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向道大會·六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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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

    行州城,神行道場。

    林霜和金夢陽來到神行道場外,看到道場大門旁貼著“官府包場”四個字。

    “嗬,你們還真來了啊?”蘇誌寬邊取笑邊將木牌遞給門衛查看。

    門衛簡單地看了一眼就將木牌還回:“蘇公子,您的座位是中席二排一列,請進。”

    “無關人等可千萬別放進來啊。”蘇誌寬故意吩咐道。

    “是。”門衛忙點頭哈腰。

    林霜一言不發地掏出兩塊木牌遞給門衛,理都沒理蘇誌寬。

    門衛第一眼看到木牌就怔住了,緊接著正反翻看,最後恭敬地還到林霜手中:“二位貴客,請至上席三排六列落座。”

    蘇誌寬剛踏過門檻,差點被絆了一跤,扭頭詢問:“你沒看錯吧,他倆怎麽可能坐上席?”

    林霜收起木牌,兩手環抱於胸前,滿臉無辜:“沒辦法,老師送的,你沒有嗎?”

    蘇誌寬不想在門口丟臉,猛出一口氣,扭頭進入道場。

    這兩個家夥的老師到底是什麽人物,怎麽會有上席主位的入場券?蘇誌寬心想道。

    林霜沒急著進門,而是隨口向門衛詢問:“誒,問你個事,今天道場會來多少人?”

    門衛稍加思索,又與旁邊的同事對了幾組數據,才給出答複:“公子,今天道場大概會接待三百多人,大部分是有師承的世家子弟。”

    “哦,知道了。”林霜頷首致意過後,拉著金夢陽進入道場。

    ······

    穿過三重樓房,林霜和金夢陽終於到達了此次六藝聚會的舉辦場地。

    神行道場,天行演武場。

    整個神行道場占地三千畝,而天行演武場就占其中的一半多,四周的看台可以同時容納一萬多人在場而不擁擠,中央的演武場地更是寬闊,各類器械一應俱全。

    林霜並沒有表現的像鄉巴佬進城一樣感到詫異,他隻左右掃了兩眼,確定蘇誌寬的位置後,就神色平淡地到上席沏了杯茶。

    金夢陽則默默地待在林霜身邊,林霜做什麽,她也做什麽。

    淺喝了一杯茶,林霜踩著緩慢的步伐走向蘇誌寬。

    “蘇公子,不是說好了要比試比試嗎?我來了這麽久你都沒吭聲,怎麽了呀?”林霜的眼神故作關切般說道。

    “本公子故意給你時間準備呢,鄉巴佬,別以為坐上席就可以掩蓋你身上的魚腥味。”蘇誌寬嘴硬道。

    “喲,蘇公子,怎麽動這麽大火氣啊?”一名綠衣女子上前詢問,而後目光落在林霜身上,“這位是——”

    “一個鄉下來的廢物而已。”蘇誌寬貶低道。

    “你!”金夢陽差點衝上前,林霜及時阻止。

    “蘇公子所言極是,我就是鄉下來的漁民,但我偏偏就坐在上席,又有何法呢?”林霜笑著回應。

    綠衣女子見林霜氣度不凡,而又詢問:“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林霜微帶微笑:“免貴姓林,林霜,這是我妹妹,金夢陽。”

    綠衣女子笑著接話:“林霜?你好,我叫程淺,來自革州程家,我與這位蘇公子可是老鄉呢。”

    “我說程小姐,你是不是說的太多了?我跟這小子,還有些事情沒解決呢——”蘇誌寬打斷談話道。

    林霜輕笑著擺擺手:“既然蘇公子這麽著急,那就開始吧?”

    “好。”蘇誌寬自信地昂起頭,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這一番折騰自然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林霜還正愁引不來呢,得來全不費功夫。

    “君子六藝,當屬禮、樂、射、禦、書、數,本公子想來這其中有些你都沒聽過,就跟你比一半,百步射靶、駕馭馬車還有術數。”蘇誌寬先發製人,選了自己最擅長的三樣。

    程淺微微蹙起眉頭,發現事情不對:“蘇公子,你選的都是你擅長的課目,卻未曾讓林公子選擇,這有些欺負人吧?”

