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女殺手徹底安靜下來。
    雖然她殺意凜冽，但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如果是皇帝下令謀殺，就沒必要救。
    她眼神複雜：“人呢？”
    秦牧看出來她很在意幸存者，道：“他在皇宮，傷得很重，還在救治。”
    “如果你想要見，可以跟朕走。”
    此話一出，女殺手的眼神明顯警惕，畢竟皇宮那地方，進去了沒個幾萬大軍，都不好出來。
    “你可以不相信朕，但你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放火燒雁塔樓的真凶。”
    “這個人有很強的偽裝能力，且心思縝密，心狠手辣，你協助朕，才有機會將人揪出來。”
    麵對誠懇的秦牧，女殺手逐漸動搖，從屋簷上一躍而下。
    所有禁軍警惕，但都沒有動手的意思，雙方的敵對氣氛逐漸平息，否則，還真中了幕後黑手的奸計。
    “如果你敢騙我，就算死，我也會拖你墊背！”女殺手冷冷道，明明什麽都沒有做，但無形之間釋放的那種極致殺氣，卻還是讓人膽寒。
    “你最好客氣一點！”鄭功冷酷，同樣煞氣滔天。
    眼看二人不對付，秦牧顧全大局，也未生氣，淡淡打斷道：“不過帶你去之前，你要先回答朕幾個問題。”
    “先帶我去看活口，證明雁塔樓跟你沒關係，否則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女殺手冷酷，給人一種非常不好接觸的感覺，像是那種性格孤僻的冷女。
    秦牧深吸一口氣，沒有堅持。
    蹙眉道：“那就跟朕走吧。”
    說罷，他轉身。
    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局麵，但秦牧還是沒有半分猶豫和舉棋不定。
    女殺手看著秦牧背影，猶豫片刻，果斷跟上。
    禁軍黑壓壓的鐵甲洪流緊隨其後，小心警惕著女殺手這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但也沒有押解。
    “……”
    皇宮。
    禦醫院。
    重組之後，在蓉姑娘的帶領下，這裏比以前少了很多腐朽繁瑣的氣息，有了更多活力，源源不斷的名醫被吸納進來，算上宮女太監幫忙，已是人數高達三千的一處官署！
    這裏不再是隻服務皇宮的禦醫院，而是整個大乾的最高醫療機構，其效率和作用都實現了質的飛躍。
    一間寧靜房屋之中，藥香彌漫，禁軍守門，內侍垂首，這是天子在此的象征。
    “陛下，他身上的燒傷幾乎忽略不計，但他從五層樓一躍而下，渾身骨頭斷的太多，五髒六腑也遭到了衝擊，雖然已經吊住了這一口氣，保住了命，但恢複需要大量的時間，至於蘇醒……這個我也說不好。”
    蓉姑娘輕輕搖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惋惜。
    科舉在即，如此年輕讀書人，卻躺在這裏，不死不活。
    “會不會，永遠醒不來了？”女殺手在這裏顯得非常突兀，一身黑衣麵罩，蒙住全身，隻露了一雙眸子和白淨的額頭。
    這要是一般時候，在宮裏如此著裝，會被立刻鎮壓。
    蓉姑娘奇怪於女殺手是誰，但還是回答：“有這個可能。”
    此話一出，女殺手的眉眼一沉，纖細修長五指攥緊，一股可怕的寒氣夾雜著殺意讓四周瞬間降溫。
    “不過陛下已經下令讓我等全力搶救他了。”
    “而且被燒死的這些考生，會被朝廷追封，若他能醒來，陛下會給他一次單獨科舉考試的機會。”蓉姑娘輕聲，來了一波神助攻。
    聞言，女殺手看向秦牧的眼神明顯沒有那麽多殺氣了。
    她也不是傻子，從踏進這裏，就能感覺到朝廷確實在全力搶救，如果真是秦牧下令謀殺，那這就完全不合理了。
    “能移步說話麽？”
    秦牧看了一眼燙在病床上昏迷的書生，點了點頭，又和蓉姑娘眼神示意了一下，而後走出病房，來到涼亭中。
    “你說有人冒充我引你找到了我？”
    秦牧點頭：“對。”
    “而且事發前東湖剛剛出事，一整船的考生在無數雙眼皮子底下神秘消失，湖水更是泛起了血水。”
    “那個人出現在案發現場，似乎有意想要迷惑朕的視線，將你當作真凶，事實上她已經騙過了朕，朕以為就是你做的。”
    “咱們廝殺，若非及時打住，真凶的奸計就得逞了，咱們二人就真成了真凶的玩物了。”
    女殺手眼神冰冷。
    “有線索麽？”
    秦牧無奈一笑：“朕若是有，也不會問你了。”
    “你武功這麽高，難道都沒有察覺一直有人暗中監視你，對你的藏身之地了如指掌？”
    女殺手蹙眉，而後搖頭。
    秦牧有些頭疼，本想著從她這裏獲取點什麽線索。
    “那你為何一直尾隨這批考生？”他好奇。
    女殺手清冷道：“他們都來自朔方，一個故友請我暗中保護他們安全抵達京城參加科舉。”
    “送到雁塔樓的那天，我就走了。”
    “但沒想到……”
    說到這裏，她的雙眸浮現了無盡的懊悔，如果她多待半天，或許慘案就不會發生。
    秦牧聞言，也就什麽都解釋得通了。
    在古代，入京趕考也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的事，翻山越嶺，運氣不好，甚至可能被虎狼給吃了，所以曆來科舉一些考生都會聘請鏢師，或是組成隊伍出發。
    就在二人陷入沉默，一籌莫展之際，突然。
    “報！”
    “石大人求見。”
    “帶過來！”秦牧眼神微亮，不知道東湖那邊調查得怎麽樣了。
    很快，石輔滿頭大汗地趕了過來，見到女殺手的瞬間也有些驚詫，但還是行禮：“參見陛下。”
    “調查得怎麽樣了？”
    石輔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陛下，微臣已經帶人逐一盤查，消失的船上一共七人，除金陵四才之外，還有兩名同行的書童，外加一名船夫。”
    “當時事發時在場的百姓均被湖麵上的霧氣遮擋了視線，什麽都沒有看到，就沒看到，也隻是看到船舶駛入了橋底，就再沒見出來過。”
    “京兆府和禁軍搜查，派出了不少水性極好的漁夫下去打撈，可東湖上下遊都不見任何沉船或是死人。”
    此話一出，秦牧蹙眉：“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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