身後的廖望麵色落寞,頹然出口道。

    一場鬧劇就此結束,當事雙方最終都選擇了息事寧人,因為大家都知道鬥毆是後廚最大的禁忌,如果雙方打紅了眼,誰能保證廚刀不會變成砍人的凶器?

    但是,‘鮑魚事件’最終還是驚動了趙經理,因為此事不便張揚(幸虧客人沒有察覺),也隻能拿蘇思安做替罪羊,給了一個‘留所查看’的處分。也隻能安心紮根在粗加工的水台上了。

    忙碌的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父親去鄉下扶貧也有仨月之久,六月二十是他的生日,正巧周一休班,楊初荷決定去鄉下為父親慶生,當然也少不了他的得意弟子蘇思安。

    大客車出了市區一路南下,漸漸地,寬闊的泊油路的盡頭變成了一段鋪滿細石子的鄉村公路,因為前幾天剛剛下過一場雨,道路變得泥濘不堪,客車搖搖晃晃地艱難爬行,像極了漫無邊際四處遊走的醉漢,初荷生長在城市,哪裏經受過如此陣仗,勉強抓住麵前肮髒不堪的靠背,幸虧走得急沒有吃早餐,否則姑娘非噴了不可。盡管蘇思安為她備了暈車藥,卻也收效甚微,楊初荷幹嘔了一陣,忍不住吐出幾口酸水,無力的斜倚在蘇思安身上。

    而此時的蘇思安也隻是心疼而已。他知道越是靠近庫區,道路越難行走,眼下想讓師妹好受些,隻能尋找話題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很快想到了紅菱姐,自打大哥定親後,紅菱姐姐便人間蒸發了一般,初荷幾次托師範學校的朋友打聽,大家壓根就沒有聽說過王紅菱這個名字。

    “初荷,有沒有紅菱姐姐的消息?”長期工作在年輕的女孩子身邊,蘇思安早已不是原來那個懵懂的少年,他知道沒有把話題放到女孩身上,更能夠成功的引起女朋友的注意了,何況王紅菱的存在已經成了初荷的一個小心結。

    果然,楊初荷的注意力一下子聚焦到了蘇思安的身上:“沒有消息。”

    “這就怪了,一個大活人,就這麽平白無故消失了?”蘇思安見自己的小‘陰謀’得逞了,暗自偷笑。

    “你能確定大哥說的是幼教特教,而不是華僑幼師或者其他技校?”

    華僑幼師是bh市另外一所幼師學校,如果不是當地人,很容易把它和幼教特教混淆在一起。

    “當然錯不了,入學通知書發到村委,大哥見過。”

    楊初荷眨眨眼:“那就怪了,幼教特教今年春季招生本來就不足百人,難道紅菱姐去外地打工了?”

    “不可能。”

    雖然不是青梅竹馬,卻也親如姐弟,蘇思安太了解紅菱了,隻要認準了的事情,很難有人能夠左右得了她。

    楊初荷眼角飄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陰翳:“蘇思安,為什麽一講到紅菱姐姐,你的思維就變得如此敏捷?還是從前那個木木的你嗎?”

    小丫頭又吃醋了。

    蘇思安搖搖頭:“其實我不笨,隻是在你麵前永遠聰明不起來,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楊初荷轉身:“你們老家說‘物’就是‘東西’,你是‘東西’嗎?”

    蘇思安當然知道這是楊初荷的玩笑話:“我是人,當然不是‘東西’了。”

    蘇思安的話引起旅客們一陣善意的笑聲,小夥子幹脆高聲問:“大家知道為什麽罵人要用‘不是東西’這句話嗎?”

    眾人搖頭。

    前座一位老太太回頭說道:“小夥子,看模樣恁是文化人,恁說說唄。”

    “其實這個‘東西’一說,出自易經八卦,東為‘木’,西為‘金’,都是實打實的好東西,而南為‘火’,北為‘水’卻不是人能控製得了的,‘水火無情’嘛,所以一個人太無情,往往會被別人罵作‘不是東西’。”

    老太太搖搖頭:“俺的個娘哎,罵人不帶髒字,還是文化人厲害呦,丫頭,你男人漂亮白淨,有能耐,一定要看住他呀。”

    ‘男人’?好土的稱呼,卻透著一股樸素的親切,楊初荷突然就紅了臉,但是她的心中分明很是甜蜜,急忙掩飾般扭頭看向窗外,一片低矮的農舍驀然映入眼簾,汽車終於喘著粗氣停在路邊的大槐樹下。

    一路無話的司機破天荒開了口:“終點站到啦,下車啦,下午回城還在這裏等,四點半開車,過時不候啦。”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