    “對啊,怎麽能這樣呢?”

    “就是就是,比試肯定要公平公正啊!”

    “重新選!”

    ······

    “不用。”林霜語氣平淡,眼神堅定,“我就跟你比這三樣。”

    圍觀者無不驚呼。

    “林公子,蘇公子的修為可是鍛體大圓滿,你當真要和他比這些課目嗎?”程淺識圖暗示林霜,換點軟的課目。

    林霜正眼看向蘇誌寬:“不需要。”

    蘇誌寬嘴角一抽:“哼,廢話少說,讓我們用實力說話。”

    林霜表情做作地攤手:“蘇公子先請——”

    蘇誌寬扭頭走向不遠處的靶場,從弓架上取下九石弓,然後走向射位。

    隻見蘇誌寬輕鬆搭弓上箭,稍微瞄了一會兒便鬆開右手,箭矢嗖的一聲迅速彈出。

    咚!

    箭矢狠狠地紮進實木靶中,命中丙圈。

    一個靶子共分十圈,從靶心向外依次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命中甲圈自然是得分最高,但平常人能命中最裏麵的三圈已經是很不錯了。

    嗖!咚!

    丙圈。

    嗖嗖嗖!咚咚咚!

    三連發,先後擊中兩次乙圈,一次甲圈。

    而後,蘇誌寬又發射了幾根箭矢,前後一共十根,總成績是甲三乙五丙二。

    蘇誌寬冷笑一聲,放回九石弓,然後走向林霜:“該你了,林——公子。”

    “甲三乙五丙二——蘇公子還真是厲害,一般人可達不到你這種高度。”林霜順勢捧殺道。

    “你要是服了就不用上射位了,給本公子提提鞋,你也是夠格的。”蘇誌寬自負道。

    林霜忍著笑意回答:“那怎麽行?我可是答應了比試,怎麽可以臨陣脫逃?”

    緊接著,林霜自顧自地走向弓架,拿了一把十五石弓。

    “十五石弓,他瘋了吧?”

    “他那小身板拉得開嗎?”

    “練氣期的師兄開十五石弓都夠嗆,他連鍛體中期都沒有,怎麽可能?”

    ······

    林霜恍若未聞,卻突然扭頭:“先說好,我的射術很差勁,要是脫靶了,你們可別笑話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不行。”

    “你就看他怎麽拉開十五石弓吧!”

    “拉開?拉開了也得把人彈出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林霜見輿論效果已達到預期,便扭過頭隱秘地笑了一下,而後退到二百步遠,遠超蘇誌寬的射位。

    眾人突然安靜。

    “他想幹什麽?”

    “不知——”

    嗖!

    箭矢劃破空氣,直指木靶。

    咚!

    正中靶心,箭頭正好沒入木靶,箭尖不透過靶背。

    “運氣,一定是運氣——”

    嗖!咚!

    擊中靶心的偏左位置。

    “這也是運氣?”

    “應,應該吧——”

    之前在笑的人,現在有點笑不出來了。

    林霜隔著不遠朝蘇誌寬笑了笑,蘇誌寬顯然從那笑容中感受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隻見林霜又瞬發一箭,緊接著迅速用指縫夾起三根箭矢,上弓瞬發。

    嗖!嗖嗖嗖!

    四根弓箭若連珠之勢,全中靶心。

    此時已有六箭全中靶心,比蘇誌寬多了一倍。

    “還剩四箭,不可能全中靶心的吧?”

    “不至於,全中的話,他不成神射手了?”

    “他能拉開十五石弓已經很嚇人了好嗎?”

    ······

    林霜心想早點結束,便一口氣取出箭袋中剩餘的四隻箭矢,反手搭弓上箭,扭頭朝著眾人輕笑,甚至不看靶子就發箭而出。

    咚咚咚咚!

