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轉危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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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萬步說,鄧艾早先下的命令,就是不擇手段保證攔水壩和蓄水堰安周坦若是不發起這項工程,那就是度支衙不作為,真要出了事故,度支衙可吃不了兜著
時間短,任務重,能想到這樣的方案,已是不容易
大帳裏,再次陷入了沉
大家多多少少對周坦剛才的一番辯解有所感觸,也對周坦在這個局麵下,能沉著應對、巧舌善言暗有欣其實他們心裏也很清楚,周坦雖然說做了一件不靠譜的引水工程,但初衷還是在為河道著
不過,眾人仍然不便立刻發言,紛紛望向鄧艾,等待鄧艾的反
“截至今日,他竹管排水道鋪陳了多少?”好一會兒後,鄧艾開口問
他問的還不是周坦,是左右的其他官
眾人一怔,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不知該由誰來作答,同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作這誰能知道四組管道現在鋪到哪裏了?
過一會兒後,實在無人能作答,校尉隻好親自站了出來,回答道:“若下官沒記錯,四處竹管引水道,一處修至一裏一,一處修至一百一十丈,一處因為地勢原因隻修到了五十丈,最長一處已修至三裏開”
鄧艾掃了一眼胡潶等度支衙等人,沒好氣的說道:“周坦做了多少事,你們度支衙竟無一人知曉?”
胡潶暗暗苦惱,他不懂水利工程,也對這些事毫無興致,自然就疏忽
他身後的一眾幕僚,這幾日都在協助周坦調配物資,也沒留意到前線具體的事
周坦可不想連累同僚,連忙說道:“尚書郎容稟,這幾日我部上下,都在協調物資、人力的調配,都尉營帳內,各類文書賬目已經堆積如山,一人分擔數職,要說竹管排水道具體修築情況,別說都尉了,就連小人自己都未必說得清”
胡潶連連點頭應和:“正是,正”
他稍微鬆了一口氣,心道周坦這小子還算會說
鄧艾再次轉向周坦,不置可否的一笑,說道:“我原本最不喜你這種巧言令色之徒,不過,你終究還是在做實竹管排水之事,我且不責罰於但你與度支衙,必須對征用民筏的賠償進行厘清合計,盡快給百姓一個交”
周坦大大鬆了一口氣,連忙躬身應道:“小人明謝尚書郎開”
鄧艾罷了罷手,說道:“玄武、孟孝,你們留下,其他人散”
周坦跟著徐罕等度支衙一眾幕僚一起退出了大
在大帳外,周坦遇到了李幹,他本想上前問候,哪裏知道李幹徑直與校尉府的幕僚們轉身離去他心中疑惑,自己還沒被罰,李幹何必這麽著急的要避嫌?而且自己是李幹舉薦的人,前後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真要有任何閃失,李幹想脫都脫不了幹
罷了,趨利避害,人之常
周坦與度支衙等人往本部營帳而
徐罕長歎一口氣,說道:“剛才真是好險”
周坦自覺不好意思,轉過身,麵向徐罕及其他同僚,鄭重作揖道:“此事因我而起,險些連累諸位,周坦實在過意不”
要說真被連累了,大家肯定會心有不悅,好在這會兒大事化再加上剛才在鄧艾麵前,周坦正色陳詞,不僅頭頭是道,同時也盡力維護度支衙上下,也讓大家好受許
“哪裏哪裏,好在尚書郎士載公是明鑒是非之人,沒有降罪我等,周兄你也算盡力”徐罕客氣的說
其他幕僚也都紛紛回應了無
“對了,序之兄,我還未知度支校尉名諱,剛才校尉竟能如此精準說出我部竹管進展,真是了”周坦問
“你竟不知道我部校尉的名諱?”徐罕有些驚
“在下田兵出身,這幾年能見到都尉都不易,更別提能見到校尉”周坦苦笑
“校尉跟咱們都尉同姓,也姓胡,名烈,字玄不過呢,咱們都尉,是壽春本地人,也是荊州刺史、關內侯的族校尉乃安定郡人,是當朝征東大將軍的長公”徐罕繪聲繪色的對周坦介紹
