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好現象！”
    蘇林洋暗鬆一口氣，隻要他沒有被孫廣森認出來，他就有機
    一口氣剛鬆，他一下子想起，他雖然沒有和孫廣森照過麵，但兩張桌子是挨在一起的，他的聲音孫廣森一定還記
    “得說四川話才”
    他提醒自己一聲，然後在這時，原主攔下王小山時說的話又在他腦海裏響了起來——“夥計，你這魚香肉絲和白菜雞蛋湯是不是給我送的？”
    魚香肉絲……
    白菜雞蛋湯……
    “我去！”
    蘇林洋頭皮一陣發如果孫廣森真的是日本特務，肯定知道兩樣菜或者其中的某一樣菜裏有毒，雖然兩人沒有照過麵，但聽到他說國語肯定能認出他來——“他要是來上一聲‘你怎麽沒死’，我該怎麽去應對……一直說四川話倒是可以躲過去，可一直說四川話又怎麽去讓他不打自招？”
    “我該怎麽辦？”
    就在蘇林洋駕駛著腦仁高速運轉的時候，一旁的杜淩元、王晉全和少校軍官孫廣森也沒閑
    “王科長，你來說”杜淩元把少校軍官的疑惑扔給了王晉
    王晉全接過話，“介紹一下，這是一廳九科的孫廣森參謀，這兩位是軍統局的沈組長和蘇中尉；他們來是想向孫參謀你了解一下，上月三十一日晚間你和楊誌超在永福飯店吃飯時的一些情況——用那樣的借口把你叫來，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影響不”
    孫廣森答道：“這倒沒什麽，身正不怕影子不過王科長，該說的我都已經說過了，實在沒什麽可說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哼哼——”
    聽到這一句，蘇林洋心裏冷笑，“你身子歪了都不怕，我這個隻是影子歪了的人還有什麽好怕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管你們怎麽問，我就一問三不知，反正這時代的人也不知道什麽叫穿越，答案你們自行腦補，我就不信你們還真拿毒藥在我身上來試上一”
    蘇林洋的心聲中，王晉全嗬嗬說道：“那就再重複一遍！邊上有椅子，自己端過來坐下”
    “我”
    蘇林洋接過話來，用四川話說一聲，走到牆邊，抬起一張椅子，來到孫廣森身後，將手裏的椅子放在了他的屁股下麵，繼續用四川話說道，“孫長官，你請”
    “謝”
    孫廣森稱謝一聲，坐了下
    王晉全和杜淩元相互看了看，一臉茫然，搞不清楚蘇林洋為什麽要改說四川不過兩個人都沒有聲張，相互看過之後，兩人便把目光收了回來，一臉淡漠，就好像蘇林洋一直說的都是四川話一
    沈君舟的神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就好像沒有聽出蘇林洋的語言變化一
    “組長，是你問，還是我來問？”蘇林洋向沈君舟問上一聲，川音不
    “你問”沈君舟答
    “要得，我先把門關到”
    道過一聲，他走到門前將門關上，而後來到孫廣森麵前，也沒有坐，就站在那裏，說道：“孫長官，我先糾正一哈，沈組長和我——我們今天來這裏，不是為了楊誌超參謀自殺的事情，而是為了別的案”
    說著話，他將那三張畫像照片取了出來，“我們是為了這三個人來孫長官你看一哈，這三個人你認不認識？”
    說完，他將三張照片遞給了孫廣
    孫廣森接
    “怎麽是畫像？”孫廣森問一
    “是根據記憶畫的，就隻有畫”
    答完，蘇林洋沒有等孫廣森給出答案，便接著繼續說道，“五月中的時候，山城發生了一起的案子——事關機密，什麽案子我就不說了，相信孫長官你也想得到，能讓我們軍統局插手的案子，絕不是什麽小案回到正題，案發當天，這三個人都在案發現場出現過，我們根據目擊者的描述，找來了司法行政部法醫研究所的畫像專家，畫出了這三幅畫”
    “山城人多，上百萬的人，每天都還有大量的外地難民湧入，想要靠警察局的登記記錄找到這三個人基本不太可能，我們就隻有拿著畫像照片，找人挨個挨個的就在幾天前，我拿著照片去了升陽巷，在詢問和永福飯店相隔不遠一家店的店主時，店主認出了照片上的一個人，還說在上月底的時候，他看到照片上的這個人和一個在永福飯店吃過飯的人在一起”