    四隻箭矢齊中靶心,甚至有隻箭破開了最早那隻箭矢的箭尾,狠狠地插進了箭鏃的鑲口中。

    報靶之人用顫抖的聲音喊出:“甲十!”

    圍觀之人瞬間沸騰,這小子擱著扮豬吃老虎呢?

    林霜放回弓具,走向蘇誌寬:“蘇公子,承讓了。”

    蘇誌寬內心隻想說,承讓你大爺!

    由此看來,林霜剛開始把蘇誌寬捧那麽高,還說自己射術很差,原來是有備而來,在這等著呢,就為了讓蘇誌寬無地自容。

    蘇誌寬努力穩定情緒:“射術算你贏了,下一個比駕車,這個你可別再說你不會了。”

    林霜無辜地攤攤手:“我射箭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啦,駕車我真的不會啊,不信你問我妹妹?”

    金夢陽連忙搖頭:“我們漁村哪有駕車的機會啊?”

    你大爺的,瞎貓碰上死耗子,十箭全中靶心是吧?你看看大夥相信你的鬼話嗎?

    程淺小心詢問:“林公子,在外行走,誠信最重,你可別騙大家。”

    林霜擺出更加無辜的姿態:“我真的沒駕過車啊!”

    對,是沒駕過車,但騎馬殺過人。

    蘇誌寬瞥了林霜一眼,扭頭翻上戰車:“誰能用更短的時間繞場一周,就算誰贏,我先出發,你就慢慢研究怎麽駕車吧。”

    道場的工人接到信號,於是翻轉沙漏,比試開始。

    隻見蘇誌寬抖動韁繩,兩匹駿馬邁開腳步,拉動戰車前進。

    蘇誌寬駕駛戰車,一路直行、繞樁、掉頭、越障,雖有些顛簸,但速度卻不慢,很快就回到眾人麵前。

    “怎麽樣,研究好了嗎?”蘇誌寬冷笑道。

    林霜不動聲色地到一旁沏了滿滿一杯茶,他並不喝,而是將其放置於另一輛戰車的車沿上。

    “我的技術雖然不好,但我就喜歡玩大的,茶湯若是撒了,就算你贏。”林霜說著已翻上戰車。

    蘇誌寬沒用正眼看:“不知天高地厚。”

    “茶水沏得那麽滿,怎麽可能不撒出來?”

    “剛才他擅長射術裝作不擅長,這次可別又被他騙了。”

    ······

    沙漏重新計時,林霜同時抖動韁繩,雙馬飛騰。

    “都跑穩點,不然現在就宰了你們。”林霜向兩匹戰馬傳音道。

    兩匹戰馬感受到了血脈的威壓,瞬間服帖,雖然腳步仍邁得很快,但卻平穩了很多。

    至於那杯沏滿茶水的茶杯,林霜隨便用點精神力就能穩住,一滴水都撒不出來。

    經曆同樣的過程,林霜也回到眾人身前,沙漏上方剩餘的沙量要比剛才蘇誌寬的多一些。

    林霜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走向眾人,向眾人展示茶杯:“茶水尚溫,一滴未撒——蘇公子,你怎麽回事啊,不是學了很多年六藝嗎,怎麽還不如我一個新手啊?”

    “你又耍我——你分明精通駕車!”蘇誌寬指著林霜咆哮道。

    林霜神色不改,抬手立誓:“我林霜在此立誓,我確實從未駕駛過戰車,這次就是第一次,若所言有假,五雷轟頂。”

    “我去,這麽狠?”

    “這真是他第一次駕車?不會吧?第一次就這麽熟練?”

    “他是怪物吧?”

    ······

    “林公子,你還真讓人驚喜。”程淺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仰慕,說道。

    林霜這一發誓,蘇誌寬如鯁在喉,純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對林霜來說,發不發誓都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

    “蘇公子,下一個就該是術數咯,這個我是真會,也沒什麽好瞞大家的,隻是不知道蘇公子的術數練到何種程度了?”林霜輕笑道。

    “不勞你費心,既然今天這麽多人看著,咱們要比就比點有意思的,射覆之術如何?”蘇誌寬反問道。

    “可以,那由誰來放置覆中之物呢?”林霜向眾人征求誌願者。

    “我來吧。”程淺毛遂自薦。

    “我沒意見,蘇公子意下如何?”林霜問道。

    蘇誌寬輕點頭顱:“可以。”

    稍做準備後,程淺宣讀規則。

    “射覆規則如下,一共六種物品,每人輪流猜測覆中之物,無需搶答,答對得一分,答錯對方得一分,最後分高者勝,若平局,則加賽三局,此時才需要搶答,二位知曉了嗎?”