當朝征東大將軍便是胡遵,三國時期曹魏大臣,封陰密出身安定胡曆任征東將軍、征東大將軍、衛將軍等早年由張既征後追隨司馬懿,參與平定匈奴胡薄居姿職叛亂、抵禦諸葛亮北伐、平定公孫淵叛嘉平四年252年),作為曹魏三征之一的征東將軍,主持征討東吳,被諸葛恪擊正元元年255年)參與平定淮南三叛的第二叛毋丘儉、文欽之亂,事後升任衛將
周坦恍然,難怪校尉比都尉年紀輕,原來是曹魏征東大將軍胡遵之
說來也巧,胡烈同樣是平定蜀國之後,製止鍾會叛亂的重要人
胡烈,字玄武,安定臨涇三國曹魏至西晉時期將領,車騎將軍胡遵之子,鎮軍大將軍胡奮之曹魏時,累遷泰山太守、襄陽太守、南安太守、右將軍、荊州刺史,參與魏伐蜀之鍾會謀反時,胡烈挑動軍士對鍾會的對抗情緒,誘使其子胡淵率軍攻殺鍾
如此,倒是說的通,胡烈要是沒點才學,隻怕也對不起世家子弟、名將之後的身份
晚些時候,都尉胡潶回到了營帳,將周坦、徐罕及隨行司馬找來會
胡潶恢複了以往和藹的模樣,神清氣爽,顯然在鄧艾那裏沒有遭到太為難的他先寬慰了一下周坦,還說尚書郎那邊沒有繼續苛責竹管排水道一事,甚至還在自己和校尉胡烈麵前稍微置評了一句周
“尚書郎說,此子出身田兵,能體恤下情,然做事有欠周密,尚需多加磨加以栽培,日後能委以重”胡潶將鄧艾的話複述了一
“啊?這?小人何德何”周坦驚喜不
他才初到任上,就能得到鄧艾的評價,且這評價褒義大於貶義,將來中正評比時一定能為自己多添幾分光
“這幾日,伱也確實辛苦好在河道順利開通,接下來幾日,我部還需沿河道進行巡視,查探是否還有隱壞之處,需及時修序之,你派人往下通傳,讓各圩口屯營留意沿途渠道,一有問題,需立刻上”胡潶交代
“”
“再有,尚書郎會在壩營繼續駐留到月中,十二到十五這幾日裏,朝裏或有上官前來視察我部河在此之前,萬萬不可再出什麽大亂”胡潶強調
“”
周坦、徐罕與度支司馬齊聲應
在等候朝廷大員前來視察的這幾日,度支衙清算了周坦征用民筏的賠償事宜,皆從度支衙下撥,好在有不少回收上來竹管和木筏,重新修葺後,還給了民戶,前後並未賠償太
與此同時,度支衙這邊同樣派出吏掾往來河道進行巡視檢查,百裏的工程,通常巡視一次都得三五天,派出的吏掾夜裏便宿在就近的圩
周坦本來也要去巡視,他還想趁此機會回丁圩口與徐樸、留重等人敘敘舊,但不知被誰傳了一嘴自己算數了得,於是讓胡潶留在營裏,負責整理賬
這可是度支衙過往一整年開鑿河道的賬目,全交由他一人來核對,還真不是一件易
不過,他倒是借著厘賬的過程,開始認真學習隸書和篆
每天入夜後,他都會來到營外野地,將白天看得賬目上的文字,以樹枝為筆,在土地上練一會兒消了幾日時間,他感覺自己毛筆的功法有所漲
這天夜裏,他再次外出來到平日常去的野地,尋思著不再模仿賬目上的文字,試著直接遣詞造句寫點什
“那就寫一首歌”他想了想後,決定把後世記憶裏一首流行音樂歌詞,用隸書在土地上寫出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陳詞唱穿又如何?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憂
寫完之後,他站起身來,左右踱步看了一遍,覺得還是有歪斜筆誤的地
“多練,多練,學習毛筆,就得多再一首”他自我鼓勵的說
隨後,他沉思片刻,成年之後,好多詩詞都給忘了,一時竟想不起什麽合適的篇
“對了,都到了三國了,那就再寫一首臨江仙”他眼前一亮,當即開始下
滾滾長江水,浪花淘英雄,
是非誰人論,成敗轉頭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
漁樵坐江……
寫到時江渚時,周坦忽然卡住了,竟一時間忘了“渚”字怎麽
“好家夥,好久不動筆,字都不會寫”
周坦正思索著,忽然身後樹林出了一聲響他趕緊扭頭看去,黑燈瞎火之下,一時看不清樹林裏到底是什
“何人?”他警惕的喝問了一
樹林裏並無回答,而那之前的響動也再沒發周坦不禁心想,該不會是野獸吧?哎呀媽啊,這也太嚇人了!一念及此,他也不敢再多做停留,丟了樹枝之後,拔腿就往壩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