    “然後我就帶店主回組裏，準備找研究所的畫像專家，把店主說的這個人樣子畫下路過永福飯店的時候，恰好遇到二廳的兄弟到永福飯店做調查，然後我就和他們閑聊了幾句，這才知道一廳楊誌超自殺的事，他們到永福飯店做調查隻是例行公當特務的都多疑，我也沒有例外，加上楊誌超吃飯的時間和店主說的時間高度吻合，於是我就讓二廳的兄弟把楊誌超的照片拿了出來，讓店主”
    “店主記性不錯，還記得楊誌超，但是和三幅畫像上的那個人交談的卻不是楊誌超，而是和他一起吃飯的那個人——”
    “孫長官，這就是我們今天來這裏的原因——我們想問一哈孫長官，你和照片上的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們都說了些啥子？”
    這是在誘供！
    在一邊聽著的三個人，沈君舟的嘴角浮出了淡淡的笑容，王晉全則一臉平淡，對有經驗的特務來說，誘供根本算不得什麽本
    “不過這家夥反應能力和口才確實不錯，這麽短的時間就編出這樣一個故事來，我要不是事先知道，連我都相信這家夥說的是真”
    內心裏，王晉全暗生欽
    杜淩雲則是一臉嚴肅，一廳已經出了一個為日本人賣命的特務了，他可不希望再出一
    隻有知道真相的人才能知道蘇林洋的一番話是在誘供，可對不明真相的人來說，這番言之鑿鑿的話語，分明是成竹在胸的表
    孫廣森沒有再看手裏的照片，皺著眉頭，麵帶茫然地自言自語，“我和照片上的一個人在一起過……我怎麽不記得？”
    語氣並不十分肯定和堅
    這讓蘇林洋那顆一直懸到嗓子眼上的心這才往回落了
    隻有他才知道楊誌超是怎麽死但他卻不能說，即便說了，也未見得有人會信——“我是來自未來的穿越者，我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
    誰信誰傻
    張嘴容易，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卻是做不到的，別到時候孫廣森沒抓到、日本人在山城建的情報網沒有破獲，自己反倒被人當成了神經病給關了起來，就不劃算
    隻能另辟蹊
    對孫廣森的一番說辭自然不是他的即興發揮，如此流暢的縝密思維和邏輯能力，根本不是即興發揮得出來的，而是在之前的“霓裳羽衣舞”中演繹出來的，目的隻有一個，把孫廣森逼上末路，逼著已經上了末路的孫廣森走出下一步！
    他相信，如孫廣森這種心裏有鬼的人，絕對會為自己的末路做些準備……
    “孫長官不妨再好生想”蘇林洋幾乎是接過孫廣森的話說
    孫廣森堅決一搖頭，“沒什麽好想的，你們要是懷疑我，現在就把我抓起來好”
    蘇林洋客氣說道：“孫長官你理解錯了，我們並沒有懷疑你，能進一廳的人，每一個都是經過了嚴格審查的，對黨國的忠誠是沒有問題我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孫長官您的身”
    迷惑再一次湧上了孫廣森的臉，“那你們……你們把我叫到這兒來是什麽意思？”
    蘇林洋很有耐心地解釋道：“我們現在手裏隻有這三個人的畫像，其它的一無所人是可以偽裝的，但聲音卻是很難偽裝的，軍隊官兵來自五湖四海，孫長官久在軍中，應該能從這個人的口音裏聽出是哪裏的人，這對我們找到這三個人很有幫助，還請孫長官再仔細想一”
    “好吧，我再想想——抽支煙沒問題吧？”一轉話音，孫廣森問
    “這裏又不是審訊室，我們請孫長官您來隻是了解一哈情況，又不是來搞審問的，孫長官想抽煙盡管抽就是了，要是身上沒帶，我這裏”
    蘇林洋語氣輕鬆地說
    語氣輕鬆，表情也輕鬆，可暗地裏，他的目光卻是在緊緊地盯著孫廣森的
    “不用了，我這兒”
    道過一聲，一個銀色煙盒被孫廣森從兜裏摸了出
    煙盒拿出來以後，孫廣森沒有馬上打開煙盒，而是在手裏停了停，然後才用另一隻手將煙盒揭開——這一過程中，孫廣森的手很是輕微地抖了一下，不是時刻留意著他手的人，根本看不出
    這就夠了！
    煙盒剛一隙開一條縫，一直留意著孫廣森那雙手的蘇林洋突然上前一步，一個俯身，手快若閃電地將盒蓋一壓，如鐵鉗一般將煙盒鉗住，而後開始使勁地往自己這方
    幾個動作一氣嗬成，不見絲毫的遲滯，就好像演練過無數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