    蘇誌寬頷首致意:“知曉。”

    林霜:“開始吧。”

    程淺在兩人看不到的情況下,將某樣東西用陶盆扣住。

    “蘇公子先請吧。”林霜悠哉遊哉地坐在靠椅上,翹著二郎腿說道。

    蘇誌寬沒理林霜,看了一眼陶盆,又看了眼天空,緊接著掏出三枚銅板搖了起來,連得六爻形成一卦後,蘇誌寬提筆在紙上分析綜卦、錯卦等。

    “火雷噬嗑、綜為雷火豐······雷、電、竹、葦,中空含氣······”蘇誌寬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最後才得出結論,“覆中應是顆燕鳥之卵。”

    程淺慢慢掀開陶盆,果真是顆鳥卵:“蘇公子的射覆之術果然準確。”

    蘇誌寬扭頭向著林霜得意一笑,林霜不為所動。

    程淺更換物品後,再次將陶盆擺出,供林霜測算。

    林霜瞄了陶盆一眼,又看看周圍的環境和天空,就閉上雙眼靠在凳子上,跟睡著了一樣。

    “他不拿籌策也不拿銅板,怎麽得到六爻啊?”

    “他不會知道自己必輸,直接破罐破摔了吧?”

    ······

    而此時的林霜仍在冥想,其實他早就得到卦象了,隻是怕眾人太驚訝,故意在拖延時間。

    所謂善易者不卜,說的就是林霜這種通曉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的人,他根本不需要借助籌策和銅板這種外力就能得到自己需要的卦象。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林霜緩緩睜開雙眼,看都沒看桌上的紙筆,而是直接將目光放在陶盆上:“覆中物當是一串紫色葡萄,一共九粒。”

    程淺微蹙眉頭掀開陶盆,倒不是林霜猜的不對,而是猜的太準了。

    “林公子——術數好生了得。”程淺讚歎道。

    林霜連忙自謙:“哪裏——比起蘇公子差遠了,我在紙上可寫不出那一大串文字。”

    內行人都懂,林霜又在羞辱蘇誌寬了,真正精通術數的人,在心裏都算完了,根本不需要寫出來再算。

    “林霜,你別太得意,接下來還有四卦呢。”蘇誌寬放狠話道。

    林霜沒正眼看蘇誌寬,還一直搖頭晃腦。

    第三卦,蘇誌寬算得覆中物是黃色雞毛一根,準確無誤。

    第四卦,林霜算得覆中物是青石一塊,準確無誤。

    ······

    直到第六卦結束,兩人平局。

    “到此平局,接下來另起三卦,可就要搶答了。”程淺提醒道。

    蘇誌寬強忍著不冒冷汗,緊張地盯著林霜;反觀林霜,從始至終,行事遊刃有餘,表情雲淡風輕。

    程淺前去更換物品,蘇誌寬則有些忙亂地在桌上尋找空白的紙張——方才寫得太多,好像把紙都用完了。

    林霜見狀隨手遞給蘇誌寬兩張紙:“兩張不夠的話,我桌上的全給你。”

    蘇誌寬奪走林霜手中的紙,嘴上卻仍不忘記放狠話:“少得意,勝負還未分呢,你的心算不見得比我紙算快。”

    林霜連連點頭:“是啊,心算還是太慢了。”

    接下來我可要用神算了,林霜心想。

    學會六十四宮奇門陣後,林霜的識海就是縮小的法陣,以心神測算,可瞬得射覆結果。

    程淺撤去遮擋,再次將陶盆呈現在眾人眼前:“開始。”

    蘇誌寬立馬開始搖銅錢,這次得到六爻的速度比之前都快,他的奮筆疾書,好似感動到了林霜——假的。

    林霜看看陶盆,又看看天空,連眼睛都沒閉,直接講出結果:“覆中之物是女性常用的胭脂粉,裝在盒中,應有正紅、朱紅、橘紅、桃紅四色。”

    蘇誌寬扭頭看向林霜,手中的毛筆直接掉落在桌上。

    而程淺的瞳孔瞬間收縮,後又緩慢擴大,當她掀開陶盆,裏麵果然是一盒胭脂,並且具有林霜所述的四色,準確無誤。

    “林公子,沒想到你作為男人,也知道胭脂的色別呢。”程淺調侃道。

    “略知一二。”林霜淺笑道。

    蘇誌寬強忍著脾氣,收起剛才寫過的紙。

    程淺快速更換物品後再次提醒:“第二卦可以開始了。”

    蘇誌寬手裏的銅板搖得比上一卦更快,隻求多出些時間計算。

    而林霜依舊慢悠悠地等待蘇誌寬得到六爻之後,迅速說出答案:“覆中物當是念珠兩串,一串一百零八粒、另一串三十六粒。”

    這次圍觀的眾人都湊了上來,想瞧瞧林霜說的是否準確。

    “準確無誤。”程淺也想表示震驚,但好像有些麻木了。

    蘇誌寬的額頭開始止不住地冒出冷汗,他已經輸了,哪怕他贏了接下來這卦,也沒有任何用處。

    “雖然勝局已定,但還是把最後這卦算完吧,反正六藝聚會,不就是為了給大家帶來一點樂趣嗎?”林霜淺笑道。

    程淺頷首致意,拉起遮擋,置換物品,再次擺出陶盆:“開始吧。”

    林霜看了一眼陶盆,正要說答案,卻皺起眉頭,猶豫起來,因為他發現陶盆裏麵的東西不對勁。

    “怎麽了林公子?此物不在你測算能力之內嗎?”程淺詢問道。

    林霜神情複雜地看著程淺,答道:“程小姐,這裏麵的東西,我要是說得十分詳細也是可以的,隻是希望你不要感到驚訝。”

    “這有什麽?你既然知道,盡管說出來。”程淺大方地說道。

    “覆中之物當是——程小姐的長襪,白色蠶絲材質,上繡赤色飛鳥紋,而且你在三天之前穿過它,到今天都沒洗——”林霜好像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趕忙閉上了嘴。

    程淺非但沒生氣,還饒有興致地笑道:“林公子果然神機妙算,連這都算得出來。”

    我去,這女人放一雙沒洗的絲襪,被猜出來了還笑得這麽開心,怕不是有什麽惡趣味吧?還是離遠點比較好,林霜心想。

    “怎麽樣蘇公子,心算比你紙算如何呀?”林霜扭頭笑道。

    蘇誌寬好一會兒都不敢與林霜正麵對視:“是你贏了,我心服口服。”

    “以後自己做不到,就別把那些技能掛在嘴邊了,萬一遇到高手,不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嗎?天下總會出現比我厲害的人,能放下身段虛心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你說是吧?”林霜看看蘇誌寬,又看看眾人。

    圍觀者無不點頭,盡管他們以後並不會照著這句話去做,但不可否認,這句話是正確的。

    蘇誌寬沉默許久,而後抬頭說道:“明日以武論道時再見,我不會再輸了。”

    林霜欣然一笑:“好。”

    蘇誌寬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哪還會覥著臉留在此地,於是,他起身就穿過人群離開了道場。

    圍觀的人群散去,金夢陽湊上來:“林霜哥哥,你怎麽從來沒說過你算卦這麽厲害?”

    林霜羞愧一笑:“哪有人會四處張揚自己會的東西多啊?我又不是蘇誌寬,功夫沒練到家就拿出來用,不是自討苦吃嗎?”

    金夢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白陽:“走吧,趁著這個機會,多認識一些人,說不定哪天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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